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权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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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权相- 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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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先皇之耻,国母之辱,终见天日,群臣洒泪高呼,“天佑夏周,万岁长存!”

    “鸣捷钟,告知天下臣民,朕的爱卿一午半夜收回大半山河,破辽指日可待。”周帛纶只感觉他现在一拳可以打死一头猛虎,大步跨出殿门,张臂对天呐嚷:“父皇,儿臣不日便为您雪耻,祖宗保佑!”

    一份捷报,一份密报,皇上只看捷报便如此大喜,御将欢喜地捧着上锁檀木盒,轻唤大总管。王徨娘娘腔的白析老脸早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了,听闻御将轻唤,转眸时见到还有密奏,赶紧擦掉鼻涕眼泪,站起身接过檀木小盒,弯躬急出殿外欢禀:“皇上,还有密奏。”

    “嗯!”从涛天惊喜内回神,周帛纶接过小盒,急跨回殿内道:“阁老爱卿们随朕到御书房,其余跪回吧。”话落,人已急匆匆朝殿内小门奔了进去。

    “退朝!”王徨连尾声都没拉,简洁喊完,欢天喜地急急随着皇上往小门奔走了进去。

    紫檀盒,火报!大喜欢的周帛纶飞速跨进御书房,立即从柜内找到相应盒匙,拧开夹盖,忙坐于御椅上,速度飞快仔细浏览这道洋洋洒洒好几千字的大页奏书。

    “怎么回事?”十一名阁老恭站于御桌前,张张欢喜老脸怯骇又茫然偷窥着皇上,见他大喜的脸庞越绷越紧,于至最后已然泛黑,众人蓦地吓的垂头惶站着,不明到底发生了何事,怎么皇上突然从大喜转变成震怒。

    “砰!”不看则矣,看完以后周帛纶的脸黑了,愤怒都不足于表达他的滔天怒火,龙掌捶的御桌差点断裂,还不甘心地挥掌把桌上文房四宝奋扫于地,差点昏过去咆吼:“全都该杀,全都该死!”

    突然又是风又是雨的,伴着众物坠地,诸阁老们倒抽寒气跪磕齐呼:“请吾皇罢息雷霆之怒,保重龙体。”

    “保重龙体,保重龙体。”周帛纶气的全身抽筋,龙拳连续怒掌御桌,捶胸顿足悲呼:“一群没出息的饭桶,整整六年无建寸功,朕委派林爱卿统兵,一午半夜便把他们加起来都无法做到的事做全了,可他们……他……”

    “皇上……”跪地众臣骇窥到皇上踉跄呕血,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君臣之礼,人人脸色褪变,大骇窜前搀扶,齐声惊呼:“快传御医,快……”

    “朕还没死,全滚开。”周帛纶含着血渍挥开群臣,把手中密奏递给汤伊,“看看。”

    “是是是。”汤伊额头上布满冷汗,急急接过这道让皇上呕血的奏报,还未细看,便骇然倒抽了一口冷气,僵硬的老躯紧急上前搀扶,撕心裂肺泣呼:“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皇上……”

    “皇上……”

    一干阁老脸上掀起惊滔骇lang,额头布汗急急搀扶大呕鲜血的皇上,现场陷入一阵哀泣与慌乱,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以至皇上竟连连呕血晕死过去。

    此刻,在详和宫内,闻恶耗急来的皇后与众妃、皇子公主们把偌大的寝殿挤的略显拥挤,跪于御榻前的一干人无声哀泣抹泪,可就是没有半个敢出声,安静地默跪于榻前,等待太医们无恙的上佳好消息。

    周宣宗有一后六嫔妃,虽有二十五子、十四女,但能跪伴御榻前的,除一后六妃所出五位子嗣、三位公主外,那些贵人、待昭都只能跪于寝外,更何况是所出子女。

    大皇子周锦圣已被阉割,皇位如何能给位阉人?剩余的四位皇子处于惶恐又期待里,咕噜黑眸偷窥探隔屏内忙碌的太医,各存狐思静默跪着。

    十七年前进宫的默珞悠跪于嫔行例,无声泪渍滴答滴答从闭月羞花嫩颜上坠落,而她身后恭跪的那名约十五、六岁的女孩,不仅承传了其母的闭月羞花之貌,更甚者远远有凌驾之势。但见此姝身子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似瓠犀,因父皇病重一双蛾眉漾忧螓扭,双腮霞粉溅溢珠泪,剪水双瞳雾迷水流,如此精雕玉琢倾城倾国美人儿哀伤落泪,让人看了心就跟着碎了,哪里舍得让她流半滴珠泪,直恨不得能把她揉入心儿内,好好珍惜、疼宠地把她珍藏起来,或拥抱着她躲于棉被里,永远不让她被寒风侵扰。

    此姝不是别人,就是周帛纶在兴元想把她配于阿真的疼宠小女,此女打小便极得周帛纶疼宠,奉为举国珍宝,本名为周蒙蒙,因公主衔为宝,又极得宠爱,以至所有人皆称其为宝宝、宝公主、宝贝儿。

    宝宝倍受疼宠不因有倾国祸害之貌,毕竟身为皇家公主,哪位公主不皆有沉鱼落雁之姿?虽然她的容貌是公认最美的,但这个只是受宠的次要原因,最要主要是她聪慧灵犀,四岁能诵诗、五岁倒背辞、六岁能填词,七岁读论语、八岁抚音谙、九岁针绣精、十岁……

    再过半月她就十六了,她与众姐姐也不同,身为皇家公主她深明自已的命运,安安份份守着自已注定要去完成的使命,平静且等待被父皇送去和亲,谁让她是皇家公主呢?命运没有她说话的余地,逃避只会酿造悲剧,她不像姐姐们,到年纪就惶恐不安,她逆来顺受地接受她的命运。

    这样也好!哭红双眼的宝宝伤心看着隔屏内忙碌的御医们,心里幽幽叹气。前段时间父皇跟她说,要把她许配给右相爷,目的就是要死死牵绊住右相爷,让他心甘愿为社稷尽忠。这些话她听的很糊涂,不明白明明就是右相爷,为何父皇却要说这种话?好奇命人去探查,本以为贵为宰相的人至少也得四、五十岁,不查不知晓,一查顿让她惊讶了,她们夏周的右宰相竟是位年纪与她相差无几的俊美飘逸少年,更让她惊讶的是,此出类拔粹的右相爷官职还是父皇强行加赋,恍然大悟为何父皇要给她这种使命,恍然顿悟前段时间闹的沸沸扬扬单骑闯狼穴的就是他。苏州有恶奴,榴熟盗玉香,这是他丧气之著,她仔仔细细,认认真真一遍一遍读他的诗,从诗句里看出他洒脱豪爽个性,如他是鸡肠小肚之人,如何能如此坦言他曾经就是卑贱奴才?又如何敢直言他就是盗了自家小姐的恶劣奴才?

    她扪心坦诚,未曾见过右相爷,却已迷恋上他了,曾一度拥着丝被幻想她抚琴,他舞剑,或者他洒墨狂草,她就为他们磨墨填句,月儿弯弯她依在窗边,羞死人的想着他,很想看看世人不一样评论的他到底长何样?只是,从他的诗句内,她又读出他洒脱人生,如此豪迈之人却要因她而困囚、枷锁于朝庙之内,不就剜杀了原本的他吗?

    唉!宝宝想到这里,眼泪刷刷又从通红的翦水双瞳溢出,晶莹珠泪顺着粉泽越女腮嵌入映日绛唇内,湿润了洁贝皓齿。父皇病危,崩塌之日便就是她使命完成时,到时她便到金辽和亲,为百姓献出她应尽的微溥之力,世人皆知天家无亲,可世人却不一定知晓天家也无奈!

    群医把脉灌药过后,人人额头溢汗躬身退出隔屏,瞧见一干人惊恐围过来,急急躬禀:“皇后、宰相,皇上年老体弱,经不起一惊一乍,今日必定是水来火去,才导致如此呐!”

    “邓太医说的极对,极对。”汤伊急迫牵住他苍苍老手,期望询问:“既然邓太医说得出病症,那该有办法吧?”

    “病情不重,只是皇上体弱须要静心调养,这……”邓太医也知皇上勤政,凡事都事必躬亲,要他闲下什么都不管,恐怕难如登天,哀叹地摇了摇头,慎重低声道:“一定要静心休养,务必要静心休养呐!”

    太医话刚落地,隔屏内蓦地传来“嗬嗬”数声,众人目光往隔屏齐集时,听闻:“全都进来。”

    “是。”数十人听闻传唤,恭敬小声轻应,赶紧轻手慢脚绕过隔屏,小步往榻前踱前。

    连呕鲜血气叉过去的周帛纶双目瞪视他的王后、妃子和没用的子女,站于榻前的容皇后瞧见皇上炯炯龙目失了往昔光采,绣绢轻拭眼角泪渍,小声柔唤:“皇上……”

第139章《家无宁日》

    周帛纶皱眉仰看一干人,在众人惊呼下,一意孤行撑起老躯,枕靠于软榻上怒瞪叫的最大声的王徨一眼,才饱含怒气地唤道:“诸爱卿们留下,其余的皆离开。”

    君令莫敢不从,众妻妾儿女恭敬弯身伏拜,缓缓后退。

    瞧见众人后退,周帛纶想了想,最终才唤道:“宝贝儿留下来。”

    退到隔屏的宝宝听到父皇叫唤,心头诧异之极,婉婉约约,静静澜澜按腰施下万福,用鹂莺闻之立哑的柔音轻应:“是!”

    “过来父皇榻边坐。”周帛纶看着这个疼宠孩儿,心情稍稍宽慰了一丝,爱怜轻抚她梳起的公主毓鬓,对见过林阿真的汤伊询问:“汤爱卿,朕此皇儿与林爱卿配之如何?”

    “天作之合,神仙眷侣。”汤伊点头如掏蒜,含笑竖起姆指说道:“右宰相当代豪杰,论文采,我江南十三州众才皆挠头搔耳,论智慧兴元天污之案弹指获破,论武功辽境狼子皆被蹋翻在地,论胆识单骑狐闯狼穴群狼皆面红耳赤。”说到这里汤伊瞟看宝公主双腮溢红,戏谑再赞:“右宰相文武智胆兼备下,更是俊郎若天神,飘逸如仙者,真乃众仕女佳闺争相爱慕之人呐!”

    “不错,不错。”周帛纶看着疼宠孩子双腮艳如血火,点头笑问:“宝贝儿,父皇为你找此驸马,你可满意否?”

    宝宝已羞的无以言表了,双颊如火在烧,紧咬朱唇娇羞蚊喃:“一切随父皇作主,儿臣不敢有言。”

    “嗯。”周帛纶满意地点头,眼中掠过一道精光说道:“宝贝儿,林爱卿已有一妾,是苏州左先驱之女,名为苏婷婷,已育有身孕,现林爱卿不幸落入贼狼之手,朕便把你许配于他,其一好好安抚苏氏要她务必宽心,朕必救林爱卿;其二以未婚之妻接她到皇都静养,为林爱卿顺产子嗣;其三秋收已到,林爱卿所食之邑你替其打理,免操苏氏之心。”

    宝宝闻言,心里染上大堆狐疑,不敢询问起身柔福:“是,父皇。”

    周帛纶点了点头,深深看着这个疼宠珍宝,嘱咐交待:“皇儿贵是正妻,但务必要让右相府安宁,绝不可以皇家身份骄纵胡搅,要与苏氏和睦相处,默守三从四德,免却林爱卿后顾之忧。”

    “是,父皇。”宝宝的疑惑越来越多了,父皇为何刻意对她说这番话呢?这番话本该是皇娘对她说才是,父皇为何在越俎代庖呢?他在对她暗示什么吗?

    周帛纶不是暗示,而是未雨绸缪,这个林阿真在兴元他见识过,一个能把君视如粪土之人,若要倒戈的话,以辽狼残暴之师,再配上他天人谋略,夏周一定会毁于他手中。先拿下苏氏于其肚里的孩子,准对错不了。

    “右宰相府中虽有人打理,可却从未迎过主人,皇儿宽心,父皇为早为你备齐聘礼,去与皇娘请辞,占且先搬于右宰相府中居住,等林爱卿反返时,父皇必风光把你嫁于他,去吧!”

    “是,儿臣就去,恳请父皇安心静养,如不,皆是儿臣不孝。”距十六岁还差半月,未嫁先入夫家,宝宝羞的连粉脖都染上耻红,咬着唇瓣万福蚊应,金莲缓退隔屏,随后羞的无法见人,紧捂血腮奔跑出了详和宫。

    十一名阁老只只都是人精,哪里不知皇上的内意,黄源目光闪烁静默等待皇上开口,可久久却等不到话语,不免有些焦躁,赶紧先起了个头轻禀:“皇上,何元帅书信微臣们皆已看过,右宰相其能力自不在话下,须速拟对策营救其归来方妥。”

    “不必了。”周帛纶想起这个痞小子,老唇勾起一抹笑意,摆了摆手道:“众爱卿没见过林爱卿自是不知其人之品性,朕与汤爱卿可算与他相处过一段时间,其杰出已经无可置疑了,他既然对何爱卿说会返回,那就一定会返回,现在朕反倒是好奇此段俘虏他会如何脱身。”

    “皇上说的极是,耶律绪保曾下诏于子民,说右宰相是他的蔚蓝大郡王,本意虽然是离间,可铮铮事实却也无可否认,再加上右宰相智慧过人,此去必无大碍。只是……”汤伊老狐狸抱拳凑近御榻,小声说道:“只是右宰相现在孤单力溥,为防万一,皇上何不给予权力,可代天与辽宗谈判?如此右宰相便与耶律绪保有了对等之势了。”

    “嗯,汤爱卿中正朕心意。”周帛纶指着汤伊,点头说道:“派遣使者到上京,告知林爱卿苏氏已接到皇都静心养胎,让其宽十万分之心。然后再告知他,就说朕给他代天便宜之权,一切言谈皆是朕之言谈,纵然辽狼就是要金陵,只要他点头,朕就答应。”

    “是!”能做到阁老,只只都是老狐狸了,别说看过密奏,就是没看过。那也明摆在眼前了。皇上先是让宝公主于未婚妻身份接回右相孕嗣爱妾,这是干什么?这就是以宝公主为监视,拿苏氏和腹中子嗣为要挟。代天便宜之权,只是空口白话,一开头先提苏氏已接到皇都,其次再来代天,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右相什么都代不了,至少与真天相比只是次级品,把金陵皇都给金辽?谁信谁知道。

    想通了,也自认万无一失了,周帛纶心情不错地挥手道:“朕累了,诸爱卿跪安吧。”

    “是,皇上且安心静养,微臣告退。”众阁老整齐下跪,恭敬磕头后,才弯身躬退出详和宫。入秋的金陵绿叶长青,暖暖午阳明婿动人,好个右相爷,一午一夜就收覆大片山河,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返回之日,待他返回之日,必是狼亡之时,只是他会如何逃脱虎狼巢穴呢?想必又是一段奇闻。

    杭州,殷府。

    抱着框绢儿,殷银强压着怒愤,耐心,很耐心,压抑着耐心绣着肚兜,原是貌若天仙的娇靥,染上一股腊冬极寒之气,楚楚明眸内幽幽波动,贝玉皓齿愈咬愈紧,美不胜收胸膛上一对波涛,随着传进双耳内的争吵声和哭声而大力起伏,猛地起伏。

    “砰!”最终受不了了,狠把手中未绣完的框绢气掌于桌案,猛地站起身甩开阁门,气步往隔壁院里面泛寒奔去。

    迈进娘亲的阁楼内,殷银既气又无奈地对两名长辈先施了个万福,才隐忍怒火压仰寒气询问:“娘亲,爹爹你们能安静一下吗?”

    “殷……殷儿,你……你怎么来呢?”丘淑贞万万也没想自已的嫂嫂竟为夫君生了个儿子,原本是外甥丘远竟然是她儿子殷远,情何以堪呐,如何出去见人呐!

    自杨妹被贤婿送来,来人把前原后事,一五一十相告,老太君就当场晕过去,殷沌只恨自已有一副强壮身躯,如他也能晕过去,那该多好。至少,至少在不幸里他总算解了一个疑惑,终于知道为什么他每次去兴元,大舅夫人总是称病不出了。原来大舅的妻子不是别人,竟就是十八年前倾心于他的那位可怜妹子杨玉环。

    “银儿,爹爹与娘亲之事你不要操心,快回房吧。”殷沌一张老脸泛着两朵红晕,这种状况他也不知该怎么办了,纵然杨妹再如何的不是,确也为他生了远儿,这,这,这,外甥竟然是自已的亲生儿子,天啊!老天在折磨他吧?

    丘淑贞手中丝绢擦不完扑扑眼泪,很生气挪坐于椅上,边落泪边怨诉:“夫君如要纳小,我也不会说半个不是,可为何是嫂嫂?全杭州都以此引为笑谈,夫君要我如何活呐!”

    “这……”殷沌也不知该怎么处理这种事,伏身轻搂着爱妻,叹气说道:“夫人,我……我也不愿如此呀,谁知杨妹珠胎暗结却嫁于大舅,这……”

    “杨妹、杨妹!”嘴上说不在意他纳妾,可丘淑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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