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宣慢慢撑起身子，忽地纵声大笑，“我明白了，明白了！没想到是这么个结局，这计策果然是高明！”
秦桧毫不畏惧，更为坚定的问道“裴大人，请您回答我的问题，我能来到这里，想必你也知道，必须要回到我的问题。”
裴宣自然知道，林冲应该放给秦桧足够的权限。即便是裴宣，也不可能藐视林冲的权威，所以他只能回答。
“没错，梦蝶是我派去的，靖边侯将钢铁工艺泄露给朝廷，这是背叛行为，是对东廓的犯罪，论罪该死。”
秦桧抓紧时机，问道“觉我所知，王爷下过一个警告，不允许杀他。为何你非要置他死地？是不是他阻碍了你上升的空间？”
裴宣忽然间觉得，自己费尽心机就弄得手忙脚乱。一年到头，替人白白做了嫁衣。刹那间有些痴怔，知道秦桧的声音传入耳朵，他才猛然醒悟。
“你居然套我的话？好大的胆子！”裴宣怒火上身，翻身下榻，逼问道“你到底是何居心？”
第四五九章 令人惊讶的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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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裴宣的突如其来的暴怒，秦桧不仅没有慌乱，反而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要的就是对方乱了方寸。
他慢悠悠的坐在靠背椅上，气定神闲的问道“裴大人，本督查一早上骑马赶路的，到了您这里，不会连杯茶水也没有招待吧？”
裴宣看着他这模样更为气愤“没有，我这里是清水衙门，什么都没有，你别痴心妄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哦，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东西是我需要的，何况你都有些什么值得我看得上呢？”
加火，再加点火候，只要裴宣沉不住气，秦桧自然能得到这个案子关键的证据。
裴宣自然不是手足无措的莽夫，尽管他被自己的促进所困扰，但智商并没有降低，怒极反笑。
“既然某这里没有阁下要的东西，那您何必登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也知道，硬掺和进来未必是好事。西北的地方很邪乎，对于你这种不信邪的人，说不定有惊喜。”
“不不不，裴大人误会了，你这里我是不想来的。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和下人打交道。但是，今早有人托我过来找你谈谈，帮你一个忙。所以，你看，真不是我硬要掺和进来的。”
裴宣顿时一腔怒火化作冰霜，指着秦桧怒目而视，却说不出半个字。最终仿佛老迈了三十岁一般，裴宣的精气神一下子被抽光了，软榻榻的挪回他自己的位置。他缓缓地坐下，却不小心稍稍偏了一点，赶忙用手撑住才避免了坐空摔倒。
“我三十年来，最高只是做到了一个小小孔目，本以为平平凡凡过一生也不错。可惜因为仗义执言，屡屡遭受上司打压，甚至准备将我定罪，这世间哪里还有什么公道可言！”
秦桧颔首点头，江湖绰号“贴面孔目”的裴宣，在加入野狼军之前的确是刚直和热血的小小官吏，不过听他这话中的含义，好像是因为之前受到上司打压而离开京兆府的。
如今他真情流露，恐怕是明白了自己的仪仗故意这么说的。而黑暗之中的幕后，必定有密谍将两人的对话详细记录，至于谁能看到这对话，自然不言明。
裴宣接着说“我最开心的就是认识了王爷，当时还是军指挥使，他真是一个有魔力的人。能后让一切都变得简单而高效，他永远能切中问题的要害，他就如同先知一般的存在。毫不夸张的说，野狼军有今天的程度，按照十成来说，王爷至少要占九成以上的功劳。”
秦桧心里叹了口气，难怪裴宣甘心情愿的弄残了自己侍奉林冲。原来在他心里，早已经把林冲当做了偶像，可惜林冲的志向却不是他所想像的那样肤浅。
“呵呵，你既然能来，应该是知道我的身份，实话告诉你，我在半年前早就死了。我不是在为我自己活着，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要过好日子，就要认清形势，对于任何敢阻挠王爷大事的人，必须死！”
秦桧接着话问道“所以你下令杀了杨志？就是为了促成大事早日实现？你做的这些，为什么背着王爷？”
裴宣忽然大笑“王爷是什么人？他能同意我干这种龌龊的事？但是这种事情终究要有人来做，不是吗？难道看着这帮吃里扒外的混账，用王爷的心血换取荣华富贵？自裁，算便宜他了，要是我，亲手将他凌迟才解心头之恨。”
他这话说的桀桀有声，在昏暗的大堂之上，到有几分阴森恐怖的味道。
“秦大人，实不相瞒，死在我手上叛徒，不下百人，利欲熏心啊，人心难测，否则，你以野狼军能走到今天，靠的是幸运吗？”
秦桧突然发觉自己说不了话，也动不了了，眼前景物开始重影，持续轻微的摇晃。
中毒？
秦桧记得自己进来以后，可没有吃什么，喝什么，怎么就中毒了？
裴宣轻柔却清晰的声音传来“秦大人，怎么样？在我裴宣面前敢探听野狼军隐私和密辛的人，都难逃一死。当然了，你是王爷的客人，我不会拿你怎么样，但是希望你记的我的话，或许我该死，但是我定下的规矩却不会死，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随后大堂之上烛火齐灭，无声无息。
这家伙居然要溜？为了防止自己阻拦，居然暗中使用了不知名的毒素将自己控制起来，好阴险的家伙，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自己不会有生命危险。
大概是两刻钟之后，秦桧才渐渐有了感觉，赶紧活动活动身体，随着双腿从麻木的状态恢复了之后，秦桧赶紧用火折子点亮了烛火，大堂之上果然只有自己，裴宣已经不知所踪。
“来人！”秦桧的面色在跳跃的烛火下忽明忽暗。很快，有内卫人员前来，看见只有秦桧一人，莫名其妙。
“裴宣畏罪潜逃，你们速去通知相关首脑，即可通缉逮捕！”
内威猛一脸惊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个陌生的官员如何在这里发号施令。
秦桧掏出一枚令牌，冲他们晃了晃，“还不快去！”
那些人才一哄而散，因为，令牌上有一个明晃晃的“林”字样，代表林冲亲临。
秦桧出了内卫司所的大门，让茅偏将好一番惊喜，他们在这一个时辰的期间，遭受了极大的煎熬。
“秦大人，您可算出来了，我们这就回去吧。”
秦桧点点头，说道“嗯，是该回去了，明日就回东京。”
茅偏将他们更为开心，连声称是，扶着秦桧上马，簇拥着他除了甜井街。
离开的一刹那，秦桧回望那间幽暗的院落，心里说道“权力的欲望，不仅使人疯狂，也会让人迷失本性，希望你不要再出现了。”
五天后，秦桧单独面见赵佶，将此事原原本本搞死了赵佶。
“这么说，林冲不知情？他真的没有那种心思？”
“官家，知情或者不知情并不重要，关键是，他现在还是支持朝廷，支持大宋的，这就足够了，至于将来的事，谁能说得准呢？”
第四六零章 杀鸡骇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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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赵佶来说，他只需要知道东京城是安全的，能够每天在案前赋诗画画，那么，一切都是天下太平。
秦桧带来了林冲的善意，一个不想当皇帝的却拥有最强军队的王爷，拥有军队的理由是对抗党项人，牵制契丹人。
赵佶觉得林冲是危险的，但是多次尝试之后，野狼军越来越变得手足无措，他根本不愿意去考虑这个头疼的问题。
到底派谁去解决野狼军？
当然，士大夫们包括那些疯狂的御史，居然想用危险的战争方式，真是太可怕了。
他现在占有的四个州二十七县，原本是党项的地盘，而且，他也交出了青塘的大片土地，这可是立宋百年以来前所未有的大捷。
杨志死了，三名高官死了，罪魁祸首裴宣带着剩余的蝶族潜逃了。这一连串的事对于双方来说，都是损失，林冲看来也不想事情发展到不可控制的。
那么，这事就交给蔡京去负责，打压一下高俅，免得他太过于自信。
想好了的赵佶看着秦桧，觉得这个新科进士实在出人意表，不有胆有识，而且把这么棘手的事情处理的异乎寻常的好，证明自己果然是慧眼识人。可以考虑事情结束之后，再提升一下。
蔡京很高兴，至少打压高俅和他的利益是吻合的，军队的势力膨胀太快，就会侵害文官集团的利益。赵佶的决定，也多少看着文武之间或者派系之间的苗头的，一家独大绝对不符合皇帝的利益。
“老太师，你看这事一般人处理起来未必能不拖泥带水，不知道我这么说，太师以为然否？”
蔡京明白，官家是要听自己的打算和计划，思忖了一会就说“官家，只要野狼军不入境，就任由他们和那些异族消耗。不管他打胜打输，对我们来说都立于不败之地。”
赵佶和蔡京说话就自由得多“太师，野狼军现在已经是天下最强的军队，尽管说没有不轨的企图，万一，他攻城略地扩充实力，难保将来会起不臣之心。”
蔡京当然明白赵佶的矛盾心理，当初一点点的把林冲捧起来，现如今养虎遗患天天提心吊胆，害怕将来会有反噬的一天，这里面还有后悔的情绪作怪。
“官家，不如换一个思路，当年太祖杯酒释兵权，如今整个大宋以文御武，禁军战力废弛已久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否则西有党项，北有契丹，为心腹大患。如今野狼军林冲横空出世，一败禁军，再拜党项，三破契丹，已经天下无敌。”
“其自愿成为我朝西北藩篱，对我方还是有利的。更何况，野狼军内部已经出现了裂痕，若是能故此设法加以利用，将来即便双方兵戎相见，我方亦有可能不战而胜。”
赵佶尽管不能有掌控全局的经验，但是他还是很担心的问道“将来兵戎相见，谁去抵挡呢？听说他们以五十对契丹一千人，还全歼了对方，朕只怕将来没人能去抵挡这只饿狼啊！”
蔡京反应极快，笑着安慰赵佶“官家，其实您还有一员大将，即便不能胜过野狼军，却也相差不多啊！”
赵佶马上就想起一个人，朱达，梁山军军指挥使，当初训练的出来的梁山军打禁军、乱民部队，也都大比分获胜。而且若不是野狼军太过于狡猾，几万人的部队被围困俘虏最终当苦工，放到现在肯定是精锐之师。
“太师，梁山军朱达，近期如何？”
蔡京的脑子都堪比电脑了“梁山军第一批五万已经训练结束，留下了两万五千人。最近，又在晋阳继续征招了五万人，准备再筛选两万五千人。这样，梁山军合计五万人，可以对阵两万野狼军，或者抵挡四五万人的进攻不成问题。”
赵佶在地图上看了看晋阳的地理位置，处在延州和西京之间，梁山军的晋阳大营可以作为老种的应援，更作为太原的支撑。
这样五万人的强悍人马，似乎已经将威胁全部都隔离在了防线之外。
这让赵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夜里也随之减少，这才算是实打实的保障。这样的人，要多几个才好，保证算得上固若金汤，才能让百姓们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嘉奖梁山军全军，尤其朱达，一定要优厚。同时，抽调上四军各一部，去晋阳跟随梁山军一起训练，告诉朱达不许手下留情，军官和士兵一视同仁！也该让这帮大头兵知道，军队是干什么用的！别整天没事干就知道吃喝玩乐！”
蔡京欣然领命，梁山军可是大宋这边唯一拿得出手的新式军队。之前被高俅卡的死死的，人畜勿近，但是最近高俅被整的有点顾头不顾尾，趁这机会无论如何要撬一快角下来。
蔡京双管齐下，第一，私下和平解决靖边侯和三名被杀高管的问题，第二，扶植梁山军尽快成军，最好能和野狼军分庭抗礼。
另外他带了点小私心，将这事通过信使悄悄通知了蔡攸。大儿子蔡攸，分家快有一年时间了，最近和野狼军混得很不错，是朝廷中位数不多的力挺林冲的人。
“宣抚大人，实不相瞒，剩余的两万五千人，已经被西军各部招揽一空。您来晚了一步。”朱达笑笑道“上四军要来晋阳，下官求之不得。不过到了西北，就要按规矩来，否则不好办。”
蔡攸冷笑一声“他们吃着朝廷的，喝着朝廷的，饷银比谁都多，就这样还逍遥自在还嫌弃不自在。实在看不下去了，早就该换一个朗朗晴天。你不要有顾虑，官家在看着你，我们蔡家也会给你最大支持和帮助。”
朱达笑着说“如此，多谢宣抚鼎力支持，下官一定不辜负圣上期待，半年内，定然叫他们焕然一新。”
蔡攸无所谓的摆摆手，“记住，没有人能帮你的时候，蔡家都会给于你所需要的协助。”
“宣抚，西北现在种姚两家越来越强，而且就连中型将门，和野狼军都眉来眼去，暧昧不断，怕是尾大不掉啊？”
“那就，杀，鸡，骇，猴！”
第四六一章 彻底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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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攸拿出了林冲赠送的一一式步枪交给和尚“这枪，这子弹，与众不同，要想决胜西北，这是关键。”
和尚眼睛一亮，赶忙接了过来，翻来覆去的看一了会，对于传说中的五连珠步枪充满了渴望。
蔡攸拍了拍手掌，转出两个人，一个精瘦的老汉，目光有些呆滞，双手都是老茧，看上去却很憨厚的。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看上去神采飞扬，气定神闲。
“他俩都是从东廓军工厂出来的，一个参与研制火药，一个参与枪管铸造。我今天把他们交给你，蔡家会给你提供资金，仅仅是希望你能带着他们，在晋阳建造一座比东廓大五倍的兵工厂！也要造枪造炮造弹药，而且要比他们更多更好！”
和尚很兴奋，按照蔡攸的意思，从今天开始，政治上有赵佶照应，财经上有蔡家支持，只需要他在练兵和军工上突飞猛进就可以了。
这次招募了五万新兵，再加上约五万的上四军，一共十万新兵在晋阳的训练大营。
赵佶和蔡京沟通过之后，其实规划了一个很大胆的计划，整编上四军。其中和尚专门负责新兵训练，再从全国抽调精兵猛将，分批赶赴晋阳接受梁山军的训练。
等到年底，十万新兵当中训练出来的五万精锐，连同梁山军顶到延州种家军豊府麟的折家背后。
将三大将门以外的西军兵权全部收缴，集中到晋阳接受新式训练，如此三批训练下来，可以得到十五到二十万精锐新兵。
这时候，就可以对三大将门动手了，整个计划时间跨度一年半，从而一举消灭西军，巩固上四军的权威和实力。
野狼军按照目前规模和发展速度，一年半后也不过五万之众。待扫清了西军之后，林冲就没有友军，而上四军有足足二十万新军，可以逐一逐西北之鹿了。
到时候，说不定顺带连党项都可以一并收归国有。平定西方之后，再问问耶律延禧，燕云之地的汉家百姓过得可好。最终实现金瓯无缺，文治武功超越历代先祖，完全可以夸功太庙。
赵佶将权力最终还是给了蔡京，这个七十岁的宰相，无论在经验还是人脉上都炉火纯青。不仅对于赵佶的心思揣摩的透透的，同时也给出了最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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