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当时吓坏了,伸手去拉自己堂妹,却不想小姑娘回过头,竟然面目狰狞,咧开嘴,哈地一声尖叫。
可能让过猫的人都知道,猫警觉的时候都会哈哈地叫,声音不大,但面部表情特别狰狞,冷不丁一看,确实挺害怕的。
当时王叔就特别害怕,但是堂妹是跟着自己出来的,虽然长得比较彪悍,但是如果真的把她弄丢了,只怕回去吃不了兜着走。
但王叔又不敢再去拉堂妹,只能跟着她走,很快两个人就进了北坡的深山,王叔回忆,当时他堂妹步伐极快,但是走路的姿势根本就不像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远远看上去反倒是像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婆,她一路小碎步,快速潜行在林间的毛子路上。
王叔一路追赶,等走到北坡这里,早都已经是体力不支,上气不接下气了,而这个时候,只见堂妹加快了步速,离王叔越来越远,眼看就已经要到阴阳界了。
这个时候王叔就发现,在堂妹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只黄皮子,是不是回头看堂妹一眼,然后半站起来,两只前爪交替挥舞,就好像在招呼堂妹跟着她快点走一样。
而堂妹就好像着魔了一样,死死跟着黄皮子,越走越快,王叔当时心里就明白了,恐怕就是这只黄皮子搞的鬼。
王叔捡了一块石头,直接向黄皮子丢过去,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这块石头砸得非常准,一下子就砸在黄皮子的头上,当时黄皮子就头破血流,气得它哇哇大叫了起来,那声音就好像是小孩子发脾气愤怒的时候会发出的那种嘶吼。
而堂妹也转过头,她眼睛雾蒙蒙的,黑眼仁已经不见了,变成全是白眼仁,她回头冲着王叔居然发出和黄皮子一模一样的嘶吼。
王叔气急了,捡起几块石头,一股脑向那只黄皮子丢过去,黄皮子哇哇大叫了起来,而王叔的堂妹忽然向王叔冲过来,直接把王叔按倒在地,死死掐住了王叔的脖子。
王叔和堂妹扭打在一起,但很快她就有些体力不支了,眼看就要被堂妹给活活掐死了。
这个时候,一阵阴风袭来,吹得他们头上的树都哗啦啦作响,而阴阳界的深处传出来一阵极为诡异的歌声,这歌声很轻,却字字清晰,会反复在你脑子里环绕,一次,两次,三次,那声音不停地重复,会让你精神崩溃。
好在不知道谁也在山里,可能是在打野鸡,忽然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了整座山的上空,正是这声枪响救了王叔。
后来王叔被找到的时候,已经吓掉了魂,很多细节都已经记不清了,但是他唯独深深记得一个画面,就是自己的堂妹一步步走近阴阳界,她的步伐十分沉重,走三步就会回头看一眼,就好像是在完成什么仪式一般。
最后她完全消失在阴阳界另一边的黑影里,再也没回来,也没有被找到过。
王叔说阴阳界另一半发生的邪门的事儿很多,要是说起来,只怕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但是阴阳界另一边有不少好东西,有不少珍贵的野山菌都喜阴,这些菌类在北坡的数量就比其它地方多,而阴阳界另一边更多,只有非常胆大和确实缺钱的山民才会冒死跨过阴阳界,去另一边采集。
是有东北三宝之一的野山参也喜欢生长在阴凉的地方,早些年有胆子大的山民在另一边采集过一颗千年老参,卖了几万块钱,当时让所有村民都极为艳羡,所以那段时间,有不少人冒死跨过阴阳界,但是活人进去的多,活着出来的少,大多数人都离奇消失了。
这些年,已经没什么人冒死去阴阳界的另一边了,城里人钱多人傻,还注意养生,可其实啥也不懂,尤其是山下来了旅游团,你就算拿棵养殖的人参给他们,他们也看不出好坏的,何必真的把脑袋拴在裤腰少,冒死进山采参呢。
所以这几年,北坡的阴阳界成了山民的禁忌,除了像麻爷这样资深的猎人有时候会跨过阴阳界,其他人根本就是像都不敢想,大家还是想多活几年的。
我听了王叔的话心里更加忐忑了,可真的跨过阴阳界走了一段路之后,忐忑不安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这里的林子虽然深,也更加阴冷,但是并没有什么奇异的事情发生,慢慢,我也就有点放松警惕了。
走了大半天,我肚子早都饿得要死了,麻爷也看出来,我走路的速度是越来越慢,他说停下来吃饭吧。
进了山,一般就不生火了,一来生火处理不当会引起森林火灾,尤其是冬天,树木干燥,有点火星就会引起正片森林大火,二来火升的烟有时候会引来邪门的东西,尤其是在北坡,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王叔给了我几个大饼子,这个所谓的大饼子在我看来就是把馒头给压扁了,放在锅里烙,烙得很干巴而已。
但这些大饼子都挺实诚,也很有分量,干干巴巴的,用来砸人一定会很疼。
麻爷看见我咬着饼的样子实在有点可怜,就给了我个小罐子,打开罐子一股子臭味扑面而来:“这是啥玩意?“我不禁赶紧拧上盖子。
“臭豆腐乳,白豆腐做的,闻着臭,吃着特别想,平时麻爷逗不舍得拿出来给我们吃呢,华子,你这是额外偏得。“几个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把臭豆腐拿给毛毛闻,毛毛嗅了一下,嗷地一声逃跑了,惹得他们几个再次哄堂大笑。
吃晚饭,我们就继续找黄大炮他们的踪迹,除了黄大炮和黄子花之外,跟着他们的还有三个人,一个就来找过我奶的张嫂的老公,老张,另外一个是有可能丢下刀的三儿,还有一个叫疯爷。
疯爷是村子里有名的抠门,疯爷的儿子有出息,考上大学,现在在北京外企上班。
第225章 女鬼尾随()
听疯爷说他儿子一年不少赚,疯爷的儿子很孝顺,一年到头没少给疯爷寄钱,疯爷家的二层瓦房就是疯爷儿子攒钱给疯爷盖的,农村盖房子花不了几个钱,毕竟土地不要钱,但疯爷住进去的时候还是老泪纵横。
疯爷虽然早就没了老伴,但一直过得挺快活的,只是这个快活没能维持太长的时间,因为前年,疯爷的儿子领回来个白白净净的儿媳妇,说是疯爷儿子的同学,毕业之后都在北京上班,都各自有事业。
疯爷儿子岁数就不小了,他媳妇年龄自然已经可以归纳在剩女的范围里了,女孩子要结婚,结婚就面临着买房子,女方家里没啥要求,房子大小无所谓,五环六环也无所谓,有个能安身的地方就行。
可村子里的人哪见过那市面啊,疯爷儿子陪疯爷去了次北京,了解了北京的房价之后回来的疯爷就和疯了一样,天天往山里跑,恨不得现在就把整座山都搬出来换钱,给自己儿子买房子。
麻爷说这几个进山的人,黄大炮老实,老张稳当,三儿鬼精鬼灵,脑袋清楚,如果真有谁会出问题,那就是疯爷了,一个人一旦饥不择食,恐怕离倒大霉就不远了,而疯爷就是这样一个饥不择食的人。
我们几个又走了一段路,这个时候一阵水声传来,穿过树林,就看见一条清澈的溪流出现在我们眼前,溪水反射着阳光,散发出金色的光芒。
大家看着溪流,都一扫之前的阴霾,心里为之一振。
山里人都直接喝溪水的,这也就是很多山里人会得肾结石的原因,山泉水的硬度一般都比较大,喝多了容易得结石。
我也学他们的样子,走过去用手捧水喝,可当我捧起一汪水的时候时候,只见我手里的溪水出现了嫣红的颜色。
我暗暗惊奇,但很快我发现,这是倒影。
我猛地抬起头,看向溪流对面,我腿肚子一软,差点就栽进水里,只见那个红衣女鬼再次出现了,她就在溪流的对面,阴森森一笑,紧接着就消失不见了。
我已经是第二次见到这个女鬼了,心里不禁有些恐惧,难道说这女鬼是跟着我们而来的?
我心里疑惑越来越多,一会儿找个机会一定要偷偷问问王叔。
我们跨过溪流到了对岸,其实跨过溪流之后,我就真分辨不清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了,因为我们眼前除了密密麻麻的树林,根本就是无处可走。
“你们看这个!“舟子喊我们,麻爷第一个凑过去看,只见一棵树的树干上刻着几个奇怪的符号,字不像字,图不像图,完全看不懂。
麻爷脸色一沉:“是黄大炮留下来的。“
“麻爷,你确定?“
“我确定。“这个歪歪扭扭的程度也只有他刻得出来:“这么说他们到过这个地方,还留下了求救的符号,这就说明,从他们跨入阴阳界之后就一直陷入麻烦当中了。“
老杜摇了摇头:“别的黄大炮都不如我,但是逃跑绝对是他的本能,这小子从小到大,一遇到危险,跑得比谁都快。“老杜这句话说的阴阳怪气,搞得我也不知道他是在夸黄大炮还是在埋汰他。
麻爷说:“黄大炮逃进这里实在是太奇怪了,如果是在阴阳界那个地方遇到危险,黄大炮为什么不往回跑,或者跑到山下,偏偏要跑到北坡最危险的地方,而且他留下了这个符号,很显然他知道,会有人进来寻找他们,所以他才留下的,他怎么会那么肯定,我们一定会跨过阴阳界,来寻他们?这个决定几乎就是在我一念之间啊,如果我刚才说我们返回去好了,起不是黄大炮就白白留下这么一个符号了。“
“麻爷,你说会不会是个圈套。“老杜胆战心惊地问。
我摇头:“我觉得黄大炮有理由相信,我们一定会进来寻他们,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有我,麻爷,即使你当时做出返回去的决定,我也一定会劝说你进来寻找黄大炮,也许黄大炮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我说完,麻爷没说话,但是看表情,他觉得我的猜测很有道理,而其实我心里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黄大炮留下这个痕迹不单单是要说明,他们来过这里,很有可能是在提示我们,这件事有可能和黄子花有关系。
“你们看,这边也有一样的符号。“王叔喊。
我们凑过去,果然在不到一千米的距离里竟然有两棵树都刻了一样的符号,这就是说明,黄大炮在引导我们,让我们去某个固定的地方解救他们。
“黄大炮居然这么有耐心刻完这么多符号,是不是就说明他们当时遇到的情况并不算危机?“
麻爷摇头,如果没有危机,他们为什么不自己走出去,还刻什么符号,我们先顺着符号走下去,但切忌一定要小心。
这个时候,我们头顶的树冠越来越浓密,光线也越来越暗,脚下的积雪有些融化,让地面越来越泥泞。
我们几个艰难且又忐忑不安地向里面走,在密密麻麻的树林里寻找有记号的树。
忽然毛毛不肯往前走了,它紧锁着身体,夹着尾巴紧张地看着前方,这一次它没有犬吠,而是在嗓子眼里发出了一阵阵咕噜咕噜的声音。
舟子抱起了毛毛:“没事的,没事的。“
他嘴里这么说,可眼睛时不时瞟向前方,突然,前方黑洞洞的树林里亮起了一盏盏萤火,绿幽幽的,有些恕�
“那不是萤火,是狼的眼睛。“王叔小声在我耳边说。
我不禁身体一震,在我的印象里,狼只有两只眼睛,可密林里这密密麻麻的小绿点多得数不清,这得有多少狼在盯着我们呢。
“不对劲!“麻爷说:“狼群从来不在白天袭击人,这些狼有问题,我们都小心点,不行就退回去,找别的路。“
可是麻爷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当我回头看过去,只见我们身后也是密密麻麻的小绿点,我们被包围了。
第226章 疯狼()
这个时候一只狼慢慢走向前,这只狼的一只眼睛瞎了,眼睛上有一层白色的污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狼得白内障的,偏偏这只狼就是,它一只眼睛应该已经完全瞎了,它走起路来有些坡,姿势也不怎么对劲。
我们都盯着这只狼,我心里一阵阵的紧张,我看着这只狼,这只狼也用它没有瞎掉的眼睛死死看着我,我感觉我们之间的气氛已经快要凝固住了,我连大气都不敢喘,不知道这只狼会挑个什么时机来直接袭击我们。
“别乱动,它是来试探我们的,头狼应该就在附近。“麻爷压低声音说。
听麻爷这么一说,我就更不敢动弹了,可越是不能动弹,就会越觉得后背痒得不得了,就好像有无数只蜈蚣顺着我的脊背往我的脖子上爬。
就在我马上就要忍不住去抓我的后背的时候,居然有人先于我沉不住气了,不对,不是人,而是狗,毛毛是最先沉不住气的,它扑上去和狼扭打在一起,这只狼虽然年老眼瞎,可狼毕竟是狼,骨子里透露着野性的蛮劲,而毛毛只是舟子带大的一只土狗,年轻气盛的毛毛很快就在和瞎狼的搏斗中耗费掉了大部分的力气,然后很快就败了下风。
舟子心疼毛毛,毛毛是他从小养大的,眼看瞎狼在毛毛后背上咬下了一大块肉,血流不止,毛毛直接抽出了腰间的镰刀,麻爷拦住了舟子,不让他上前。
被咬的毛毛气喘吁吁,而瞎狼嘴角居然渗出了血沫,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我们。
毛毛在往后退,它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打不过这只瞎狼,都说狗仗人势,毛毛也是如此的,打不过它就开始往舟子身后逃。
我听人说过,遇到狼千万不要转身逃跑,一定要盯住它的眼睛慢慢后退。毛毛虽然瞪着瞎狼,但是它的气势太弱了,退到一半,转身要跑。
而瞎狼就是在等待毛毛逃跑的这一瞬间,只见它猛地扑上来,我的心当时就悬了起来,这一下恐怕是致命一击,估计毛毛是躲不过了。
就在这一瞬间,只见舟子挡在了毛毛前面,一镰刀砍过去。
舟子的镰刀我可知道,他那镰刀磨得锃亮,砍树枝都只需要一下,说削铁如泥肯定是有点夸张,但砍死一只狼。
只见舟子一镰刀砍下去,正中瞎狼的鼻子,瞎狼当时就身子一歪倒在地上,一大滩血渗了出来,瞎狼只抽搐了两下就彻底死了。
瞎狼一死,我们身边的狼都开始躁动了起来。
麻爷大喝一声:“稳住!“
不知道是不是麻爷的这一声大喝太有气势了,不光是我们,连狼都停止了躁动,我感觉我都要不能呼吸了。
突然一声狼嗷从林子深处响起,这些狼竟然慢慢向后退,最后消失在林子深处的黑暗里。
这些狼来的快,消失的更快,转眼间就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除了我们脚下的瞎狼,所有的狼都没了踪影。
我刚要松一口气,忽然听见王叔的声音:“有点不对劲,你们过来看看这只瞎狼。“
老杜走过去,用脚踢了一下瞎狼,这一踢不要紧,只听哗啦一声,瞎狼的肚子下面居然流出来一大滩的肠子和污血,这污血腥臭无比,我胃里不禁一阵恶心。“这狼不像是刚死的。“王叔说:“你们看看,它眼睛都烂掉了,估计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
眼睛烂掉了?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我刚才看见的并不是狼眼部的白内障,而是这只狼的眼睛已经开始腐烂了,所以才会出现一层白蒙蒙的污浊,可是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我心里正暗暗吃惊,忽然,那狼的身体猛地动了一下,紧接着它猛地从地上窜了起来,离它最近的正是王叔,王叔没有防备,直接被这狼猛地一窜撞倒了。
王叔下意识地用胳膊一档,狼就咬在王叔的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