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暮竺妫
左臂火辣辣的疼;但感觉却逐渐清晰起來了;唐城偏头看了看自己的左臂;左臂处的军服外侧破了一道口子;血还洠в猩敢挛锪鞯酵饷鎭恚豢雌饋砬榭鲇Ω貌换崽悖桓詹欧⑸氖虑榱钐瞥切木ㄕ剑凰踔亮拥谴幽睦锎騺淼亩疾恢溃蝗绻皇亲约赫枚椎土耸O拢慌率歉詹啪退涝谀潜吡耍
第八十九章 激战灵乡(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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冈崎带着手下的士兵回援兵站,唐城他们的压力立马大了很多,虽说他们有轻重机枪组成的火力网,可真正具有威胁力的就只有老东北和吴闯掌控的机枪,其他几挺机枪根本就是凑数的摆设,能打中日本兵那完全能算得上是瞎蒙。冈崎也是个久经战阵的人,在兵站里被唐城连轰了两记掷弹筒榴弹,冈崎随即发现对方的机枪火力似乎并没有那样强劲,如果让手下的老兵进行对射,未必不能打掉对方的机枪手。
用精准的射击压制对方的火力手,这样的伎俩从日军悍然发动淞沪战役开始,就已经是拿手好戏,日军中三两个老兵的步枪攒射,往往就能成功压制中国守军的一挺机枪。不去理会身边中弹倒地的同伴,接到命令的日军老兵开始借助掩护锁定对方的机枪手,不用冈崎下达命令,这些已经锁定目标的日军老兵举枪便射,只一轮对射,唐城这边的轻机枪就哑了两挺。
“注意隐蔽,注意隐蔽,对方有神枪手。”老东北也趴低了身形,对方日军打来的子弹没有击中他,倒是把给老东北供弹的弹药手给打伤了肩膀。十几个日军老兵,十几条日军的三八步枪便成功压制了老东北他们大半的火力,有心怀侥幸的继续抄起机枪开火,可还没打几发子弹,自己就已经被对面射来的子弹掀飞了天灵盖。
“你他娘的倒是快想个办法啊,难不成咱们就合该死在这里。”再打几枪,老东北也被对面射来的子弹击伤了手臂,无计可施的老东北缩回身形冲着远处的唐城竭力喊叫道。机枪被步枪压制,这是唐城也包括老东北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原本想着机枪多了,火力一定会很强,可事实却不是如此,谭飞他们的机枪根本就是在浪费子弹,从枪口跳荡出去的子弹大多都打在了空处,这才给了日军老兵抵近射击的机会。
被老东北吼了的唐城现下也没有好办法,只有抓起地上的掷弹筒继续轰击想要潜进过来的日本兵,日军的步枪打的太准了,唐城也不敢露头,这会只能依靠掷弹筒这样的曲射火力。“轰”被掷弹筒打出去的榴弹在兵站的空地上爆开,泥土随着榴弹的爆炸腾起向外溅开,这样漫无目标的榴弹没有多大的威胁,可那些随着爆炸溅开的碎石击打在人身上还是有些疼。
“轰”又一枚榴弹爆开,这会终于有了倒霉蛋,一个正猫腰前移的日军老兵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他冲的太快了,周围也找不到有效的掩护物,只能整个人趴伏在地上双手护着脑袋准备硬抗。最倒霉的事情莫过于此,及时心中已经有了接受轰击的准备,可从半空中落下的榴弹就正好砸中他的身体,暴虐的弹片把这个倒霉蛋直接撕成了两半。
“手雷,扔手雷。”老东北好像是受到了启发,随即大叫着开始投掷手雷出去,其他被日军火力压制的家伙们这才恍然大悟,纷纷随着老东北大力的抛扔手雷。唐城正把脚下那最后一颗榴弹塞进掷弹筒的炮膛里,还每等他把榴弹打出去,就听见兵站里响起了连串的爆炸声,遮天盖日般的烟柱随即升腾而起,脚下大地的抖动几乎让唐城站不稳差点仰面摔翻在地上。
“冲上去继续扔,不要停,炸死这些王八蛋。”老东北在连串的爆炸中放声大喊着,也不理会其他的人是否能听到自己的喊叫,老东北攥着两枚手雷跃出机枪掩体向前面疾步狂奔。连续的手雷爆炸震的双方士兵耳鸣目眩,从地上腾起的扬尘更是有效的遮挡住了他们的视线,不等冈崎手下的日本兵恢复正常,老东北他们的第二波手雷又落了下来。
轰!轰!轰……,接踵而至的爆炸猛烈的捶打着地面,捶打着趴伏在地上和那些躲在掩护物后面的日本兵,整个兵站都好似被连续的爆炸震的摇动起来。如果说爆炸震的人耳鸣目眩,那些随着爆炸溅开飞旋着的弹片却是真正要人性命的东西,在气浪中飞旋溅开的弹片根本无迹可寻。如此密集的手雷爆炸,飞旋在空气中的弹片也是数量可观的,这些数量可观的弹片会把阻碍它们的一切都撕扯城碎片。
“再来”老东北大吼着把手中的最后一枚手雷扔了出去,然后整个人如炮弹一般扑向地上的一具日本兵尸体。轰!轰!轰……,爆炸再次响起,在炫目的火光中,用日本兵尸体掩护自己的老东北亲眼见着几个土黄色的身影被爆炸顶的腾空而起。对那些淹没在爆炸里的日本兵来说,一切都只能听天由命,要嘛死要嘛活下来,生与死的前提便要看自己的运气如何。
双肘撑地、双手抱头,整个人蜷缩的几乎要缩成一张纸的厚度趴伏在地上。在满是烟火的兵站里,有很多的日本兵都是这样一幅样子,在生与死面前,没有人会去在意自己的样子,样子再好活不下去也还是个失败,只有活下去才是正理。稍稍离他们远一些的便是那些有掩护的日本兵, 躲藏在掩护物后面的日本兵把自己的武器或抱于怀中、或置于一旁,有的口中念念有词,有的人面如死灰、眼神呆滞,茫然不知所措。
不时响起的惨叫声与狂暴的爆炸声交织在一起,高低相应、此起彼伏,如此密集狂暴的爆炸从心理和生理上对这些日本兵已经造成巨大的副作用。在战场上,炮弹直接落进战壕掩体,整班、整排的阵亡也不是稀罕事,一些幸运的老油子,经历一百次炮击也能够毫发无损,可是,像眼前这样密集的手雷投掷,却是他们没有见识过的,如此密集的手雷投掷根本不存在死角。对他们而言,如此的煎熬,每一分钟都是那样的漫长。
先前就已经经历过一次手雷齐掷所带来的震撼,所以在老东北喊出手雷齐掷的时候,正准备击发掷弹筒的唐城直接合身扑在地上,伸手捂住耳朵大张了嘴。兵站里终于安静下来,瞬息的变化让所有人从耳膜到心脏都体验着惯性的刺激。生者挺过了煎熬,却没有一星半点的欢呼,伤者在痛苦的**,得来的仅仅是空无的悲悯。至于那些死去的人,再也没有荣誉与耻辱、坚持与动摇、乐观与沮丧的区分,一切就都这样结束了。
“准备战斗,准备战斗。”一个满身尘土已经看不清嘴脸的日军曹长起身撕心裂肺的喊叫着,催命般的喊叫声照例在爆炸结束的十几秒后响起,并且迅速传遍了整个兵站。还活着的日本兵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去找寻自己的武器,枪械、钢盔、水壶等等各种硬物件相互摩擦磕碰,在原本寂静的兵站中汇聚成为一种独特的声音,紧张的气氛再次迅速弥漫开来。
“开火,干掉他们。”老东北那沙哑的喊叫再次响起,他的重机枪已经远离他十几米远,被老东北寄予希望的便只有那些轻机枪。几乎就在这喊叫声响起的刹那,压抑已久的枪声终于爆发出了,也许是受到了连续几轮手雷齐掷带来的影响,再抄起轻机枪的谭飞等人忽然熟练起来,飚出枪膛的子弹也开始变的很有准头。
炙热的子弹如雨点般倾斜而出,暴虐如风暴般的弹幕席卷而过,许多日本兵来不及发出哀嚎就已死去,而大多数日本兵,包括灰头土脸的冈崎在内,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在敌人火力最猛烈时及时缩回身形。虽说抱住了自己的性命,可这样一来,阵地上日军的火力自然而然地弱了一大截。
对一名士兵而言,挨打不能还手,这无疑是对一个战士最大的侮辱。可在这攸关生死的场合,冈崎也只能品尝着憋屈与愤恨的滋味,他只能紧紧抓着配枪,缩躲在自己的掩护物后面。脑袋刚一探出战壕,那种下一秒就会有子弹打中自己的强烈感觉就开始折磨他的感官、挑战他的忍耐力。尤其是咻咻怪叫的子弹从近处飞过,心脏完全是悬空的,甚至有种本能的尿意在刺激膀胱。
靠着三挺轻机枪的集火攒射作为掩护,唐城他们向兵站大门日军聚集的地方继续推进了十几米,再有不到20米,他们就能触碰到已经破败的兵站大门。无心去关注伤亡数字,左臂带伤的唐城不停的从日军尸体上摘除手雷扔给老东北,后者则连续不断的把这些手雷抛扔出去。如果是换做平时,不管是唐城还是老东北都不会如此这般的使用手雷,可他们的身后有半个货场的武器弹药,扔几颗手雷根本不算什么。
“哒哒哒”最后那个日军少佐被谭飞一梭子弹打成了血葫芦,兵站里的枪声、爆炸声和喊杀声终于停止,唐城没去理会正拎着刺刀满世界给尸体补刀的骰子。回头向身后望去,兵站里大大小小的弹坑和满地的尸体给人极度震撼的视觉,可唐城看的却不是这些。他看的是自己身后侥幸活下来的这些人,原本十几个人的小部队现在就只剩下不过七八个人,这样的结果让唐城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悲伤。
第九十章 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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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下怀里抱着的轻机枪,一脸焦黑的谭飞回身飞奔,和尚被日军的迫击炮炸的不知死活,谭飞急于去查看和尚的情况。“和尚死了”眼眶中流出的泪水把谭飞的脸上弄出两道白痕,让痛哭流涕的谭飞看着有些滑稽。见唐城对自己的话毫不反应,只是面无表情的坐在地上,谭飞大声的喊道,“和尚死了”
“滚开,别他娘的像死了娘老子一样的喊。”左腿被子弹击中的老东北摇摇晃晃的走过来,把正冲着唐城喊叫的谭飞推开。“打仗就一定会死人,不是和尚也会是别人,说不定下次就是你或者是我,你要是怕了,就滚远点。”谭飞苦的泪人一样,被老东北推开了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原地站了一会,已经停止哭泣的谭飞又反身去了和尚的尸体边坐了下来。
唐城没有理会谭飞,也没有搭理推开谭飞的老东北,面无表情的唐城就这么坐在满是尸体的兵站里,直到严红娇带着一群人从兵站外面进来,唐城的脸上才有了表情。跟着严红娇进入兵站的人足有七八十个,这些人无一例外被兵站里的血腥场面给震住了,唐城忘记了自己身上还穿着日军的军装,刚起身站起,严红娇身后的人堆里就已经有人举枪瞄着唐城。
“别开枪,是自己人。”还好严红娇发现的早,要不然唐城就有可能被她带进兵站的人击伤或者杀。“唐连长,没想到你们**的人打仗也不要命。”面对唐城那双已经没有焦距的眼睛,严红娇颇有点没话找话的意思,虽然对唐城了解不是很多,但她看得出唐城现在这幅表情,明显就不是个好兆头。
兵站里的那几次连环爆炸惊天动地一般,兵站外面的严红娇哪里会听不到,可只有一挺重机枪的他们没办法攻破日军的封堵,等着兵站里没了枪声和爆炸声,严红娇这才带着人摸进了兵站。兵站里满地的尸体给了严红娇极大的冲击,还活着的唐城他们几个也人人带伤,如此惨烈的战场,只要是个有脑子的便不会问出刚才那句话,只是严红娇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唐城说话,按照事先的计划,兵站外面的他们不该提前开枪。
“为什么?”唐城伸手擦掉脸上的血点,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看着严红娇,后者似乎并不知道唐城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提前开枪?按照先前的计划,应该在我们开火之后,兵站外面担任袭扰的你们才可以开火,为什么要提前开火?”唐城的眼睛已经有了焦距,不只是焦距,他的眼神中还带着化不开的浓浓杀气。
被唐城质问的严红娇先是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中年汉子,然后才回答道,“是鬼子兵搜索到我们了,我们才不得不提前开枪,要不然我们会死很多人。”
“你们游击队的命金贵,我这些弟兄的命难道不是命?”严红娇的回答让唐城一直极力压制的怒气彻底爆发出来,不等严红娇张嘴说话,唐城垂在身边的右手突然举起,手中的驳壳枪依然是击锤大张着,只要唐城扣动手指,枪膛里的子弹便能打响。唐城举枪的动作太快,让严红娇措手不及来不及躲闪,站在她身边的那些游击队员呼啦啦也都举起了手中的步枪,甚至有人把枪口已经顶在了唐城的胸口。
“**你姥姥的,弟兄们,都把枪给老子端起来,老子看谁敢开枪。”老东北手里攥着两颗手雷站到唐城身边,“你们这些瘪犊子玩意,我早就说了不能和你们搅和在一块,一个个的嘴上说的好听,我看一样是拿了我们当炮灰。”脾气暴躁的骰子干脆就拎着一个背包凑了上来,拉开背包,把背包里面的手雷和**一股脑倒了出来,然后把手中的步枪推弹上膛,斜眼看着严红娇一行人,慢腾腾的把枪口顶在了**上。
“都别乱动,把枪都放下,放下。”唐城和老东北没动弹,倒是严红娇大叫着让身边的游击队员把枪放下。骰子那不顾一切玉石俱焚的样把严红娇给吓着了,只要骰子开了枪,地上的那堆手雷和**管保让他们这些人活不下几个。见严红娇服了软,骰子满脸不屑的撇了撇嘴,这仗刚打完就敢用枪指着唐城,骰子也和老东北一样,对这些游击队的人没什么好感。
“我们的人在哪?”站在唐城身边的老东北仔细环视了一圈,却没有在严红娇身后这堆人里找见那两个被留在兵站外面操持重机枪的人。被留在兵站外面的是吴闯手下的溃兵,不等骰子自告奋勇,吴闯便已经推开严红娇和她手下那些游击队员去了兵站外面。
“算了,算了,严队长,咱们到底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我们人少惹不起你们。”听到吴闯从兵站外面传来的吼声,一直用枪指着严红娇的唐城忽然动了,把握着驳壳枪的右手垂下,唐城扭头看着犹自叫嚣着的骰子。“咱们是**,打鬼子的**,不是土匪,别动不动就跟人玩命,咱们人少,不划算。”刚才先举枪的是唐城,这会心平气和的也是唐城,骰子都傻眼了,唐城的脸变的也太快了一些吧。
“叫人去把卡车开出来,把弟兄们的尸体都装车,咱们走,回南山村接了人,咱们离开。”看也不看严红娇,唐城转身就走,游击队足有七八十人,而自己这边连10个人没有,唐城不能为自己的一时之气就把剩下这些人也搭进去。唐城没有跟老东北多说,他知道老东北会明白其中的意思,唐城现在担心的却是被留在灵乡镇的刘石头和侯三。
“姓唐的,你不过就是个国民党的逃兵,你少在这里摆排场。”严红娇身边的那个中年汉子冷哼一声,对唐城面露不屑。如果是换了老东北一定会和对方闹将起来,可唐城现在连看他们一眼的心情都没有,哪里还会转身去搭理那中年汉子。见唐城理也不理自己,那中年汉子的脸上冷意更甚,若不是严红娇极力拦着,那中年汉子便要对唐城拔枪相向。
严红娇本想去跟唐城解释几句,可唐城根本就不搭理她,见唐城他们在收敛自己人的尸体,心中有愧的严红娇便带着自己的人过去帮忙,却被老东北和骰子给拦住。“严队长,我们连长都已经说了,咱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答应你们的都帮着你们做了,咱们从此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我们死了人,算我们倒霉,我们自己的弟兄自己能收敛,不敢劳烦你们伸手。”
和唐城一样,老东北的脸也黑到了极点,如果不是唐城转身之前给他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