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心盼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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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心盼情-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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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她抱下床,赶着她去刷牙,回头之际,温桁也正看着依依出神。

“桁哥?”我叫他:“你也觉得依依可爱吧?”

温桁点头道:“小心心一个,自然可爱。你不知道,某些方面,她可真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什么方面?”方才那句话让我很受用,我生依依的时候是在国外,只有温桁陪着,虽然他不太记得我分娩时的细节,但他这么说,就是在肯定,依依的确就是我生的,因而心情越发飞扬了些,微仰着头问他。

温桁笑道:“真想知道?”

“当然!”

“我如果说了,你可不能打我。”

“我干嘛要打你?快说啊。”我都快急死了,温桁倒好,还一个劲儿的卖关子,吊人胃口。

尽管答应了不会打他,温桁还是有点怕怕的,退了两步道:“欺负小男生的时候!”

“我什么时候欺负过小男生?”我瞪温桁,抡着拳头就要朝他靠近:“哦,你的意思是,我小时候欺负你?”

温桁道:“你答应了不动粗的。”

我只得把拳头放下,笑道:“我们依依,什么时候欺负小男生了?”

温桁出去准备早餐,一面道:“每天!”

“什么?每天?”我激动的奔向温桁:“你又乱说。我从来没听老师说她欺负别的同学。”

“也不是所有的同学,就容卿家儿子。那天去接依依放学,说是把人家手都给咬了一口。”温桁把早餐分好。就听言依依奔了出来:“爸比,我才没有咬他,是他说,他说……”

言依依很委屈,嘴巴扁了扁,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了。

我看她这副样子,心都要化了,连忙把她拉过来抱住,伸手替她把来不及擦干净的牙膏沫擦去,哄道:“他欺负你了?”

想到昨天容卿说我的那些话,现在倒好,他儿子还欺负到我女儿头上来了,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依依摇头道:“没,没有!”

但容炜分明说了什么让她感到很难过的话,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竟是不肯在我面前吐露半分。想着以前依依但凡是被邻居家的孩子骂了一句,推了一下,都要跟我诉说事情的始末,现在却半声不吭,我就觉得很疑惑。

想着或许是温桁在,她不想说,也就没有再问她,只抱了抱她,哄着道:“好了,他没有欺负你,你也没有欺负他。依依是个讲文明的小朋友,妈妈相信你有话会好好说,对吗?”

她一直都叫我心心,只有在别的小朋友面前介绍我的时候才会说我是她的妈妈,我们两人的交谈,也向来以心心自称,这会儿我为了安慰她,特意用了妈妈这个称呼,言依依竟然很激动,扑进我的怀里,蹭着道:“妈妈,我真的不是故意咬他的。他说我没有妈妈,他说我上电视的时候,大家都看到了的。他说心心和桁爸比、杜爸比都不是我的妈妈、爸爸……”

我愣住了,看向温桁。温桁也愣住了,脸色铁青。

但我更多的是难过,我抱着依依,她的小身体在我的怀里瑟瑟发抖,她自小就没什么安全感,好在我和温桁都时时陪着她,越大一些倒也独立一些了,但毕竟还只是个孩子。

温桁道:“这容家怎么教孩子的。”说着便要打电话去质问容卿,我拦住道:“算了,当初刚回国的时候,你忘了曾做过那档节目了。”

当时温桁为了帮我阻挡来自杜辰渊的骚扰,特意说依依是他领养的孤儿,却不料给依依造成了这样的困扰。眼下更重要的是安抚依依!

我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柔和:“宝贝,心心就是你的妈妈呀,你从这么小这么小的时候开始,就在妈妈怀里窝着,慢慢的变成这么高的。还有,温桁就是你的爸比,我们在国外的时候,你不是都跟小朋友们这么介绍的么?”

言依依半信半疑:“那,爸比,什么是孤儿?容炜说孤儿就是没有爸比、妈妈的小朋友。”

温桁道:“我们依依是爸比和心心的宝贝!爸比会一直陪着依依,心心也会一直陪着依依,我们一家三口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温桁没有正面回答依依关于孤儿的问题,但他这样肯定的语气说着这样的一个承诺,依依到底是宽了心,被温桁抱在怀里,一手来揽我的脖子:“心心,爸比,我们永远在一起!”

温桁把我拉近,我们三搭成了一个圆,这个圆比爱心更丰满,我暗自祈祷着它像城墙一样,牢不可破!

☆、157 飞机上的痛失

     因为我和温桁的肯定答案,依依一扫之前的不快,早餐多喝了一碗小米粥,也越发活跃得跟只小百灵似的。

今天只是带依依出去走走,恰巧我有假,当然,做策划的节假日都不能放假,所以这次才越发显得难得,正巧J市迪士尼嘉年华,温桁便说要来这里。

因着上次依依在游乐场被抱走的事情,我每每到了这样人多的场合都倍觉紧张。但温桁说得对,我不能因为害怕,就不带依依出来。

看她那样开心雀跃的模样,果然孩子都喜欢到外面来的。

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温桁看见人多成这样,到底还是摇了摇头,说是先去商场转转,之前说要给依依买一副多米诺骨牌,正好现在先去挑了,等晚些再来,或许人少一些。

便又去了商场,玩具反斗城里,依依看到每个都忍不住摸一摸,看一看,尤其是看到一些逼真的小人偶,更是爱不释手。

温桁陪着她挑玩具,便有别的商家开业大促,请了一群人穿着玩偶装在整个广场里面逛。后面追了一群孩子。依依的视线立即就被那群玩偶给吸引了去,也跟在那群孩子的后面,追着玩偶奔跑。

玩偶正在发一些小礼品,糖果、气球之类。我担心依依走丢,赶紧追过去,不料一玩偶以为我是要拿小礼物的,回身给了我一个。

我接在手里,硬硬的,用红色的塑料纸裹着,想着或许是硬糖之类,便握在手里紧追着依依。

依依也拿了一个,却是一个粉色的扭成了小兔子形奖的汽球。依依拿了礼物,心满意足的回来,温桁正站在玩具店门口,微笑的看着我们。

言依依把汽球交给我:“心心,你先帮我拿着喔,我要去挑玩具了。”

我点点头,她把小手交到温桁的掌心里,又回过头来叮嘱我:“一定要拿好喔,不能弄破喔。”

我郑重的点头:“快去吧,但是你今天只能买一样玩具喔。”这是要事先说好的,否则玩具太多,她什么都想要。

言依依点点头,蹦跳着陪着温桁进去了。店里人也多,我索性就坐在店外的休息椅上等他们。无聊之际,想起玩偶给我的那个硬硬的被粉色塑料纸包着的东西,好奇的拆了开来。

并不是糖果一类的东西,而是只录音笔!

好神奇!难道是特别的策划么?想要录下顾客对于新店开张的祝贺词?

我把玩着录音笔,想像着貌似这个点子也不错,嘴角微微扬了扬,那我要说些什么呢?生意兴隆?开业大吉?貌似都好土啊。

对了,这开业的是哪家店,什么品牌我都没有看清楚呢。

玩偶已经走远了,绕过了前面的大型圆庭,往另一边去了。那我录完之后,他们还会再走回来么?

我琢磨着,拿着录音笔反反复复的看,最终还是没想出来要说些什么,看见播放按钮,灵机一动,要不就先听听前面的人都说了些什么好了。

我按下按键,便听一阵对话声传来。

“我看她了,谢谢你桁哥,这么多年,把她养得很好。”

咦,怎么不是祝贺词,反倒也有个桁哥?

这个桁哥不会就是温桁吧?这么巧?我微微皱眉,好奇的继续听下去。

“跟我客气什么?依依在我们身边,给我们带来了很多的快乐。”这是温桁的声音!他竟然还提到了依依!

“难为言小姐视她如己出。”这个声音也有些熟,尤其在说“言小姐”三个字的时候,我的眉头拧得更紧,莫子期?他和温桁在说些什么?什么视依依如己出?依依本来就是我生的好么?

温桁笑道:“我们别谢来谢去这么客套了。你现在怎么样?身体都痊愈了么?”

莫子期道:“好得差不多了,除了视力仍然无法恢复之外,其余都没有大碍了。”

“你怎么想到回J市来的?还是,放不下她?”温桁的声音依然温润悦耳,我却害怕再往下听,却又控制不住的听下去。

莫子期道:“放不放得下都是过去式了。当初她怀了我的孩子,不顾一切的追到国外来,一心一意就要跟我。我也想过和她好好的在一起,如果不是病情恶化,如果我有能力照顾她们母女……唉,照顾,谈何容易,我几乎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看到次日的太阳。我不想让她遗憾、后悔,把孩子带走了,无非是希望她能看开,不要执着于我,回到J市好好过自己的生活。所以,现在回来,也不过是为了看看孩子。”

我怎么听不懂他们说的话。莫子期说的那个人,就是斯妍吧?他把孩子带走之后,寄放到J市了么?否则为什么回来J市,是为了看看孩子?”

“子期!”温桁的声音显了几份郑重:“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我知道。”果然是知音,一方还没说,一方已然了解他要说什么。“我不会和孩子相认,也不会去找斯妍。方才我已经远远的看过孩子一眼了,虽然依然模糊,但我听见了她的声音,很清脆悦耳,一如她出生时候哭的那声,那般响亮。”

“可是,我要怎么相信你呢?”温桁有些犹豫,或许在他的心里,莫子期不只是他的调音师,也是他的益友,他却不得不用这样怀疑的语气对他说话。

莫子期道:“我明天就会离开!我已经见过孩子了,会为她祈祷,祝愿她健康平安的成长。她和你们在一起,很幸福,很快乐。我要谢谢你们。”

温桁声音略显得哑了几分,道:“对不起子期。你知道寸心的情况。自从飞机上小产她精神崩溃之后,一直生活在自己的幻觉里。小半年都过去了,情况也不见好转,懵懵懂懂的,心理医生说是刺激受到的刺激太大,再加上她之前遭受过那种待遇,如果要好起来,得从根本上下功夫。当时听见你要把孩子送给房东太太家,我才跟你要了来……你放心,只要我在一天,就一定会对依依好的。寸心那边,你就更无须担心,她爱依依胜过她自己的生命。”

录音机还在运行着,发出极细微的沙沙声,我却像被抽走了灵魂一般,什么都听不见了。脑海里又想起飞机上发生的场景,天旋地转,机务人员安抚着遇到了乱流,有第一次坐飞机的妈妈带着四五岁的小朋友,小朋友受到惊吓,从椅子上滑了出去,我下意识的去拉他,自己也因为乱流而没有控制住身体,狠狠的滑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地。

湿意是从腿根处滑出来的,我以为是大姨妈来了,因为近段时间生理期一直不曾来临,我很确定自己除了做过一场和杜辰渊有关的春/梦之外,其余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是以很确定自己只是生理期推迟,还想着等乱流过去,要爬起来去找空乘人员拿卫生棉。

紧接着是肚子疼,绞着一般疼得厉害,疼得我整个人都缩了起来。

温桁不管不顾的冲过来抱我,触手便是满手的鲜红。空乘人员唤了机上医护人员,温桁把我抱到休息区。我意识迷糊之际,就听医护人员说:“近两个月身孕,有流产迹象,还有多久着陆?”

我的脑子轰的一声像要被炸开了一般,机上纷乱的人声全都听不见了,只有一个想法:我一定要保护这个孩子!不管她是从哪里来的?只要是我的孩子,我都必须尽一切能力去守护!

之前的那对双胞胎,因为我的无能,因为我的懦弱,让他们连世面都见不了,这一个,无论如何,我也要保住!

空乘人员做着回答,说是还要好几个小时。医护人员问温桁,我之前是不是做过人流手术?

温桁估计是想起我之前和他说的,杜辰渊逼我拿掉孩子的事,告诉了医生肯定的答案。医生摇头道:“恐怕很难保住了。”

听见这个消息,我只觉得身体里面一股热流奔涌而出,我揪住了医生的袖子,央求他无论如何要救我的孩子。

医生握住我的手,让我别激动,可是我怎么能不激动,我要这个孩子啊,求你们了,求你们一定要救他。

“叫你爱人别再激动了,她一激动,怕会血崩!”医生对温桁说,温桁心疼的抱紧我,可我只觉得身上还是冷,像有什么正在不断的从我的生命里流失,以极快的速度,我根本来不及捉住。

我看见血自我坐着的地方源源不断的涌出来,浸湿了我的椅子,蜿蜒到地面上,我头微微发晕,仿佛看见那些血液漂浮上半空,汇成了一个婴儿形象,像一缕青烟一般越飘越远。

我伸手想去抓住,却最终无力的垂落,耳边听见温桁着急心碎的呼唤,却只想永远睡着,不再醒来。

☆、158 长出翅膀飞

     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面,天气很好,阳光灿烂。

我抬头去看床头的日历,显示着已经是大半年之后了。季节也轮换了几个。

我好像睡了一觉,很久才醒过来一般。

我是听见孩子的哭声醒过来的,孩子的清脆的哭声,我一下子就从梦里惊醒过来。

我跟温桁伸手,他果然就把孩子抱到了我的手里。

粉嫩嫩的小脸蛋,胎发还没剃,黑黑密密的。我惊奇的看着她,温桁在床边坐下,握着我的手道:“心心,你辛苦了。”

我笑着回他:“生孩子是女人的天职,怎么会辛苦呢?”

我抱着孩子软软小小的身体,换了好几个姿势,生怕抱得他不舒服。还一个劲的问温桁:“我这样抱没错吧?”

温桁笑得有些心酸,可能还是心疼我生孩子受了太多苦的缘故。

他抚着宝宝的小脸颊说:“心心,你看,小宝贝多可爱!”

我点头笑道:“是呢,多可爱。”

我的记忆从飞机上的昏迷一下子跳到孩子出生,的确有点快。但温桁告诉我,孩子保住了,没有大碍,前段时间为了养胎,我经常睡着,所以也没有发生什么很特别的事。“谢天谢地,孩子终于平安出生了。”温桁逗着宝宝可爱的小脸,如释重负。

她就是言依依。为了给她取名,我和温桁把字典都要翻烂了。最后我说,干脆叫“一一吧?又简单,又好写,又好叫,以后上学了,参加应试教育,考试的时候写名字还能比别的同学节约一分钟。”

温桁笑我:“是你太懒吧?”

最后还是定名为依依。温桁说:“依依是你的依靠,你是依依的依靠,所以就叫依依吧。”

我对于他的解释不置可否,笑了笑最终还是接受了。

医生来查房,和温桁说了我的情况,我逗着依依,听得不是很清楚,只偶尔听到一两个字眼:“精神状况、痊愈、抚平、自动放弃那段记忆……”

我看着依依的小脸蛋儿,疼都来不及,根本不曾理会过医生的说话。只是我抱依依出去散步的时候,看见别的新妈妈都住在楼上产科,只有我是住在精神科的,我想也许是哪里不太舒服吧,总之,依依平安健康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我和温桁抚养依依抚养了三年多,那么多值得记念的日子,温桁现在和别人说,孩子不是我的?这是什么神逻辑?我怎么相信?

明明当时在医院里,他把依依抱给我说孩子平安出生,谢天谢地。明明他告诉我,依依是我的依靠,我是依依的依靠,怎么转眼间,依依就成了莫子期的孩子?

莫子期的孩子,也就是斯妍的孩子,难怪一向冷冷淡淡的斯妍,和依依竟然那般投缘,才见一两次面就能玩在一起,果然是血浓于水么?

不,不是的,依依是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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