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退下!”挥手要院首与其他太医离开。
月凤国的使者,眼睁睁的看着太医们退出大殿!而朝中百官之中一片寂静,站在最前面的重臣,头更是垂得低低的,深怕一个不小心触怒我。难得大殿站满了人还能这么安静!我在心里感叹着…
坐在龙椅上,我思考着太皇叔刚才提到的鸳鸯情蛊。这蛊以前太皇叔曾向我提过…雄雌两蛊都带有剧毒,又因为一同饲养,两蛊正好能解互相的毒。所以金丝族族人才会在结婚时服用,夫妇俩人服蛊之后除了能同生共死之外,近不得他人。如果丈夫在外偷腥,跟他交欢的人必死!其实这样很不公平,因为死的是别人,又不是偷腥的人。我就不相信金丝族人会因为怕毒死人,就不敢出去打野食。
就在我面无表情,实际上胡思乱想的同时,太皇叔带着御厨走进大殿,一个小太监端着托盘跟他们的身后。
“皇上!微臣查到…查到…您用的青玉秋瑾镶白磁钵上沾有情蛊。”太皇叔小心翼翼的说。
底下的大臣们仿佛被雷打到一般,全部瞪大双眼,看着太皇叔。
御厨毕扑通一声脆了下来“皇上饶命!皇上饶命!”他忍不住开口一直求饶…
“封住他的嘴!”开口斥道。等太监封住御厨的嘴之后,我开口问“朕的东西有谁碰过?”我的餐具一直有专人照料清洗,不是任何人都能接触到的。特别是放在御膳房那边的餐具因为鲜少用到,一定都有纪录!
一位我从没见过的太监走上前,强忍着恐惧回答“启秉皇上。青玉秋瑾镶白磁钵这三个月来只有蛰惊拿出来过一次,当时是奴才亲自送到御厨那儿。”
蛰惊!那时…我因为不喜欢吃虫,让楚寒帮我吃的!逃过一劫啊…回神“原来…是冲着朕来的!”我抬头冷冷的看着月凤国的使者们。挥袖“将他们全押入天牢…等等!”我开口问太叔“钟老,此蛊要怎么解?”
太皇叔连忙回答“金丝蛊是养蛊人以血为引。现在炎殿下也中了蛊毒…若要解毒需以嫡亲之血当药引才能解炎殿下与楚寒公公身上的蛊毒。”
嫡亲之血…很好!我伸手指向张劲(张修文)开口“回去告诉月凤国君,朕的奴才不能死!至于炎殿下…就看他想怎么办!”说完话,我甩袖离开!
162
走出大殿…我让人传唤太皇叔到御书房。看着屋檐上的雪融反射着五彩的光芒…打从心里冷了起来!
到了书房门前,我伸手招了太皇叔,要他跟着我进去。一进房门我直接问“若我服了金丝蛊也会中毒吗?”
太皇叔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金丝蛊毒随着蛊的成长而加重…您身上累积的毒应该能抑制金丝蛊成虫之毒,但毒仍会传出。”
这么说…若我真的中了毒,完全不会受到影响,但父皇…却是危急性命!冷汗慢慢的流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我看着太皇叔这么问道“这么说…楚寒身上的金丝蛊还是幼虫,毒并不深!”
太皇叔摇头“此时毒是不深。只是…等到使者回来,金丝蛊恐怕早已成虫。况且,微臣刚才所说的嫡亲之血必须在血取出后三个时辰内调制解药。月凤国君自然是不会亲自来我国,其它皇子之中无人与炎殿下交好,至于炎殿下的子肆年纪尚小也不可能成行。楚寒仍是凶多吉少。”
我想了想“若是让葵花锦蛇吸楚寒的血再反咬我,金丝蛊毒是否仍会传给他人?”我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防御才行。
“这…微臣不知!蛊毒一样是最难解的毒之中,其生长环境也极为重要与严苛,就算在月凤国养蛊的人也是少之又少,更别说是带蛊到麟国来。除非是如金丝蛊一般能冬眠御寒,再由养蛊人的鲜血唤醒的蛊,寻常的蛊是无法生存在麟国。”太皇叔这么解译。
咬牙将我最担心的事问出“父皇…是否与我一样能避毒?”只要想到如果不是楚寒替我吃了虫的话,现在中蛊的岂不是我了吗?而父皇更有可能早已身中剧毒。心…完全静不下来…
太皇叔有些不解“太皇?太皇陛下还未登基前曾中过阎王愁之毒,自解毒后除了比阎王愁更毒的药,太皇陛下都可服用微臣的药解毒。皇上,您为何突然提起太皇陛下?”
我并未回答太皇叔的话,但在心里松了一大口气。我想起楚寒自杀后火裔玄才吐血,那么若是楚寒没有自杀,那岂不是完全无法发现火裔玄下毒的事了?忍不住又问“若楚寒并没有自杀,你能发现金丝蛊吗?”
“不能!若不是楚寒自杀,血气引起金丝蛊的反应。微臣是无法发现金丝蛊。”太皇叔这么回答。
我记得以前看的小说里提过情蛊无法离开彼此太远“若是火裔玄真的离开麟国,楚寒身上的蛊毒是否也会发做?”
太皇叔长叹“鸳鸯两两为伴,金丝情蛊也是如此。只要炎殿下离开皇城,三日后楚寒与炎殿下身上的蛊毒一样会毒发,到时…您还是必须找炎殿下回来。”
仿佛被人波了一大盆的冷水,我木然开口“问题是火裔玄原想将蛊下在我的身上!”如果中毒的是我,从此我无法让妃子受孕,更无法离开火裔玄太远!万一现在怀孕的妃子怀的全是女胎,岂不是…从此断后?
太皇叔静默不语。
我静静的问“现在怀有身孕的妃子,是否已确定怀有龙胎?”
“凡是都有例外。就微臣所测,有两人怀有龙胎,只是为了安全,微臣告诉两位娘娘她们怀的是女胎。”太皇叔这么回答。
点头“还是你考虑的周道。”火裔玄说不定就是因为太皇叔这一步,才决定下蛊的。
“皇上,有件事微臣不得不向您提。”太皇叔有些吞吞吐吐。
转头“说吧!”
“楚寒与炎殿下身上的蛊毒稀有,可否让微臣取他们身上的血制药?”太皇叔低头问。
看着太皇叔,我长长的叹了口气。既然楚寒不确定是否能活下去,那么就让他太皇叔取他的血炼药“准!”我想…我是个残酷的人。
“谢皇上!”太皇叔连忙道谢。
当太皇叔要离开时,我忍不住开口唤住他“告诉我,火裔玄下的是雌虫还是雄虫?”
太皇叔静默了许久才说“…是雌虫。”
果然…在心里叹了口气。居然把主意打到这个份上,炎裔玄的胆子真的不小。我突然开口“朕是为好皇帝吗?”
“对微臣来说,您是位不可多得的君主。”太皇叔低头回答。
挥手让太皇叔离开。
等太皇叔一走,我马上走到桌前写密旨。火裔玄!这是你自找的,别怪我心很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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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梳洗完,一个人坐在琉璃窗前沉思。今日传完密旨,我火速的传了几十位文武大臣到御书房议政。现在陈君严正调动五万兵马,分批赶往边关。密旨也以用雷鸽送到守月凤边界的大将江灿坤的手中。刑部的大臣也准备出发到南方抓人,先前与火裔玄私通的朱家,走私月凤国的商人与买卖消息的探子,我打算一次处理完毕!现在不处理,等风声走露,人早跑了!
“烟…”父皇伸手从我背后抱住我。
我静静的开口“辅…我从没问你能不能御毒。”
父皇轻触我的头发,轻轻的落下一个吻“烟,我不会有事。”
“真的?”我转头看着父皇。
父皇低头给了我一个深吻“不会有事的!”他这么说道。
“不知道月凤国君会怎么做。”我靠着父皇轻轻的说道。
“堂堂一国皇子的命与太监系在一起?月凤国丢不了这个脸,绝不会让火裔玄就这么死了的。”父皇低声笑道。
也是…那么好面子的人,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因为自己的疏失死在别人的国家“只是…我不懂火裔玄并不是真的那么喜欢我,为什么肯冒这个显,在自己身上下金丝蛊毒?”太奇怪了!明明只是感兴趣,为什么突然这么做?而且,他应该清楚自己无法长留在麟国,只要一离开这里,用不了多久就会因为毒发被人发现…还是他认为毒发无所谓,只要能抓到一丝机会就能以此威胁我?
“也许是因为你让轩辕皓杀死张劲的嫡亲三百多人,他明知道这个消息却不敢对张劲提起,因为张家是他最有力的后援。再来就是然后月凤国君在春狩那段时间封了十四皇子为太子,而十四皇子与火裔玄又是宿敌…火裔玄在月凤的地位不保,必须留在这里才能保命。”父皇抱着我说道。
在心里叹了口气,我淡然开口“所以说孩子生太多不好。”月凤皇族关系复杂,我就是没想起十四皇子是谁?太傅上次帮我补的习,完全没用!
163
以治水的弊案与我被人下蛊的案子为藉口,各县得密探将与月凤或是萧国有关的人放入抓捕的名单之内,再仿造二次大战时德国使用秘密警察的方法,让人用黑函秘告。这样将探子的名单与黑函的效果合在一起,一时之间整个麟国陷入互相猜忌的泥沼里。等该抓的人抓得差不多了,对外说明抓人的原因后,再放掉名单之外的人,还用抄家时收来的钱付了笔赔偿金,美其名还无辜受罪的人清白,这样一来百姓不满的声音马上平息了下来,而国库马上丰满了起来。
“皇上,犯人很快就会押解回皇城,您仍打算亲审?”大舅薛瑜文站在书房里问道。他现在已是主管刑部的重臣,膝下育有三子二女。
转头问太傅“您认为不妥?”
太傅坐在椅子上“皇上。您不需亲审,毕竟受审的犯人有一万多人,万一让刺客夹藏在内,您的安危…”
“朕不亲审就是了。”前天,我无意间提起想亲审的事,几位朝中大臣吓的上奏劝阻,深怕我有个万一。这都要怪火裔玄下蛊,现在大臣们对我是严加保护,就怕我有个万一。
王均贤突然插话“皇上…臣等希望增加人手巡逻宫中。毕竟,几位娘娘身怀六甲,万一有人恶意…”
打断王均贤的话“可别再犯错!”这些人就这么怕我断后?我的心里无奈的很…
“是!”王均贤低头。
看著书房里的臣子,我摆手要他们离开“唤蔡安进来。”
当蔡安走进书房,我挥手指向一叠摺奏“知道那是什么?”
蔡安点头“是那些大臣们上的奏…针对微臣的。”
“你倒也清楚。”让他南下帮白澕洲,居然给我来个先斩后奏!要不是探子早就回报他抓人的事,恐怕我到现在才会知道这件事。
“微臣杀的都是些草菅人命的贪官。”蔡安理直气壮的说。
这我当然知道,要不然也不会送密旨给他“不用你提醒,朕也知道!”
“皇既然知道,为何唤微臣过来?”蔡安毫不把我放在眼里,直接问。
瞪眼“别把朕当成月凤国君。”激怒我虽不容易,但他这种态度实在是让人不爽!
“这点…微臣比谁都清楚。微臣不过是皇上您的障眼法,治水的案子,您私底下不知道除掉多少人。”蔡安盯着我说道。
聪明人!唯一可惜的就是骨子太硬。我丢了卷圣旨给他“自己看!”他这样的人不适合留在朝庭里,我打算封他为暗行御史,带自己人四处查访。
蔡安看完我下的旨意开口问道“您不怕我利用职务之便,私通他国?”
“反正你孑然一身、了无牵挂,有胆的话你就试试看!”他应该清楚,我除掉了多少探子。
蔡安不解的看着我“以前微臣认为您不过是位妇人之仁的皇帝,但您又似乎不是…”
“就好比现在朕没砍你的头。”有人当臣子的还会讽刺皇帝吗?若不是从他的心里得知他有意试探我,怎么可能容得他在这里说话。
蔡安静静的看着我“您知道微臣在试探您?”
不想回答他的问题,我直接说“朕倒是第一见到像你这么大胆的臣子。”
蔡安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微臣在那些犯人里打听到,您的奶娘似乎也牵扯入朱家叛国的案子里。
奶娘?我大吃一惊。我昨晚问父皇犯人里有没有我认识的人时,他完全没告诉我奶娘也在里面。抬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微臣只知道她似乎是朱家的佣人。”蔡安这么回答。
奶娘不是应该与他的夫君在一起为何跑去朱家当佣人?我非常的疑惑“去查一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天后蔡安回来向我报告。也许是因为奶娘曾难产过,离宫后一直没有怀胎。她在公公婆婆的压力下,不得不让她的夫君娶妾,小妾进门后才一年就生了个男娃娃,从那之后在家里的地位不保,最终被送到婆婆的娘家朱家帮忙。这次朱家的案子,牵连了朱家与其他九族,奶娘自然被牵连入案。
晚上我忍不住问父皇“你认为我该不该放了奶娘?”若不是她照护我,我早就饿死了。
父皇伸手抚着我的脸“当年,是我下旨要赵妃疏远你,要不然也轮不到林倩去照护你。”
伸手抱住父皇“我知道了。”我不能偏心,只能让奶娘与其他人一同被判刑。还好,我没有执意亲审,要不然判罪时我大概会心软吧!'new'
164
在昭仪宫的背后,以前住过的小院子仍然存在,只是荒废残破了不少。
结案的当天,我一早到了以前住过的小院子。从前睡的床,早就被白蚁蛀蚀的粉碎。以前楚寒与萧然打架过的院子长满了比人还高的杂草…
走出院子,我终于下定决心出声吩咐“把这里与昭仪宫拆了。”原本为萧缘香盖的宫殿,自从皇叔叛乱后就没人住过了,这边…已经不需要继续留着了。
“是!”替代楚寒的太监,马上回应我说的话。
回头看了最后一眼院子,我离开昭仪宫,慢慢的走回御书房…
一整天批改奏摺,到了傍晚连沉积以久的奏摺也全改完了。我长长的吸了口气,动了动有些酸痛的手腕。
“黄穆。”我出声唤道。
门外马上传来黄穆的声音“微臣在!”
“…唤人把奏摺抬走。朕要去看看楚寒。”说完话,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门很快的就被打开来,大监们快速的整理好散落在桌边与地上的奏摺。黄穆走进书房,向我行了一个礼。
走到黄穆的身边抛下一句话“带路。”
几名太监带着我走到楚寒住的小院子。这里是太监休息的地方,而我…一次也没来过!
走进屋子,我环视楚寒住的房间。真是…普通的房间,房里只有一套十件的家具外加床铺与吊着布帘的尿桶。
走到床边,低头看着楚寒。楚寒躺在床上,皮肤泛红透着紫色的斑点…
“还未醒吗?”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些天照护楚寒的小太监,小声的开口“楚公公还未醒过。钟大人今早还说楚公公的毒又加深了。”
回头“钟老还说了什么?”楚寒的手腕上包着绷带,太皇叔想必是取了不少血。
“钟大人什么也没说。”小太监摇头。
以太皇叔的习惯,他大概不会让其他人知道他用了什么药或是取楚寒与炎裔玄的血的原因。真是…难缠!听萧然说,上次有人闯入太医院里,结果被太皇叔抓住关了起来当试药人,三天后才被其他太医发现,听说那个人被转送到王均贤手里时全身早已溃烂了。太皇叔喜欢拿人试药,太傅爱整人…为什么我身边跟着的人都这么任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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