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小的将门虽然眼红,但是没有顶尖将门的示意,他们也不敢出头,所以只能焦急的等待。
老种昨天摆了童贯一道,见他今天没事人似的,也不得不佩服这家伙养气功夫十足到家。
今天的会议大家早就料到,所以之前大家也有默契,朝廷历来重文轻武,对西军存的什么心思大家全部门清。
所以这个场合尽量拖一拖,好显示难度和决心,这个话题你也必须要老种接下,大家再细说。
可是这个时候出了状况,别人不说话也就算了,但是折家那位文公子却不甘寂寞,只见他悠悠的开口。
“宣帅,这攻伐党项近百年,百万人征战,金钱难以估量,眼下即刻之间,正面强攻势必难以奏效。”
童贯一见这毛头小子撞上来,虽说言辞不太中听,但好歹不买老种的账,这就有看头了。点点头,心里暗自得意,老种这可不是我驳你的面子,人家折家根本不在乎你的脸面。
吴赞画会意,朗声说道“彦文将军年少有为,更难得深谋远虑,在下请教如何进剿为宜?”
折彦文哪里玩的过这两个老狐狸,犹自高兴得意,根本不在意其他将门的脸色。
老种倒是一言不发,闭目养神,他也乐得清闲。折家是什么来头?那可是世代将门。
不过就他所知,除了折可求还算老辣,其他人眼下根本上不了台面。年青人血性足是好事,就是别把自己坑的太狠,爬不上来。
折彦质的脸色却是变了,尼玛,坑哥呢?这是军议大会,宁可闭着嘴巴,也不要乱放厥词,你倒好,上来就是一炮,想翻天还是怎么滴?
“十二弟,此乃军议,慎言!”
他这么一说,童贯不高兴了,我擦,好不容易来一个凯子,你要是把他憋回去,我还怎么做文章?
吴赞画故意劝解折彦质“彦质将军,此间虽是军议,可都不是外人,令弟年少有为,这见识可非同一般,又何必藏巧呢?”
有的人明明是猪队友,却感觉良好,折彦文就是这种情况。
他没觉得童贯有什么问题,反而觉得是折彦质打压自己,不给自己出头的机会。
如今童贯这个京城大佬亲临,还对自己和颜悦色,整个人都飘飘然了,哪里还顾得了其他。
“就是,大家商议商议,又不是要拍板定案,彦文将军但说无妨,老夫以名誉担保,今日此间绝不会因言获罪。”童贯不失时机的烧起火来。
折彦文见童宣帅都很关注自己的主张,心里得意非凡。
你们这帮贪生怕死的老家伙,尤其是老种,就是一个装逼,哪能服众,倒不如我们折家是靠一刀一枪扎扎实实杀出来的!
“那小子就抛砖引玉,献丑了!”这时候浑不顾忌折彦质的颜色,站直了身子侃侃而谈。
“永兴军路和秦凤路对面集结党项军队十万有余,十余年间更是筑起了十二座城寨。虽说这次常兴城一夜破袭,但实属缘巧合,下一次地方有了防备,再想取巧谈何容易。”
折彦质肚皮都气破了,尼玛,你还能不能好好说话,好好地你说人家打下常兴城是取巧干嘛?虽然挨点边,但是折家没参战,回过头来说便宜话,那不明摆着得罪人吗?
但是却没敢再拦着,怕这小子愣劲一上来,再说出格的话做出格的事,自己就没法和叔叔交代了。只能向老种和林冲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把头压得很低,妈的,太羞人了。
折彦文洪亮的声音还在继续激扬“诸位依旧牵制正面党项重兵,不需要多,再抽调五千精骑从麟州出击,自东向西自北向南直插盐州,必定能将其后路截断,还能远望兴庆府,届时边境之兵不战自乱。”
他的话音刚落,童贯和吴赞画双双鼓掌,连声称妙,厅中各个将门望天问地装傻充愣。
折彦质一口老血差点喷出,自己带出来的人还得自己背锅“舍弟一时戏言,见笑见笑。”
转脸不客气的对折彦文厉声说道“十二弟,你连夜奔波,一定还没休息够。来人,送回去好生看顾!”进来两位折家家将直接将折彦文拖走。
折彦文本来一番高谈阔论,正得意洋洋,忽然被兄长打落云端,心里老大的怨愤。
“折彦质,你个小人,整天压在我头上,不就是妒贤嫉能吗?”
其他将门全部倒了胃口,就你这个不学无术的纨绔,连一点眼力都没有,还用得着人家妒贤嫉能?
童贯更是开心,折家,不足为虑。种家,刘家,姚家,慢慢来,某有的是时间陪你们玩。
第二八一章 惨败!()
虽然折彦质弄走了搅局的折十二,但是童贯可没打算就这么算了。何况,前面表过态了,你们必须要拿出一个方案,不然就是不给朝廷面子。
折彦质知道童贯是盯上自己了,苦思冥想,一边叉手施礼“都是卑职督管不严,搅扰军议,还望宣帅惩处。”
“彦文也是一番热心,不必如此苛求,倘若不知情的听了去,还以为某的帅府不能容人呢?”
童贯看了看众人,轻柔的摸着胡须,慢慢地说“不管对错与否,至少他还敢说一说。仲古,你是他的兄长,折家年青一代的佼佼者,就不愿意为朝廷分忧,不愿意替官家出力?”
这个大帽子扣下来,折彦质避无可避,马上上前两步,躬身施礼。
“宣帅,卑职走的路还没您过的桥多,这里伯伯叔叔一大堆,哪里轮到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不过既然宣帅有令,卑职不敢藏私,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吴赞画顺水推舟,煽风点火,“折家满门忠烈,小折将军果然是一表人才,洗耳恭听。”
迫使折彦质说话是为了更好地打破西军联盟,折家作为西军的最老的将门,在中小将门中很有威信。
折可求这几年更是有心扩张实力,有意使豊府麟三州藩镇化,这其实与朝廷的强干弱枝背道而驰。
但是折可求已经看穿了禁军的虚实,闷声不响的急速推进本土化,不管是行政官员还是兵源,甚至武器打造都在三州之内。
按照估计还有三年五载,实质上就不再惧怕任何西军将门,甚至禁军他也不在乎。
折彦质在太学求学,蒙赵佶召见过几次,也更了解大宋的经技技术实力,是坚定的统一派。
在他看来,三州就那么一点地盘,若不是朝廷支持,根本不可能在契丹和党项的虎口下求生。
折可求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管折彦质说破大天,他还是该怎样就怎样。至于其他官面上的文章,交给天子门生折彦质去做,他乐得清闲。
可是折彦质今天不是来反对三州藩镇,而是商议如何征伐党项,这可是实打实的战争,尽管自己学识渊博,但是真正指挥作战可从来没有过。
“前日常兴城观摩野狼军以及各军作战,真可谓眼界大开,叹为观止!”
折彦质从刚刚结束的常兴城之战开始中讲起,绘声绘色,极尽言辞之忧美,语调之慷慨。
话里话外始终围绕着飞天伞和特战队神奇的进攻方式讲述,因为是亲身感受,加上他旁征博引,自然讲的满堂喝彩。
最后话音一转“综上所知,战者以正合,以奇胜。当面十二城,已取其一,卑职建议以快打慢,以战逼和!”
他这一番话,有理有据,入情入理,现成的战例摆在这里,谁也说不出什么。
在场诸位都明白折彦质是不想打死仗,避免消耗太多兵力。要大家向野狼军学习,减少伤亡,如果每一次都能以最小的代价拿到最大的战果,相信没有人不愿意。
童贯也不是傻子,即便有拿人命往上拼的想法,却不能表现出来,这刚起了个头,先把他们引上来再说。
当下点头称赞,“好好!果然英雄出少年,折家后继有人,可喜可贺。”
刘延庆听着这话心头一震,自己还有个儿子在身后呢,现在只是一个都监,最好找机会让他露露脸。
陪着笑说“宣帅说的正是,百年戍边,不管契丹张狂还是党项嚣张,折家都牢牢扎根豊府麟三州,靠的就是代有人才。”
刘延庆醉翁之意不在酒,童贯焉有不知,笑笑说“刘统制也不用谦虚了,虎父无犬子,某记得平叔二十有六,亦是智勇双全啊,不防各抒己见。
刘光世以前一直在东京编入御前禁军班直,其实也就相当于质子,折彦质从文入太学也是这个意思,边关重将没有了牵挂,皇帝和朝廷都不会放心的。
刘光世刚从东京御前班直调回来没多久,和童贯自是相熟,“宣帅谬赞,卑职昔日聆听教诲,时刻不敢忘,一点浅见,不登大雅之。”
童贯点头,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刘光世自幼聪颖,身强体壮,熟读战术韬略,在刘家小辈中已经是领军人物。日后的中兴名臣,自然有他过人的地方。
“卑职以为,攻伐党项必须围绕以战逼和这核心来规划,单纯一城一地得失不是最关键的。”他这句话把童贯捧得很高,一下子勾起了大家的关注。
童贯甚是得意,笑着点头,刘平叔年纪不大,办事却稳重的很,知道。
吴赞画赶紧托起话题“高,实在是高!敢问何处是关键?”
“困敌歼之!”
咦!大家一时半会都没明白过来。
你说关键不在一城一地,这回又说困敌歼之,搞没搞错?
吴赞画也发懵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困敌歼之’不知何解?”
“敌军十万之众,我军十五万,若遣奇兵直捣敌军中枢固然可以速胜,但实属冒险之举。一旦敌军坚守而导致胶着,我方孤军深入,结果必然堪忧。”
他清了清嗓子接着说“既然敌军重兵猬集于边境,不如围点打援,歼灭敌军有生力量,尤其是党项铁骑。若能歼其大半,则党项千里国土唾手可得,李乾顺不降也得降。”
果然一语中的,和党项作战,攻城拔寨是不得已而为之。
一旦宋军进攻,来去迅速的党项骑兵轻易就能截断宋军的补给线,因为补给不足宋军又会匆忙撤退,再被敌骑兵尾随追歼,导致大溃败甚至全军覆灭也就不奇怪。
要想打垮党项的作战意志,就要钳制对方骑兵,这是最大的现实问题。
现在,刘光世提出围点,吸引党项骑兵出击,再对其实施反围歼。这个方案的确是很不错的连环计,而且党项必然中计。
童贯认为可行,但是老种却不这么认为,这个方案最大的不确定是谁负责围歼敌骑?
党项骑兵的机动性和战斗力非常强,宋军有能力做到围歼这一步吗?别想的太美好,现实很骨感就悲催了。
第二八二章 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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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刘光世提出集中骑兵围歼党项骑兵的时候,种师道马上就明白刘延庆的主意,刘家想要权,他们想把西军五成的骑兵捏在手里,这是逼宫!
刘延庆生性多贪多占,大家都知道,但是这次胃口这么大,倒还是出乎老种意料之外。
骑兵本就金贵,各家各户都当宝贝一样,会交出来给你建功立业?
除非拿好处来换,到了西北谁都不富裕,童贯也不列外。刚才说了兵马钱粮随便提,现在大家都看宣帅行辕拿不拿出来。
童贯胸有成竹,不慌不忙的说道“只要能够拿下党项,不管西军禁军,一率责无旁贷。”
他到西北作战不是第一次,西军内部大致的情况都很清楚,几大巨头他也懒得斤斤计较。
反正总是要拆分的,先把刘延庆分拨开,再把折家拆了,刘法一向和自己走得近不用担心,至于姚家,总有点自命不凡的味道,趁着这次能处理都处理了。
他这么一说,等于把骑兵的事接过去,大家也不好说什么。童贯五万大军中就有一万五千骑兵,实有一万骑还是靠谱的。
骑兵解决了,刘光世喜滋滋的回到本位。刘延庆轻轻给了他一拳,轻声赞道“有长进!”
既然童贯定下了基调,按照刘光世围点打援的套路来,其他人就不说什么了,反正到时候跟着大佬们混就可以了。
对于童贯和刘延庆来说,他们对于其他十一个城犹豫不决。
选择哪个来打,既能调动对方的骑兵,自己的骑兵也能很方便的快速集结到位,这够让人头疼的。而且还让党项不起疑心,这就更让人无从下手。
因为骑兵和士兵单就粮草携带来说,步兵一般七天,骑兵一般只有三天,时间拖得越久士气越低,即便等来战机也不一定能得到好的结果。
老种和林冲对于刘延庆倒向童贯并不奇怪,反正这次已经拿到了好处,人家想要战功拍拍领导马屁也是人之常情。只要童贯舍得把上万骑兵给刘家造,他们哪里会有意见。
所以早早的告辞,任由他们去搞什么连环伏击。
而童贯也憋了一肚子气,也想着和刘家联手,打一个打胜仗给大家看看,不只是你老种会打仗,我童某人一样知兵。
我就不信你种师道不来,我还拿不出一个精彩的方略!
两天后,宣帅行辕。
幕僚谄媚的递上作战方略,“宣帅,卑职已经将作战方略草拟完毕,您先过过目,若是没问题,是否交由军议会商?”
童贯冷哼一声,“他们来了和没来一样,这方略我今晚再把把关,你去清一下吴赞画和刘家父子。”
不大会功夫,刘延庆、刘光世和吴赞画先后赶来,礼数周全之后,三人静待童贯问话。
童贯将方略拿起来掂了掂说道“参谋已经拿出方略,都看过了吧,给某一句实话,到底如何?”
刘延庆深知童贯为人,一旦话说过头,就会千方百计纠缠,那样哭都来不及。
“宣帅,方略好坏不在笔墨,而在乎天时地利人和,甚至有时候还需要一点点好运气,若是兵马准备齐全,卑职有信心打好这一仗。”
指挥上万骑兵作战,在大宋可不多见,刘延庆眼中闪烁着憧憬的光芒。
刘家就要飞黄腾达,将来自己统帅万骑,征战四方。得胜回朝接受文武百官的迎接,受到赵佶的慰问和封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指日可待啊!
童贯看这位的神色就心知肚明,微微一笑“禁军西军都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样吧,我出一半骑兵,你们西军也出一半,如何?”
刘延庆正在做黄粱美梦,哪知道童贯留着这个大坑给自己,一时间竟然怔在当场。
童贯就不说话了,示意吴赞画处理。
吴赞画哈哈笑道“刘老将军,怎么?难不成这征伐党项,都要靠我们京城的兵来打仗?要知道我们可是远道而来,为了西北的百姓平息党项威胁而来,你们不出人不出力,那是不行的!”
刘光世马上明白,原来人家早就算计好了,想要掏出西军五千骑兵。可是明白也晚了。这作战方略上有自己和老爹的签字确认,现在想撤那就是明摆着不拿朝廷当回事,以后要啥没啥。
刘光世脑子灵活,咬咬牙,问道“宣帅,这西军的事,刘家排不上号说话没力道。但若是宣帅肯拿出赏格花红,我们愿意游说其他同袍试试,一同参战。”
“好!平叔果然人中雄杰,有魄力!刚刚收到消息,房当长武和嵬名兰已经赶到东廓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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