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沉默片刻,又道:“今日乃是我们第一次出征杀敌,没曾想却落到了如此境地,百余兄弟仅剩你我二人,我身为百夫长,初始一役便落得如此惨败,我若苟且存活,怎能对得起死去的兄弟,对得起王奎,对得起水军众将士!”
尹飞听刘裕一说,当下也是内心激动,连忙说道:“大哥所言不错,我虽在军中不任军职,但是大家也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大哥你对我更是宽怀有佳,既然你决定决一死战,我今日也陪你一起,大丈夫死则死矣!”说罢也拔出了腰刀,昂然对视逐渐逼近的贼军。
尹飞在这生死关头,内心竟然出奇的平静,心中一片空明,陷入一种莫名的意境,那本天遁书下卷中的一些不明了的东西,此刻竟然豁然贯通。
尹飞心中一凛,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回头向河中望去,此时的天色更加黑了,一轮明月缓缓升起,河面反光,形成了一团朦朦胧胧的倒影,月色撩人,带来丝丝凉意。
尹飞沉思片刻,突然说道:“大哥,我忽生一计,或可退敌,但是需要一炷香时间,待会儿敌来之时,你若能拖得一刻,或许可行。”刘裕道:“好,你且去准备,这儿交给我了,我若身死,你不可力拼,快快泅水而去。”
尹飞听完此话,心中暗叹了一声,刘裕这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了,当下也不多言,自去河滩近水之处摆弄道术不提。
(本章完)
第33章 傀儡厮杀,刘裕陷危境()
过得一会儿,贼军渐渐包围了过来,二三十骑先头骑兵先到,成扇形将二人围在河滩,随即步兵也靠拢了过来,远远望去,人影幢幢,各种刀枪兵器在火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森森寒光。
又过得片刻,贼军中人群涌动,人丛中分出了一个过道,一车缓缓推了出来,车上之人赫然便是赤矶子!
刘裕见到此人,心中愤怒至极,怒声喝道:“兀那妖道,竟然欺骗于我等,使那卑劣手段暗中放箭,让我军兄弟尽遭火噬,今日我不取你项上人头祭奠我家众兄弟,虽死而犹憾矣!”
赤矶子听到此话,犹如夜枭啼哭般发出一声冷笑,森然说道:“你这粗野莽夫好大口气,今日被我军围困在此,竟敢口出狂言,嘿嘿,你们若将那竹杖交于我手,或可考虑让你等留个全尸,如若不然,将你等做成人彘放于祭坛中,就算死后也要受那千般苦楚,永世不得超脱!”
刘裕朗声道:“你这妖道莫要诓骗于我,人死如灯灭,自然感受不到诸般痛苦,在下区区这身臭皮囊,你要尽可拿去!竹杖我虽不知是何物,但我尹兄弟和我同生共死,自不会将那什物交于你手,若是想要,自可来取!”
此时尹飞正在河滩边盘膝而坐,五心向天,身体正对着河中那轮明月,嘴里不停的叨念着道家法诀,虽然正做着道家法事,但耳中已将二人对话尽数听去,心中大赞刘裕的刚毅。
河中此时升起一团雾气,那团雾气越聚越大,竟而刮起了阴风,只是这风不大,仅能带动衣襟,但是此风阴冷彻骨,尹飞已然冻得浑身颤抖,只是强行压制罢了!
赤矶子听完刘裕说话,厉声道:“既然如此,休怪我下狠手了,正好此番剩下些长生人已不能带回大营了,这就让你和他们玩耍一番,嘿嘿!”
那道人说完,放下了手中羽扇,双手拍了三拍,掌声过后立时从贼军中走出了四五十人,只见他们个个衣衫褴褛,形如鬼魅,身上也无兵器,拖着僵硬的步伐茫然的走向刘裕。
刘裕知道这些所谓的长生人已然被施了邪术,不畏刀枪,不怕疼痛,比一般的军人还难对付,当下也不敢托大,双手持刀,运力于臂,待得气势运到最足,挥刀冲杀了过去!
月光朦胧,雾笼河岸,清凌凌的月光撒在河滩,本来是一处绝佳的赏景之地,此刻却充满了腥风血雨。尹飞背对着众人,耳中只闻噗噗声响,虽无惨叫声传来,心中却知道这是刘裕挥刀砍杀那群傀儡,刀入血肉的声音,在此紧要关头只是盼着法术快快生效,额头已然冒出了冷汗。
此时的刘裕勇猛绝伦,一把大刀舞的呼呼风响,那群傀儡将刘裕围在一起却不得近身,有的已然身首异处,断头,断足,断肢,甚至有的被横切两半躺在地上。
刘裕虽是勇猛,但人力终有尽时,此时那群傀儡已然被砍翻了三四十个,剩余的正在地上爬行,发出咯咯声响,双手不停的舞动,满脸都是鲜血,犹如食人恶鬼一般恐怖异常。
刘裕将那卷了刃的钢刀插在地上,大口喘气,正待得那些傀儡爬将过来,再做了断。
(本章完)
第34章 幻术自成,刘敬宣来援()
正在这时,赤矶子说道:“你这小将好生厉害,若是在晋军中多有一些你这样的骁勇士卒,我看那孙恩也不用造反了,还是乖乖退到荒岛,做一安顺良民为是,只可惜你今日遇到了贫道,我可留你不得,王宝,率你队人马前去围杀!”
赤矶子话落,贼军阵中立时冲出一人,那人生的好生凶恶,吊环眼,猪葱鼻,犹如灰熊一般带众向刘裕冲杀过去。
刘裕望着逐渐逼近的二百余人,无奈的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此番定是有死无生了,这刀口已然卷刃,就算二百余人不动任凭自己砍杀,那也是不可能之事,只是自家几十号弟兄尽被屠戮,不能为此报仇,心中未免留有所遗憾。当下将那钢刀举了起来,虎目含光,准备殊死一搏。
正在这时奇变陡生,那些逐渐走近的贼军突然顿住了脚步,眼中神情由嗜血,不屑,狂妄渐渐转变为惊惧害怕,也不知是谁犹如鬼厉般惊叫了一声,丢刀回跑,此一开先河,犹如大坝决堤不可遏制,众人纷纷丢刀回跑,犹如仓惶之犬,惶惶不可踪也。
刘裕见之顿时了然,这定是尹飞施展了厉害法术,当即回头望去,这一看之下也是心中惊惧,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原来涛涛河水中不知何时走出了许多军士,个个铠甲分明,刀剑凛然,甚至还有骑马的将军!那杀气铺天盖地而来,刘裕虽是胆大,此时也不由得手心发汗,要不是自己早知这是尹飞的法术,怕也会仓皇逃跑!
贼军中许多人都是五斗米教教徒,特别是首领一类,全部都是教中人士,本来就信鬼神之道,见到这许多从河中而来的军队,无不认为是阴兵借道,这可是大凶之兆,见之则死!众贼军见到这许多鬼兵铺天盖地而来,顿时乱作一团,丢盔弃甲而逃!
刘裕见到贼军溃败,心中大喜,连忙拾起一把大刀向赤矶子斩杀而去!那赤矶子此时也慌了神,虽知道这事儿必有蹊跷,可是手下军士溃败已是不可遏制,军令一出也无人听从,当下只好退走休整,这时见到刘裕冲杀过来,知道此人勇猛异常,连忙命令手下几个死士前去阻挡,边战边退。
此时刘裕已是双眼通红,身上沾满了贼军鲜血,犹如地狱恶鬼一般奋力向着赤矶子冲杀而去。
那赤矶子一边躲避着刘裕追杀,一边抽出了背后木剑,欲使法术趁机坑杀刘裕,正在这时远处传来几声炮响,炮声响过,一队骑兵冲杀了过来,火光映照下,军服鲜明,赫然便是北府军!那带头之人身穿一身白衣持枪冲杀,豪气英发,当如人中龙凤!
赤矶子一见,心中恼怒异常,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对着那白衣骑士愤声说道:“刘敬宣!今日擒你不得,也是我计算失误,也罢,我们来日再做理会!”话一说完,跳下车来,捏符遁去!
刘裕见到援军到来,虽然让那妖道跑了,但此番保得了性命,心中一松,一口气已然泄了,顿时萎靡于地,人事不知。
(本章完)
第35章 夜宿山村,半夜遇诡事()
日及正午,炽热的阳光洒满河滩,几十具尸体散乱的堆在岸边,地上鲜血已经变成了黑褐色,苍蝇围绕着尸体嗡嗡的飞舞着,流连于眼前的大餐。
此时一只绿头苍蝇飞到了河滩边一具“尸体”上,正在其脸上爬来爬去,似乎正在思考从何处下嘴,忽然一只大手从天而将,“啪”的一声,将那只苍蝇打落。
尹飞艰难的睁开了双眼,似乎还没适应这强烈的阳光,连忙用手遮住,慢慢的坐了起来,这一动弹顿时觉得全身酸软无力,提不上劲,尤其是头脑昏沉,似乎整个脑袋都要爆开一般。
尹飞只得盘坐在地,闭目休息了一会儿,这才睁开双眼张望着自己所处的地方,仔细的回想着昨晚所经历的一切。
远处那几十具尸体已经落满了苍蝇,嗡嗡之声不绝于耳,尹飞呆呆的望着那些尸体,似乎已经忘记了害怕,自言自语道:“刘裕果真豪杰,杀人如割草,昨日要不是他挡了一档,我那道术恐怕施展不得!”
说完便缓缓站了起来,可是此时身体虚浮,连走了几步后,感觉力有不逮,连忙找了一块河石坐下休息,心中暗自沉思:“那遁甲天书果真厉害,可惜我所学不精,昨晚虽然悟到了一个关键所在,可惜尚未能融会贯通,用了最愚笨的方法,用自己的精气为引,引导月之精气唤起河中的阴魂,这才造成了阴兵过境的假想。可是此法太亏身体,怕不静养两月身体是无法恢复了,昨晚迷迷糊糊间听到有援军到来,也不知刘裕脱困了没有,我还是去寻找一番才是。”
尹飞在坐在石上休息了片刻,这才站了起来在昨晚拼杀的场地仔细搜寻了一番,未发现刘裕的尸体,这才放下心来,于是慢慢沿河而下,打算找个有人家的地方讨些吃食,养好了身体之后再回到京口。
此河下游乃是一片滩地,不远处是起起伏伏的丘陵,尹飞体弱,走走停停直到傍晚这才找到一处村落,这村位于河边一处丘陵地带,三面都是丘陵,一面靠河,村子甚小,约莫二三十户人家。
尹飞艰难的挪动着脚步来到村中挨户敲门,希望能有一户人家施舍些食物果腹,连续敲了十余户人家都无人回应,尹飞心中也知战乱时节,匪祸横行,家家都是夜晚闭门锁户,防止流匪打劫。
尹飞眼看着这村落将要走完,心中也自沮丧,正自琢磨着待会儿到村后面农田里走走,看看能不能寻找些食物充饥。
正在这时,村西头角一户人家门开了,出来了一个中年男人,此人一身青色衣衫,脚下打着绑腿,见到尹飞问道:“敢问阁下是何人,为何夜里到此?”
尹飞一听,连忙答道:“这位大哥,在下姓尹,单名一个飞字,乃是京口的一名行脚商人,昨晚路过此河上游的一个集镇,遇到了劫匪,行李也丢了,人也被打晕丢在河岸,运气好留了一条性命,这才来到此地。”
那人听尹飞说完,又提灯打量了一番,见尹飞全身破烂,脸色发白,心中也自信了三分,这才说道:“既然如此,那就随我进来吧,只是本家缺少吃食,还余两个馒头,一碗粥,你且将就一下。”
尹飞听到心中大喜,连忙答道:“谢谢这位大哥,待得来日定当报答!”
尹飞由于身体亏损严重,行不得远路,只得在此户人家将息几日,第二日一早,尹飞便将自己怀里所剩不多几枚钱币交付家主,权当这几日的费用,那人自称阿牛,阿牛推脱再三便收下了。
这户人家居舍乃是当地常见的样式,正屋是主人居住,两边是客房,平时堆放些粮食,杂物,有人到访便清理出来,由于右侧房屋年久失修,已经破烂不能住人,只能堆放杂物,尹飞便住到了左侧。
尹飞居住的第一晚便觉得这户人家颇有些不正常,刚过丑时,尹飞便听见隔壁房屋传来呜呜咽咽的声响,似乎是疼痛难忍的声音,又似隐忍后的叹气,间或一两声尖叫,应该是个女子。
半夜中突闻此声,确实有另人毛骨悚然之感,可是第二日阿牛不提此事,恍若未知一般,而且其人待人甚好,礼数周全,尹飞作为借住的客人,自然不好多问。
(本章完)
第36章 骑驴公子,借宿阿牛家()
又过了几日,这日傍晚阿牛外出还未归来,尹飞来到院中盘坐在一草团上,摒神静气,按照左迁给的册子上的道家呼吸吐纳之法调理身体,正在这时突然听到院外传来歌声。
“弱龄寄事外,委怀在琴书。被褐欣自得,屡空常晏如。时来苟冥会,宛辔憩通衢。投策命晨装,暂与园田疏。眇眇孤舟逝,绵绵归思纡。我行岂不遥,登降千里余。。。”
尹飞越听越是好奇,这首词是当朝一位大文人所做,此人曾经在朝为官,后来辞官归隐田园,这首词正是描述的辞官归隐后的闲暇生活。
可是吟唱此诗词的人,听这声音清脆,怕还没二十岁,这诗词吟唱出来未免失去了其韵味,让人贻笑大方了。
伴着歌声的还有嘚嘚的蹄声,尹飞越听越感好奇,这山村地处偏远,与外界交流不多,村中都是朴实的村民,这声音来的未免太过唐突了些。
尹飞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推门望去,只见山道上正有一人缓缓过来,那人骑着一毛驴,乃是一俊俏小生,眉清目秀,似是哪家公子出游,但是身旁又无随从照应。
尹飞见到此人骑驴过来,心想自己都是借住之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莫要惹闲事的好,当下正准备闭门继续调养自己的身体。
那名年轻公子这时也看到了尹飞,拍了一下驴背,紧走了几步过来,说道:“敢问大哥这是何处,可曾听闻此处有个叫做张逸之的人?”
尹飞答道:“这位小哥还是请到别处问问,这家主人不在,我乃是借住之人,不曾得知。”
那年轻公子一听,微感失望,哦了一声后又继续骑驴向前走去,尹飞见那公子走远,也不答话,将门阀上回到了自己打坐的地方继续吐纳炼气去了。
刚坐下不久,门外又有敲门声传来,尹飞微感诧异,开门一看,正是那年轻公子。那人见尹飞开门,嬉笑道:“大哥,此时已近傍晚,我寻得一路未曾找到住宿的地方,想在此处安歇一晚,还望大哥允许。”
尹飞忙道:“这可不大好,此家主人尚未归来,我不好擅自做主,还望公子另寻别家,免得让我为难。”
那年轻公子一听,不以为然说道:“你是外人尚可住宿于此,我也可以,就这样说定了,我要求不多,有一间房居住就行。”当下也不等尹飞同意,便把那驴拉进了院子,犹如自家人一般。
尹飞愕然,正在思索该不该让那人进来时,正好阿牛回来了,阿牛一见那人,神色突然紧张起来,忙拉住询问问尹飞那是何人。
尹飞正待回答,那年轻公子竟然抢先答道:“叨扰主人了,我乃是和这位公子一起的,只是晚了几日才来到此地,房钱会付给你的,还请给个住处暂居。”说罢望着尹飞,狡黠的一笑,一脸的自来熟模样。
阿牛见状,神色稍为缓和,说道:“既是如此,你们就将就一下吧,只是我家中拙荆见不得光,不能出来待客,还望你们莫要见怪为是!”
尹飞脸色一变,欲言又止,暗叹两声,自己去厨房找吃的去了,吃过了饭,尹飞来到院外按照军中操习惯例做了些简单的训练,随后回到屋中准备歇息,刚跨进屋便见到那个公子哥正大大咧咧的坐在自己床上整理着被褥,时不时的皱着眉头,厌恶之色溢于言表。
尹飞见之沉声说道:“咱们虽说是借宿之人,但也有个先来后到,这是我居住的地方,你自己找地方去,莫要耽搁我睡觉。”说完鞋也不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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