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您不是一直说要心平气和宽以待人的么?林冲的野狼军是要去打党项西贼的,若是一定要处置,那就等西北回来再和他计较好了。”
张商英不为所动,哼了一声“丫头,就算你说得有道理,可是爷爷我咽不下这口气。小小的提辖,就敢无视我们张家,即便如你所说,日后即便林张联姻,你还不被他欺负死?!”
眼看张商英越说越生气,张婉有些担心,硬顶绝对不是办法,还是要想个稳妥的理由化解。
“爷爷,野狼军是专门针对西北山地作战的部队,从他对付流民以一当百的架势来看,应该名不虚传。这样吧,我也暗中去西北观察,看看他对西贼能否有如此神勇。”
张商英笑笑说“敢作敢当,有勇有谋,进退有据,难为你煞费苦心啊,若是你身为男儿该多好?可惜了!”
张婉还没明白过来,怎么爷爷会说这么一番话,张家从张商英开始第三代中男子并无出彩的人物。倒是张婉不负众望,在小辈中出类拔萃,心智和手段都堪称上佳,所以张商英刚才一半是褒奖一半也是无奈。
之前试探林冲,除了帮助自己的阵营拉拢人才,更是为了确保张家未来三十年的富贵平安。
希望自己猜测的没错,也希望张婉自己能够促成这一桩婚事。毕竟自己已经七十多岁,就算到死也未必能够为张家遮挡几年,而且蔡京眼下把自己赶出京城就是个危险的信号。
车子晃来晃去,躺在软榻上,张商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已然睡着了。
张婉看着入睡的爷爷,刹那间心头一道明亮闪过。
爷爷果然是老谋深算,不显山不露水的,三言两语把自己心底的计算,都掏了个一干二净,而且还是自己上赶着的。
林冲,到了西北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龙还是虫!
五天后,野狼军进入京兆府的地界,野狼军两千士兵和三千名民夫,驻扎在长安城北五里岗。
中军大帐,鲁智深放下名单,他问林冲“难怪你让猴子在孟州多留一天,看来物超所值啊!刘静还挺配合的。”
结束孟州平叛的当天,林冲对刘静说,要在在孟州放下武器的乱民中,挑选一些青壮当做民夫脚力。
当刘静听到这个想法之后,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林冲就是亲人啊!现在孟州的粮食特别紧张,要不是官府一直打压价格,都能买到十贯钱一石。
他巴不得林冲挑走的民夫的越多越好,所以全力配合,毕竟这乱民能送走一批是一批,至少先把青黄不接这段时间顶过去再说。
从三万多流民中,猴子总共挑选了一千五百人。以他现在专业的眼光,鲁智深也知道这一千五百人绝对可以选拔出第二支特战大队。
特战大队的作用在孟州的战斗中经受住了考验,两天两夜连轴转也没能累垮他们,反而以快打慢,利用速度优势击垮了敌军。
在即将抵达西北的时候,林冲、鲁智深和猴子都有这一样的想法,山地特战队员在加速战斗进程,在扭转不利战局的过程中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
所以当林冲看到孟州有那么多流民的时候,自然不肯放弃这个搜刮人才的好机会。猴子一通筛选,本着从严的要求,最终只选择了一千五,这些人比当初在东京流民村的那一批只好不差。
第二三八章 河东裴氏()
长安府尹赵璟,安和郡公,属于典型皇二代,今年四十二岁按照辈分来说,是赵佶的堂兄。因为毕竟是旁支的嫡子,所以顾着宗室司的情面,安排了这么一个京兆府尹的位置,混吃等死就是。
赵璟自然知道自己的处境和位置,本着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小日子过得逍遥。每日里带着手下吃喝嫖赌,肆意胡为,搞得长安十四县鸡飞狗跳。
由于京兆府是前朝帝都,商业十分繁盛,被赵璟如此糟蹋,坊间多有不满的声音传出。不少官员也都纷纷劝诫,但是赵璟依旧我行我素,不改初衷。
听说御前山地军今天途经京兆府,前往西北边关,作为府尹理应出面接待。幕僚高良特意前来禀报相关接待事宜。
赵璟听着幕僚读着林冲送来的接洽公文,摇摇头“御前山地军?什么玩意,根本没听过嘛!现在东京城阿猫阿狗都能拉队伍当兵了?”
高良心里叹了口气,这位爷除了吃喝玩乐,可是真的什么都不管不顾的,自己的职责就是提醒他轻重缓急,所以这里面的关键还是要强调的。
“林冲不过五品提辖,山地军不过区区数千之众,自然当不得郡公厚待。但是,其现他担任的是伐夏大军的先锋,代表东府的脸面,后面更有官家的威仪,不好不接待。”
赵璟眼珠转了一转,“那你说说怎么个接待法?”
高良对此类事情倒是熟悉,随口就来。“无非是明早在北门五里岗,郡公与那山地军指挥林冲摆个接风践行酒席。再给将士们置办些猪羊酒水,奉上若干钱粮衣物之类的补给,总数一万贯即可。如此,面子里子都给了,无论朝廷和这先锋官能交代的过去。”
赵璟也不在意,挥挥手,“你去办好就是,办的好了少不了你的赏银!”
高良来找他可是有事的,见他如此就急着说“属下先谢过郡公,不过眼下府中无钱,裴宣又不肯松口,较为难办!”
赵璟心情马上恶劣起来,这一年多,京兆府就已经负债累累,以至于需要不断从钱庄拆借,但是拖欠时日和数目越来越大,已经没有几个钱庄愿意继续借给。
不仅如此,京兆府的孔目裴宣又是一个极其讲原则的人,半点变通都不讲,凡是不符合规矩的开支度用全部给挡了回来。
昨日想要暂借救灾款去还掉钱庄的旧账,再借点新账出来过渡一下,让高良承诺三日内奉还,这家伙居然都死不松口,这让赵璟深感恼火。
眼下要做好征讨西夏大军的接待,少说也要花一万贯,这笔钱裴宣不松口怎么拿得出?
赵璟知道如果没有新的借账进来,自己的家底估计这两个月很快就要崩了。不过眼下这是接待方面的公事,你裴宣还故作姿态拿腔拿调就没必要了吧。
赵璟和高良怒气冲冲闯进府衙,裴宣一见此情便心知肚明,是来要钱的。
其实接待大军先锋的钱裴宣有,但是赵璟的胡天胡地的做法让他深恶痛绝。好好地京兆府,原本还有十万贯盈余,一年多时间就被他败精光。
最近,更是拿着京兆府的名头到钱庄借贷了大笔钱财,供其挥霍。还把主意达到救灾、水利甚至官员的薪俸款上,这已经突破了自己的底线,所以赵璟要钱一概没有。
有了赵璟撑腰,高良上前再次让裴宣拿出钱来供府中度用,口气中便有了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
裴宣拍了拍桌上一大堆的账本,毫不客气的顶回去。
“高先生,府中一年多来积压的欠账,已经高达十五万贯,是不是给一个说法?否则裴某没法给朝廷交代。”
高良脸色也不好看,郡公府尹就在这里看着,你这这纯粹不给人面子,自己作为赵璟的代理人,再不有所举动就会被赵金怀疑办事能力差了。
“姓裴的,要是这接待办不好,你这可是故意拖延大军作战,要被砍头的!你最好掂量掂量!”
裴宣执拗的性子到哪里都一样,高良的话可能有道理,但是这十五万贯的巨帐他今天还就是要赵璟给个说法。心口一热,“就算被大军砍头,这账目也不能再拖下去了。”
赵璟听到这里是再也忍不下去了,这个裴宣不识好歹,不识大体,机会已经给他很多次了。这账反正是府衙欠的,和你有什么关系?既然你想死,那就成全你!
站起身,尖声叫道“来人!将故意拖延大军出征的裴宣拿下,押入大牢。明日一早本府尹亲自送往五里岗。”
高良心中一惊,赵璟这是要下死手了。他其实只想敲打敲打裴宣,却没想到赵璟居然会把这事捅到军方。
可以想见,只要先锋官觉得裴宣这种行为影响了他们筹备军资,必然从重处罚,而阻拦大军出征无论那条罪名都是十死无生。
军方出征或出战前,素来喜欢拿人头祭旗,既激发了士气,又能树立威信。此前大宋都是文官杀武将,现在武将有了反杀的机会,九成九不会拒绝这么便宜的事。
赵璟这么做也是为了在京兆府立威,由于自己是旁支,所以在皇族一系算不得什么,这个京兆府尹也是施舍来的,否则一个孔目怎么敢不给自己面子。
现在就是要做一个姿态,给京兆府的其他人看看,我安和郡公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东京会有什么想法无关紧要,总不至于为了一个孔目和自己翻脸的。
至于官家那边对自己看法不佳,那也无可奈何,毕竟之前也没有什么好印象。何况就算落一个好印象,还能把自己升成郡王不成?
看着裴宣被随从押送到大牢,高良还是提醒了赵璟,裴宣与河东裴氏渊源颇深,若是对方干预处理起来还是要谨小慎微。
赵璟摇摇头,河东裴氏素来是名门望族,不出手则以,一出手都是翻天覆地的大事,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拖延军务的孔目出头。
“高师勿忧,裴宣不是过无名小卒,河东那边断不会过问的。”
第二三九章 我要和你决斗()
藤原忠通感叹于华夏的地域广博,地形地表和风俗人情几乎是十里不同乡,若是没有向导,估计语言不通,得活活累死饿死。
“妍子殿下,大宋这么多官员,这么多军队,个个都阳奉阴违私欲滔天,他们的官家怎么可能管理得了这么大的国土,吏治败坏到如此地步是必然,我看大宋的百姓不比国内好多少!”
藤原遥望着长安城,历经战火的摧残,昔日盛唐飞歌万国来朝的气象早已湮灭在岁月的长河。夕阳晚照,长安城如同老叟一般既然无声,这种沉默此时此刻耐人寻味。
城市的变迁随着时代的推进而日新月异,如今的汴梁才是华夏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而长安城迅速沦为二线城市。在历经唐末以来的多次战乱,尽管这个城市的底蕴还在,但是原本的光彩夺目已经变得黯然无光,或许这也算返璞归真的一种吧。
妍子有些唏嘘“想想吧,五百年前的大唐是何等的风华绝代,然而仅仅三百年后就轰然崩塌,盛极而衰物极必反啊!”
忠通禀报道“从孟州带来的一千五百位乱民新兵,已经接受训练。我盯着看了三天,每天就是跑步、训练、整理内务,一点也没什么神奇的!”
这个忠通,总是小心眼,林冲对他不以为意,给他就死活认为山地军不咋地。轻视鄙夷的意味,隔着三丈远都能闻得到。
这种气度,恰好和林冲形成强烈对比,让妍子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情绪。“在孟州你也见到特战大队是如何神勇,总不至于特意挑了这么多新兵就是为了糊弄你吧?只管详细记录便是。”
忠通脸色也黑了起来,妍子居然对林冲这么信任,这情况很危险,万一妍子迷上了他,到时候不能返回国内,一且无可挽回的时候可就坏事了。
“好!我详细记录便是,但是我看姓林的不是省油的灯,您将来可是要回国继承天皇帝位的。”
妍子心中一阵烦躁,随手将正在饮用的茶水泼在忠通脸上。“八嘎!”
忠通的胆子越来越大,居然将手伸到妍子的私人领域,以下犯上的做法不是没有,但是这种赤果果的指责,让还是处女的妍子怒气升腾。刚才若不是气急,这东瀛国骂也不会顺嘴呵斥出来了。
忠通心情更是郁闷,虽说自己有冒犯的地方,但是一谈及这个话题,妍子的心情就波动异常,这反而更证明了林冲在妍子心目中是非常重要的。
被泼了茶水,被辱骂了一句,忠通都不在乎。但是妍子居然喜欢宋国的武将,这让自诩为东瀛第一智将的他不服气。尽管在心里忠通没有奢望过对妍子更进一步的想法,但是他已经把妍子视为生命中最圣洁的女帝,任何人都不能破坏这一使命。
在妍子看来,一个训练场,一座码头,一间医务室,林冲展示的冰山一角已经让自己心悦诚服。
这就是力量,可以征服世界的力量。
在岛国,就连数百年掌控天皇的藤原氏一族,都吓的胆战心惊,自己如何才能对抗白河法皇?藤原忠通那些死士?不行,单靠人力去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白河法皇至少能调动上万人的军队,这一点无论是谁都不可能与之对抗。
不过在林冲的军营内,妍子如同醍醐灌顶豁然开朗,这就是自己一直搜寻整个大陆的终极目标。特种作战的士兵,威力无比的军舰,严格的卫生医护管理制度,充足的金钱后盾,这完全就是梦幻一般的组合。
妍子相信,不远的将来林冲一定会称王称霸,如果说他还没有暴露出这份心思,那是因为他现在的基础还不够牢靠。
大宋说是八十万禁军,实际上可能连五十万都不到,林冲要想翻盘,仅靠这几千人是不现实的。更别说还有几十万的西夏骑兵,上百万的辽国军队,林冲眼下所做的一切都是隐忍,终将会有厚积薄发的一刻。
“东瀛四面环水多火山,陆地平原和资源少。尽管人类对水火天神充满了畏惧感,但是被形势所逼,你们那一片土地,一定养育了许许多多敢于出海讨生活的人。经过一代代相传,你们从骨子里充满了冒险精神,只要机会来了就敢去以小博大!”
林冲从暗中走了上来,一直走到妍子面前,略带着戏虐的口吻对忠通说。
“妍子不仅漂亮而且聪明,还有强烈的野心和坚韧不拔的心志,若是她将来能当上东瀛女帝,我一点都不奇怪。但是你,就差得远了!”边说便竖起食指摇了摇。
“我的武艺超群,智谋也不比任何人差!”藤原忠通不服气的问道“我为什么不行?”
林冲笑了笑,低头凑上去在妍子的润唇上吻了一下。
“仓!”藤原忠通的武士刀的已经拔出一半,一双怒目死死盯住林冲。这么无礼放肆的家伙,我要把你砍成碎片。
被林冲突袭的妍子,心跳陡然加快,下意识的想向后避开,但是又觉得不妥终于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他吻我了!”
之前色诱林冲失败之后,她还以为林冲的克制力逆天了,所以压根没防备林冲来这一手,当林冲忽然间吻了过来,妍子却觉得自己禁不住有一些得意。
林冲一吻之后,旋即松开,已经把两人的动作神态看得清清楚楚。忠通和妍子在情绪内敛上的巨大差异,已经高下立判。
“你以为凭你的身手能杀的了我?既然没把握,何必刀锋外露,是为了显示你很生气吗?”
说完指着妍子说“尽管她刚才心情纠结,但是她始终没有任何外露的情绪,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才能让自己看得更清晰。”
“而你,除了装模做样的拔刀恐吓,就只剩下装模装样,我看不出这些对你有什么帮助?或许可以衬托妍子殿下的冷静,当然也证明了我之前的观点。”
“八嘎,你侮辱了妍子,我要和你决斗!”忠通恼羞成怒,向林冲发出挑战。
第二四零章 林爵爷是要立威()
“啪!”妍子闪电般的给了藤原忠通一记耳光,“滚下去!鉴于你一直以来的表现,你并不适合担任队长,交出徽章。”
藤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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