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对美足薛绍不禁惊叹,真不愧是公主,养尊处优的代名词。这双脚上居然一点茧子也没有,嫩得就像是初生婴儿的脚一样。倘若是有恋足癖的人见到了这一双脚,绝对如痴如狂。
薛绍轻轻的帮她按摩起来,太平公主挺享受的闭着眼睛躺在榻上,脚丫儿的大姆指和食指时不时张成一把“叉子”,装模作样的要来夹薛绍。
调皮且享受了片刻之后,太平公主用十分轻松闲淡的语气拉开了话闸。
“薛郎,你怎么都没有通知我一声,就独自跑到蓝田来了呢?”
薛绍手下未停,同样闲聊般的答道:“事发突然也不是什么大事,再加上那天下了暴雨,我一时来不及入宫告诉你,于是就自己先来了。”
“胡说。”太平公主睁开眼睛翻了薛绍一个小白眼,说道,“你分明就是信不过我。”
“怎么可能?”
太平公主闷哼了一声,双手枕到脑后厥起嘴儿来看着凉亭的顶子,说道:“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当然不是。”薛绍这倒不是口是心非。别看太平公主平常不管事,但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实际上,这个年方十六七岁的大唐公主心里就像是明镜一样,甚至比许多自以为精明的京城高官都要更加明白许多事情的利害曲折,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消息灵通人仕。
太平公主故意晃起了脚尖儿做出一副俏皮又得意的样子,说道,“其实我很早就知道蓝田的事情了。郑家兄弟受武攸宁的指派在这里大肆收买田宅,夺走了你的故居还妄图侵夺你的田产。包括你的管家和仆人在这里挨打,虞红叶下狱,我全都知道。”
这倒是换作薛绍好奇了,“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何没有过问一句?”
“我当然不会过问了。”太平公主眼睛一睁,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理由呢?”薛绍皱了皱眉头,倒不是怪太平公主,只是好奇。
“理由很简单。”太平公主说道,“如果我的丈夫在外面受了欺负,还要我这个做妻子的来帮忙撑腰和报仇,那我要这个丈夫做什么?……再说了,如果传了出去,你能面上有光吗?”
“嗬!”薛绍顿时笑了,“有理,有理!”
“嘿嘿嘿!”太平公主得意洋洋的笑了,“再再说了,仅仅是郑家兄弟这样的货色,哪怕再加上一个武攸宁,也都不犯不着由我来亲自出面解决。”
“嗬,照你那意思,他们根本不配做你的对手,所以才由我这个属下来解决?”薛绍哭笑不得的直摇头。
“薛郎,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太平公主正了正脸色,小声道,“你想,如果是你来收拾郑家兄弟,那就是一件发生在偏远州县的小小案件,也可算作是你的私事。但如果是我亲自插手,就必然惊动朝廷甚至是引来二圣的。到那时,小麻烦可能就会变成大问题了!”
薛绍微然一笑,递给太平公主一个赞许的眼神,点了点头。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今日的太平公主真的已经当得起“睿智”二字,绝对不再是当初那个一怒之下就杀了张窈窕的太平公主了。
“嘿嘿,其实至从你回长安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在等着看你将要如何处理蓝田一事。”太平公主眉飞色舞的道。
“结果呢?”薛绍笑道,“令你满意吗?”
“还算……勉勉强强吧!”太平公主一个劲的晃着脚丫儿。
“叫你得瑟!”薛绍伸手就在她的脚板心儿里挠起痒痒来,太平公主一阵咯咯大笑想要抽回脚去,无奈薛绍力大捉住不放,她只得求起饶来。
“薛郎,我的好薛郎,求求你饶了我吧!”
“这还差不多。”薛绍这才停止了挠痒痒给她按摩,再道,“如此说来,蓝田县里发生的事情,已经不用我对你叙说细节了?”
“那当然!”太平公主挺自豪的道,“可别小看我手下的人哟,无论是你雷雨夜密见魏元忠还是在瑶池玉林里大打出手耍尽威风,大小的事情我全都了如指掌!”
“你派人跟踪监视我?”薛绍眉头一拧。
“啊?没有、没有!”太平公主自知语失连忙摆手,“薛郎你别误会,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你出什么差错,所以……”
“哎……”薛绍无可奈何的叹息了一声,摇头苦笑,“安然,我是个大男人,又不是小孩子。你有必要像个老娘管儿子一样的,时时盯着我吗?”
“我没有……”太平公主委屈的噘起了嘴儿来,眉毛也撇成了一个八字,“我知道你聪明又能干一定能够办好这些事情,我就是、就是……有一点点担心而已。你也看到了,我只是想知道你在干什么,并没有干涉你的事情。我都是在你处理完了的事情之后,方才露面的!”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薛绍说道,“安然,有些事情或许要很久的以后你才会明白。其实夫妻之间的相处,也有必要给对方留出一点属于私人的时间和空间,去办一些自己的事情。就好比这一次,我承认我是故意不告诉你的。因为事情牵扯到武攸宁,他现在很受你的母后器重而且又是你的堂兄。我怕你为难。”
“有什么为难的?”太平公主柳眉一扬,斩钉截铁的道,“普天之下除了我的父皇与母后,不管是谁敢于为难于你——便是我李安然的敌人!”
“……”薛绍微微一怔,包括太子、皇子这些人吗?
“怎么,你不信?”太平公主一下把双脚抽了回来,赤脚站起,认真的看着薛绍像是赌咒发愿一样的道,“薛郎,我说认真的!非常认真!!”
“我信。”薛绍连忙起身,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太平公主也紧紧抱着薛绍,在他怀里说道:“我知道你和武家的几个人有些矛盾。但不管是武承嗣也好、武攸宁也罢,只要他们与你为敌,便也是与我为敌!薛郎,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李安然,将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薛绍用大力的拥抱做为回答。
“等回到长安之后!”太平公主抬起头来,朱唇上扬美眸微闭做出一副索吻的样子,呢喃道,“你一定要解决武攸宁……当作是送给我们自己的新婚贺礼!”
那还用说?
薛绍深深的吻了下去。
第369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原本薛绍以来,一向贪玩的太平公主好不容易离开长安一次,会在蓝田玩上几天。不料太平公主在瑶池玉林逗留不过片刻之后便说,还是早些回长安比较好。
一是婚事将近,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再者,武攸宁那里也须得趁热打铁,不能给他太多的喘息时机。
太平公主的这一作风再次让薛绍想起了那位,高坐在皇宫龙椅后方垂帘听政的当今天后——顾全大局雷厉风行,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要务求全胜!
这和薛绍自己的行为处事风格,也颇有相似之处——绝不允许被打倒的敌人,还有对着自己后背放枪的机会!
小夫妻俩可谓是一拍即合,决定马上动身回长安。
不过临时之前,太平公主说还有一件小事要处理。
她要亲自召见一回虞红叶。而且是单独相会,私下密谈。
薛绍刚刚对她说过一番“给对方留点时间和空间”的大道理,自然不会反对或是做何盘问。待她二人私下会谈之时,薛绍就在外面耐心的。
二女大约谈了有半个时辰太平公主方才出去,对着薛绍展颜一笑,“薛郎,我们走吧!”
薛绍倒是很想问上一问她们二人都谈了什么,但太平公主先开口了,“薛郎,别幻想了!就算是虞红叶本人,也是不会向人泄露我们今日密谈之的!”
“我有说过,我想知道吗?”薛绍双手一摊,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太平公主咯咯直笑,“那就走吧!”
太平公主这样的笑声让薛绍有点郁闷,这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居然也能把握大叔心事了!
太平公主凤临蓝田,只留下了一片香影,转瞬就离开了。
车驾离开蓝田之时,同样引得一片百姓围观拜送。正准备好生款待太平公主一回的蓝田官员们很是惶恐不安,以为是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惹怒了公主,这才使得公主抚袖而去。薛绍出面解释说,太平公主是怕叨扰了地方州县因此决定不作停留,这才安抚了蓝田的官员百姓们。
回长安的路并不太远,薛绍骑马走在太平公主的车边,二人一路闲聊。除了说些轻松的俏皮话来打情骂俏,也商议了一下回到长安之后的应对之策。
针对武攸宁,小夫妻俩不约而同的认定要用“律法”这件兵器来对付他,也就是——阳谋!
其实薛绍一开始,走的也正是这条路线。虽然他可以凭借硬实力以辗压的方式直接收拾掉郑氏兄弟,但还是先请了魏元忠以御史台的名义来出手。这样,就算是外人包括武则天在内明知道事情的起源是薛绍与武攸宁的私仇,也没什么可挑剔与指谪的——谁叫武攸宁与关氏兄弟,的确犯法了呢?
至于武则天的内心会否因此而记恨薛绍,这其实已经不太了。在薛绍看来,以武则天所站的高度与该有的胸怀来说,这样的“私斗”她不会过份在意。实际上以“帝王心术”来说,手下的臣子之间有矛盾有争斗,对帝王来说是好事。因为这有利于帝王居中调停并进行驾驭。如果朝廷上的大臣全都连成铁板一块让帝王无从下手,那才是糟糕了。
话说回来,如果是别的人欺负了武则天器重的堂侄儿武攸宁,多半是吃不了兜着走。可如果对象是太平公主与薛绍,对武则天来说就手心手背都是肉了,她内心的天平可能还会更加偏向于宝贝女儿太平公主,和她寄予了厚望的军界新星,薛绍。
正因为想清楚了这些,薛绍这一次才放心大胆的亲自杀到了蓝田县。就算这件事情会让武则天的心里有一点不爽,他也不想落下一个软弱无能任人欺凌的名声在外。
再者说了,堂堂的蓝田公子,身为帝甥又即将成为驸马,刚刚还北伐立了巨大战功回来在军队里打下了一定的名望,回京之后居然摆不平一个中书舍人手下的狗腿子,传将出去薛绍也就不用在军队混了。那些认拳头多过认道理的军人,必然深以为耻。
就连太平公主,也会打从心底里深深的失望!
回长安的路上薛绍在心里这样的左右一番权衡,之后认定——自己这一趟蓝田之行,算是干对了!
长安到了。
薛绍与太平公主分道而行各自回家,约定明日一同参观新修的太平公主府。赶了一程路薛绍多少有些疲累,便准备回家好生歇息一番再说。
回到家中,薛绍发现家里好像是来了客人,正热闹着。入内一观,原来是裴行俭的夫人库狄氏来了。
看她穿一身命妇盛装,想必是刚刚从宫里出来。妖儿也在,正骑着她的爱犬丢丢,带着裴行俭的三个小儿子在院子里一同玩耍。
“呀,薛公子回来了!”库狄氏见到薛绍分外的开怀,欢喜迎上前来,“一别有其,公子风彩更盛往日啊!”
“见过夫人。”薛绍中规中矩的行了礼。怎么说也恩师裴行俭的正妻,礼仪不可废。
“免啦、免啦!”库狄氏百无禁忌的笑道,“家夫,公子就不必拘泥于这些俗礼了。公子这样对我拜来拜去的我感觉我真的老了一样!”
众人都挺配合的发出了笑声,薛绍微笑道:“夫人今日刚从宫里回来么?”
“对呀,我刚刚从侍制院回来。”库狄氏说道,“日前我听妖儿姑娘说公子回来,早就想来拜见。无奈侍制院里的事情比较多,一时耽搁了。直到今日方得暇闲。我这运气倒好,刚好公子今日就回府了!”
“夫人请正堂上坐!”薛绍迎请。
库狄氏眨巴着眼睛犹豫了一下,“好,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薛绍呵呵直笑,库狄氏当真和一般的仕大夫家的夫人不同,磊落耿直颇为直爽,不拘于繁文褥节。
二人进了进堂,薛绍如同款待尊长一样的请她上座。库狄氏刚刚坐下就拉开了话闸,“公子,我想问一问家夫何时能够回到长安呢?”
薛绍忙道:“其实北伐已然得胜,但还有一些战后事宜须得处理。裴公是北伐主帅不得不多逗留一些时日。至于何时班师回京,这恐怕得要看朝廷的意思。夫人时常伴随天后左右,又在侍制院服侍,就没有听到一些消息?”
库狄氏略为懊恼的皱了皱眉,“有倒是有。但是若真若假的消息太多,朝廷暂时还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让北伐之师回京。我拿捏不稳,这才前来向公子讨教。”
薛绍一听,有内幕!
“讨教不敢当。夫人有话,只管来问。”薛绍说道。
库狄氏点了点头,眼神颇为机警的四下看了看。
薛绍会意人都退出了正堂,摒退了闲杂耳目。
库狄氏这才小声道:“公子,我想私下问上一问,你可曾与家夫商议过了,朝廷应该处置突厥俘虏的问题?”
“哦?”薛绍略微一怔,“是指伏念吗?”
“还有那个,现在藏在你家里的突厥小美人儿!”库狄氏一改平常的大条随意,表情颇为严肃。
薛绍为难的摇了摇头,“这种事情,我与裴公说了不算数啊!”
“可是朝廷针对突厥俘虏的态度,将直接或间接的决定你与家夫的前程命运,不是么?”库狄氏的神色更加严肃了。
薛绍微微皱眉,沉默的点了点头。他心想,从大唐建国之初到现在,大唐朝廷针对战争平定的外族基本上都是采取的“羁縻自治”的政策。这一次北伐平定的突厥叛乱,虽不说非常彻底,至少也是沉重打击了突厥叛乱势力,短时间内他们很难再度强势堀起。
可是朝廷将要如何的发落伏念与艾颜这些俘虏,将直接决定草原未来的和平与否,也将直接影响大唐未来几十年的周边格局。按薛绍与裴行俭的意思,那就是大唐应该善待俘虏,并好好的利用伏念与艾颜这些人来安抚草原部众,但又不能放虎归山,给他们再度纠结叛乱的机会。
如果薛绍与裴行俭的意见被采纳,那也就意味着他们在军国大事上做出了正确的决定,在朝廷上的地位将会大大提高。或许,裴行俭还会有机会因此而的入阁拜相。
反之,如果薛绍与裴行俭这一主张不被朝廷采纳,那也就意味着他们的政见与朝廷上位者的意见相左——他们在政治上的待遇,将很难得到什么提高,甚至遭受打压与排挤!
这也正是库狄氏目前正在担忧的事情。
“夫人可曾听到了什么声音?”既然利益统一,薛绍也就不怕直言相问了。
库狄氏面露忧色的道:“事关朝廷机密,我听到的不多、也不敢过份打听。我只隐约听说一些风闻,说宰相裴炎好像是主张要杀掉伏念等人,以儆效尤、铲除后患!”
“什么?他疯了?!”薛绍惊诧一声,“大唐天子被诸国奉为天可汗,从来不杀投降的外族首领,此例一开,后患无穷!再者,就算真有必要杀了伏念铲除后患,也绝对不是这等时候!草原上的战争才刚刚结束,大唐虽胜,但根本还不足以完全掌控幅原辽阔的大草原。北方各部族也都在引颈观望大唐将会如何处置伏念其人——如果杀了伏念,那真是自暴其短会让草原人对大唐朝廷寒心。同时也会授人以柄,等于是直接给了突厥人一个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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