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往杜辰渊身后缩了缩,嘴巴扁了扁:“心心坏!不要心心!”
杜辰渊对依依倒是有耐心,在她跟前蹲了下来,替我解释:“依依,心心是想爷爷了,想回来看看爷爷。心心很爱依依的,现在先跟依依进去爷爷家睡觉觉好么?”
言依依探出头来,似乎在确定杜辰渊说得是否正确。我朝她猛点头,一直伸出去的手臂都有点发酸。
我抬眸去看杜辰渊,他的眸子里有一点点的寒凉,在这样的深夜里,让我莫名的颤抖了一下。他对依依可以和颜悦色,因为依依没有做错什么。而我,错得太多。
依依最终还是跟我进去了,抱着我就肯撒手,一双眼睛红红的,明明就是想睡得很,却一直睁着,死命的抱着我,生怕一撒手,我就又不见了。
对于依依,对于温桁,对于杜辰渊,我都是自责内疚的,如果我能放开一些,现在是不是就不那么纠结?
可是面对杜辰渊的求婚,我真的害怕,他些残留的记忆,不是刻意忘记就真的不再想起。
☆、123 不会无端吃飞醋
我不知道杜辰渊和温桁说了什么,没过多久便跟了进来。彼时因为夜深,依依已经困到不行,拉着我的衣角睡着了。
杜辰渊坐在床沿,脸在台灯下阴晴不定。
我闭着眼假装睡觉,我向来有当鸵鸟的潜质。
杜辰渊微微叹了口气,坐到床上,在我身侧躺了下来。
我以为他会雷霆大怒,我以为他至少会问问我原因,在这样的深更半夜临阵脱逃之后,跑到男闺蜜跟前哭诉,怎么说都该误会了才是。可是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躺在我的身侧,均匀的呼吸声绵长而有力,他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我稍稍动了动,想要侧过身下床去,却被他粗壮大手臂扣住了腰,仍然不发一言,却是扣得极紧。
我动弹不得,只得安安份份的躺着,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杜辰渊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他知道我对婚姻没有信心么?他知道我是因为五年前的事么?
如果说他以前一直是爱我的,那么,我想不明白,五年前他为什么要把我绑上手术台,拿掉我们的孩子?所以,确切的说,我不是对婚姻没有信心,我是对杜辰渊没有信心!我永远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他的下一步棋怎么走?就像离开帝一的那件事。
“还不睡,是希望我做点什么吗?”杜辰渊的嗓音响起,低沉之中透了些许的沙哑。
我愣了愣,便觉他扣在我腰间的手越发用了几分力。
我的脸瞬间就热了起来,虽然昨夜也是同床共枕,但由于一天坐车旅途劳顿,又在竹林之间才刚吐露心扉,他也只是搂着我,没有其余动作。
可是今天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他竟然还有心情……
睁开双眼,就见杜辰渊的脸近在咫尺,脸上还带了丝戏谑的笑意。而他侧着抑我的双腿之间,正有蓬勃的力量紧抵着我。
脸瞬间热到了耳根子上,脖子也是热的,一身的热气往身体里四处燃烧奔走。我脸往后仰,和他拉开了些许的距离。
杜辰渊一声轻笑逸了出来:“这样怕我?”
我才不怕他好吧?我只是……
“这么晚了,不困?”他朝我凑近了些,气息喷在我的耳垂上:“既然精神这么好,我们……”
我吓得惊叫一声,便见言依依动了动,小手紧紧的攥着我的衣服。
“总算不绷着了。”杜辰渊食指微弯,划过我烧热了的脸道:“好了,快睡吧。”
我愣了愣,敢情他是在故意逗我?
他一手捞过我的后脑勺,在额间印下一吻:“做个好梦!”
我完全闹不明白,他深夜从山里赶到这里,就只是为了陪我躺着,搂着我睡一觉么?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说他非得对我做什么,而是他真的没有什么想问的?
我眨了眨眼睛,睫毛拂过他的脸颊,他微微拉开了距离:“有话要说?”
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他追到这里来,又这样的态度,不过就是想让我自己乖乖的招出来。
我想了想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只是今晚整个山寨都点了篝火,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杜辰渊微微皱了皱眉,抬手刮过我的鼻子道:“没什么事,宋桥想的鬼点子罢了,你知道,做策划的时常会脑子抽疯。”
他不多说,也就是这一页打算就这样翻过去了?所以,他也是知道的,我不会答应他的求婚,他也知道的,五年前的事对我造成的伤害。
我哦了一声道:“那个,我回来找我爸,当时温姨住院,我爸要回果园村,温桁送的他,那之后,因为你的事,扇子的事,我后面一直也没给他打过电话。刚刚回来,老爸不在家,我才打了电话问温桁,谁知道他就在果园村……”
杜辰渊在我唇上轻啄了一下道:“我知道了。”
我这么着急的解释,他轻描淡写的四个字?
看着我着急又懊恼的样子,杜辰渊道:“你忘了,你以前就说过,你不爱温桁。我吃醋,也不会无端吃飞醋。”
该说你自信呢还是自恋呢?显然没把温桁放在眼里了。不过,他这样的话倒让我一扫方才因求婚事件而产生的阴郁,原来被人相信是这样的感觉,不会藏着掖着的难受,而是完全敞开心扉。
所以,关于婚姻,我们还是先放一放吧。我们这样相处着,不也挺好么?何必在乎婚姻的束缚?
我哦了一声,杜辰渊又理了理我的发道:“刚刚你是说,爸他这段时间一直不在家?”
杜辰渊的眉头微微皱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情?
我点了点头道:“刚刚温桁说,老爸去了石叔家,我明天打电话问问看。”
杜辰渊点了点头,又揽过我道:“睡吧。”
因着心情放松,我在他淡淡松木清香的怀抱里缓缓睡去。醒时已天光大亮。
言依依在院子里跑着,唱着《左手右手》,清脆的声音传来,就像百灵鸟一般。
杜辰渊也已经起来了,让我梳洗一下,给老爸打电话。看来他比我还着急老爸的行踪。
先打到老爸的手机上,手机显示不在服务区,我又往石叔家里打电话,没过多久就接了。
老爸果然在那儿。我埋怨他也不跟我说一声儿,老爸说,你带依依就已经够辛苦了,我的事情我自己知道的。
问了老爸归期,说是现在还不定,要等石叔从国外回来了再说。
我说他的手机,老爸说手机前几天掉水里了,一直没空拿去修,等石叔回来了,他会来J市看我,到时候让我再给他买一部。
和老爸通完电话,我才算完全的放下心来,再一次对于我曾经对温桁的猜测而感到自责,于是出发回J市之前去了温姨家。
温姨今天的状态要比上次我们来果园村好很多,但她在看见杜辰渊的时候,还是微微的愣了愣。
温桁笑着招呼依依和我,杜辰渊打量着房子里的一切,眉头不时的微微皱着。
依依说要吃水果,还记得之前摘果子的地方,拉着我就要去。
温姨指着方向说谁家的果子还没有完全收走,可以去摘一些。
我抱着依依往前面走,一回头就见杜辰渊和温桁正站在温姨家的院子里说话,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和杜辰渊交往,比想像中的压力要小。和之前没有太大的变化,本来么,只是一个确认的形式罢了。
不过,现在比起以前,又会更亲密自然一些。我和依依住在他那里,吃完早餐后陪依依说话聊天,每天晚饭后带依依散步,然后我给她洗澡哄她睡觉,杜辰渊进书房。虽然不用去帝一,但他还有祈望和乐与的事情要忙,不时送牛奶之类过去,会看见他的电脑上都是一些歪七扭八的股市走势图之类。
而等依依睡着,他也忙完之后,便会拉我坐在沙发上看球赛。
我是伪球迷,时常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比如今晚,我也不知道是哪个队对哪个队,也不知道是四强八强还是多少。只知道眼睛疲惫得不行,而又不想扫了他的兴,索性找了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来做。
比如我关注到某个球员的头发特别有型,便拉着杜辰渊问:“唉,你认识那个人吗?”
“怎么了?他球踢得好?”杜辰渊问我。
我点了点头附和着:“其实我真正想问的是,你知道他的发型是在哪儿烫的吗?”
杜辰渊微微愣了两秒,然后回过头来看我,很淡定的说:“不知道。”
过不了多久,我的注意力又被另一位球员给吸引:“唉。”
“说!”杜辰渊目不转睛。
“那个,那个人,就是那个人,他为什么在场上跑来跑去,都不见他抢球的。”
杜辰渊忍无可忍,把我按在身下,吻像雨点般落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他的低吼:“那是裁判!言寸心,看来我不立即办了你,今晚就没法儿看球赛!”
我举着双手讨饶,但为时已晚。他整个人覆了上来,不似之前的几次那般温柔,许是正在看球,热情之中带着狂野,身上都被他灼伤,躺在浴缸里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方才是多么粗暴。
球赛已经过了半场,杜辰渊抱着我,躺在浴缸里,唇轻拂过被他灼伤后的青痕:“疼不疼?”
我的注意力还在球赛上:“已经比完了么?”
“我问你疼不疼?”杜辰渊有点无奈。
我摇头:“明知道我不懂球,为什么拉我一起?”
杜辰渊说:“你在身边,才会觉得做什么都有意义。”
一直不知道杜辰渊是个煽情的人,但是这样的煽情的话确确实实出自他之口。
我们都没有再提过以前的事,就这样靠在一起,便以为是长长久久的幸福。
☆、124 重新入职祈望
暑假过去,依依开始上学了。起初的几天,我担心得睡不着觉。听说小朋友入园,都容易闹情绪,有些处理不好,还容易生病、瘦一大圈儿。
杜辰渊看我担心,特意找了一堆的资料给我,让我先看看怎么预防言依依出现那些症状。他开始正式渐渐出现在乐与和祈望,工作很忙,只是每天晚上陪着言依依散步的习惯不曾更改过。
起初几天送她去学校,我时常隔着校门朝里张望,生怕言依依会觉得不适。杜辰渊时不时的给我打电话,不用问就知道我在学校外面。
他说我太担心,开着玩笑说,要不在她学校装监控,便于我在家里全盘掌握?
我懒得理他,照样每天去学校候着。
言依依在这所学校里,毕竟有认识的熟人——容炜,两人又恰巧分在一个班,因而起初适应起来并不太难。容炜时常跟人说:这是我依依妹妹,你们不许欺负她!
猴孩子容炜有当大哥的潜力,倒是一群小屁孩都愿意听他的。听见杜辰渊跟我这般描述,我笑得直不起腰来:“你说,言依依和容炜算不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杜辰渊翻了翻白眼:“我女儿,天下无双!就容卿那顽皮猴孩子……”
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父亲都这般自恋,但不可否认,我挺喜欢杜辰渊说这句话的样子。
一切都慢慢的安定下来,言依依去学校之后,我变得很无聊,想起之前杜辰渊说的,回祈望工作,不禁又心痒痒的了。果然,我不是一个甘于做贤妻良母的人啊。
杜辰渊才刚刚出现在祈望,突然让他帮我暗箱操作回到祈望,毕竟不太好。再者,我也不想让人说那些闲话。于是抽了个时间给何心航打电话,约了她吃饭。
何心航到得挺早,一身修身的职业装,却又在夏日里系了一条薄丝巾,给人一种特别的感觉。
“心心,这边!”她朝我招手,距离上次的山间野营,又过去了小半个月,她的气色倒是好了很多。
我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不好意思,我迟到了。”我约的人,结果我却晚到,真有点不好意思。
“不要紧,我刚好出来见个客户,就在附近。要点什么?”何心航一直都挺热情,倒不见得是因为杜辰渊的关系。
我点了杯饮料,踌躇着开口:“何姐,咱们组现在缺人手么?”
何心航笑道:“你现在有空了?”
我点头,想起之前进入祈望才没呆几天就离职,不太好意思的道:“现在依依去了幼儿园,整天呆在家里也着实无聊,所以……何姐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工作!”
何心航笑道:“难得你有自己的想法,自上次你离职之后,我们组一直都空缺着。你安排一下,明天就可以到人资部去办个手续。不过,上次的试用期被中断,只怕转正的时间会晚一些。”
“那是应该的。谢谢何姐。”我没想到刚好有空缺,我之所以找何心航,是因为她不会因着我和杜辰渊的关系而随意做出让我回祈望的决策,同样,也不希望让之前一起进入祈望的同一批成员感到心里不爽。
到底还是和杜辰渊说了这件事。杜辰渊笑道:“要去祈望工作了,要不要先贿赂一下我?”
我白他一眼:“知道我为什么不直接找你安排么?”
杜辰渊看着我,一双眸子晶亮晶亮的:“你不找我,我多受伤你知道么?”
“又贫!我不直接找你安排,就是怕你公私不分!”杜辰渊的手已经不老实的在我身上四处点火了,我躲闪着,笑得气都岔了。
“我几时公私不分?”他略带薄茧的手已然探到我的睡衣里面,握着一边轻揉着,嗓音略显低沉暗哑。
“没有么?”我躲闪着,逃到一边,身上被他惹得痒得难受:“去平潭岛的那次!”
杜辰渊笑道:“那次怎么算?我的确是找了安吉洛来投资的。”说着便又来抓我,手劲挺大,把我拽了过去。
我自他的臂弯下钻出去:“你敢说你事先不认识安吉洛?你那天和宋桥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
“你还提那天的事!”杜辰渊把右脚举了起来:“被开水烫得,还能看见伤疤。”
这就是所谓的秋后算帐了吧?可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心里微微扯了一下。我乖顺的偎过去:“当时很疼吧?”
杜辰渊捂着心口道:“这里更疼!”
我默了,杜辰渊伸手来捞我,一把捞起塞到空调被下,长手长脚制住我,伸手将被子拉到头顶,一片黑暗之下,他咬着我的耳朵道:“好好弥补我!”
我继续默。
杜辰渊很热衷于这件事,自从山间野营之后,许是我答应了他在一起的要求,在这件事上就变得肆无忌惮了,每次都被他折腾得死去活来。
也许是顾念到五年前的事,他从来不提再要孩子的事,仿佛有了言依依就已经足够。
再次回到祈望,倒是一切都很熟悉,同组的人同样很友好,因为之前在野营时候发生的事,倒有其他组时有不满之言,我都装没听见,不与他们一般计较。
到祈望工作的第二周,蔡总把我和何心航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这次帝一酒店重装开幕酒宴,将交给我们来策划。”蔡总的第一句话就惊到了我。帝一酒店是帝一集团旗下的酒店,在J市算得是老字号酒店了,以其一流的服务打败了日渐入驻J市的数家硬件设施超强的酒店。因着其硬件设施的老旧,却也受到了业绩冲击,之前的重装,还是杜辰渊在帝一时做出的一道决策。如今杜辰渊才刚回祈望,帝一就把这么重要的策划案交给祈望来做,帝一的心思,照然若揭。
那么,杜辰渊是否会回去呢?他若回去,又是否会身陷泥潭之中?而我们的未来……
这个问题太过遥远,实在不适合在蔡总的办公室里思索。
我收了心神,就听蔡总问何心航:“心航,你向来有主见,这个策划案,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的意见……”何心航沉吟道:“以往也不是没有做过这样的策划,但是帝一集团旗下酒店,将这么重大的宴会交给我们来策划处理,我有点儿担心。”
蔡总道:“客户的动机,你无须多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