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兵马大气不敢喘,咕噜双眼往左右辽狼身上乱瞟,一颗心紧紧上提,跟着前面那道保命符,战战兢兢路过一寨又一寨,走过一关又一关,闯过一卡又一卡。
“来了,大帅,来了……”夏周百万大军驻立于远处迎接,见到前方潦倒俘军出现了,人人兴奋腾举手中樱枪,这辈子从来都没见过如此给力的事了。
把马匹骑到两军中央,阿真拉住马绳喊道:“所有人回大军里去,我与金辽交接。”
“真哥……”数十名俘将压住回归激动心情,很是忌殚轻唤。
“不会有事的。”大手一扬,“全都回军中。”
“是。”十万人齐应,哄的一声朝自已百万兵马哄冲奔去,单独把英雄留在两军中央。
“来。”翻身落马,阿真抱下数日的连体婴,嘿嘿笑道:“男子汉说话算话,你回去吧。”
数日来与他同吃同睡,连上茅房也仅只一门之隔,蓝倪儿灵眸幽幽睇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扬手对百万大军大喊:“不准矢放冷箭。”
“谢谢,保重……”阿真真心道谢。
“你……你也保重。”蓝倪儿感觉自已很想哭,毅然转身朝自已百万大军狂奔离去,心底默问,林阿真此生还能与蓝倪儿见面吗?
见她转身了,阿真也急速转身,飞步不停向自已的百万大军埋头狂奔,老子圆满完成任务了,婷儿你的夫君回来了,翩君阿真哥哥回来了。哇哈哈哈……
“蓝倪儿没事吧?”她一回来,耶律绪保猛抱住她。“是不是吓坏了。”
“皇伯伯,蓝倪儿不怕。”
“哈哈哈……”见她毫无惧意,耶律绪保爽朗大笑,重拍她的弱肩赞道:“不愧是我格格喀蔚蓝大郡主,你让皇伯伯担心死了,快去和你阿爸铁木齐说话。”
“皇伯伯,您不必亲来。”蓝倪儿徐望他,抿笑道:“此周将是仁慈守信周将,如换成别人,见您亲来,必会贪得无厌。”
“皇伯伯知道。”耶律绪保也明白这个道理,老脸布满疼爱轻拍她道:“可皇伯伯担心你啊。”能不担心吗?她是铁木族唯一血脉,又是茶扎刺最疼宠的玄孙、茶扎刺鹰又与完颜虎是安答、已故奶奶又与萧太后是亲姐妹、完颜阿球球还与她订有婚盟,格格喀蔚蓝体内流着数猛族血液,里面关系千丝万缕,如她有事,他金辽必**不止,战火四起。各族各部先不谈,单额母就够让他自刎了,哪里还有安静日子过。
“蓝倪儿再谢皇伯伯。”温柔可人,按胸对他拜了三拜。“蓝倪儿去渭山安抚阿爸。”
“去。”抿着浓浓笑容送她离去,耶律绪保才板起怒脸,前指羔羊下令:“绪烈、阿球球,一定要为我长郡主报此血海深仇。”
“是。”阿球球从见到羔羊抱着他的女人,心早不是滋味了,远眺前面狂喜的羊群,怒不可遏跳上马匹,狂马上前,樱枪怒指暴吼:“羔羊,此仇来日必报。”
何师道自昨日被传信说今天接回英雄,就一直兴奋到今年。与大堆被俘走的大将小将们一一寒嘘后,非常欢快的大掌猛把阿真小肩小膊拍的直往地上亲。
“好样,好样……”他刚来的时候,没人相信他,只把他的话当笑言,没想到,万万也没想到,他英雄虎胆,率二百帐卫就敢闯狼窝虎穴,不仅把狼窝虎穴搅的天翻地覆,还救出十万俘虏,逼迫狼军不得不让他返回。想他何师道打了一辈子的仗,哪里见过此盛况,如此给力之事。
“好!是我夏周铮铮铁汉。”越想越欢喜,何师道一巴掌把阿真拍翻倒地,随后又从地上捞起他,再拍的他鲜血喷呕。
第89章《帅帐之谈》
“大……大元帅。”被拍的踉跄再踉跄,阿真很是受不,挣扎开他力擒的老掌,满脸惊骇连连后退,弱道:“不要再拍了,要吐血了。”
“哈哈哈……”浑厚有力的铁掌往他弱背再来一掌,何师道哈哈大笑。“太高兴,太激动了。”
“行行行,您老尽管高兴,尽管激动,但千万别再拍我了。”被他狠拍在背的那一巴掌,隐隐作痛,好像得内伤了。阿真直怀疑,这个何老爷子是不是看他不顺眼,在金辽没死成,他想拍死他吧?
“回寨……”铁掌一扬,何师道连去搭理单骑叫骂的阿球球都没,乐不可支施令。远处那只野狗要犬吠让他犬吠去,他们是大胜,而且完胜,亏野狗还在脸跳出来吠。
“阿球球给朕回来。”耶律绪保很没面子,羔羊都不搭理他,他搞毛啊。
骂的口干舌燥也不见羔羊搭理,阿球球面红耳赤提马返回,鲜血哽喉,满脸阴青。
见他返回了,耶律绪保眯睇了脸庞发黑的阿球球,也扬声下令:“全都回了。”
“是。”齐装待发的狼子个个愤概不已,恨瞪前方行远的羔羊,那声声彻笑刺耳之极。
午时未到,交割完毕,历经近二十天的旅程圆满完结,两军数百万兵马没打上一仗盎然返回。此血海深仇越结的越深,除血能解外,世间将不再有何事可以替代。
连绵十几里的帅寨如过大年一般,欢腾雀跃场面令御史大夫元魅达极度不爽,虽然他板着棺材脸,但是上至元帅,下至兵士皆不鸟他,人人喜庆脸庞花儿开开,随他自行躲进自已营帐内,这个大年有他没他都一样。
“来,小兄弟快坐。”何师道喜欢牵着阿真的手掌进帐,不理他的愿意,强行按住他双肩,让他坐进头排头张椅上。
“大元帅不……不用了吧?”阿真斜眼睇看这张布满诡笑老脸,头皮层层发麻地从椅上蹦起来。“不用,你们聊,我马上就走了。”
“走什么走。”何师道老脸挂着虚伪笑容,强行把他按入坐,才嘴弯眉弯对大干将军笑道:“林兄弟是咱们夏周人杰,更是十万兵将的恩人,怎么可以就这么走呢,大家说是不是?”
数十名大将欢喜不已,齐声应喝:“是!”
“嗯。”何师道满意之极,老手挥扬。“上酒。”
“不……不用了吧?”见到这群虚伪之极的将军、元帅,阿真额头滑下一排汗,也虚假抱拳道:“何元帅,行军打仗忌酒,这……好像不太好吧?”
“那是往常,今天可不一样。”当卫兵提着无数缸酒进来,何师道赶忙把空碗斟上佳酿,前递请道:“来,林兄弟。”
“这……”
“哎呀……”见他犹豫,何师道老嘴拖出一句娘声,强把那大碗白酒塞进他手中,随后才领着数十名将军对敬道:“林兄弟英杰,虎胆闯狼窝,不单为我夏周出了口恶气,还救出我十万英豪,理当满饮此碗。”
他话语落地,众将抱碗前敬:“请林兄弟满饮此碗。”
草!这么大碗下去,不晕才怪,可众将感意拳拳,总不能不兜面子吧?
“既然如此,那就死,呃!那就请。干!”他现在可是孤身踏进他们地盘,不兜脸,下场很不好说啊。
“干!”
众声一落,阿真紧闭鼻息,把手中火辣呛鼻的烈酒咕噜猛灌见底,随后双眼开始冒星星,头昏脑涨,头重脚轻。
饮下碗中酒,何师道抬袖拭掉嘴角酒渍,眉开眼笑对阿真竖起颗大姆指,猛地赞赏:“好气魄,林兄弟好气魄。”
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阿真俊脸泛着酒气,脑袋有些恍惚,打了个酒嗝左右巡看了一遍,很是疑惑询问:“何元帅,御史大夫大人呢?”
“呃?”根本就没有去在注意元魅达有在没在,何师道茫然四周凝观一番,猛然发觉他人不在。“也许在哪里担搁了吧?”
担搁?恐怕是没脸见人吧。阿真心里不屑唾沫,当日他要走时,这老家伙对他极尽嘲讽,现在他是大获全胜回来,这个老家伙还知什么叫脸皮啊。
“好吧。”他林阿真大**量,今天高兴就算了,眯眼四周扫量一下,懒的废话,直白询问:“何元帅,你想干什么?”
“这……”何师道是有一肚子坏水,正当不知该如何开口之际,听闻他如此直爽询问,欢喜哈哈称赞:“林兄弟果然快人快语。”此人绝顶聪明,无论如何他要定了,谁敢跟他抢,他就跟谁急。
“行了,虚伪的话就停了吧,你要干什么明说就行。”阿真摆了摆手,感觉脑袋越来越晕了。
“林兄弟,那个……呃……”一时之间何师道满腔的话语,却不知该如何全倒出来,迟疑捋了一下才说:“林小兄弟,你有如此才智,委身奴役着实可惜,不如来我身边做谋士如何?”
就知他要说这些,阿真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挑起单边眉毛询问:“谋士?”他就这个身价吗?
“没错。”何师道紧屏呼吸急劝:“如你来了,本师必定以你计策为首策。”
很想把口水吐到他脸上,努了努嘴巴疑问:“何元帅,你做得了主吗?”
“当然做得了主。”何师道拍胸道:“本帅是三军首帅,怎么会做不了主,林兄弟你这叫什么话。”
阿真已经在心里用沫液淹了他了,亏这个窝囊元帅还敢大言不惭,如他做得了主,当时汾水战役他家大少也不至于被狼军擒了。虽然他不知这个夏周兵将的素质与能力怎么样,可是这一趟金辽逛下来,他敢对天发誓,金辽兵将都比这群软脚虾有魄力。
“不了,打仗这些事,是你们将军之事,我只想做奴才。”让他去给一群软脚虾当参谋,得了吧,他还想留条命安亨晚年呢。
“呃?”阿真这番话让众人愣怔了,双双茫然的眼眸呆傻地朝他射去。
“林兄弟,你这是?”何师道也傻眼了,竟然有人不想做使唤别人的官爷,反而想干被人使唤的奴才?
阿真瞟了张大嘴巴众人一眼,手撑腿膝站起身道:“好了,你们聊,我先走。”
“慢……”真的还有不想当官只想当奴才的人啊!何师道眼见他起身,紧急再把他按入坐道:“林兄弟,你这是何意?”
刚站起身又被按坐,阿真暗叹了一口气,简明扼要道:“谋士官职太小,我不想干。”这总是个理由吧?
“原来如此。”恍然大悟,何师道抱拳举天劝道:“林兄弟放心,我会亲自上奏,必大力举荐你。”话落,欢喜前问:“领大都护之职如何呀?”
闻言,阿真不由得哑然了。
眼前这个大元帅是傻的吧?就在刚刚他还统着近十名大都护,四名上将军,眼前这个傻蛋竟敢询问他领大都护之职如何?
“大帅,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真的不想做官,谢谢!”
“别……别呀。”见小兄弟郎心如铁,何师道急急按住他身膀。“凡事好商量,好商量。”
“何元师,算我求你了,我真的不想当官啊。”草,叫他带这群软脚虾冲锋陷阵,他宁愿拿柄刀单闯敌营。被敌人剁成肉泥,也省得每天被气喷血。他曾带领一万兵马,这一万兵马上至将军,下至兵士,别说和敌军靠近,单听闻敌军还在一百里开外,就吓的一副想扔矛逃命样,这是正规军吗?杂牌军都比他们还有气魄好不好。
“不行。”何师道见他如此给脸不要脸,板下老脸重喝:“你绝对不能走,本帅也绝不放你走。”
“哟!要来硬的吗?”阿真瞥睇他一眼,抱胸后靠道:“何元帅,你打算强迫?”
“林兄弟有天人之才,我军须要你,夏周须要你。”何师道坚定凝看他道:“就算万夫所指,本帅也必把你留住。”
“那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强留住我,我不出一谋半策,你一样于事无补?”阿真凉凉询问。
“本帅有信心能让你心甘情原为国效力。”何师道很是坚定。
“好吧。”把叠起的腿放下,阿真站起身走到帅桌前,手指结扣轻敲帅桌好一会儿,才转身对看他的众人询问:“你们想如何?让辽狼退兵?或是收复失疆?”
“当然是收复失疆。”何师道急步走近,手掌举前力捏道:“我夏周丢失的千里疆域,一定要收复。”
“是吗?”看来这位何元帅心不大嘛,阿真徐徐翘起嘴角说道:“我要极天官职,手握百万兵马生死,站青天之上玩转日月。”话落,双手负背站于帅台上巡看一干木愣将军。“如皇上可以给我此种职位,那还有商量余地。”
何师道愣愣看着眼前这个大言不惭之人,眯起双眼询问:“林兄弟想要元帅之职?”
“不。”手指指向何师道,阿真不屑说道:“元帅职位太小,我要凌驾于元帅之上。”
元帅已是阁部一品,他还想嫌官位太低?众人傻眼了,眼前这人也太夜郎自大了吧?
“你想要封王?”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个了,可从古至今他夏周从未有过异姓王例子呀。
“那是你要考滤的事情。”走下帅台,阿真轻拍了拍愣愣的大元帅。“如无法做到,那就算了,我这个苏轼奴才当的挺有成就感。”
“等等……”见他要走,何师道急唤:“小兄弟你这是强人所难,皇上不可能答应。”
“那是你的事情。”停下脚步,转头沉着俊脸,一一扫过目瞪口呆若诸将,一句一顿狠道:“强逼我是没有用的。”话落,转身提步掀帘跨出帅帐。呵……,这个元帅人很好,心地也不错,就只是呆了一点,这种事谁会去答应?如真答应了,那夏周这个皇帝老儿头壳不紧破洞,肯定还进水。所以他继续当苏轼,他们金辽、夏周这摊乱事,谁死谁活全然不关他的事?
第90章《回苏州》
阿真一出帐,众将群情激愤了。
“大帅,此人自恃才高,目中无人,着实让人气愤。”一名上将军愤概不已,有些才智就想封王,什么东西。
“没错。”另一名上将军也气极。抱拳哼道:“大帅,末将不否认他有机智,可这也太蔑视我等了,理当严惩。”
“行了。”见诸将如此愤概,何师道板起脸走回帅桌前。“他可是十万兵将恩人,兵士们拥戴他,如强行拘留,恐生乱事。”
“是。”也知晓其中道理,数十名上将军压下激愤心情,齐抱拳辞道:“末将告退。”
“嗯。”何师道摆手道:“诸位将军仍须战战兢兢,提防辽军随时来攻。”
“是。”众人齐应。
“去吧。”挥离众将,何师道重重坐进椅上,哑然失笑地轻轻摇了摇头,才摊开桌上那道密奏空折,提笔犹豫好一会儿,才把今日之事一一写上。
返回自已营帐后,阿真见胡车儿正与苏大不知在说些什么?
“胡车儿。”掀帘进帐,打量他那套崭新的军铠,摇头调侃道:“我还是感觉辽铠比较好看。”
“会吗?”脱下穿了近二十天的敌铠,胡车儿往自已身上这套崭新盔铠打量一番,不敢相信道:“真哥,咱们真的活着回来了。”
“可不是吗?”阿真抿着浓浓的笑意,指着他再侃:“当初还不相信我,现在相信了吧。”
回想二十天前以一腔义气闯狼窝,胡车儿抱拳喜道:“信了,真哥您老真是神人呐。”不仅活着回来,还救出十万兵马,更赚了二十两,整整二十两啊。
“嘿嘿嘿……”猥琐撩笑了几声,阿真才询问:“我老爹和大舅子呢?”
“左大将军正安排他们职务。”提到此事,胡车儿八卦小声说道:“听说祈老将军、苏老将军、郑老将军要升职了。”
“真是辛苦他们了。”刚刚回来,马上就要投入战斗,难道他们都不想家吗?整整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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