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住的时候，那只爪子就在外面的。
对面的爷孙依然是很戒备的样子，甚至在莫十七打量周围的时候，悄然后退，这一片冰上只要他们三个，地上还有一个小铁锹，坚硬的冰层表面已经有了被铲开的痕迹。显然他们是想铲开冰层。
“我是路过附近的异能者，只是来问个路。”莫十七一笑，她笑起来还是很能感染人的，最起码看起来就十分无害。
男孩眼中的戒备稍稍消弭，但是依然没有靠近，倒是他的爷爷见识的多了，防备并没有放松，但是对方是异能者，他也不敢造次，老人家弯下了腰，带着北方方言的声音开口：“你要问什么？”
男孩子因为爷爷的行为，对着莫十七的态度也恢复了疏离，他的小脸上带了不甘，似乎并不愿意爷爷这么卑躬屈膝。
莫十七也选修过组织里的几种语言课，多少还是能听懂的：“这是哪里？天气这么冷，周围随时都会有丧尸，你们怎么出来了？”她没有制止老人的行礼，但是不着痕迹的微微侧开了身子，她早就猜到了，异能者和普通人之间必然发生隔阂，甚至产生阶级。
“这儿是吴县。”老人家说，想了想，对方估计是要问更大的地方，所以接着说道：“Q城。”接着看见莫十七点头，并且将目光再度转移到了他们带来的工具上，他就解释，他们祖孙俩是来凿冰抓鱼的。
男孩子也补充了一下，原本他们是附近人类基地的，但是之前从大基地来的一个仙子，说是要带着大家去京都，他们带着兵，还有枪，但是不要爷爷和自己这样的人，说是没有用。他们一大群人走了，刚好引走了附近的丧尸，他们爷俩不能进县城找吃的，只好趁着这个时候出来凿冰，想要抓鱼。
男孩子说，这里结冰厚，因为是冰面，丧尸行动不便，而且速度很慢，所以他们才敢出来。
“你们怎么知道这里的鱼可以吃的？”莫十七问道。
老人说了几句，莫十七问了几遍才听的明白，他们之前有人吃过。虽然说丧尸少，但是也不是没有丧尸，说话的功夫儿，就有丧尸出现在了不远处，男孩子立即要扯着爷爷跑，两人顾不得莫十七直接要跑，老人还坚持拿了铁锹。莫十七想了想，将丧尸踢到了一边去，这一踢，她都要下不了脚，这丧尸身上没一块好肉，显然是之前腐烂了。莫十七从他们的话里听说最近气候异常，也猜出来几分。
那一老一小跑的远了，莫十七直接空手在冰上敲了个洞，还没等她伸手抓鱼，一条挺肥的鱼，就直接跃起来，咬住了她的手指，莫十七估计它肯定牙疼了，她把鱼摔在冰面上。看了看一老一小跑远的方向，追了上去。
莫十七跟在他们身后，没有让他们发现，只是将鱼丢到了他们面前，至于他们拿没拿什么的，她就没有管。身后男孩的惊呼和老人耳朵喝止声传来，莫十七重新踏上了她的路。
她的速度很快，虽然没有测试过，不过像是武林高手那样，从人身边过，恰似一阵风的境界，她是可以做到的。莫十七的身体有了新的变化，她的心脏恢复了，最重要的是，有了心跳，虽然十分缓慢，需要好几分钟才跳一次，但是最起码恢复了。
她在Q市对丧尸们进行了一系列的测验，想了想，她决定去丧尸更为密集的S市，在那里她可以试验自己能控制多少丧尸。
莫十七将秦旭放了出来，秦旭这次似乎也因为空间的变化有了些好处，莫十七没有理会他的嗷嗷叫，她将秦旭放下，直接人就开跑了。没错，这个玩意儿，她不打算要了。从秦旭和苏翎认识来看，秦旭对自己来说，说不定是个大麻烦。
追赶不上莫十七的秦旭，陡然大吼，丧尸凄厉的声音让周围的丧尸都躁动了起来。莫十七没有理会，既然已经决定放弃了，就没有必要再管了，这家伙从她那里也得到了不少好处，一时半会的没那么容易把自己折腾死。她摇摇头，遏制住到了嘴边的叹息，眼神渐渐变冷。她的指甲在嘴角紧抿的时候，已经慢慢变长，不过莫十七最终还是没有转身。
一路上，莫十七遇到了很多丧尸，也在试着控制这些丧尸，一级的丧尸非常好控制，虽然她的精神力没有进步，但是至少目前来说，她试过控制上千个丧尸，完全木有问题。当她在S市停下来的时候，莫十七缓步走进了这个曾经十分繁华排外却又吸引着无数人的城市。
她缓步走在街上，空旷的街上没有人，但是丧尸游荡的却不少，没有人拦住她，也没有丧尸打扰她，在莫十七没有控制丧尸的时候，他们对待莫十七的态度就如同是自己的同类一样，而且只要莫十七下手攻击丧尸，他们都不会还手，当然她通常一击致命也有关系，不过丧尸之间应该是存在级别压制，所以他们面对自己的时候，异常乖顺。
莫十七停了下来，她的精神力虽然没有进阶，但是托心脏修补的福气，似乎已经可以将模糊的感知，变成更清晰的画面了。唔，竟然有2级丧尸，二级丧尸的进化比例，确实不算大，但是在人口如此密集的C国，二级丧尸的数量还是十分可观的，最起码，莫十七就遇到过不少。只是没有想到一进来就遇到了，这还不是什么市中心呢。
二级丧尸其实跟一级丧尸没有什么别的变化，但是明显的腐烂程度要少，而且并没有像其他丧尸那样，冻裂了皮肤，这表明它已经有了初步的智慧，是的，莫十七发现虽然这些丧尸不像她一样保留了完整的人类记忆，但是最起码随着等级的升高，他们已经有了智慧。
莫十七走到它面前，这是个能看出来面目的丧尸，虽然狰狞，但是它生前还只是个孩子，应该长得很可爱，五官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很清楚。它身上缠着比较厚的衣服，看起来虽然已经有了一定的智慧，知道用衣物来保护皮肤，但是它却不能穿上。莫十七走近的时候，它试图发出疑惑的呜呜声，丧尸传达情绪的声音莫十七很容易就能理解。
“跟上。”莫十七说道。她也记得游山的小丧尸，吞噬同类，不过她只遇到过那么一个。
小丧尸没有办法抵抗莫十七的命令，乖乖的跟上，虽然她一开始龇牙试图违抗，但是很快级别的压制让她老老实实的不敢再出声。莫十七准备将一些稍微高级一点的丧尸留在身边，最起码不说培养，总得有个可以打下手的手下吧？
一路上她也见过几乎成为骨架的丧尸，低级的丧尸要进化成为高级丧尸，这个过程不比人类产生异能者容易，即使生食血肉，也没有办法进阶，只是能保证他们的身体不再那么容易腐烂而已，这很难解释，但是确实是发生了的。莫十七估计大多数丧尸的生命是不长的，虽然不知道丧尸为什么进化，但是可以预见，没有了血肉之后，丧尸只剩下了骨骼，即使他们还可以移动，那么明显的盯着一个明晃晃的晶核，还是很好消灭的。
她没有什么立场，也不负责人类或者丧尸的未来，她仅仅是要保障自己活的好好的而已，虽然有一次她出手，救出一两个人类，但是从未露面，也懒得多杀丧尸，不是没有人发现自己在被救之后，对着空气跪下来请求更多的帮助，甚至完全没有在意已经到了身后的丧尸，他的同伴在他被丧尸杀掉之后，一边跑一边大声哀求，在察觉莫十七没有出去的意思之后，甚至开始破口大骂。他们对于救人不现身的莫十七的痛恨，远远大于对丧尸的。
她不需要立场，不接受指责，不需要救人，也不需要人救自己。
莫十七带着小丧尸进了一家商场，昔日豪华的装潢显得有些阴沉，小丧尸跟着莫十七上楼，似乎对于楼梯很有兴趣，因为它不停的在同一个台阶上跺脚。不得不说，即使变成了丧尸，当他们的智慧开始觉醒的时候，他们比较明显的性格特征还是会保留一些。
莫十七领着小丧尸去了儿童区，跳了一件衣服给她套上，莫十七皱着眉直接划开它身上缠着的脏污衣物，然后拿了粉色的羽绒服给她往上套，小丧尸傻傻的看着，忽然抬头，嘴里呜呜了半天，发出一个“芒”的声音，它连着重复了好几次。似乎是在呼唤自己的母亲。莫十七的手顿了顿：“二级，说话了啊。”
把小丧尸裹好了，她开始朝着市中心走去，小丧尸自发的跟上。
第三十六章月华流转
莫十七在市中心找了一家高层酒店住下，将里面的普通丧尸全部赶了出去，只留下了一只二级丧尸，因为她生前是一个服务员，莫十七来的时候，她正在替换被其他丧尸弄脏了的床单…。这是莫十七观察了一下之后，得出的惊人结论。于是，她被留下了，这只丧尸胸牌上的名字叫钱小妹。
至于那只小丧尸，莫十七决定叫她花花。安顿好了之后，莫十七进了空间。一进空间，她就看到了在空中飘着的光团，这团光像是蒲公英一样到处飘，是白色的，柔和如有实质的光球，就是传说中的补天能源，莫十七胸口憋着一股气。
“去他娘的手下留情！”莫十七一脚在地上踢了个坑。
这团光球之前一直收藏在莫十七拿回来的百宝囊里，虽然觉得不知道苏翎那阴人为什么将补天能源给了自己，但是她没有道理不拿。
不过怎么拿却是一个问题。她把百宝囊带进了空间，先是修补身体，接着又急忙离开D市，虽然在前往Q市的路上，她还是抽时间看了一下百宝囊。
百宝囊是苏岩的，但是她抹去残留的精神力的时候，丝毫没费力气，她不由得而已揣测，到底是因为空间的阻隔，精神力联系弱了呢，还是苏岩那个玩意已经死翘翘了呢？不用说里面奇奇怪的东西，她最关心的无疑就是补天能源，而她查看这团光还在一个圆形的玻璃罩子里，罩子材质奇怪，看着像玻璃而已，上面印了一个浅色的标志，莫十七记得，在那地下实验室的大门上看到过。
很明显，当时苏岩没来及做什么处理，直接就把玻璃罩子一起收了起来，当时莫十七还看见了一个半圆形的架子，想来这东西就是苏岩直接拿了下来的。莫十七虽然好奇，但是也仅仅是晃了晃玻璃罩子，看着这团光在玻璃罩子里来回晃悠罢了。
听名字就知道——补天能源，她不敢轻易打开，她拿东西拿的心安理得，并不怕苏翎有什么后招，但是不代表她拿的不谨慎，有什么后招她接着，不过怎么拿确不能轻忽，她空间的特殊性，以及补天能源的特殊性，让莫十七并没有轻易的打开罩子上那个明显的塞子。所以一直放着，但是尼玛，她不敢打开，有敢打开的啊！她就不敢什么烂玩意都往空间里拣！
一把年纪了还装什么低级丧尸，没智商！莫十七记得她当时刚赶感了没有多久，空进就有了奇怪的反应，这是一种感觉，实质上好在这团白光虽然被放出来了，但是并没有让她死去活来的。只是她当初实在空间外面，将补天能源放出来的是谁，不言而喻。
莫十七恼怒了半晌之后，陡然叹了口气，之前她看了那么多二级丧尸，心里就有几分怀疑了，只是因为秦旭在空间里，可能接触外界刺激少，所以神智未必恢复的完全，但是，她终究没有想到，什么时候人家的智商都能支撑着打开那个玻璃罩子了。
莫十七想起来自己走的时候，秦旭在身后嗷嗷叫，到底都没有说一句话。花花都能张嘴吐个字音，秦旭的情况和自己差不多，他要是不会说话，莫十七怎么都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说到底，是她把人家归到了自己人身上而已，她太过轻易的低估了秦旭，还太过轻易的放纵了自己的信任。说到底，不是一路人，不管他打开补天能源是因为什么，都不能改变秦旭在自己面前隐藏自己的事实啊。果然，长时间没有个臭味相投的人，她心理变态了。
莫十七躺在田地里，看着头顶飘荡的白光，果然啊，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阴人的朋友很危险。她吹了一口气，补天能源就像是蒲公英一样飘到了另一边，莫十七马上放下了那点愁绪，站了起来，盯着白光晃悠悠的在自己面前来回。说要失落，确实是有的，可是要说是害怕担心，那倒是没有，莫十七说白了，既然敢拿苏翎扔过来的玩意，就没有怕什么，无非是她想拿，也觉得自己拿了之后，能全身而退，即便是自己是丧尸的消息被公布出去，即便是秦旭真正的反水，她也无所畏惧，因为她的底线很简单，活下去而已，这个底线对她来说并不难，她所依仗的并不是空间，并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和她可以利用的一切。
这玩意儿，不会是活的吧？莫十七伸出手来，将白光团握住，白光团就消失在了手里，好像被攥紧了一样，但是其实她手心空空的，根本什么触感都没有，莫十七不至于相信这玩意就是一坨蒲公英，既然叫做补天能源，肯定有其特异之处。看起来这种能源根本就抓不住的样子，好像你握住的时候，它其实到了另外的空间层了一样。这玩意真奇怪，莫十七吹了一下，这团白光又悠悠的飘远了，终究没有让自己受罪，她便抛开了。她看了看那滴悬空的金色液体，暂时不但算直接使用，索性就留在了那里。
莫十七出了空间，正好是晚上，房间里黑乎乎的，倒是不影响莫十七的视力，花花缩成一团乖乖的守在旁边，莫十七忽然出现，她就提起头来：“茫…茫”，她说的极为吃力，莫十七却没觉得有啥：“我要出去看看，你跟着么？”
花花不太明白的样子，但是看见莫十七站起来，便跟着她站起来出门。
月色清寒，明明还应该是秋天的时节，却早就有了冬天的清冷。莫十七穿了一件粉色风衣，直接上了楼顶。入目一片漆黑，原本应该是霓虹流彩的城市，失去了她的耀眼。那个叫做钱小妹的丧尸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换床单了。
莫十七坐了下来，花花也跟着蹲了下来，目光专注的盯着莫十七。“二级丧尸都是这个样子的么？”莫十七露出微笑。
她盘腿而坐，开始验证自己的猜想，这段时间她也有日夜兼行，不少次都发现有月光的时候，身体似乎格外舒服，之前都没有时间来验证这个想法，既然有流传的月下修炼的传说，试一下总不会少块肉。
莫十七安静的坐着，心思慢慢静了下来，她本身杂念也算不得多，至少不怎么想心里去，执行任务之前，静心凝神是必修课，世界都沉静着陷入了睡眠，月华流转，明明是毫无实质的月光，却在莫十七身上缓缓流出一道清凉的感觉，莫十七的精神力慢慢笼罩自身，皮骨血液还有细胞，她身体里一直埋藏在所有细胞里的能量，似乎都被这月光激发了，缓缓的从身体的各个角落流出，慢慢的汇聚，然后沿着奇怪的路线，慢慢重新遍布全身，最后汇聚在小腹处，然后再开始一个循环，似乎生了一粒种子一般，有了最开始的一轮，后面的能量便慢慢变多，慢慢循环，滋养着每个细胞，身体似乎都在月色中呼吸一般，缓慢柔和的节奏，心脏几乎归于沉寂，跳动的皮律愈加缓慢，但是却充满了活力。
莫十七并没有什么修炼的方法，一切全凭着身体的感觉，等她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缕晨光冲破云层，照射到她的脸上，莫十七一皱眉，一股灼热的感觉轰的一声涌遍全身！似乎有巨大的能量开始破坏她的身体！能量在身体里肆虐，莫十七的神情冷凝，神智清楚，迅速停止了身体能量的运转，虽然灼热的感觉稍缓，但是已经进入身体的那丁点能量几乎要了她的命。
莫十七倒是没有慌张，这些事情不能用常理来推断，但是不防从常理的角度另辟蹊径来参考一下。月光，在原来的研究中是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