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战不殆。大理军从桑怒直到万象,再从万象挺进蒲甘,号称百万雄狮节节溃败,直到语嫣公主入于茄罗,暗遭刺杀,身负重伤大军才停顿下来。”
“什么?”阿真听着一愣,强压着心头疼痛,仿若无事地询问:“语嫣公主身负重伤了?”
一干人未开口,周帛纶眯眼询问:“难道林爱卿不知道?”
“当然不知晓,臣刚从金辽返回,怎么会知此事?”阿真脸上当然是茫然,心里却不停跳脚,他的宝贝老婆不仅身负重伤,而且还敢瞒着他,这顿屁屁记下了,回去不打的她下不了床才怪。
“不对呀。”回答完,阿真侧脑愣愣,疑惑巡看殿中众人,皱眉疑问:“既然大理的语嫣公主身负重伤了,怎么地就和吐蕃掐起架了?”
周帛纶从他脸上找来找去,也找不出任何异样,手指汤伊,“继续。”
汤伊速不容缓,摆手讲道:“大理辅国公主虽遭刺杀,然性命无恙,此举引发将士仇恨,麾下大元帅段奕平大怒,待其公主卧于榻中,速率三十万怒师,一举攻破了茄罗,兵分两路围困达卡,连火焚烧十日,血洗了猛加拉国十七万兵马,烧死了十多万百姓。当语嫣公主得闻此事,为时已晚,于达卡城上痛哭一夜,哭的三军魂断,大雨滂沱,孟加拉于十日前被收,引以为天道悲悯,尽得黎庶民心。”
“唉!”听完这个故事,阿真自然重重叹了一口气,他都不知道悯儿还在达卡来了段卧龙吊孝,随后再问:“那吐蕃和大理之事又是怎么回事?”
汤伊很是默然,跟着叹出一口气说道:“事情使末于大理辅国公主率师出征之前。”
“哦!”阿真催问:“如何,快快道来。”
“是这样子的。”黄源见他如此急,接声讲道:“吐蕃极为虔诚,然大理素有佛国之称,起源皆因佛祖。”
阿真眨了眨眼,老脸呆滞,“啥?佛祖?难道显灵了?下凡来挑起战祸?”
“呵呵……”黄源听得发笑,再见他那生吞鸡蛋愣样更是吃吃作笑,摇头说道:“如佛祖真的下凡来,那也只是普渡世人,怎会挑起战祸?”
“那是怎么样?黄大学士,黄大国丈,您老就别吊小弟胃口了,快快讲来。”阿真确实没听过有这么一段,自是好奇的心都痒了。
“好好好。”黄源点头,给他痛快讲道:“吐蕃极为虔诚,历代百姓皆信奉喇嘛,护国喇嘛**素有活佛美誉,全国上下也都以活佛**为真神,可是呢……”
“如何?”靠!悯儿还真无孔不入啊,打起了活佛主意来了,贼婆子的脑筋转的比他这个贼子还要快呀。
“三月前,波窝不知怎么也出了位喇嘛,自称为班禅活佛。吐蕃百姓一向奉信**,班禅一现并未引起大波,但是此班禅法力无边,神机妙算,三月里信徒越来越多,直至能与**比拼,这下子蕃王就不能不管了,下诏此班禅是妖孽,迷惑百姓,要将其斩首,班禅也不知从哪里得闻此事,蕃王的人马未到,便消失了。这一消失更引轩然大波,百姓都争此班禅法力高强,料于先机,信徒瞬间更是压过**。”黄源讲的也一脸不可思议,摇了摇头说道:“后来此班禅突然现身于大理,蕃王无奈,收回御卫,派使入大理交涉。”
“原来如此。”人类好愚蠢啊!用屁股想,这个班禅活佛肯定是悯儿弄出来的,不过也亏她想得出来,吐蕃就是西藏,西藏可不就是有**和班禅两尊活佛嘛。
阿真心里知道这个班禅是悯儿搞出来分化吐蕃策略,既于那些什么法力无边,什么活佛转世,二十一世纪的猪都比古人科学。心里暗自嘲笑了一番,身为池中之人不得不问,赶紧好奇询问:“这个班禅法力真的无边吗?如何个厉害法。”
“这……”说到这个班禅活佛,众臣也是不解之极,汤伊侧首皱眉说道:“据传此班禅每讲经说法,必先于滚烫油锅洗一下手,喇嘛寺的佛祖无故从土壤生长出来,且一段时间便长一截,寺中之湖亦也常现异状,时而佛祖禅坐,时而佛祖讲经,着实是匪夷所思之极。”
匪个屁夷所思,油里面的是酸醋,佛祖下面的是豆芽,湖中埋有反射镜。什么活佛?就是个神棍。阿真心里不屑呸哼,脸上却是深信不疑,点头询问:“两国就为这两个大喇嘛掐起来了?”
“对。”差不多说完了,汤伊点头,“班禅出现于大理,甚得大理百姓拥戴,大量吐蕃百姓也从信**转信了班禅,蕃王大怒,一面下诏谁信班禅与班禅同罪,一面派遣使节入大理索要班禅欲杀其身。可是大理素有佛国之称,岂能任班禅活佛被杀?毅然拒绝了蕃王,随后两国愈演愈烈,两国百姓互骂相讥,边境兵士磨擦不断,一发不可收拾。”
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听完前因后事,阿真微微摇头,抱折对默不吭声凝看他的皇上道:“皇上,自古圣王治国,择重儒家之法,西治天下却以佛学乃用,臣无所想。”
周帛纶也觉的此事甚是荒唐,手搁于金案,龙目扫视殿下一干臣子,很是艰难说道:“吐蕃、大理皆为邻国友邦,甚要!”话落,询问:“此两国同时来使,其中之意明朗,诸爱卿说说,朕是帮吐蕃还是帮大理呢?”
第241章《议西南》
督察院左右都御史徐正亲挺身道:“昔年金辽压境,大理、吐蕃皆为联宜之盟,西夏贼狼反水,大理、吐蕃虽然溃乏撤出边境。皇上圣明,秉仁承恩,古君所不能及,大理昔年虽撤,却倾全国之粮,此恩永世难忘。以臣浅见,西南之事,自向大理,民心所向,再结奏晋,不必另有思策,自此国泰民安,四海升平。”
“不可!”徐正亲话一落地,三司监正姚节气赶忙出列抱折:“吐蕃不仅聆国友邦,亦是婚亲天戚,圣天子明珠落居于西,本朝撒妃亦是西王之妹,两国姻戚血亲,此可偏南,坐等而视,视而不见?”
周帛纶也知晓,一方有恩,一方是亲,甚难择断,各自点头称其互有道理,伸指询问汤伊:“汤爱卿有何论?”
汤伊被点名,跨步前抱道:“西南之争:西为姻亲,南则恩惠,偏帮不妥,无视不义。归根结底祸起喇僧,须息之禅椎。以臣愚见,调停乃妥。”
众阁老大臣说来说去,也都没理出个妥善方法,如能轻易调停,也不须要在这里议了。周帛纶烦极转眸于林阿真,见他立于人群内,不发片语静聆,微皱眉头询问:“林爱卿何议?”
**与班禅都是活佛,两人拼的是内力,背后都有黑手操纵,调是调不停的。阿真心如明镜般,被亲自点名,不能不出列。“皇上,宰相所言已是稳妥之极,勿须再议,待两使进都再决择既可。”停顿一下,仰眸上看,抿嘴说道:“眼下之重并不在于西南如何,而是皇上如何,边防如何,利益如何。”
“边防?利益?”周帛纶身为一国之君,择重当然是本国利益,岂能不知其中道理,虽说所议西南之争,其实就是想探一探朝中诸臣们,酒缸被捅破,手指下伸,急骤催促:“林爱卿快快道来。”
“是!”他们打不打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已的利益会不会受损,官商民等永远走不出这个圈,皇上也是人,心思当然会有。阿真正中心脉,抱折说道:“西南之争,偿若能调得停当然最好,若是调不停,皇上不管如何必得罪一方,既是如此不免得先未雨绸缪。大理势大,吐蕃国大,两者都不容轻觑,眼下之重拱固边境才是重中之重,流民来投该如何安置。我朝曾出西夏反水先例,决计不可再麻痹大意了。”
殿中的全都是老狐狸,刚才没观出皇上心思,现见皇上提到边防神色完全不同,立马就知道其中之要在哪里了,心里皆暗骂自已揣摩圣意不湛,听得右宰相这番言谈,自然齐相力顶赞许。
这种偏安一隅不管他人死活只顾自已益利之事,皇上是不能说的,大理、吐蕃的事再重要,也重要不过本国的利益。周帛纶闹心不已,果然被林阿真捅出了。群臣顿悟,自已心里不由也是松了一口气。
周帛纶满意笑了笑,手指六部尚书道:“李爱卿,此事是兵部该管,你身为六部之首,是本职之要,有何思滤?”
李栋国贼眼咕噜一转,赶紧上前掀襟跪磕:“皇上之明古未有出,高瞻远瞩臣等不及,奴才想来想去,大理吐蕃之难难如死扣,心中好生烦恼,昨日思及此事膳难下咽,睡难寝昧。后来忽然想到一件事,顿放心了,吃也香了,睡得着了。”
“李爱卿且起。”众臣好像很习惯这种动不动就下跪之举,不惊也不讶,皇上唤起询问:“是想到何事,突然让李爱卿释怀了呢?”
李国栋是老狐狸,抖出欢喜不能自已的谗媚样,跪地喜道:“原来奴才想到,皇上思虑周详,算无遗策,奴才们所想到的事情,自然都在皇上的预料之中。奴才们纵是想破脑袋,也高不过皇上指点。奴才只须听皇上的吩咐办事,皇上怎么说,奴才就死心塌地、勇往直前去办,最后定然一帆风顺,万事如意。”
阿真自这个老东西突然感恩戴德下跪就傻眼了,现听此马屁,胃里阵阵汹涌,佩服的棍棍不投地都不行。暗叹:满朝文武,要说做官恐怕谁都不及这个老家伙。瞧这马屁拍的,那真叫个精准绝妙,如他愿意传授他人几招,那人人都飞黄腾达,功名富贵手到擒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周帛纶似乎也被这个马屁拍的很爽,龙颜溢光,说道:“朕是问你该作何安排,可不是来听你歌功颂德的,还不快说说所想。”
李国栋脸上挂满不以为然,赶紧磕头高呼:“皇上明鉴,奴才这不是歌功颂德,的的确确是实情。自奴才得知西南之事,是日夜担心,思索该如何应对。应吐蕃?失了大理恩谊。承大理?又失了吐蕃情义。眼不见为净嘛,又惹来两国责斥失心,前来后去,总是要让主子落下个不是。可想来想去,实在是主子太圣明,奴才太脓包。奴才们苦思焦虑而得的方策,万万不及皇上随随便便出个主意。圣天子是天上的紫薇星下凡,自然不是奴才们这种凡夫俗子能及得上的。因此奴才心想,只要皇上吩咐下来,就必定是好的。就算奴才们一时不明白,只要用心去干,到后来终会恍然大悟,受用一生的。”
众臣心里也滔滔反胃,皆暗骂他无耻,当众媚主,真是无所不用极其,可却也反驳不了他这番马屁,反驳了不等于说皇上不圣明了吗?张张讷讷老脸滑黑线,赶紧随声附应,大颂皇上英明,英明,实在是太英明了。
阿真听得是脑门滑汗,额头挂着三条黑线,头上一只乌鸦还哇哇拖着一地省略号。老脸呈出极度反胃的恶心,目光惊愕,只得无神愣看旁边跪地的那老家伙。瞧这马屁拍的,那才叫一个高超了得,天下谁可比拟?
周帛纶飘飘然,微笑唤起了李国栋,转眸往林阿真呆呆脸上看去,隐着笑询问:“林爱卿有神鬼难敌之略,边境之防是军国大事,也算是本职之责,西南之争你以为该如何?”
“额?”被叫了一个回神,阿真差点当殿吐了出来,手急捂着唇瓣,老脸大窘道:“皇上圣明,尚书省刚才有言论,皇上定腹有策略,臣不敢妄言。依尚书省所言,臣千思万略也不比皇上一言……”扭头朝李国栋瞄去,见他红不脸,心不跳,马上就知自已输了。本以为自已的脸皮最厚,不料今个儿碰见个更厚的,风萧萧易水寒说道:“臣待圣天子决断,皇上如何说,臣就如何做,实心实地去办差,必定大吉大利,无惊无危,万载千秋,内外升平。”
众大臣听完此言,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均想,右宰相年纪虽轻,可道行却不浅,恶心程度和无耻李国栋有一拼。
周帛纶老眉微拧,下睇林阿真半晌,想边防之事让他捅出来了,也就派重兵驻守提防而已,不须要什么大论。眉宇缓下,点了点头结束了这两个话题,捧起茶杯说道:“两重已定,勿须再论,诸位爱卿可还有要事禀奏?”
众阁老见两事敲定了,松气各自退回位列,工部尚书田于光赶紧持折出列,“皇上,臣有事要奏。”
“嗯。”皇上呷了一口茶,茶杯端于手上询问:“田爱卿所奏何事?”
“是。”田于光恭敬禀道:“四地雪患蒙得右宰相龙符虎符,灾物皆已入了灾区,经各地衙司清点,此灾毁良田六万倾,四千民舍毁损,三千塌崩,受灾百姓八万七千人。皇上拔款五十万两灾济,食饱尚勉,天寒地冻,百姓流离三**了近万,各地上书,奏请吾皇再拔款振济。”
“呈上来。”听到三天死了近万人,周帛纶的脸色不太好看,花富闻诣,急下窄梯,接过工部尚书奏折,蹬蹬蹬急跑上殿递交。
八万七千人,五十万两食饱尚勉?五个铜钱三个馒头,一千个铜钱一两银子,这笔帐可得算仔细了。十个铜钱六颗馒头,一千个铜钱六百颗馒头,一两银子六百颗馒头呐!五十万两三亿颗馒头,三亿颗馒头分给八,算十万人好了,那……
阿真脸色难看,差点被馒头噎死,皇上还没看完奏折,抱折便跨出列:“皇上,工部尚书适才所说八万七千灾民,五十万两食饱尚勉,臣于腹中粗算了一下,觉的四地米稻甚贵。臣想请问皇上,为何其它地方馒头是五纹钱三颗,可此四地怎么地就五十纹三颗?”
“呃?”众阁老大臣闻此询问,蓦然大惊,六部尚书李国栋额头流汗,急急出列疑问:“右宰相何出此言?此四地物价与其它无二。”
户部尚书尚家砚听到五十纹钱三颗馒头,吓的一身冷汗,出列跪地冤泣。“皇上,微臣主户部十载,半毫不敢大意,右宰相大人或许耳误,我圣朝税赋皆有明码准标,臣纵死也不敢妄加一厘半纹,何来五十纹三颗馒头之说。”
周帛纶奏折未看完,下面已然冤枉吵闹起来,手中折子怒合,龙眉高高揽皱,龙目睁大喝斥:“林爱卿离谱,道听途说不可尽信,纵然物价再高,也不可能高过此度,如真有有情实,早闹沸扬,朕如何能不知道。”
第242章《议灾情》
阿真四下看了看茫然的阁老们,不急不缓抱折上问:“皇上吃过馒头吗?”
“馒头?”周帛纶贵为天子,吃的都是玉食,哪里曾吃过这种粗俗之物,摇头说道:“朕不曾吃过。”
“没吃过呀?”阿真点了点头,不依不劳再问:“那皇上知晓一颗馒头多少钱吗?”
皇上皱眉巡看下面一干臣子,不知这个痞小子到底要干什么,手指下伸喝问:“林爱卿到底要说什么?”
“是。”阿真应喏,目光瞟了旁边跪地三人一眼,轻哼了一声才抱折上禀:“皇上是知道的,臣本市井,从小吃杂粮而生,馒头是饱腹之重。”比出五掌说道:“民间馒头价钱一致,户部所言不虚,皆是五个铜板三颗。”
殿中众人见他刚参奏户部营私,现又推翻户部,前后相互矛盾,着实费解。齐相把目光齐于林阿真脸上,眼见他镇定自若,胸有成竹,只只老狐狸翟然闻出味道,煞时间数人脸色苍白,其中最白的属李国栋。万万也没想到,右宰相竟用馒头来说灾银,这下该怎么搪塞过去?
周帛纶是不明白馒头的,可见下面一干人皆有异色,暗定下心细想,答案呼出,脸色蓦地寒冷,手指下喝:“林爱卿为朕算一算。”
“五个铜板仨馒头,一千铜板一两银,一两银六百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