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唯一理由。 但是,现在左校死了,这成了压垮黄巾军的最后一根稻草。 曾炩看着战报,欲哭无泪。 这一战,打得实在是太惨。 黄巾军五万大军,仅仅战死的就高达三万,剩下的两万,也有五千多人是缺胳膊断腿的,不可能再走上战场。这还是吕布很快的就杀死了左校,要不是如此,这五万黄巾军士兵恐怕剩不了几个,左校的确不愧是黄巾军的悍将。 而曾炩军,也付出了近一万人伤亡的代价。 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他只得到了五千人的样子,这要是扣除损毁的军械,曾炩毫无赚账,反倒是倒贴不少。 曾炩从来没有做过像这样的亏本生意。 曾炩心中的那个恨啊,狠的他想将左校的尸体剁成肉酱拿去喂狗。 不过,左校的勇猛和勇气,却是让曾炩非常敬佩,这是一个真正的英雄。对英雄,曾炩不可能做出亵渎他遗体的举动,哪怕这个英雄是他最憎恨的敌人。 一死恨全消。 曾炩只有将这笔账记到了张牛角等人身上。曾炩恶狠狠的说:“我一定要在你们的头上,将我这次的损失,连本带利的找回来!” 张牛角的心在滴血。 黄巾军的悍将左校死了,连同他的五万名士兵全军覆没。 自从今年二月太平道教的大旗再度在太行山举起,黄巾军的发展和各项军事行动进行的都非常顺利。然而,就在黄巾军形势大好的时候,左校却死了,这不亚于晴天霹雳,炸响在黄巾军的首领和士兵们的头上。黄巾军的士气遭到了致命的打击。 张牛角已经一天都没有吃饭了。他接到左校部全军覆灭的消息后,一直待在大帐内思考冀州的战局。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想起了去年发生在冀州和幽州的事情,才想起他所面对的征北将军曾炩的厉害。 下曲阳的坚城,挡不住征北军前进的步伐;巨鹿城外的绝对优势兵力,同样挡不住征北军铁骑的锋芒;大河的险要,征北军同样能飞渡。 到底要什么,才能挡住征北军? 张牛角不知道,此刻的他,非常的迷茫,非常的恐惧。 元氏城周围已经聚集了三十五万黄巾军,大家都摩拳擦掌,希望和征北军轰轰烈烈的干上一仗,打败征北军,杀死曾炩,为死难的黄巾军战友报仇,为人公将军报仇,为地公将军报仇,为大贤良师报仇。 张牛角举棋不定,他知道,凭借黄巾军这一点力量,不可能战胜征北军,哪怕征北将军只带来了七万军队,但是,那绝对不是素质低下的黄巾军能战胜的力量。左校的败亡,已经警告了张牛角,他已经从最先的狂热中清醒过来。 可惜的是,他清醒的太晚,代价也太大,那是以黄巾军五万弟兄的生命为代价得来的。更可惜的是,即使这样的血的代价,仍然没有让眼前这一班黄巾军的大小帅从美梦中醒过来。 褚飞燕悄悄走到张牛角跟前,问道:“大帅,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张牛角苦笑一声,说道:“飞燕,我们是打不过征北将军的,我看不到一点的胜利的希望。左校的血的事实,让我想起了去年发生在幽州和冀州的事情,想起了程远志大帅,想起了人公将军,想起了地公将军,还想起了大贤良师。他们以生命为代价,换来的教训被我们无视了。我不知道,他们在九泉之下会不会痛骂我这个不肖弟子。” 褚飞燕的心情也很低落,他也是张角的弟子,虽然只是一个记名弟子而也。同时,他和左校还是好朋友,最好最好的朋友。他想为他们报仇,但是,他更明白,他需要为黄巾军的几十万弟兄们着想。 褚飞燕也知道,黄巾军没有可能战胜曾炩,他们唯一的选择是马上转移,回到山高岭险的太行山。那里,才是他们可能继续存在下去的唯一的地方。 但是,看了看眼前这一群意气风发的弟兄们,褚飞燕知道,他不可能劝说的了他们,就是大帅张牛角也不可能劝说得了他们。要不然,张牛角大帅也不会如此情绪低落。 张牛角默默地走出帅帐,褚飞燕跟在他的身后。 张牛角叹了口气,问道:“飞燕,你说,我们可能的生机,到底在哪里?” 褚飞燕不清楚张牛角的具体心思,他没有说话。 张牛角继续说道:“飞燕,我知道你肯定想说,我们的唯一的生机在太行山上。可是,飞燕,你错了。即使我们再次逃入太行山,我们也逃不了覆灭的命运。太行山不可能养得活我们,即使太行山能养活我们,曾炩也不会让我们在那里逍遥,他同样会出兵,将我们全部消灭。”
第五章 张牛角的决定
张牛角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沧桑:“燕子,我们黄巾军唯一的希望在那里!” 褚飞燕看着张牛角所指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无比的惊讶。 褚飞燕大声问道:“大帅,为什么?为什么会是那个屠夫?大帅,你不是最憎恨他吗?难道你变了吗?” 张牛角的神色无比悲恸,他沉声说道:“燕子,我没有忘记。但是,燕子,你要知道,我这样说是有原因的。你想想,在豫州、兖州、徐州和青州战场的几十万黄巾军兄弟,最终有几个兄弟活了下来?而幽冀两州的黄巾军兄弟,又有多少人活了下来?虽然他们都成了俘虏,但是你我都知道,他们并没有受到俘虏的待遇,而是得到了和幽冀两州在征北将军府控制下的州郡的百姓一样的待遇,这样的待遇比其他州郡的百姓好多了。所以说,我们不能认为征北将军是一个屠夫,所有的战死的黄巾军兄弟,都死于战场,没有一个是死在他们投降之后的。战场上进行的是你死我活的战斗,谁死在上面都正常。” 张牛角顿了顿,继续说道:“燕子,难道你没发现,在征北将军府控制下的十个郡国的百姓,他们生活得很好吗?就是以前我们太平道的兄弟,他们也不愿意跟我们一起造法?这是为什么?” “我们黄巾军,都是一些受苦受难的穷苦百姓,但是,生活在中山国的百姓,他们衣食富足,不用为生活担惊受怕,所以,他们不能容忍我们破坏他们那样的生活。” “燕子,你发现了没有,征北将军府控制的十个郡国的百姓,他们的生活和大贤良师给我们描述的那种生活很相像吗?其实,征北将军和大贤良师从本质上来说,他们都是同一类人。只是对实现梦想,他们选取了截然不同的方式途径而也。大贤良师带领我们用武力对抗大汉,希望建立我们百姓生活富足的黄天;而征北将军则是希望通过从内里改变大汉朝。但是,他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大汉朝已经烂到了骨子里,已经不可救药了。燕子,你要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成为和我们一样的人的。” 褚飞燕目瞪口呆。 张牛角笑道:“燕子,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这句话不是我说的,而是大贤良师告诉我的。那还是在去年的时候,曾炩还只是大汉朝的中山国相,一个用钱买来的中山国相。虽然如今曾炩归为大汉朝的征北将军,位高权重,但是这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大用。要实现他的梦想,就必须触动那些士族豪强的利益,他绝对不会被士族豪强所接受容忍,所以,总有一天,曾炩会知道只有和大贤良师一样,用强大的武力推翻已经腐朽到了骨子里的大汉朝。” 要是曾炩知道了张角告诉张牛角的这些话,他一定会被吓得冷汗直流,张角的眼光实在是太犀利太毒辣了。 只是,张角还是将曾炩当成了这个时代的人,下意识的认为曾炩是忠于大汉朝的,只是想通过改革来实现大汉朝的复兴,而不是推翻大汉朝。可是,曾炩的身体里,装的是一个妖孽般的灵魂,虽然这个灵魂对大汉朝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情,但是这种感情并不妨碍他实施推翻大汉朝的计划。这个计划是从他降生那一天就有了的,不会随着时间而改变。他曾炩是忠于整个大汉民族,而不是忠于刘氏天下。如今,大汉朝代表的已经不是大汉民族,而只是那些大豪强大士族的利益,已经不能为大汉子民带来安定幸福,那么,曾炩就会毫不犹豫的推翻它。 曾炩对这个时代的弊端看的比张角清楚,比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都清楚。他也知道该如何去改变这些弊端。张角虽然是这个时代难得的人才,但是,由于时代的局限性造成了他眼光的局限性,即使黄巾起义成功了,他也不可能对国家体制有着革命性的改变,他建立的,肯定也不过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封建帝国,再一次重复大汉朝的历史轨迹。甚至,他的后代还比不上刘邦的后代。这是从后世来的曾炩很清楚的,两千多年的封建中国,从未脱离过这个窠臼。 褚飞燕问道:“大帅,那大贤良师可有什么指示?” 张牛角语带忧伤的说道:“老师告诉我,如果有一天,黄巾军实在走不下去了,让我们投靠在曾炩的麾下。” 褚飞燕再次目瞪口呆,他真的不敢相信,大贤良师会这样说。 好半晌,褚飞燕才回过神来。他再次问道:“那大贤良师当初在巨鹿城下面临绝境的时候,为什么会选择战死?” 张牛角说道:“老师是我们所有黄巾军兄弟的精神领袖,是朝廷眼中的最大的叛逆,朝廷不可能放过他,即使征北将军接受了大贤良师的投效,而且愿意保他。大贤良师一直很清楚,如果黄巾军失败了,他唯有一死。再说,大贤良师战死的时候,大河以南还有数十万的黄巾军兄弟在继续战斗,我们黄巾军未必没有成功的可能。可是如果那时候大贤良师投靠了曾炩,燕子,你能想象那是一种怎么样的后果吗?” 褚飞燕不寒而栗,张角是所有黄巾军和太平道教众的精神领袖。如果有一天,这个精神领袖都变节了,那后果比必然是所有的黄巾军兄弟和太平道教众的精神都崩溃,他们再无斗志,成为朝廷官兵屠刀下呆在的羔羊,而黄巾军最后的一死去的成功的希望也就从此断绝。要真是如此,也就不会再有今年黄巾军轰轰烈烈的再次起义,也就没有数百万战士再战疆场的可能,大贤良师用自己的生命,撑起了黄巾军和太平道最后的希望。 褚飞燕看着张牛角,认真的说道:“大帅,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我们再次遇到像大贤良师那样的绝境,大帅会怎么做?” 张牛角惨然一笑,说道:“我是大贤良师的大弟子,是大家选出来的大帅,如果有一天,我不能再带领大家继续追寻大贤良师的梦想,那么,我也只有追随大贤良师的脚步去了。” 褚飞燕想说生什么,但是被张牛角打断了:“燕子,我是大贤良师的大弟子,也是所有黄巾军兄弟选出来的大帅,朝廷不可能放过我的性命。而我也不敢忘记了老师的嘱托,更不敢忘记了老师的梦想。” 褚飞燕的脸庞已经挂满了泪水,这是自己的饿大师兄。就是他从小把自己拉扯大,如果没有他,自己早就死了;如果没有他,自己也不可能成为大贤良师的弟子,哪怕只是一个记名弟子。但是,现在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师兄奔向死亡,自己却是无力相救。褚飞燕的心中一次又一次的问道:“苍天已死,为什么黄天还没有立?” 黄巾军一班渠帅、小帅意见不一,有的赞成马上出兵去攻击曾炩的军队;有的则认为曾炩带来的是骑兵,不利于攻城,所以据城而守是最好的选择。就在他们争论的时候,曾炩带领六万骑兵,火速南下,直插元氏城的西边,将黄巾军向西退入太行山的路堵死了。 在曾炩堵死了黄巾军向西进入太行山的路之后,黄巾军面临的选择已经非常少了。要么,他们和曾炩在元氏城下展开一场血战;要么向东北、东河东南三个方向突围;要么据城死守。 据城死守的选择最先被否决,元氏城里的粮食只够三十五万大军半个月之用,非常有限,死守到后面,不用曾炩来攻,他们自己就饿死了。 向东北等三个方向突围的打算也随之被否决了。先不说黄巾军步卒的双腿在大平原上能不能跑赢曾炩麾下的六万铁骑,就说他们成功突围了,又能做什么?东方和东南方是巨鹿郡,那里有曾炩麾下大将关羽带领的三万精锐步兵和三十万屯田兵挡住他们的去路。而向东北方突围而去更是想都不敢想,那里是曾炩的老巢中山国,进入中山国的第一个城市就是无极城,是曾炩出生的地方,早就被曾炩经营成了一个铁桶,凭借滹沱河天险和无极城的坚城,黄巾军是根本不可能突破得了的。那么,黄巾军就只剩下了最后的一条路,死战,而且是尽快的和曾炩率领的六万精锐铁骑在元氏城外死战。要是侥幸胜利了,他们就得救了。 但是一帮子黄巾军的渠帅和小帅和张牛角的认识不一样,他们认为曾炩的做法完全是自寻死路。曾炩将自己带来的六万放到了元氏城的西边,黄巾军凭借优势兵力可以轻而易举的切断曾炩的退路,将曾炩及其六万士兵歼灭在元氏城的西边。他们每一个人的信心都是那么的充足,这让张牛角都有了一种感觉,那就是曾炩好像真的能够被他们消灭在元氏城的西边。
第六章 张牛角战死(一)
张牛角看着下面吵作一团的黄巾军大小将帅,笑着说道:“各位兄弟,我认为还是先和征北军战一场,看看他们的实力再做定夺吧!” 张牛角是大贤良师的大弟子,在太平道中地位仅在大贤良师兄弟三人之下,他在一般黄巾军将领中的影响力还是非同一般的。所以,他的话这些黄巾军将领还是要听一下的。 张牛角见众将都同意了,把褚飞燕叫到了一边,交给了他两封书信。 张牛角说道:“燕子,这里有两封书信,一封是大贤良师写给我的,里面的内容我已经给你说过了。另一封是我写给众黄巾军兄弟的,你一定要收好。” 褚飞燕接过两封书信,张牛角说道:“燕子,我自知此次出城一战凶多吉少,所以才事先将这两封书信交给你。我死之后,你就是黄巾军的大帅。” 褚飞燕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流下来了,他说道:“大师兄,你不用出战的,我们可以凭借元氏城坚守的……” 张牛角打断了褚飞燕的话,说道:“燕子,你不要再傻了,这是不可能的。我出城死战,为所有还在别的战场上奋战的黄巾军兄弟留下一丝希望;你留下来,也要给元氏城里面的三十多万黄巾军兄弟留下生存的希望,绝对不能让他们白白死去。” 张牛角说道:“燕子,现在我代替老师正式收你入门,从今天开始,你的名字叫张燕。” 褚飞燕双膝跪下,向着巨鹿城的方向行了拜师大礼,再转过来向张牛角行了礼,说道:“张燕拜谢师兄!” 张牛角扶起张燕,说道:“燕子,我们都是好男儿,都是英雄。我们丢了老师的面子!” 张牛角带着张燕来到大帐,对众将说道:“刚才,我以及代大贤良师正式将飞燕收入门墙,从今天起,他的名字叫张燕!” 众将先是一愣,随即纷纷向张燕道喜。张燕一直兢兢业业,为太平道和黄巾军奋战。现在,他终于修成正果,得偿所愿。 张牛角又说道:“在我出城迎战期间,张燕将代替我全权处理元氏城的所有事宜。另外,在我出城期间,任何人不得擅自出战,否则视为叛徒!” 一句话说得众人目瞪口呆。视为叛徒?这罪名可大了。这些人都是太平道的铁杆,要是被当成叛徒,那么还不如杀了他们的好。 张牛角带领三万黄巾军精锐出了元氏城,在城下摆下了阵势。 曾炩得知黄巾军出城列阵,自然知道这是黄巾军想的是什么。 曾炩率领大军到达元氏城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