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权相》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大周权相- 第17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无聊!”阿真咋舌巡看压黑人群,无一例外全都陶醉于戏剧中,他小声轻呸,便抬起腿搁于桌上,身子后仰,头枕着椅板,闭起双眼听着哀胡悲调,心情很是烦闷,胸口仿如被巨石压着一般,婷儿怎么样呢?那一出生离死别,不正是在射映他与婷儿的无奈悲凄吗?

    夏周,苏州。

    “照花镜水谢娇颜,蒙雨细叠锁长天。镂画雕阑妆云榭,环佩玉影却珠帘。金兽香沉封清雾,台城柳瘦散明烟。百般暮色倾鸾镜,但求一作锦屏鸳……”

    苏婷婷端丽冠绝,恬静温柔地轻轻抚着弦琴,相思音符从她柔荑嫩手流泻而出,挽花园内一片温馨瑰丽。

    “小姐,小姐……”峨眉阁楼,繁花似锦,落落大方窜一番动人风情,金阳暖洒下,三尺三如颗皮球般,一路滚一路嚷,嚷声内带着兴奋,匆匆跑入亭亭立于南畔的挽花阁内,途过玉亭,穿过小桥,拐进阁内,看见抚琴的小姐,便兴奋嚷喊:“小姐,小姐……”

    相思竹丝间歇,苏婷婷嘴含温柔,脸衬樱花,柔柔抚平弦丝,抬眸柔问:“秋雨急急躁躁做什么?发生了什么事吗?”

    “公……公主,公主……”三尺三气吁喘不过来,抡着一双极短肥臂,兴奋嚷嚷:“公主来接您到皇都安胎了。”

    “公主?”苏婷婷徐缓地站起身,蜂腰纤足,粉色霓裳羽衣下系着同色落地褶裙,仙容微略疑惑,娥媚轻拧,极美五官陷入深思,随即一朵芙蓉在水中漾开,神韵动人心弦,急急转出琴桌兴奋询问:“是否夫君已搬师返回金陵呢?”

    “不知道。”三尺三愣愣摇了摇头,“我偷听到的,现在公主正在厅中和太老喝茶聊天,不知道是不是苏……呃,姑爷回来了。”

    “一定是了,一定就是了。”苏婷婷开心不已,金莲半刻都呆不住,急急绕出银屏,万分开心地出了阁楼。

    公主怎么会莫明其妙来府中呢,定然是夫君收拾完边疆,搬师回朝了。皇上见夫君如此才杰俊逸,便赐婚把公主许于他。夫君因公事繁忙,无法抽时间来接她,权且让新婚公主来接她去金陵团聚。一定就是这样子,不然天天写信回来的夫君,为何在十七日前便断了信呢?信断数天,正当她身处焦虑中,突闻夫君只花一午半夜便溃败狼师,收拾下大片河山。爹爹说是夫君军情繁忙,定然抽不出空写信,因为军情急如星火,片刻都迟缓不得。她想想也是,夫君总镇天下兵马,边境之重重如泰颠,夫君是三军统帅,怎么可为她而废公?纵然夫君就是为她少睡了片刻,她都不许。

    早十来天前,上至太老,下至苏武都知道阿真被逼逃到狼国之事。太老、苏武、婉真三人,当看见何帅的亲笔书信顿是惊涛骇lang,三人关门落院,闭谈了数个时辰,一至认为不该把事情告知婷儿,照婷儿如此眷爱孙婿的脾性,知道了怕是死也要亲闯狼国营救孙婿,别说她只是个女孩,就是个铮铮男儿,此去也是百死无生。何况她现在还孕有孙婿血脉,如何敢贸然诉告?

    太老没想到皇上竟如此看重孙婿,不权许他授天之衔,又把宝公主下嫁于他。太老和苏武当然由是感激,万万也没想到他们苏家竟成了皇亲,整日整夜担惊受怕下,听闻前来迎接婷儿的宝公主如此说道,心头微微吁息,只是此事绝不能告知婷儿,至少,能瞒多久就是多久,如能瞒到孙婿安然返回,那就再好不过了。

    “宝公主请……”闭谈了好一会儿,太老才站起相邀这个龙家凤女,“婷儿就在闺阁,老婆子引您去。”

    “苏太老不必如此多礼,称唤我为蒙蒙既可。”周蒙蒙恬淡端庄站起身,知书达礼反邀:“有劳苏太老了。”

    “哪里。”太老没想到她们苏府竟然迎来国之珍宝,不敢造次弯身相邀:“宝公主请……”

    “奶奶,奶奶……”周蒙蒙还未反邀,内门便响起一窜莺惭燕愧欢声,苏婷婷开心嚷嚷小跑进厅,双目与厅中端庄美人儿相对,两人彼此就愣了。

    周蒙蒙有一段时间难于呼吸,普天壤其无俪,旷千载而特生。只见来女,巴东有巫山,窈窕神女颜,美!难形容其姿,靓!何足与其比拟?

    苏婷婷也是呆若木鸡,小嘴微张地详凝眼中之女,新月如佳人,潋潋初弄月,好一个琼姿花貌,秋水伊人。金枝玉叶之形、白璧无瑕之肤、百年难遇之姿,但见此女,鬓云欲度香腮雪,两颊拂晓涡霞携。隔户杨柳弱袅袅,风吹仙袂举飘飘。真是,班姬续史之姿,谢庭咏雪之态。

    太老眼见这对天宫之女相凝看觑,深怕婷儿唐突了宝公主,赶紧对发呆的孙女轻唤:“婷儿不得无礼,此便是国之珍宝,宝公主。”

    “参见宝公主。”苏婷婷想也知她就是公主,赶忙按腰万福道:“愿公主福寿齐亨。”

    “勿须这般。”周蒙蒙急急上前扶起相公的仙妾,双目自然就搁于这个极美人儿的肚腰上,莺声喃问:“不知孩儿多久了?”

    果然知道她肚里有孩子,苏婷婷不知为何心里划过一道莫妙酸涩,乖巧对这个极美公主回道:“大夫诊断,已有两月,不知夫……呃,爷可在皇都忙于政务?”虽然知晓不该问,就是按捺不下,也不知公主会不会责怪于她。

    周蒙蒙听她这句夫君只唤一半就急急改口,无漾搀扶着她入了坐椅,才宛如亲姐妹般含笑说道:“妹妹不必如此在意,唤相公为夫君亦可。”

    “贱妾不敢。”哪有正妻站着她坐着的道理,苏婷婷自是惶恐站起,双眼布满哀求,再次越界询问:“公主殿下,不……不知爷身体可好,有无按时膳寝?”

    “都好,一切都好,妹妹且宽下心。”周蒙蒙不善说谎,这句话让她嫦娥脸蛋泛漾,扭看了苏家长们一眼,才结巴欺骗。“相……相公目前正领兵马退敌,要……要我先来接你到金陵安胎。”

    听闻夫君并未回都,苏婷婷心中先是一空,然后再甜了一下,不敢造次喃语:“爷如此宠……宠爱子嗣,贱妾由是垂泪,相烦公主亲接,着实罪当难恕。”

    宠爱子嗣?有关于自已相公的传言,周蒙蒙心知肚明的很,要说宠爱,怕是十个子嗣都比不上这位天仙人儿吧。不过苏小姐却也知礼懂事,还知在她面前避讳,难道她在苏小姐眼里是小肚鸡肠之人吗?天下人都看错公主了,公主并不一定是嚣张拔扈的。

    周蒙蒙落落大方,十六未满的她,已然老道持重之极,爱怜地顺了顺婷婷的秀发,然后握住她的小手,仿佛她比婷婷年长般,一副姐姐模样微笑说道:“妹妹是亲人,不要公主公主的唤,叫我蒙蒙既可。”

    苏婷婷惊呼:“这不合……”

    周蒙蒙知道她在顾忌什么,嗔起了笑目,没让她把不合规矩出口,先说先赢。“难道妹妹不认我这个姐姐吗?或是觉的我配不上相公?”

    “贱妾惶恐。”苏婷婷赶紧福身,急急应承:“公主屈尊,贱妾不胜惶恐,既是凤懿,贱妾应下便是。”

    “这就对了嘛。”周蒙蒙开心不已地热络牵住她的手,抿笑询问:“那明日便起启,不知妹妹以为如何?”

    苏婷婷听她虽问句,可语气里自然透着不容更改威严,纵然心中不舍,却也不得不含首应是。迟疑了半晌,才睇看太老,忧忧请求:“十二月初六,是奶奶大寿,贱妾那时想返回苏州替奶奶祝贺,不知公……,呃,姐姐可愿屈尊?”

    “原来苏太老寿辰是十二月初六呀?”周蒙蒙诧异又顿悟地看了看她们,眼中一道光芒快速掠过,惊喜万分自然点头应喏:“理当前来为苏太老贺寿,妹妹说的是何话?见外了不是?”

    “是贱妾考滤不周。”苏婷婷自是开心,暗想,如那时夫君回皇都,不知他是否会陪她前来?唉!夫君是人中之龙,天人旷才,只怕往后不能让她再独占了,天下美丽女子多如牛毛,个个都有牡丹、海棠之貌,家宅楼高,年青少小,她都是二十一岁的徐老半娘了,哪里比得不上稚幼嫩肌,鲜味尝过也就厌了,如能为夫君生出子嗣,或许还能奢望多一点疼宠,哪怕再不济,至少夫君在往事的日子,不至于会忘记她的存在。

    周蒙蒙多少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笑而不语地牵住她的棉掌,心里却是诧异之极,天下竟有这般绝色女子,虽说此女已二十有一,可那身段,那脸蛋,举手投足的典雅与书卷味,着实让**吃一惊。本以为自已是天姿国色,不曾料想,苏州竟潜藏如此鼎世凤凰,也难怪她锁得住相公的心,更难怪相公念念不忘的皆是她。相公有如此倾国绝色,如他真的能返回,那她吸引得了他的心吗?入得了他的眼目吗?

第156章《巨大牢笼》

    想到这里,周蒙蒙不免担心了,轻拍苏婷婷手掌柔柔央求:“听闻妹妹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是远近驰名的大才女,如妹妹不嫌姐姐才疏,可否共抚一曲?”

    “姐姐说的是哪里话,贱妾自是万分乐意。”苏婷婷作惊骇状,反牵住她的小手,转身对太老和爹娘请辞道:“奶奶、爹娘,容婷儿先行告退。”

    太老眼笑眉笑,慈详的不得了,呵呵点头吩咐:“婷儿可别怠慢了公主。”话落,转身对周蒙蒙躬身,“公主屈驾,陋宅彭碧生辉,权请不要拘束,怠慢之处还望宽恕。”

    “苏太老您太客气了,是蒙蒙打扰了。”给苏家三位长辈福了一记绝美身儿,才吟着浓笑让苏婷婷牵进小门内,往挽花阁轻踱金莲而去。

    好个厉害的宝公主,年纪不大,可心计却不容小觑。太老的微笑使终一惯,对儿子和儿媳说了句累了,也跟着往内门跨进。负手游走的她,无波老眸突然泛澜。未满十六岁的小娃儿长的倾国倾城,举手投足散发浓浓贵气不假,可脸上的微笑却虚伪可以。刚来便对婷儿于姐姐之姿,主导回原是婷儿的一切。好个未满十六岁的公主,嘴不开,话没讲,就把形势给扭转了。

    负手巍入自已的阁院,太老布满皱纹脸上漾起一阵玩味笑容,心道:好个宝公主呐!明明才十五岁,可心智却万般成熟,可是呢,再怎么成熟,毕竟却只有十五岁。她殷雀七十九了,且都捉不找,摸不透孙婿,十五岁毕竟还是嫩了些呐!

    婷儿可是孙婿亲口所设的当家主母,名义虽是妾室,但身份怕是正妻也难相比。林阿真讲求的是感情,他所伏金辽之际,却冒出自称正妻的公主出来。这个公主不仅委婷儿是妹,还对婷儿以正妻姿态居处?

    这倒有趣了!如孙婿回国后,看到这一幕会如何?宝公主呐!这个林阿真可是从老鼠洞里揪出来的,是个猴起来会抓破别人脸儿的主,面对这种相公,你竟敢回收婷儿的主母地位,再美又如何?与林阿真没有感情,就是最关键死扣,这颗铁称坨不管啃不啃得下,孙婿回国之时,就是宝公主生啃之时。

    金辽,上京。

    耳外彭锵依牙吱歪声依然大骤,耳内的大脑却已是转停止了转动,北边的秋天带着浓重严凉,处于阳光下的阿真被暖阳晒的疲软,懒惰如只小倦猫般,昏昏沉沉,舒服作着日光浴。

    这个昭临殿的戏台摆的极好,前面数排巧妙地被四周高山巨树挡住了阳光,处在一种舒服的阴影底下,而后面几排则刚好正中辰末阳光,凸显出末座的这干人不受尊重样貌,也算是无形之上,给予了无声的鄙视了。

    从辰初到了巳中,整整一个半时辰,阿真皆处于昏昏欲睡状态里,直到巳末戏尾金锣响起,上半场戏剧大红帘幕终落了下来,寂静的现场交谈回味声蓦地交杂而起。

    “嗯?”舒服打了个长盹,阿真被大量喧杂吵醒,迷迷糊糊睁开懒洋洋双眼,左右扭看交头接舌皇亲国戚们,疑惑的目光瞟向于身侧的两位驸马爷身上。只见他们两人使终保持着一惯姿势,面目平和,了无生气,仿佛就是一具木偶般,坐的端正,也非常的宁静。

    他们不会一直都这么坐着吧?他心里疑惑之极,眯起双眼上睇了一眼天上烈阳,刺目光芒顿令他双眼出现大批黑点,奇奇怪怪放下搁于桌上的长腿,站起身便对他们询问:“两位驸马,戏结了吗。”

    两位驸马自戏开就见身边的蔚蓝额驸睡的舒服,如地痞无赖地伸长懒腿,仰靠椅板直打呼噜,心底虽怪,却也不便去搭理。现闻他此话,整齐也站起身,谦卑躬抚回道:“是的,上段已结,后段既将快演。”话落,再弯下九十度腰板,不多言地便跨步往前,对各自的老婆虚寒问暖去了。

    “搞毛啊?”阿真是丈二金刚摸不到头脑,一只大掌茫然抠着脑门,不明白这两个驸马爷是在搞啥飞机?怎么像得了绝症般,了无生趣,不敢言谈?

    “孤孀容易做、难得三十五岁过。”小岫云看的泪流满面,戏剧落幕,第一时间就是要找她的林哥哥,看到蔚姑姑只是一人,小小泪目四下扭眺,远远看见林哥哥在后面,马上一脸鼻涕一脸眼泪飞奔来近,哀腔哭道:“林哥哥,越女要死了。”

    “什么?”听闻有人要死了,阿真大惊,茫然急问:“谁要嗝屁?怎么突然这样?是投毒暗杀?还是暴症突发?”

    “越女啊,她好可怜,好可怜呜。”小岫云越想越伤心,嘤嘤泣涕摇头低念:“守节难,死节易。”念完,仰起布满眼泪的水眸,惨兮兮泣问:“林哥哥,为什么一定要我们女人以死来守节?为什么女人非要生活在男人的脚下?”

    汗!原来这小丫头片子还没从戏里收回神啊,阿真被问倒了,蹲下身轻抹掉她脸上的细泪,反问:“知道什么叫三从四德吗?”

    “当然知道?”小岫云是皇家头牌公主,万千恩宠,打小就是就授名师教导,虽然顽劣一点,也不太爱读书,不过耳濡目染下,诸子百家、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虽然都不专精,但却也不挺难。摇了摇脑袋便念道:“妇有三从之义,无专用之道。故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九嫔掌妇学之法,以九教御:妇德、妇言、妇容、妇功……”

    眼见这个奇奇怪怪小丫头片子竟能念出这些,阿真诧异笑开,弯眉询问:“那你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吗?”

    “不知道。”小岫云很是直白,摇头说道:“这是老师教的,我就背下来了,不过大姑姑说老师在放屁,绿姑姑要我听听就算了,红姑姑又说学一半就好,蓝姑姑却让我忘了这些话,她说很不公平。”

    “呵呵……”阿真嘿笑站起身,捏了捏她的小小泪腮,点头赞成,“阿蓝说的一点都没错,这是非常不公平的事,你非旦不能去学,还要去鄙视。我教你句新的三从四德,如果以后有人问你什么是三从四德,你就把这个新三从四德告诉她。”

    小岫云闻言,倏地睁大泪渍斑斑水眼,好奇凝视着他,稚气脸儿布满浓浓兴趣道:“林哥哥,新的三从四德是什么?你快和我说说。”

    这小丫头,刚才还凄惨兮兮地哭越女死了,现在就阳光明媚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注意力转移的还真快。一抹恶作剧的笑容不自觉地爬上阿真嘴角,嘿嘿地误人子弟教授:“新三从四德就是:老婆出门要跟从,老婆命令要服从,老婆讲错要盲从,这就是三从。四德呢?老婆梳妆要等得,老婆花钱要舍得,老婆生气要忍得,老婆生辰要记得。”

    “嘎?”小岫云听的一愣,感觉好像在哪里认识,小眉拧成一股绳细想少倾,才恍然大悟指着跟在老婆身后的两位驸马嚷叫道:“林哥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