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怎么接受这个现实,一个个的噩耗接踵而来,我几乎承受不住了,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醒来后我擦干泪水,下定决心:不管怎么说我一个人坚守在这森林里,也不管其他人员不愿意当亡国奴,愿不愿意当日本人,我是不会的!只要有我和潜渊在,日本人和汉奸就别想靠近这洞中一步!
我再一次想到了死,和潜渊一起出去,战死在杀场上,最后马革裹尸。可林子太密潜渊出不去。我想到了一进一出通往外界的两条河,考察过后发现也不行,它们不到开阔地去。
我只得将一根根树木砍倒,争取在有生之年为潜渊砍出一条通往战场的道路来,因为我见识过它的惊人战斗力。后来我想办法教会浅渊,让它也一起建造这条大道,有了它速度快得多了。我预计在我有生之年可以和它一道出去。我每天都在憧憬着和潜渊冲入敌营奋勇杀敌的场面。
为了这个目标,我不能死。
鬼子死后又来了一群土匪。算算大约是1949年初的事情了。这群土匪没呆多久我就送他们见了阎王,杀他们的原因倒不是因为他们是土匪,原因是经过调查他们真正身份好像是伪军,而且他们没有答对那个证明他们清白的游戏!
他们来到那个柴堆上面不知道干啥,那柴堆上面我看过,放了鬼子队长的头在里面泡着。
这次潜渊没杀干净。
我杀得兴起可不想善罢甘休。我把一个死去的土匪剥了皮,将他的脸皮戴在自己脸上冒充他,然后径直就跑到土匪窝去。将留守的那些土匪引到山洞里让潜渊进行屠杀。一个不留!为了说那几句话,本来说话已经含混不清的我路上练了很久。
哦,他们喊他杨龙。
我一天天看着自己的变化,心里很难过,因为我感觉自己虽然身体很轻,力量也渐长,而且百病不侵。但我长得越来越没有人型了,换句话说我长得有点像凶狠的野兽了。
我心理起了变化:我不想让杨学波长大也这样,我要把他送出去,让他长大当个正常的男人而不要像我一样人不人鬼不鬼。
土匪死后听说来了一群中国军队,在森林里我敲打着竹筒,他们准确无误地答上来了!我真是喜出望外:终于遇到抗日军队了(其实是剿匪的解放军)!我很想出去见他们,可我现在这个样子……我退却了。
我找了一个他们要路过的地方,把两岁不到的杨学波放下并留下纸条,抹着泪和潜渊一起偷偷目送他被那些军人抱走……
后来,还是有进洞的,但不知道联络人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人全都不知道游戏规则,所以我吃了个痛快,哈哈!
后来,我彻底失去了语言能力……
…………
今天(算起来是2001年了,日子不知道),我又进行了一场屠杀,一群人又鬼鬼祟祟地跑到湖边不知道干啥,拿着一些绳绳索索的东西(其实是那伙所谓的探险队员)。他们还是对不上暗号,我当然不会留情。
阿牛不知杨学波的经历。其实杨学波一直生活在一种迷茫和焦虑中。
解放军看到留下的血书,知道这个婴儿叫杨学波,年龄大约1 岁10个月,是英雄的后代,具体身份不明,抛弃他的人不明,只是署名自己是食人怪……
杨学波被抱到武汉由部队养大。他从小喜欢历史,文革期间捡到他的军人为了不让他得一个“山里怪人”后代的名声,谎称他是村民的孩子,被怪人抓走的时候他把他救了下来。后来杨学波上过山下过乡,动乱后以优异的成绩考上北京某名牌大学历史专业。
直到有一天,他开始对自己的这段身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总感觉自己和那个山有着很深的渊源,很想弄清楚那个食人怪人是怎么对付自己的。
杨学波进过一次山,通过他对历史敏捷的的嗅觉,发现了和苏人的惨遭灭门的秘密,但他没敢深入。
这一次他和王萧们进山,终于遇到了传说中的那个怪人。
杨学波是个很偏执的人,他痛恨那个白衣怪人,也就是他认为那个想吃他的人。就好像以前他的座钟吵着邻居睡觉,人家只是找上门来理论,可他居然和人家大打一架。他就是这样偏执。
当白衣人抱着中枪受伤昏厥的杨学波找到潜渊,为杨学波敷上药后简单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口,颤颤巍巍把抱着杨学波走回洞里。老阿牛意志已经开始模糊,杨学波那一刀就差几个毫米便刺入心脏。可他丝毫不怪他,他怎么能怪他呢?他是他的孩子。阿牛模模糊糊中看到眼前也站立着一个白衣人!怎么会?是不是那面镜子?
他强打精神看去,眼前的确是个白衣人在自己的洞中而不是镜中影像。这人手里还握着一把武士刀,这刀实在太熟悉了!没想到我阿牛今天要命丧于此。
想到这里阿牛笑了:贡布,我终于熬到这一天了,弟兄们我陪你们来了!
阿牛不准备做任何反抗,因为他已经伤得没有丝毫力气了。
静静对峙了半晌,洞里另外那个白衣人说话了:“老人家,我是中国军人,来这里和日本人斗争的,我叫王萧。”
王萧终于看到了阿牛,这抱着杨学波的阿牛。阿牛满头白发,很乱很长,一袭血染的白袍到地。脸色苍白,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肌肉死板,可能也没有能力做出任何表情了。关键他那张脸的确如他自己所述:像一张野兽的脸。如果在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下看到这张脸可能真的会以为遇到了鬼,嘴唇基本没有了,牙床直接露在外面,犬牙非常发达;整个眼珠子就像要掉出来一样,也不知道能不能转动;鼻子也很可怖,鼻梁基本没有了,更衬托出两个深不见底的鼻孔。
他“当啷”一声把二胴切丢在地上:“老人家,我是中国军人,来这里和日本人斗争的,我叫王萧。
很惭愧,开始我的确是想来找您麻烦的,我还以为……直到我看了您的笔记……他们骗你,在您杀那伙土匪,不,那伙汉奸的当年中国就解放了,我们不是亡国奴,“王萧哽咽着,”正是由于有你们这样的人在,我们才没有亡国。“王萧突然感到老人给他扎实上了一课。
阿牛惊讶地看着王萧,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话。
“不但如此,我们正在渐渐成为一个世界强国,我们中国是一个谁也不敢欺负的国家了。您看这是我的身份证,您看我是日本国民吗?”王萧靠近阿牛,他注意到自己靠近的时候阿牛没有任何反应。王萧掏出自己的身份证和工作证。按照王萧的性格怎么都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这刻他不由自主地这样说了。
阿牛全身颤抖着,嘴角抽动着……他身子一歪昏了过去。
王萧知道,老人一直守卫的何止是这个山洞这片森林,他更是在坚守着一个很简单的信念!
阿牛如今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一击,终于坚持不住倒了下去。
王萧好不容易把老人搞醒。
“老人家,我走了,您和杨学者先养伤。等我办完事情后再来看你们。”
阿牛站起来,目送着王萧出了洞。
王萧走回头路是出不去的。他猛地想到了一点:这个裂口处不高。应该可以想办法从这里上去。阿牛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应该也会走过这条道。我去找找上去的途径。王萧马上想到了。
果然有一根现成的粗藤通往外面。王萧没费太大力气就上去了。这样要到那个洞口就快多了,他急急翻山越岭往洞口方向赶去,心情大好。
人心情一好思路也飞快。半道上他想起什么,打个电话试试?说不定有人都出去了,问一下情况没什么不好,现在都是信息时代了。
话分两头说:
洪伟来到洞口没有直接出洞,看到刚入洞口的那个小洞,他毫不犹豫举着火把就钻了进去。
洪伟就在这里看到了李红夏和吕夏宏。
他吓了一跳。刚想摸刀,想了想又放回手去,喝道:“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勾当?”
两年轻人吓得更甚:“洪伟,你别乱来,冷静一点。我们有话好好说。”
洪伟难得地冷静下来,找个地儿坐下,点上一根烟抽上:“说吧。”吕夏宏李红夏对视一眼:“说什么?”
“你们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说完我也告诉你们我发生了什么。”
吕夏宏吞吞吐吐将这些天的事情说了个半生不熟。
洪伟不耐烦打断了:“好了好了,你们知道的恐怕还不如我多。那个高玉强是个日本人,可能现在已经把他老婆杀了。”“什么?”“妈的B 的,大惊小怪什么?听老子说完……周波涛可能当他的走狗了,”洪伟冷笑一下,“老子这次就是来给高玉强通风报信的,他们外面有接应……老子这辈子干了无数坏事,但打死也不想为日本人卖命。”
吕夏宏赶紧抓住机会夸他:“我欣赏你这点,就凭这点我交你这朋友!”
“可老子不想交你这朋友!快说,王易水呢?快把他叫来,因为这事没他不好办。我告诉你那高玉强是个厉害角色,没有王易水恐怕搞不定……咦!哇!强子!你怎么了?……你们,是你们杀了他?”第29章
最后的智斗
“不是,不是我们杀的,”吕夏宏知道洪伟终究会发现白小强尸体,所以也算有些准备,“不过他是由于作高玉强帮凶才死的。”
“强子,他怎么会是高玉强的帮凶?你们诬陷!”“你不信,看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了,你看他眼睛是不是被他自己挖掉了?”李红夏赶紧想到这个证据。
洪伟半信半疑地翻开白小强尸体,有些紧张地去察看白的双眼。
“妈的,是够蹊跷的啊。”洪伟盯住白小强完整的那双眼睛发呆。“老兄,何止是蹊跷啊,本身就是一个精心安排的骗局嘛,”吕夏宏赶紧趁热打铁,“洪伟你先坐下,等我们把整个经过慢慢告诉你。这整个就是个大阴谋,结局就是大家都活不了,都成孟惠兰的殉葬品。你也不想想,高玉强杀他老婆都杀得那么干脆,一旦他外头有了接应,大家的悲惨下场真是显而易见。”
洪伟嘴里没有再蹦脏话,勉勉强强坐下来:“他们是有外应,我在洞中已经得到他的亲口确认了。据说外面的人马上就到,”洪伟思想斗争也很激烈,“我们这样硬撑只能自取灭亡,那王易水呢?”“他去办一件重要事情,好像是去杀那个白衣人。”“他胆子够大的。可眼下白袍老怪还不如高玉强的威胁大,”洪伟一针见血,“这刘冰凌的尸体躺在这儿又是怎么回事?”
李红夏、吕夏宏只好压低嗓门一阵好讲。只听得洪伟头皮发麻、啧啧摇头。随后他把洞中的历险遭遇也告诉了二人。
“什么?你说的这个高大中年人怎么听起来像老张呢?”李红夏不解。“什么老张老李?”洪伟这大老粗可懒得细问。
当老张刚发现躺在柴堆上的孟惠兰的时候,她的生命就走到了尽头。
高玉强果然杀了孟惠兰,八胴切只轻轻一劈孟惠兰就成为两断,血一下就喷了出来。张一驰“啊”地一声转过头去不敢再看。孟惠兰两断都分别抽搐一阵才先后停下来。
寻宝非常顺利。
那些装在袋子里的宝贝被周波涛找到了。这个意外的结果让老张完全没想到。他在动用全部脑细胞思考着:得到宝藏后可能发生自相残杀。自己如何能保全性命,又如何带一驰脱险?
老张抓住机会,靠过去低声对高玉强说:“福冈先生,为避免节外生枝,请让我把这个男孩带到那边去处理了。”
高玉强低声道:“张先生,如果不是考虑到这个男孩还有利用价值,我早就一枪打死他了。正如你说的,洞里还有另外一批人躲在暗处,而且有一个是一等一的厉害角色,他可能刚杀死了我手下的人并夺了他的枪。这个张一驰留着可以当人质,以被不时之需。”
老张听了忧喜各半:担忧的是没法救出张一驰,稍稍让他安心的是一驰暂时没有性命危险。
可下一步该怎么办呢?难道就要这样跟着他们出去见那伙人吗?那不完蛋了?!不行,一定要想个法子溜走。可现在卢童和高玉强都拿着枪,怎么下手呢?
老张想到了冒险摸枪抢攻,但他又很怕摸到一把老旧不堪用的枪,而且算上捡子弹、上子弹时间,根本不太可能成功。罢了,一驰还在人家手里。想到这里老张脑里绷了根弦:既然这样万万不能去捡地上的枪,因为这个时候高玉强和卢童一定非常警觉。
老张正想到这里,卢童趁高玉强不注意的当儿,假装不留神扔了一颗珠子到一把枪旁边,自己拿着枪漫不经心地东张西望。
老张倒吸一口凉气:幸好刚才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否则真的会傻乎乎去捡这颗珠子!卢童肯定顺理成章一枪就抄过来了!他杀了人还会说我欲拿枪杀人。
老张赶紧表示清白:“卢老弟,你的珠子掉了。”周波涛赶紧“哦”了一声,在高玉强的允许下捡起来,又冲老张笑笑表示感谢。老张想:这卢童分明是怕我分珠宝想要除掉我。中国人整中国人真是名不虚传哪!
老张打过电筒帮着照亮,漫不经心地悄声对高玉强说:“这孩子怎么做人质?那些人很在乎他?”“嗯,差不多。”“哦。”
洪伟抛下句“老子出洞口看看”就要出洞。
“洪大哥,等等,”吕夏宏心生一计,“如果让这群人守在洞口大家全是死路一条。不如用我这办法试一下。”
“什么办法?”李红夏和洪伟异口同声问道。
“在洞口标一个指示标记吸引他们入洞,写上‘进入’两字,再签上福,福什么来着?”“福冈。”洪伟不耐烦道。
“对,签上福冈的名字,‘福冈’的日语谁知道?‘进入’的日语呢?”李红夏耸耸肩,洪伟骂道:“老子可是耐着性子在听你说话的,如果计划不成功,别怪老子立场不坚定,本来我就犹豫要不要帮高玉强。”洪伟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在做一件没有好处的事情。
吕夏宏笑笑:“猜你们就不知道。不过不要紧,在洞外打个电话问问朋友。”“别找我就行,我的手机被那妖怪摔坏了。”李红夏无奈道。
“你别打岔,然后我们一直胡乱标进洞去,绕得他们出不来!”吕夏宏暗暗得意,“你们可不知道里面有多难走,那个乱啊……”
洪伟也承认:“是很乱,这个我也知道。”
“到了一定时间,我们躲在暗处等他们顺着路标走进去,走远后我们就走回头,边走边擦标记,让他们绕死在里面!”吕夏宏这个计策听起来天衣无缝。
“可他们会进去吗?要不等等王萧吧,”李红夏看了看洪伟马上改口,“要不等等王易水吧。”
吕夏宏越想越胸有成竹:“来不及了……那伙敌人知道高玉强有麻烦的话,他们肯定不会进去,但关键是他们不知道,一旦这伙人看到‘高玉强’留下的日语提示,你说他们进不进?”
三个人左想右想觉得这个计划可行,说干就干,马上出洞去画标记。等他们刚出洞要打电话,一个毫无征兆的声音冷冰冰地出现在身后:“别动。”
一群持枪人正瞄着他们,三人只得束手就擒。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领头那个男人说了几句日语,三人自然答不上来。见状过来一个微胖的男人用汉语问到:“他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到这里来?”
吕夏宏面色坦然:“我们知道你们是谁,大家都是同伙。我们特地在这里等候你们。”胖翻译愣了一下:“哦?那你们为谁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