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种事谁会去相信?
周锦圣巡看张张写满不信的脸庞,嗤鼻哼道:“只要是人都不会相信他的话,所以他说可以证明,不过要本皇子承诺解除他所有官位军职。”
“不可。”话刚落地,所有将军上前劝解:“大皇子,虽然四万兵马包围杀退十万兵马不可信,可拒狼候是皇上亲授,您不能做出这种承诺。”
心寒看着将军们脸的不相任,阿真闭眼重哼:“既然不相信,那怕什么?”
“诸将军,无碍。”用四万急行兵马速奔百里包围驻有十万兵马的坚寨,且还把这十万兵马杀的狼狈逃窜,只要是人就没有相信的。周锦圣见所有将军也都不相信,信心满满前指,大开空头支票允诺:“如你真能证明自已所言不虚,本皇子亲自对父皇上奏,诸将军皆为证人。”
“好,丑话先说在前头,到时纵然就是你跪下来恳求,我也……”
“我呸……”阿真的话未完,周锦圣马上再对他吐了一口浓痰。“要皇本子下跪,你还不够格。”
连续被吐了两口浓痰,阿真闭眼气道:“把跟我前的二十名骑兵叫进帐吧。”
“来人,把他们拖进来。”周锦圣有恃无恐扬手如了他的意。
也是不明不白被捆绑结实,扣押进帐二十名骑兵惊见候爷也同样被捆绑,顿很疑惑询问:“五候爷,您怎么呢?”
“嗯。”瞟看所带来的二十名骑兵,阿真安抚道:“大皇子和将军们不相信我们用四万兵马夺下辽寨,所以才把我们绑了起来。”
“可……”明白无妄之灾是因这件事,骑兵不知该说什么,纳闷道:“可这是真的呀?”
“但是他们不相信。”面对前面这二十张讷讷脸庞,阿真摇摇头道:“现在能救我们的就是伏于汾水的两位将军,你们急去把兵马召回,如到明天,他们就要杀了我们。”
听闻将军们因不相信要杀他们,二十名骑兵赶紧点头:“小人马上去,马上去。”
观看眼前这出演的极像的戏,周锦圣不屑重哼:“行了,别再演戏了。”手指三名骑兵命令道:“把他们三人放了。”
“是。”皇子侍卫插出匕首应令释放被点名的三人。
松开束缚,三名骑兵跪地朝阿真承诺道:“请候爷放心,小人们急速前往汾水,必在天亮前与两将军同回。”
一口浓痰就躺在脸上,阿真不舒服使唤道:“好。先把我脸上的唾沫拭掉。”
“是。”爬起身,骑兵抬袖抹去他脸上两坨黄痰,随后转身对一干将军抱拳躬身,一刻也不敢滞带,掀帘奔出营帐,披星戴月往汾水火速狂奔。
三人一离开,周锦圣挥手下令:“把这些奸细绑到寨前,让所有人看看。”
“是。”侍卫力臂狠拽的阿真数个踉跄,转眼便离开了营帐。
半夜被挖起来的十六名将军心里没底,不知该说什么的彼此相觑,随后才抱起双拳对周锦圣辞道:“末将们告退。”
“嗯,去歇息吧。”周锦圣毫不以为意摆了摆手,随着众将离开,刚才未打出的大哈切终于打了出来,困顿转身,安然向内帐走了进去。
从大皇子帐内出来,众将心头疑惑,急急朝寨门大跨虎步。
纹丝不动被吊绑于寨前栏杆上,很是疲惫的阿真仰眼凝眺满天星斗问着自已:等天亮时他就可以走了,预期的走人终于来了,很棒不是吗?自已到底在惆怅什么?
“走开,走开……”急急奔来的十六名上将军挥开竞相围观的巡兵,板脸喝斥:“还不快去巡守,呆在这里干什么?”
“是。”好奇围观的巡卫们被喝叱,半刻也不敢多呆,哄的一声瞬间散的干干净净。
听到这阵喝叱,阿真收回看天眼眸,朝跟前的十六名上将军笑道:“夜深了,诸位将军为何还不睡呀?”
“你……”很难相信他是辽国派来的奸细,一名年纪较大的上将军,指着他询问:“你是不是奸细?”
“啊!是庞老将军呀。”想起刚来时高马介绍的这名老将,阿真摇头道:“是不是奸细,天亮便有分晓,庞老将军还是早些安歇为妥。”
“我猜你不是。”见他这副气定神闲模样,庞桐眯眼询问:“为什么要和大皇子斗气,难道你真的不想为国效力吗?”
“效力?哈哈哈……”阿真先是一愣,随后哈哈撂笑,笑的悲凄,笑的悲哀,笑的悲痛。
他突然的彻笑让众将疑惑相互扭看,庞桐也是很疑惑,欺前问道:“为何发笑?”
“不笑能干什么?”止住悲凄的笑声,阿真黯淡反问:“庞老将军且说说,我不笑还能干什么?”
“难道你真的用四万兵马包围杀退了驻汾水的十万辽寨?”他越是这般有恃无恐,庞桐就越相信他说的是真话。
“是呀。”很确定点了点头,阿真毫不隐瞒道:“把十万狼兵杀的屁滚尿流向北逃窜,一把大火烧了辽寨,长、叶两位将军兴奋的都哭了。”
“真……真的?”十六名将军脸庞虽写满不信,可却略带了些惊喜。
庞桐压下心喜颤抖心脏,重声再喝:“如你说的是真的,为何斥候未报?”
“那我问你,斥候有回来吗?”阿真反问。
庞桐老脸一愣,随后急转身躯,对身后诸将使唤:“快,把负责汾水的斥候长唤来。”
“别唤了。”翻了个白眼,阿真凉凉道:“共有三名,现在正在汾水四万兵马内,是我扣住他们的。”
“呃?”闻言,庞桐愣怔了一下,疑惑询问:“为什么?”
“因为这座寨里有头喜怒完全写在脸上的蠢猪,为怕走漏消息,我才扣住了这三名斥候,兴夜赶来。”
他这番话让大干将军难于相信,一名粗旷将军费疑对庞桐说道:“老将军,此人的话不可信。”
“对。”另一名也很是怀疑的将军点头接道:“他四万兵马急行百里奔袭,而辽寨十万兵马以逸待劳,且还是在坚硬寨内以逸待劳,莫非此四万兵马是天兵天将。”分析的将军见大家皆点头,越来越坚信他就是奸细了,不屑指着阿真哼道:“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他真的破了坚寨,就算辽狼真的仓惶逃窜,在如此巨难攻坚下,还能空出手来事先布拦截住逃兵斥候,着实难于取信于人。难道他能未卦先知,未攻打其寨就知自已必赢吗?”
“对,高将军说的一点都不错。”听的连连点头的诸将立即投去赞同一票。
“不错,不错。”阿真也听的连连颔首。
见他也赞同,庞桐老脸布满浓浓疑惑,朝前喝问:“难道你不为自已辩解一番吗?”
阿真摇头说道:“好好开动脑筋,想想我是如何把这四万兵马变成天兵天将,多想想,脑筋才不会生绣。”
被臊了一记,分析的高将军气指他喝叱:“别虚张声势了,这根本就不可能,唯一可能就是你是奸细。”
巡看这些不去想为什么,却一味不相信的将军们,阿真语重心长劝告:“诸位将军名列上位,统管千军万马。事情出来了,该多去想想才是,一味的不相信对你们只有坏处,没有任何好处。”
“哼……”众将非但听不到他话里的劝解,反倒听到浓浓讥讽味,整齐朝前嗤鼻重哼。
“唉……”摇头深叹了一口气,阿真彻底绝望了,眼前这些将军与帅寨的那群一个样,别的本事没有,心高气傲和目空一切却太多了。
第37章《硝烟中的净晨》(二更)
不吭声凝看阿真的庞桐,没放过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绝望,皱眉喝叱:“你在想什么?”
“我是不是奸细明天便有分晓,夜深了,众将早些歇息去吧。”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懒的说,阿真抬头仰望天空凄悲低唱:“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愁杀葬花人。独倚花锄偷洒泪,洒上空枝见血痕。原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
“呃?”
“呃?”
“呃?”
突闻他吟唱,十六名将军皆愣。
庞桐闻此哀曲悲调,心头紧缩,酸楚叱问:“此是何曲?”
睇瞟眼前这个庞老将军一眼,阿真无话也不想说话,仰眸对月悲凄幽叹:“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死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静聆哀曲,十六名将军心头纠揪,被歌中哀调悲词惹的心头酸楚之极,顷刻里想起如生离如死别的家中娘亲、娘子、闺女,铮铮铁汉也情难自禁陷入前尘往事伤感回昔里。
一夜雨雾弥散。
硝烟边境,随着啾啾鸟鸣和阴曦初透,傍栏而眠的男人微眯开浑浊双眼,眨了眨很是困顿瞳眸,凝看曦亮下守他一整夜的十六名将军清析脸庞,眺看聚于远处围观他窃语的密麻兵士,抬眸仰看蒙亮天际叹道:“没想到硝烟的天空,却也能如此明净。”
整夜未睡的庞桐听他叹喃,深皱起双眉,沙哑询问:“天亮便是你处斩之时,难道你真的半点都不怕吗?”
阿真不答,仰看天空自喃:“照时辰来看,两位将军应该快到了才时。”
这句诉喃,令庞桐心头大跳,朝前叱问:“难道你说的全是真话?”
“呃?”
“有兵马前来?”
“不会是狼崽子吧?”
庞桐叱问刚落地,好奇围眺奸细的密麻兵士躁动了起来。
“刀下留人……”
“刀下留人……”
自昨夜骑兵来禀,长干和叶琼被是恨不得自刎于汾水,候爷命在旦夕哪里还能担搁片刻,速命兵士接回桥梁,远远把兵马抛于脑后,带领着数千骑兵扬鞭加蹄,火速从汾水伏地披星戴月死赶。
“是长将军和叶将军……”眼见破风前来的咆哮两人,躁动的兵士们慢慢静了。
也看到声声咆哮刀下留人的两人正是长、叶两将,十六名上将军大瞪满是血丝眼球,难于置信齐相扭头错愕愣看阿真。“你说的是真……真的……”
“终于来了。”远眺星夜急来的两名将军,阿真心头顿松了一口气。
“候爷……”骑狂马而来,长干和叶琼远见候爷潦倒被吊绑于寨门前,双眼顿湿,老泪哗啦从眼角崩了出来。
马蹄未止,急翻下背,长干的叶琼溢泪双眼哭奔到寨前,卟通往吊绑在栏杆上的阿真泣唤:“候爷受苦了。”
“呵,没什么受苦的,来了就好呀。”心死了也就没什么感觉了,阿真喉咙干涩道:“两位将军可否给我口水喝?”
“呜……,是!”不敢相信他们竟把候爷吊绑于寨前示众,两名将军洒泪从地上爬起身,刷的一声插出利剑,急忙为他解绳。
酸楚扶住踉跄的他,长干接过兵士手中水袋,鼻头聚雾道:“候爷您受苦了。”
“没什么受不受苦的。”渴了一整夜,阿真咕噜把整袋水往干涩的喉咙内灌入,呼出一口大气询问:“所有兵马都来了吗?”
“是。”叶琼点头道:“事急,我与长将军先率五千骑兵赶来,后面的兵马大概一个时辰便会抵达。”
“那就好呀。”擦掉嘴角水渍,比划守了他一整夜的十六名将军道:“既然你们来了,就快为我澄清澄清吧。”
庞桐很难去相信他真的用四万兵马包围杀退十万狼兵,可长、叶两位将军就在眼前,如何能不相信。
“长将军、叶将军这是怎么回事?”不敢相信,可是又不能不相信,众将急拽住他们,跺脚咆问:“难道十万坚寨真的破了?”
“糊涂,你们太糊涂了。”长干和叶琼气的脸庞铁青,指着十六名将军破骂:“怎么能把五候爷吊绑示众。”
“这……”十六张老脸讷讷,茫然不知该怎么办愣看阿真。
“你们讲吧。”揉着酸痛的四肢,阿真不想听也懒的听,摆手朝寨外不远的一处小丘坡走去,落坐于布满露水的石块上,亨受这一片宁静地揉着自已不通血液的四肢。
众人顺着那道巍巍败落的身影向丘坡看去,随后转眸向刚来的两将急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庞老将军,是真的,全是真的。”长干拉住急骤的老将军,尾尾讲道:“昨日傍晚,五候爷用树上开花之计,一举大破了十万坚寨,狼兵不知真虚伪,仓惶狼狈逃窜,驻于汾水的辽寨早在昨日傍晚就被我们一把火烧成灰烬了。”
“这这这……”众将暴凸血球,不敢相信和他们对峙数年的极坚狼寨就这么变成一片废墟了。
庞桐骇然大惊,拉住长干询问:“什么是树上开花,此计何计?”
回想昨日候爷所说的话,长干为这群疑惑的将军们讲解道:“树上本来没有花,做些以假乱真的花插在树上,给人以假像,好像树上开满了花。”
一张张不明白,稀里糊涂的老脸觑过来看过去,皱眉急问:“何解?”
“我们破十万坚寨,是从四个方向同时出击的。”叶琼说道。
“四个方向?”庞桐咋舌疑问:“可你们仅有四万兵马呀。”
“对。”长干点头,为不明白的众将讲道:“所以必须集中兵力于一方,另三个方向出动少量兵马,虚张声势在兵车和战马后拖着树枝,这样战马和战车奔跑起来就好像有千军万马了。辽兵不知这是计策,以为我们有数十万兵马,吓的差点连枪矛都握不住,破获十万坚寨有何难?”
“没错。”回想昨日那痛快一仗叶琼回味无穷喜道:“所以当候爷率三万兵马攻西门时,辽兵见后方浓烟滚滚,坚守不到半刻皆吓的怆惶逃窜,犹如毡板上肉泥,不堪一击呀。”
听明白什么是树上开花了,诸将拍腿喝赞:“妙!妙计,真乃天计。”他们怎么就想不出这种妙计?
“还有,我们拔寨向汾州前行,这也是一条计谋。”长干如获至宝,伸长脖项喜道:“此计叫声东击西。”
“声东击西?”庞桐大愣,眯眼询问:“可大皇子和我们说是调虎离山?”|“呸!”咬牙啐了一口,叶琼呸骂:“是候爷把军功让他给的,你们不知道啊,我们麾下的四万兵马对候爷可是信服的紧,说到要跟他打仗,所有人全都提劲的很。”
“什么?剽窃军功?”十六名将军沉下脸庞,虚声询问:“到底是如何,你们快快说来。”
“对。”庞桐轻点长干和叶琼道:“什么是声东击西,你们快说。”
“顾名思义,就是想打东边却装作进军西面,以此来迷疑敌人,让敌人产生混乱,做出错误的判断,便可图谋后手。”说道,叶琼回想向汾州而行的那一天,眯眼说道:“候爷拔寨假意向汾州行军,是想迷疑辽军,果然行不到一半,辽军也拔寨了,所以候爷便让大军假意返回,只留少量兵马用树上开花大破辽寨,占领汾水。”
“难怪,难怪。”听他们清析的讲解,庞桐恍然大悟:“难怪大皇子只对我们说这只是调虎离山之计,便没有后话。难怪他会派人去斥责高副帅出兵不告知他,原来这些军功全都是他偷盗而来。”
“没错,高副帅肯定是知道内幕,假真一问便知。”长干沉着老脸,很是气愤道:“窃了候爷用鲜血换来的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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