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汤伊,他一颗白头颅正埋于书案上,不知搞些啥东西。
“呵呵……”扬起人畜无害的微笑,阿真呵呵抱拳见道:“见过诸位,不知大家可好?”
“呃?”
“呃?”
“呃?”
安静里听到这句话,十八罗汉十八像的众老皆一致往阁门看去,讶见这个少年,目光再整齐往他藏红胸口的青龙一瞟,马上明白其身份,自然抱拳反见:“右宰相不必多礼,快快入座。”
汤伊知道他回来了,可是却不知他今夜返回,惊喜不已从椅上站起身,热络上前牵起他的手掌,轻拍感概:“小相爷,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宰相老爷子,怎么样,过的还好吧。”再见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宰相,阿真自也是高兴,想想朝中他也就认识何师道、元魅达、汤伊三人。何师道人在北境,元魅达那只老乌龟就不用讲了,汤伊给他很好的印像,兴元一别他还挺想念,现在见了自然万分开心。
“好,当然好。”他在北境干出天大喜捷,免操了一心,哪里会不好。汤伊笑如弥勒佛,牵着阿真的手说道:“小相爷今日第一天来朝,来,我来为您介绍。”话毕,马上抬掌往一名阁老作介:“此就是国丈大人,殿阁大学士黄源,黄大学士。”
黄香凝她爷爷呀,阿真和蔼可亲抱拳见道:“见过大学士”
黄源虚伪不输他,受宠若惊当然是抱拳连点,随即握住他的手,热络赞道:“右宰相真是少年英雄,有你在,咱们夏周必万国来朝。”
“惭愧,谬赞、谬赞了。”他是老狐狸,咱家自然也得弄个小狐狸样,不然不吃大愧了吗?
汤伊更是佛光普照,介绍完大学士,老手往旁边一举,“此便是武奉亲王,周帛奉,奉王爷。”
“王爷您好,您好。”阿真心里诧异,周帛纶两鬓斑白,可这个奉王爷怎么看都四十左右,当皇上就是好呀,从十六岁一直生到六十岁,夜夜见血当新郎。
第239章《议北境》
周帛奉是皇上的弟弟,但却相差了十六岁,当然不会太老,眼前这个可是圣眷正隆大大红人,亲王算个屁,赶紧抱拳施礼赞颂:“英雄少年,真乃英雄少年呐!”
“此就是……”汤伊含笑一一连番介绍,阿真自然是连续作揖,一路惭愧、汗颜、不敢、谬赞下来,什么三司监正姚节气、六部尚书省李国栋、太傅尤先、太保常列、武翰亲王周帛翰、督察院左右都御史佟正亲、镇国公杨铁枪,个个虚伪的让他想吐,吹捧的他肚里直反胃,但又不能不作笑脸虚与委蛇,这官呐!没点道行还真当不了。
就在阿真脸部抽筋时,外面那道娘娘的入朝声救他出了苦海,汤伊十年如一日主持入朝礼仪,长长人龙有序不条地跨进了太和殿。入了金碧辉煌大殿宇,皇上还没来呢,众人有序地各自朝两窄一宽殿阶前一站。阿真自然不知自已该站在哪里,还好有汤伊,跟着他准没错。待站定后,大殿内鸦雀无声,他狐疑上仰那张金澄澄空荡荡龙椅,随后扭头左右一瞥,见到密密麻麻插刀帽,数了一数,六排,每排八人,足足四十八人皇都官吏共议朝事。
瞧见有四十八人,阿真轻耸了一下双肩,心里暗道,皇上还挺严格的嘛。一般京官上朝也就二三十号人,还不一定倒的全。可眼下足足就有四十八人,也不知是有事还是没事,如没有事站这里干嘛,当雕像?
“皇上驾到……”就在阿真凝思之际,花富那贱胎娘声拉的如母鸡尖叫,让人头皮一阵发麻,也不管别人受不受得了就这么突然响起。
被母鸡尖叫声惊到呆愣,阿真感觉身襟被人一扯,回神之际四面已是空荡,众人皆跪他也不能例外。牙一咬,脚一跺,蹲下身时,想想他就站在第一排,一眼就能让皇看见,牙齿嘎崩一声,跪了。随后殿上小门的仪銮现身,大量王八声蓦地回绕而起。
周帛纶兴奋的一夜难眠,待到四更时才迷糊睡下,早朝虽然晚了点,不过见到那痞小子跪拜,心里很是欣慰,走到龙椅跟前抬起双手哈哈笑唤:“众爱卿平身吧。”
“谢皇上。”众臣耳闻皇上笑声,自然知晓定然是右宰相返回让其高兴,磕谢过后,人人也喜欢不已的站起了身。
“嗯。”下视六班大臣皆到,周帛纶又是一阵满意,落坐于龙椅上,捧起紫沙杯呷了一口香茶,才指着阿真问道:“林爱卿你的帽子呢?”
他就知晓,皇上是很有教条的,一点芝麻小事都要过问,赶紧出例出拳回道:“皇上,微臣戴了以后,每走一步帽上那两柄匕首一摇一摇的,摇的难受,扰乱心神,便就解下了。”
“匕首?”不仅周帛纶愣怔,众官皆往他身上投来怪异目光,形容的还真另类。
“对呀。”以为皇上在问自已,阿真转身指着汤伊头上的帽扇,煞有介事道:“就是脑门插着的这两柄刀。”
听到脑门插着两柄刀,众人额头皆滑黑线,目光往皇上瞟看,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胡闹,这唤帽扇是礼节,岂是什么匕首什么刀。”周帛纶无语之极,扬声喝叱了一番,懒的和他计较这种芝麻小事,挥手让他入位,才说道:“今日所议两点,其一,北境严寒,兵士手脚皆长冻疮,行走已是艰难更别论挥械。第二,大理与吐蕃皆派使者前来,大理定然是求朕不干予,吐蕃却是来求援。”话落,挥手说道:“事关重大,且先议其两点,其它留后,大家议议吧。”
皇上的话一落,殿下立马沸腾,众臣交头接尾,侃侃商议。很快,黄源持折出列:“回皇上,依臣愚见,北境大雪,不单我军寒冻,金辽必也是诸生疾病,此际金辽定不会大举来攻,只须速遣良医妙药治其疮疾,等待天春。”
周帛纶搁下茶杯道:“大学士之言甚有其理,金辽习于严寒,若一个不然,突过黄河大举来犯,且待如何?”
黄源道:“只须把身强体壮兵集齐,调于河畔驻守,疾病软兵于后而扎,金辽见我朝兵士甚勇,纵然就是想强行来犯,亦也有三分胆怯。”
周帛纶点了点头,不语。任人猜不透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太傅尤先白发白须,年纪甚老,持折也出例道:“以臣愚见,北境天寒地冻,繁生冻疮虽显,恐还藏于它症,若是通病仍恙,若是顽疾酿大祸。今寒不比往年,往常兵士冻疮十其二、三,今至十有五、六,甚危!”
周帛纶怕的就是发生温疫,被切中心事,询问:“照尤爱卿所言,当该如何?”
尤先道:“皇上明鉴,孙武有云:‘兵者大事,不可不察’。军兵生疾,不可任其繁生,纵是把身强体壮之军设于前线,北境天寒地冻,顽疾亦也难消,既然如此,何不南军北调,北军西移?”
阿真听到这个尤先言论,暗自咋舌,这老家伙好厉害啊,仅凭孙武那本被烧了只剩一行目录还不全的几字就南军北调,北军西移了?佩服,佩服,着实佩服的棍棍投地。
周帛纶坐于上面,下面所有人的表情都逃不过眼目,瞧见林阿真又是努嘴,又是歪鼻,一副不屑模样,轻挑龙眉唤道:“林爱卿,你手掌龙虎双印,又在北境统兵退敌过,适才两位爱卿所言,你以为如何呀?”
被点名了,不能不出列,四下扫看,见大家双手都持握官折,开始认为没自已什么事,就把官折收怀里了,眼下不能不掏,学众把折子握于手中回道:“皇上,依臣愚见,呃?适才太傅之言欠滤了。”愚见?要吐了。
尤先听闻此话,老眼瞟了过来,静聆他的高论。
皇上哦了一声,手指下伸,“那林爱卿当殿说说,尤爱卿何处欠滤。”
“是!”阿真人畜无害地扭头对边上白发白须老人微笑,抱折前禀:“南军可耐酷热,却难抵严寒。北军可耐严寒,然已是冻疮遍布,如若把南军拉往北境,恐怕生的就不是冻疮,而是具具冻尸了。”
皇上听得点头,众臣见皇上点头,当然也齐相点头,就连尤其都点起了头,坦承了自已的欠滤。周帛纶满意这个答案,再问:“那就只有以黄爱卿之言了,林爱卿是否此意?”
靠!一群见风使舵的老狐狸,老子鄙视你们。阿真心里唾沫了一把,再次摇头:“大学士之言只解燃眉,不解眼疾。虽说让强壮压前,软弱居后,但是太傅之滤不无道理,若生温疫,一发不可收拾!”
“呵呵……”尤先点头是卖皇上的面子,现听小相爷赞同他所滤,不由的抚摸白须呵呵赞赏地发笑。
“哦!”黄源安捺不住,跨出例抱问:“依右宰相之言,那该当如何?”
皇上眼见黄源出例询问,也跟着点头问道:“依林爱卿之言,该如何既解燃眉又解眼疾?”
阿真对黄源微笑一下,抱折回道:“皇上明鉴,老子言:‘佳兵不详’,就算是好兵,也是不详的。经过考据,‘佳’字乃‘惟’字之误,‘惟兵不详’那更加说得明白了。老子又言:‘兵者不详之器,菲君之器,不得已而用之。’”
能站于殿中的一干人皆是饱学之士,可佳乃惟字之误却是第一次听说,纵然一字之差,却也能明了其罢兵之意,对对眼目齐集殿上,竖耳聆听。
周帛纶深思了一番,点头说道:“兵凶战危,古有明训。一有征伐之事,不免黎庶涂炭。林爱卿的意思,是要朕与金辽言和?”
阿真摇头:“不是。”
本以为右宰相字面是要言和,听闻不是,众人侧目。
周帛纶听得不是,疑惑询问:“那林爱卿的‘兵者不详之器,菲君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是何意?”
“皇上,适才大学士之言亦有先知。”阿真谁也不得罪,抱折前道:“北境如此冰冻,岂是我军生疮?金辽必也为此而忧心苦恼,既然双方都苦恼,何不约其商谈,寒冬之季各自罢兵休养,若要再战,待明年开春再来。”
黄源脸上有光,想了想抱折出列:“皇上明鉴,右宰相所言既解燃眉又解眼疾,此举无失我泱泱周朝之威,更凸显出无惧之势,此策甚佳。”
杨铁枪本是军人,知晓军人苦楚,马上也抱拳出例:“皇上明鉴,两国烽台断续燃尽数十年,我夏周与金辽兵马皆劳,思乡情深,趁此大寒商妥歇兵一季,皆中各自兵将心思,此举定然可成。”
“嗯。”周帛纶也知兵将思乡如饥似渴,有些担心询问:“金辽无信,若在朕的兵马退撤之时突然反水,该当如何?”
“皇上勿滤。”阿真抱折说道:“两国之争皆有百万兵马,皇上所滤,必也是辽宗所忌,双方互不相信,事难促成。何不分为五个阶段进行。三日一阶,每阶裁撤二十万,十五日撤百万,待两岸兵马撤完,各自守于坚城过冬,封锁其境待来日再行决战。”
“臣附议……”阿真话落,一半以上皆抱拳力顶。
“好!”周帛纶怕的就是金辽背后一枪,现已决解此事,自然欣然同意,站起身下诣:“拟诣给元爱卿,令其与金辽商议。”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下诣,群臣皆跪,王八声不仅震耳欲聋,连殿顶都差点被震翻了。
第240章《两国这架掐有艺术》
北境之事敲定,周帛纶甚为满意,抬手唤起歌公颂德诸臣,花富换了香茶,呷吮数口,搁下沙杯再说道:“大理、吐蕃,使者将来至,大家议议,朕该如何对待。”
爬起的诸臣开始又窃窃商谈,阿真滑的如泥鳅般,贼目一转戒默不语,上面那位怀疑他,昨晚好不容易糊弄了过去,现在若随便开口,说不定又要给自已招来麻烦。
周帛纶昨晚虽信了林阿真之言,提到大理不免想到他,心里不知为何就是隐隐觉的不对劲,可哪里不对却也说不上来。目光锁于林阿真脸上,也瞧不到半点异样,轻嗯了一声指道:“朕忘了,林爱卿刚从金辽返回,想来并不知大理与吐蕃之事,汤爱卿对他说说前因后事。”
“是。”汤伊在兴元也有见过他身边小女娃的,两者之间有何关联,一时说不上来,仅且当小相爷不知情,转身便对其讲述:“右宰相有所不知,大概在三月前,大理段信突然告知旧部昔年荒事出有一女,从其母姓为悯,芳龄仅一十出五,名为语嫣。大理自李朝所占多十五载,宗族基本尽殆,此女受段信之托,身负辅国公主之任,承于大统,半月重失故国,月则破灭李朝,大军之下黎庶欢呼,万臣跪伏……”
“有听过这么段事。”阿真自然是点头如捣蒜,呵呵赞赏说道:“在金辽时就耳闻,返回苏州更听贬夫走卒争相讨论,李朝那家伙叫……”敲了敲头,想不起来询问道:“叫什么来着?
“李源。”汤伊马上告知。
“对,就是这家伙。”阿真翟然想起,呵呵转身笑看四下群臣,目光仰望皇上道:“这家伙真不是人,战败了竟然拿百姓出气,杀了大理数万百姓,这个辅国公主一气之下,率兵从红河一路打到拂逝,抓住李源还硬是不杀,命人护送李源一家返大理封勋,不料却在升龙遇见老挝匪兵,抢劫混乱下把李源这斯给劈死了,真叫罪有应得。”
周帛纶听他口口声声这家伙、这斯的,龙眉高挑,抿嘴询问:“原来林爱卿知晓此事呀。”
“百姓都引以天遣侃论,臣怎会不知?”阿真理所当然点头,肚里却大赞,悯儿干得好,不愧是我老婆,老美的招式竟然在这里用了出来,这个哑巴亏任老挝身上长满百张嘴都澄不清。
“嗯。”此事尽人皆知,不足以说明什么,皇上手指汤伊道:“汤爱卿与林爱卿说说后面之事。”
“是。”汤伊抱拳应喏,转身继续讲:“大理辅国公主善待旧宗,甚得李朝军民歌颂,不料护卫队却于升龙遭匪袭击,混乱下刺死了李源。此事发生,辅国公主勃然大怒,派遣使节进桑怒面见老挝国君,然老挝国君抵死不认,遣其回使节。辅国公主人见使者无功而返,怒责老挝,诣派一万骑兵入境欲捉其匪,不料其一万骑队刚抵边境,就遭老挝兵马袭击,死伤不计其数,随后大理辅国公主诏书天下,老挝贼国,言虽是人实为盗匪,其军十有**山匪之众,率五十万兵马怒下南洋。”
阿真早就听小治小姑说过此事了,要侵吞别人国土还搞的全国愤概,三军气怒,真是极度阴险。不过现在他扮演的是一知不解的角色,自然是蒙蒙憧憧,好奇催问:“后来呢?”
大家见他这模样,以为他并不知晓,黄源出列紧接告诉:“大理辅国公主神兵鬼谋,麾下三军更是如虎如狮,小小老挝哪能匹敌。虽然其语焉公主早有言明只治老挝,可泰国、缅甸、孟加拉诸君人人自危。猝四国联盟共御侵土之军,随即泰国于万象出兵二十万,缅甸于蒲甘发兵二十万、孟加拉于卡达发兵二十万,四国联合共出百万,同御过界猛虎。”
“哇,那大理可不太妙了。”阿真撩声惊惶一叫,心里却自是暗笑,兵不在多,在于将领有无谋略否?四国号称百万雄狮,还不是被他老婆打的溃不成军。
六部尚书李国栋听右宰相这般惊惶撩叫,摇头笑了一笑,也出列赞道:“四国纵然号称铁打坚师,但大理其语嫣公主亦不是凡人,运筹于掌中,决胜于千里。仅只十日,大军一路挺前,兵着险招百战不殆。大理军从桑怒直到万象,再从万象挺进蒲甘,号称百万雄狮节节溃败,直到语嫣公主入于茄罗,暗遭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