《小城有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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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有诡-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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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肃又看了一眼身旁的‘犀利哥’,又看了看那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终于明白了,自己恐怕是搞了个乌龙,认错了人。怪只怪这‘犀利哥’处的位置太正了,这可真是让冷肃不知说些什么好了,冷肃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到了那中年男子的面前。

那男子似乎从头到尾的关上了冷肃的乌龙,揶揄道“隐先生,没想到您交友还挺广的啊!”

‘呸’冷肃瞪了一眼面前尖嘴猴腮陪着笑的中年男子,要不是因为他,搞得躲躲藏藏的,自己犯得着搞了这个笑话嘛!

十二回 坛子?

冷肃带着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并着男人的编织袋子,三拐两拐的便回到了自己的家。冷肃的家在四楼,不算太高也不算太低,三室一厅,倒也不算小,男人跟着冷肃进了屋,脱了鞋,一股汗臭扑面而来,冷肃皱了皱眉头,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脚,陪笑道“隐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就是脚上这毛病不好,得亏这是夏天,还算凑合,要是冬天穿上棉鞋,我自己都有些受不了。”

冷肃摆了摆手,示意没关系。顾客就是上帝嘛,冷肃的架子虽然大,但是看在生意的面子上,也是没有那么多挑剔的。

倒是男人有些尴尬,看着冷肃家还算整洁的地面,试探的说道“要不我先洗洗?”

这可把冷肃逗乐了,得,这位还讲究上了。冷肃笑道“得了您!我连中国男足都看得下去,何况是你!”

男子一听冷肃如此之说,倒也是大有一种同病相怜之感,大叹道“那是那是!我也觉得,自从看了中国男足之后,我这脚的毛病就越发的重了。哎啊!那可真是害人不浅啊!”

‘噗呲’冷肃这回是真没收住,直接被这位给逗出了声。

两人哈哈大笑,好半响,待冷肃和那男子坐定之后,冷肃才说道“先看看东西吧。不知是什么?看你的样子还挺着急的。”

男子直道“那是,那是,这不是要把儿子送到国外读高中嘛!今年的学费,可就指着它了。”说话间,男子就将编织袋搬上了冷肃家的木质茶几,还轻轻用手拍了拍,示意给冷肃看。

冷肃点了点头,抬了抬手,示意男子将编制袋打开。

男子拉开了编织袋,里面是一堆破布拼凑着包裹着。男子慢吞吞的解开了几个破布的结子。里面露出的是一些自己掰碎,堆放的起到保护作用的塑料泡沫,把泡沫都拿开便可以看到一个上面写着地球仪三个字的破纸壳子围成的小盒子。

冷肃看着那男子小心翼翼的把纸盒子掀开,拿出里面的东西,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

男子将那东西拿出来,摆在茶几上,摆在刚刚弄出的破布之上,而冷肃紧紧的盯着那样东西,眉头渐渐紧蹙。

男子拿出的东西似乎是一样坛子状的东西,不算太大,开口处也不大,这个坛子十分的与众不同。怎么说的,尽管现在就初步的视觉判断无法确认这个坛子的准确年代,可是经过了时间无数次的冲刷磨砺,却还是依旧可以看出,这个坛子曾经外表的明丽颜色。冷肃用手摸了摸坛子的外壳,轻轻的用手指扣动了一下,初步便可以判断,坛子是陶瓷制的,烧成瓷之后,外面应该是曾经上了朱红色的漆。当时的技术应该算是不错,因为现在还可以依稀保留住点点色彩,

冷肃紧皱的眉头也就由此开始,从外表看,被漆成红色的陶瓷是很少见的,一时之间,冷肃也想不出有什么活动,或者是什么事情需要将陶瓷漆成红色,也许,这又是什么特殊的需要。

然而,这坛子的特殊之处,也不仅仅是如此。坛子的表面的一些地方明显是略微有一些突起和凹陷的。冷肃起身,拿了一张透明的保鲜膜和一只记号笔。

将保鲜膜放在坛子上,用记号笔在上面沿着凸起凹陷的纹路勾勾画画,之后便把保鲜膜接下,清晰的图像便跃于其上。

虽然冷肃的画画水平是不怎么样的,可是还是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幅明显的图像的。——————坛子上的凸起和凹陷,是一个人脸图案。

冷肃看的专注,而那男子却也凑到近前。‘嘶’了一声道“呦!这做坛子的人儿还挺有意思的呢!”

冷肃没接话,倒是问了一句“对了,是谁介绍您到我这儿来的?”

那男子勾了勾嘴角,面上越发显得猥琐。“苏大大你认识吧!他说是你的发小。”

“苏大大!”冷肃的嘴角抽了抽,原来是那个不着边际的人儿啊!啧啧!造物主果然神奇,臭鱼找烂虾,这话说得一点儿没差。

显然,冷肃是忘记了,他这样想着的同时也是将自己带了进去,冷肃自己恐怕就没好好想过,为什么围绕在他身边的总是诸如徐妞妞,苏大大这一类挑战人类底线的极品人物。

苏大大,男。这里先不对他做详细的介绍,因为之后,他恐怕会以突兀的方式出现在冷肃的生命中。为什么要叫苏大大?这得从苏大大的父亲苏老爹说起。苏老爹曾经是个不折不扣的文艺青年,现在是个不折不扣的愤青小老头。苏妈妈怀孕时,苏老爹一度十分迷恋传说中的苏小小。那阙“妾本钱塘江上住,花落花开,不管流年度。燕子衔将春色去,纱窗几阵黄梅雨。斜插犀梳云半吐,檀板轻敲,唱彻黄金缕。望断行云无觅处,梦回明月生南浦。”勾起了苏老爹不尽的思怀。一心希望苏妈妈给他生个女儿,有苏小小的才情和洒脱。有苏小小的美丽和情谊,他觉得自己会好好的培养这个女儿,让她有着不同于苏小小的完美结局。综合言之,就是当时的苏爹比怀孕的苏妈还要抽风的多,他希望生下来的女儿正好就取名叫苏小小。之后上演一部苏小小养成记······

可惜,瓜熟蒂落之后,关于苏小小的梦就碎了。生下的是个带把儿的,是个烂泥搓出的臭小子,而不是水做的,娇滴滴的女儿。文艺的抽风儿的苏老爹哭了一夜,哭他过早的破碎的苏小小梦,哭他计划生育从此小小女儿成了泡影。一夜过后,苏爹给儿子取了一个闪亮的名字——苏大大。做不了小小,咱们做大大总可以了吧。而这就是苏大大名字的由来。

而苏大大也算是给苏老爹争气,学会的第一句完整的话便是“灯火疏帘,尽有佳人居北里。笙歌画舫,独教芳冢占西泠。”

‘生在西泠,死在西泠,葬在西泠,不负一生爱好山水。’这可不正是苏小小一生的遗愿,苏老爹又怎么不抱着苏大大连说了三声‘好’字。

好了,说到这儿又有些跑偏了,还是来说说冷肃。

冷肃捉摸这是苏小小介绍来的人,顿时态度也算是有了些熟稔,于是便问道“哥们儿你怎么称呼。”

那中年男子说道“朋友一般都叫我地老鼠,我虚长你几岁,你要是不嫌弃,叫我一声鼠哥儿便好。”

鼠哥儿?我还猴哥儿呢!不过看这位的长相,倒真和那地老鼠有着六分相像,这名字起得还挺淳朴的。

十三回 酒器

冷肃用手指翻折,比量了一下这个坛子的大小,和其他的坛子比较起来,这个坛子实在是不算大,功能意味似乎不强。在冷肃的判断中,综合来看,坛子的精神上的意义功能似乎更加重要。冷肃将手指凑到坛子的内壁口,圆滑,开口也不大,说是用它装什么物品,真的是不大实用。

借着客厅中明亮的灯光,冷肃把手深入坛子,仔细摸索,以期能做出一些相关的判断。因为在中国古代,很多有名望的,或是自认为手艺比较高超的技师通常会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将自己的名号标记刻入所造器物的内壁,若是这个坛子里也有那种印记,那可就立时增值不少。

因为这项手艺在现在就算没有失传,也是鲜少有人会用的。

冷肃的手指凭借触觉在坛子内部仔细的摸索了一圈。虽然没摸到什么特殊的印记,可是其他的问题冷肃也是发现了不少。而且现在发现的问题,一下子让冷肃的心里泛起了嘀咕,有了迟疑。

坛子的内壁虽然做的圆滑,可是还是可以摸出一个图案,而这个图案冷肃很熟悉,正是之前他在保鲜膜上用记号笔画出的人脸像。

而让冷肃犯嘀咕的原因也就在这里,这个坛子所处的年代,显然不是现在哥特风横行的时代。那又是什么原因才能让这个坛子有如此的构造,朱红色的漆样,人脸的造型。

在中国古代的色彩意义上,朱红这种颜色除了代表喜气,吉祥,之外还有着更重要的一层含义——镇邪。

真的,这可不是瞎说。君不见,朱红的这种意义甚至也流传到了今天,溶于日常的行为习惯之中。

在今天,通常哪家有人去世,去参加白事的拜祭时,很多人都会在身上别着或是带着一小块红布,主要就是起到驱邪避凶的作用。

那么照着这种观点来看,坛子曾经被漆成朱红色的意义是不是也是在此呢。

跟着这个角度看,如果朱红色是为了镇邪,那么它要镇的又是什么呢?是曾经装在坛子里面的东西,还是这个坛子本身?

这确实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就这样想着,再看看坛子的大小形状与诡异的凸起凹陷图案,一股凉风突地袭入了冷肃的脑海,冷肃瞬时犹如醍醐灌顶般睁大了双眼,难道是那样东西?

那个尖嘴猴腮,被唤作‘地老鼠’的男子似乎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冷肃的异常,立时也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起来,认为冷肃时有了新发现,而自己的这样东西是可以卖上大价钱的了。

只见他急忙问道“隐先生啊!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我的这个东西,是不是稀世珍宝!孤品!值老钱了?”

冷肃古怪的看了地老鼠一眼,竟是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地老鼠’都有些坐不住了,激动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真的?您没骗我?真是祖师爷保佑,这一笔赚大发了,是不是都够给我儿子在国外读到博士了?真是祖宗开眼啊!”

冷肃一听这‘地老鼠’的激动乱语,嘴巴一咧,呦呵!这位想得可真长远,可是恐怕事实还真就未必会如他所愿。眼前这个坛子就算是称不上稀世珍宝,倒也算是稀世少有了,虽然说不上是不是孤品,但是即使是转入转出的行家,这辈子也就未必,真的见识过,经手过这样东西。可是说老实话,这样东西倒是真古董,真少见,可是想要脱手,却是大有困难的。

看着‘地老鼠’满眼冒金星的样子,冷肃时真心不想狠下心往他脑袋上泼冷水。可是有些话走到嘴边,冷肃还是不得不把它吐出来。

只见冷肃抽了抽嘴角,似笑非笑,指着面前的坛子对‘地老鼠’说道“我说鼠哥儿啊!你知道这坛子叫做什么吗?”

地老鼠纳闷儿的摇了摇头,十分不解的问道“我说隐先生,我这儿要是知道不就不拿来给你看了嘛!你问我我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啊!”

“哦?”冷肃笑了笑说道“鼠哥儿,我说你这东西是打哪弄来的?”

地老鼠一愣,稍微有点尴尬的摆摆手说道“这····隐先生不是我那你当外人,也不是我地老鼠不够朋友,可是这都是我们的行业机密,这可是说不得的。”

冷肃‘嗤’的一声,出声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不知鼠哥你是弄了哪个家伙的老墓才翻腾出这样东西。”

“呵呵”地老鼠,笑着挠了挠头发稀疏的脑袋,却是没接冷肃的话。

冷肃倒也不生气,开口说道“既然鼠哥你是苏大大介绍来的人儿,我也不跟你拿架子,咱们就敞开了说。鼠哥你这个坛子现在早就绝迹了,而在古代,它有个通俗的叫法,而文雅一点的都被称作酒器!”

“酒器?”地老鼠接着冷肃的话说道“那敢情儿好,看不出来,这古人还挺懂情趣的哈,这个酒坛子做的还挺时尚。”

冷肃的嘴角抽了抽,这次是冷笑。哦,感情儿叫酒器就是酒坛子,那叫声春哥就真是哥了?这帐可不是这么论的。

酒器,这两个字看着文雅,可真正代表的意义就未必是那么光鲜亮丽了。

按照正常的观点来说,酒器就是饮器。照着‘地老鼠’的解释倒也没错在哪里。

可是酒器除了作为饮器之外,还有另外一种不常见的特殊意义。在古代的段子里,尿壶——也被叫做‘酒器’。

这种隐晦的说法是大有来头的,可以追溯至春秋战国时期。

豫让,这个人儿大家都知道吧。《史记·刺客列传》中的著名人物,中国历史上士为知己者死的典范。

他为什么而著名?不过是因为刺杀赵襄子而出名。他为什么刺杀赵襄子,是为了一个人——智伯。

智伯被赵襄子杀死后,便做成了酒器。于是便有了豫让高呼“嗟乎!士为知己者死,女为说己者容。今智伯知我,我必为报雠而死,以报智伯,则吾魂魄不愧矣!”

至此,才成就了豫让的义气之名。

而在实际上,是什么让豫让如此愤慨,呵呵,不过就是因为智伯死后头颅被做成了赵襄子的尿壶。后人记载之时甚觉不雅,所以以‘酒器’二字一言以蔽之。

自此,酒器这两个字便也有了更加隐深,不为人知的含义。

十四回 人头夜壶

冷肃清了清嗓子对‘地老鼠’说道“得!鼠哥儿,也不和您绕弯子了,你今儿拿来这东西,可真不是喝酒饮水用的物件,我看它倒是像极了古代的夜壶。”

“夜壶?”地老鼠一愣,大概有些没反应过来。

冷肃点了点头道“没错,夜壶。”

地老鼠想了想,一拍大腿道“那不就是尿罐子?”

冷肃勾了勾嘴角道“没错,就是古人用的尿罐子。”

冷肃这一肯定的语气,使得地老鼠向一个被扎的漏了气的气球,立时没了精神头儿。

都是做这一行买卖的,吃着一口祖宗饭。地老鼠就是再不济也知道一个酒坛子和一个尿罐子二者之间的价钱差异。地老鼠的兴奋脸色掉了下来,有些怯怯的问道“那,隐先生,我这个还能出手么?如果出手的话,价钱应该在多少?”

冷肃用手指敲了敲坛子道“不好说,碰到喜欢收藏的买家,大概能卖个好价钱。但是这东西,我倒是没听说谁在收藏。”

地老鼠变了脸色道“隐先生,您可别跟我玩虚的,我可真是苏大大介绍来的,他让我来时还让我带句话给你,他说小冷子,地老鼠是和我一起做过营生,靠得住的哥们儿,你可得给个实在价,别拿你惯用的一套忽悠人!”

啧,冷肃噤了噤鼻子,再次打量了一下地老鼠,冲他刚才学话的语气倒真是像苏大大那厮惯用的口吻,得,看在苏大大饿份上,今儿这笔买卖恐怕是没有多少好赚的了。

冷肃又再次看了一眼那个坛子,心中有了估量,于是对地老鼠说道“得,鼠哥儿。既然苏大大这么交代您了,那这个面子我也不会不给,今儿这买卖就当我白做,之后的事儿,等苏大大回来,我和他算。”

听到冷肃如此之说,地老鼠的脸色又有了些舒缓,但却依旧是眉头还未舒展开来的说道“隐先生,您可别玩儿我了,你就给我个实在价,我可真是说实话,我儿子今年的学费可真就指着它了。”

冷肃笑了笑道“你儿子在国外一年得消费多少?”

地老鼠听到冷肃的问话,挠了挠头,“这我还真没仔细打算过,我那儿子一向大手大脚,现在才上初中,一个月的零花加上补习费就得上万,学的还是一塌糊涂。要不我能琢磨着把他送到国外,看看西方先进的教育能不能让那小子改进改进,我是真不想我儿子以后也做我这种见不得人的行当,我就希望他老老实实的有个稳定工作就行。至于钱的事儿,我来想办法。”

冷肃点了点头,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联想到外公对自己的左推右阻,冷肃似乎是对这一点深有体会。

冷肃点了点头,开口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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