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权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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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权相- 第2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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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婿?”老太君见到他果然应约而来,大喜过望,边走边结上来不及结的衣带,人还未到便开声询问:“孙婿怎么半夜在这里?”

    阿真合了几次,才合上夸张老嘴,手指茫然指着四下怆惶的人群。“阿婆,没有着火,您让大家歇都了吧。”

    “哦!”老太君听得此话,老眉一皱,转身对福绒道:“让所有人回房睡觉,大惊小怪成何体统。”

    “是。”福绒见着姑爷,心情固然极好,转身便大声嘹吼:“没有走水,都回房睡觉。”内力精湛,声音清析绕耳,四下人群皆停下找火慌步,一头雾水往廊道那堆人瞟看,总管如此说了定然没事,很快黑夜又恢复了死寂。

    惊恐怆惶的人群散去了,阿真心里纳闷之极,本来想偷偷摸到殷大小姐房内,趁她睡觉时先动手捆绑起调教,不料却被脑袋不太好使的小家丁给搞砸了,他很不好意思呵呵笑道:“阿婆不是要我来吗?事情完了,我就来了呀。”

    “是吗?”老太君目带审判,上下打量他一身风尘,轻挑眉头笑问:“白天不来,怎么挑三更半夜前来?”

    “事……事有点忙,所以……”又不是他愿意,谁知道他会被押到明州,嘿嘿摆手歉道:“我这人就是急性子,好几次想改都改不过来,没得救了,呵……”

    话毕,赶紧转移话题对殷沌和丘淑贞作揖恭唤:“见过殷老爹、淑贤岳母。”

    殷沌与丘淑贤这些日子正为女儿发愁呢,现见他回来,且还是老爹岳母的唤,自是开心万分。殷沌急忙上前扶起他道:“贤婿快勿如此,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呀!”

    “是呀。”丘淑贤也欣喜不已,金莲轻踱上前,柔美婉约漾漾,笑的如一树杏花绽于墙头。“贤婿既唤岳母岳父,何故要这般拘谨,怪生份的。”

第279章《微妙的人伦关系》

    若说婉真岳母是梨花春雨,那淑贤岳母则如杏花红枝,两人皆有烁眼容貌,皆温柔贤惠,只是淑贤岳母宇眉上多了份倔气,少了婉真岳母那种落花任水逐流之性,然此气又增添了一份憨厚执著。

    “呵!多谢淑贤岳母,那小贤就不拘谨了。”既然温柔岳母都要他别生份了,阿真松放呵呵应喏。心里流汗之极,他的岳母怎么个个都长的这么美啊?想了想暗骂自已想的是什么废事,若岳母不美,能生得出仙子姿色女儿吗?有谁见过母鸭生出天鹅?世上会有母鸡生凤凰荒唐事吗?

    殷嘉瞧姐夫满脸风霜,也赶紧抱拳见过,善解人意对身边长辈说道:“老太君、爹爹、娘亲,姐夫连夜疲劳,天还未亮,得先让姐夫歇息一番为妥。”

    “嘉儿说的对,贤婿连夜长途,还是快回房……”丘淑贤说到这里,猛想起女儿,四下瞄瞟也不见银儿影子,柔美脸儿一阵伤感,哀叹了一口气喃喃:“银儿为何不出来?难道宁愿被火烧死吗?”

    听得此话,众人皆连叹气,也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瞧见大家都叹气伤心,阿真四下看了看,果然没见到殷大小姐。心道:刚才人仰马喧的走水声,就是死人也被吵活了,殷大小姐不可能没听见,大家都逃出来她却偏偏不逃,真的是一心想死吗?

    女儿这般,最伤心难受的莫过于娘亲,他自小没了妈妈,心里不知有多期待有个妈妈,殷大小姐身在福中不知福,阿真急急安抚温柔的岳母,“淑贤岳母,别太担心了,小婿既然回来了,便不会任她这般,放心吧。”

    “是呀,是呀。”老太君拉过伤心的媳妇儿,轻拍拍她的手掌笑道:“孙婿既然来了,定然不会再任银儿这般下去,放宽心吧!”

    “是,娘亲。”丘淑贤抹了抹眼角泪渍,贤婿来了银儿定然又回到以前的样子,拾着手绢邀道:“贤婿长途而来,定然累了,快随娘亲到房内歇息吧。”

    殷大小姐为自已要死要活的,且也与自已拜过堂入过洞房了,岳母口中的房内,当然是殷大小姐的房了。

    阿真想到这么快就要和殷大小姐单独关于房内,下半身倍儿的勇猛,可上半身却涌起一股怯懦,虽说最多就她大小姐被打残了,要死没那么容易,可生活不能自理也很严重啊。急急摇头道:“淑贤岳母,三更半夜的,还是不要打扰到殷大小姐为妥,小婿哪里都能睡,狗窝也成。”

    听得殷大小姐四字,丘淑贤愣怔,美脸默然了下来,心想贤婿毕竟受银儿欧打,心底定然害怕。银儿像她,都是直来直去性子,若贸然独处,两人再一句不合,银儿又打了贤婿,那贤婿必从此一去也不回头了。

    想到这里,柔美的脸蛋又亮丽了,思来思去都认为贤婿的提议极对,赶紧微笑点头。“那贤婿快随娘亲到客房吧。”慢慢来,得先让银儿与贤婿陪养些感情才佳。

    “那就有劳淑贤岳母了。”阿真心里矛盾不已,寒冬里有娇弱的暖炉抱总比独睡好,可殷大小姐牛起来连神佛都挡不住,现在她正处低潮时期,又爱又恨下说定真的和自已化蝶飞了。

    告辞了一干人,他跟着淑贤岳母走在宁静的廊庭院道,暗自思索里,抬起双眼便见淑贤岳母芊细身段。但见她穿着一袭红色罗裙,腰束银带,褶裙伴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晃,上面则穿着件镶凤白霓,霓上又罩月色貂夹,手腕戴有玉镯,脖挂珍珠项链,一缕云鬓因刚才匆忙半垂于耳畔,鬓上镶饰银扇,红黄彩带束发。玉耳坠挂小凤环,闪闪发光。从其侧脸观赏,美脸儿嵌着详和与恬淡,甚为柔顺,风韶姿貌美不胜收。怎么看都是纯情美少女,哪里是一个为人母的娘亲啊。

    安静领引贤婿游走,丘淑贤感觉到侧边的目光,疑惑扭脖朝身边的半子看去,惊见他竟用痴痴的目光盯着自个儿。刹哪间,柔美脸蛋布满惊愕,双腮浮出两抹艳红,柳眉拧起道:“贤婿何故这般睇看娘亲?”

    仔细打量她的阿真被抓了个猝不及防,漾起笑容凝看她的双眼回答:“淑贤岳母与婉真岳母一样,两个岳母又与我亲娘一样,都是这般的美丽。”其实他已忘记了自已妈妈长什么样了,不过应该也是这样温柔贤惠吧?

    “是……是吗?”面对他那种执热目光,丘淑贤不再说什么,转身继续领前道:“原来如此,客房快到了,贤婿快走吧。”心里极其讶异,怎么能用如此放肆目光看着自已的娘亲?且她还是岳母,亲家母也不知如何教导他的,用如此执热眼光观看岳母,可得闹出嫌言了。

    安静里走了一会儿,阿真见淑贤岳母一脸不自在,皱眉思索了一番,想不出个所以然,找了个话题道:“淑贤岳母,你根本就看不出是有孩子的人,倒像个娇滴滴待出闺的怀情姑娘般,长的真很美,和婉真岳母……”

    “住嘴!”听得这番放肆大胆之言,丘淑贤既难堪又恼火,驻下步伐转身冷冷瞪着他,重声斥责:“贤婿何出此种不孝之言,岂能对娘亲这般调戏?若让你岳父听着了,必定饶不了你。”

    阿真赞赏的话还没说完,咋见岳母大人勃然大怒地喝叱,心里是突兀错愕,急急摆手澄清:“淑贤岳母您误会,我……我是……只是夸……夸您,并不是什么调戏,你是娘亲呀?”

    丘淑贤不语,站于她跟前,板着脸蛋怒瞪这个半子,有这么夸岳母的吗,有女婿用此恶俗目光看娘亲的吗?此人伦之事,纵就是未束冠孩童都懂,他这般聪慧过人,岂能不知?

    面对岳母如此冷漠审判怒目,阿真额头滑下一排冷汗,认真思索自已哪里不对,脑中飞速整理人伦关系,随后有些顿悟了。

    是了,古代不比二十一年纪,古代女子保守,特别还是有夫之妇。刚才他那样打量岳母,在二十一世纪虽然还构不上什么不伦之事,可这里是保守的封建社会,这番作为已迈入了无耻行径里了。

    在二十一世纪,夸赞人长的漂亮,一般人都会心里欢喜,但在古代这样随便夸人,夸的还是有夫之妇,不是调戏那是什么?而这个人还是自已的岳母,那……

    天啊!想到这里,阿真突然羞愧到无地自容,从来没有人喝叱他,也没有人指责他的不对,所以他便一副理所当然样。想他身为宰相,纵然就是做的不对,人家也会看在他身份隐忍下来,不想与他计较,想必苏家人也一样吧?

    丘淑贤冷漠审判,见他脸颊通红,低垂头脑袋羞愧的无地自容模样,心道:难道此贤婿真的没对自已存坏心眼?难道确实不知此种人伦关系?若真如此,亲家母可真失职了。

    既然他都知错了,岳淑贤是直性子,火来的快消的也快,不忍心责怪,缓下冷漠道:“贤婿知错便可,以后切不可再如此看娘亲,绝不能再与娘亲胡言乱语了。”

    “对……对不起,还有,谢谢岳母大人。”他是殷府的女婿,岳母大人第一次教他事理,他对她感激不尽,心里却又羞涩难当,他还小时父母就不在了,都是跟着奶奶长大的,奶奶虽然会教自已对与错,可这微妙人际关系奶奶定然不会教的。何况现在是在古代,对岳母如此真是天地不容,让人恶心到作呕。

    “也……也没……没什么大事。”见贤婿如此的羞臊,丘淑贤暗自责怪自已,看来是她太心直口怪了,她这个女婿风评上佳,定然是不会对自已有不轨之心。

    阿真越想越愧,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已当场埋了算了,婉真岳母是苏净扬的亲娘,他与自已亲娘嘻嘻哈哈耍耍闹闹自然不会惹来嫌言嫌语,但是自已只是个半子,毫无任何血液关系,也这样子定然让所有人感到很厌恶。回想婉真岳母每次的笑骂自已胡说八道、胡言乱语、童言童语、疯言疯语,然后岂能这般与娘亲耍闹、不能与娘亲这般勾勾搭搭。前面的话她虽然也有笑骂净扬过,但是后面的话却从没对净扬说过,只对自已一人说。

    原来婉真岳母不是和自已嘻闹,而是真正的戒告,他太一厢情愿了。想到这里,阿真又是一阵羞耻,羞耻里还带着些许悲伤。

    “淑贤岳母,小贤突然想到有东西掉到门口,我……我去捡。”是呀,岳母则如何的好,却也不是亲生妈妈,他怎么没早想通这一点,瞧自已都干出什么丢人的事了,一头跳河里埋了算了。岳母虽也唤娘亲,可此娘亲非彼娘亲,大家都拿什么眼光看自已了,他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吗?

    “贤婿……”丘淑贤见他调头撒腿便跑,才微愣了一下,前面那条硕长身影已跑不见了。

    丢人,丢死人了!从小到大阿真都不曾有死的念头,爸妈死了他坚强渡了过来,交不出学费咬牙去跑外卖,被同学嘲笑奚落也装作不知道,就是得了癌症他都不曾想过轻生。可在这一刻里,他却可怕的想死,好像只有一了百了,才不会这般的丢人。

第280章《投河自尽》

    通红老脸布满丢人眼泪,阿真理也不理四下叫唤,咬牙夺门而逃。埋头飞奔到西湖畔,寒夜里一片荒芜,他喘吁兮兮站于岸边观看无滔无波的西湖,想自已打小就在海底钻入钻出,无滔的西湖能淹死自已吗?

    “妈妈,呜……”不知为什么今夜特别的想妈妈,妈妈死时他才几岁?八岁还是九岁?为什么会记不起妈妈的慈详的脸?

    “呜……”夜深人静,阿真跪到西湖畔边,抱着自已的大脑袋埋于萋萋青草里,耳内好像听到妈妈死后小伙伴们的吵笑。

    “看,他是没妈妈管教的野孩子,咱们不要和他玩。”那是他爸妈死后,奶奶接他回老家,第一次转学。

    “林阿真,明天开家长会,叫你爸爸或妈妈来。”老师说出这番话,所有的同学都笑了,这是个没有爸妈的野孩子。

    “你走开点,一身鱼腥味臭死了。”这是他的同桌,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但她总对自已皱眉头,他曾想和她交朋友,但是却惹来更多的羞辱。

    他讨厌自已的学校,厌恶下午放学,每次放学回家都会经过一条有座土地公的小鼓矮石房,那些嘲笑他的同学都会在那里等他,嘲笑他又要去跟奶奶挖海蛎,嘲笑他没有爸爸妈妈,嘲笑他总是脏亏亏,嘲笑他贫穷。但是他不能打他们,因为奶奶会哭,他们撕了他的功课,他对老师说了,老师反而会更严厉打他,因为没有妈妈管教的野孩子最容易说谎。

    “呜呜呜……”埋于地上越想越伤心,眼泪鼻涕挂的满脸皆是,他懂事时世上只有一个亲人,来还不及孝顺这个老人,这个慈详的老人也离他了,什么宰相,什么大王,他统统都不想要,他只想要一个温暖的家,家里有爸爸有妈妈,纵然妈妈拿竹条教训自已,他都心甘情愿,纵然就是再穷,就是靠捡垃圾为生,他也无厌无悔。

    痛彻心悱哭了良久,阿真猛地抬头,仰看黑夜痛骂:“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你他妈的若真想弥补,就把我送回去,让爸爸、妈妈、奶奶活过来啊。”

    “他妈的!”黑夜无声,阿真一声咒骂,颤巍巍从萋草地上爬起,抹了抹脸上鼻涕眼泪,调转步伐朝渡头跑。

    一路哭奔来至,黑暗里见到大量的客商船在渡台上浮浮沉沉,河水也不知湍不湍,找了处空旷地,妈妈是妈妈,岳母是岳母,岳母代替不了妈妈,他很小的时候就没妈妈了,期望什么?自已到底在期待什么?真是太可笑了。

    “卟通……”纵身往河里一跳,一股彻骨寒冻瞬间麻痹了四肢,他本来就是该死的人,多活了这么久,该庆幸了。

    安静守于水口的兵士,听见黑夜里这道落水声,狐疑彼此相觑一眼,整齐扭头向一名百总,喊道:“头,好像有人失足落水了?”

    夜里这么安静,落水声这么大,百总又不是死人,当然听见了,扭头对属下破骂:“三更半夜的,落水声这么大,一听就是整个人往河里纵入,什么落水?这是投河自尽,亏你们还是水兵,这么点常识都不懂吗?”

    众兵被骂的汗颜,不愧是老水兵,果然有一套。一名小卒怯生生持矛上前,“头,那救不救?”

    “看看去,会投河自尽的八成是娘门,定然是那个王八羔子把她输了,她投河了。”

    “定然定然!”

    大冷夜里也没啥节目,能看看娘门也不错,众兵大力赞同非常有想法的老大,大批人往那处空旷地走去争先观看。

    “咦!”刚走近,百总咦了一声,判断错误裂骂:“原来是个少儿郎,八成是院里相好的被人赎走了才投河的。”

    众水兵皆向老大投去鄙视一眼,以为人人都像他啊,一看就知是个读书读傻的书呆子。不待自家老大开口,一干水兵往河里伸去长矛,还好各流域都结冰,水流不大,很快就有人用挂到了衣襟,大家惊喜不已哟喝了起来。

    阿真寒彻心骨浮于河面上,一脸哀默躺于荡荡河面上,听得岸上群兵哟喝,吸了吸鼻头侧过身破骂:“叫个毛啊?”

    群兵咋见躺河里的少年突然翻身咒骂,皆啊了一声大叫:“还活着!”

    “废话!”这次阿真没开口,百总已经扬声破骂了:“跳下去一会儿就自动浮了起来,证明他会潜水,体内痒气载他浮了上来,还亏你们还是水兵,这么点小常识都不懂怎么跟我混。”

    骂完底下一干人,百总蹲于岸边劝道:“年轻人,就算是院里的姑娘被人赎走了也不必轻生啊,以后发财了,要多少娘门没有。”

    “呃?”刚才羞赧伤心没想到,现听到这句劝解,阿真猛然想起婷儿、翩儿、悯儿,妈妈的身影马上从脑袋里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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