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羽白函
☆、001 对峙
南方的夏季,常遇台风天。暴雨倾盆而至,像是马路上浇绿化带的洒水车,尽数喷在整面落地窗上,声音噼哩啪啦作响。
我抱膝坐在床上,维持着这个姿势已经近半个小时了,而这场雨也下了半个多小时。
窗帘被拉开着,很清楚的可以瞧见那些雨水刷过的痕迹。远远的看过去,玻璃窗映出我的脸,不算太清晰,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窗上的雨痕却添了新痕。
如果告诉熟人我哭了,她们一定会以为这世界要下红雨了。言寸心是谁?打不死的小强,怎么可能会哭?
二十五年前亲生父母为了生个弟弟,把我送走的时候,四岁的我扒着墙头,恶狠狠的瞪着他们,就是连嘴都不曾瘪一下,为此,我爸还在长大之后一再的拿这件事夸奖我。
两年前交往两年的男友抛弃我的时候,我也不曾流半滴眼泪,只是在街上暴走了一天一夜,最后筋疲力尽的倒头大睡了一天,次日又恢复如初。
可是,就在两个小时前,我哭了!妈的,我是疼哭的!杜辰渊这个臭男人,那只右掌必定是断掌,否则我怎么会从脸上疼到身上,又疼到心里?
浴室里早没有了动静,杜辰渊这个贱男人已经冲刷过了自己,不带有我身上的任何印迹出门去了。
把头埋在双膝之间,脸上被他扇过的地方还火辣辣的疼。而更疼的是,在两个小时前被他撕裂的地方!他的勇猛长驱直入,我被钉在那里,疼得流了眼泪。对!我只是脸上疼,身上疼!当然还有更多的不甘,他凭什么这样对我?
猛的跳下床,却经不得身子才被贱男压榨过,绵软无力的瘫倒在地。但我是谁啊?言寸心!
咬着牙扶着床站起来,顾不得床上一片凌乱,顾不得身体里脏乱不堪,一把抓过长裤穿上,免得腿上被他咬过的痕迹太过明显,随意套了件长袖雪纺衫就出了门。
下楼,打车,一气呵成。
“利胜大厦!”雨还在下着,铺天盖地的雨,仿佛预示着什么一般。很好,连老天爷都在为我伴奏,不闹他个天翻地覆还对不起我自个儿了。
“夫人,杜先生在开会!”他的秘书试图阻止我,但没能成功,我拂开她,径直闯了进去。
的确是在开会,多功能会议厅里,U型桌后坐着一脸冷硬的杜辰渊,听见响动,那双狭长的眼眸微抬,一股冷厉的杀气便即扫了过来。
我想起他刚刚的疯狂,是以抑制不住的颤了擅,却还是握紧了拳,以至于手指甲都掐进了掌心里。
“杜辰渊!”我对打断他们的会议没有任何的歉意,直视着杜辰渊,面不改色,目不转睛。
很好,才刚刚对我施暴过的男人这会儿竟然精神抖擞的坐在这里商讨帝一集团的要务。
秘书的目光在我们两人之间扫视,杜辰渊一个眼神,她便让大家散了会。很快,整个会议室只剩下我和杜辰渊两个人。
他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我,仿佛要把我盯出个洞来。
我掐住自己的手心,提醒着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抑制住声音里的颤抖:“杜辰渊!”
杜辰渊斜睨着我,一双眸子里森冷森冷的,两个小时前,他这双眸子里闪着赤红,他扑在我的身上,一句话不说,撕开我的衣衫,没有任何前戏的贯穿我的身体。我睁着的眼睛里,只能看见他眼里的火焰,闪闪烁烁。
☆、002 我们离婚!
“杜辰渊,我们离婚!离婚!”只要一想起疯狂了的杜辰渊,我的理智就荡然无存,几乎用了低吼的声音。
杜辰渊却像是僵化了一样,除了那双眼睛依然如猎豹一样散发着凌厉的气势之外,甚至连发丝都不曾被吹动一下下。
厚重的窗帘隔挡了击在窗玻璃上的雨,听不见任何的水声,也看不见蜿蜒的雨痕,室内寂静无声,这样的寂静让我歇斯底里:“杜辰渊!你听见了没有?我要和你离婚!”
在我这样的吼过之后,杜辰渊终于开口了:“言寸心,你是吃错药了还是忘记吃药了?”
“杜辰渊!”我的声音无比的尖利,我想,如果没有下午发生的那件事,这会儿我还可以窝在我的公寓里过我自己的生活。可是他把我最后的平静都给毁了。
“我很忙,苏婷,送客!”杜辰渊收了目光,似乎连看我一眼都是多么为难的一件事一般。
首席秘书苏婷一直就在门外,并不见任何的为难,径直走到我的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帝一是杜辰渊的,她的工资是杜辰渊发的,自然不用感到如何为难。
我甩开她的手,向杜辰渊跨近了一步:“杜辰渊,是你违背我们的约定在先!”
“那又怎样?”杜辰渊的目光落在他面前的文件上,声音就像是从遥远而陌生的国度传来的一般,平淡、冷漠、空洞,还有一种隐隐让人恐惧和发狂的东西自声音里弥漫出来,震着我的耳膜和心脏。
他居然说,那又怎样?他居然说那又怎样?
我气得浑身发抖,口不择言道:“我被狗咬了,不能跟狗理论,还不兴我把狗给赶出去么?”
苏婷没有接到他的指示,不敢轻举妄动。听到我这样的话,连眉毛都不曾抬一下。
杜辰渊也是面不改色,朝苏婷挥了挥手。
我以为这句话会激怒他,全身戒备着,双拳掐得死紧,杜辰渊却不曾再说一句话,只冷冷的、静静的看着我,目光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没有生气,也没有愧疚,只是漠然,仿佛我刚刚什么都不曾说过,仿佛我们之间不曾共同生活过两年。
“啪”的一声响,是液体落地的声音,算不上很大声,但因着室内太过寂静,这一声便像放大了无数倍似的。
杜辰渊的目光移向我,却并不看我,而是落在身旁的地板上,眸色攸的一深,却终究什么话都没再说。
我闻见了血腥味,也感觉到了手心里的湿意,这些提醒着我,下午受到的是怎样非人的待遇,提醒着我,此刻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下去。
“我要离婚!”我第三次表达我的目的:“你TMD的杜辰渊,你不只违反当初的约定,你还家暴,你还……你还……”
我长于乡野,我粗俗不堪,但我说不出那样的词汇,对一个曾经掠夺过我的男人。
“怎样?”会议室里原本亮着的投影仪进入了屏保状态,室内光线不太明朗,看不见杜辰渊的表情,这两个字他用了一种不屑的语气。仿佛我在他的面前就是一个笑话,即便在这样的境况下,也不值一提。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跳开自己设的圈子,回到之前的目的上来:“离婚!”
☆、003 渣男!不离?
“啪”的一声,杜辰渊合上了文件,抬手做了个“坐”的动作。举手投足之间,仿佛是一个王,在向我赐座。
我并不打算坐下来,即便是此刻这般站着,我依然觉得坐着的他比我更加强势,更加的压迫着我。
“我不是来谈天的,杜辰渊,我只是来通知你,我要离婚!”
“是吗?”他刚毅的脸部线条微动,嘴角嘲弄似的微弯,仿佛我说了一件多么不自量力的事情。
他的手上是一支钢笔,不算太特别,也不是太贵重的那种,关于这支钢笔,我却记忆深刻。
闭了闭眼,把那些不适赶出脑海,避开他转动着钢笔的手,我的目光向上抬,锁定在他的眉毛与鼻子之间的三角位置。
“杜辰渊,我会把之前签定的协议交给律师,我咨询过,你对我造成了事实侵害,构成了违约,在解除婚姻的同时,我还可以告你家暴。不过,我并不打算告你。稍候,我的律师会送离婚协议过来!”
这些事,是我在车上做的。出门的时候,脑子里只叫嚣着一件事,重复着那么几个字:“离婚,和他离婚!”
直到车子开离我住的公寓那边,有雨水自开着的窗里飘进来,染湿了我额前的发的时候,我才清醒过来,立即就拨了电话给秦扇。政法大学的高材生,高中到大学,到现在十年的闺蜜,乐侨事务所的首席律师。
对于我和杜辰渊之间的点点滴滴,秦扇知道得很清楚也很具体,不过一直以来,她都站在杜辰渊的那边,就是刚刚给她打的电话,她的原话也是:“寸心,你别闹。杜辰渊真的爱你。这个忙,我不会帮!”
“秦扇么?”杜辰渊又是方才那般的嘲笑,一边的嘴角微扬,另一边紧绷着。
他推开椅子,缓缓的朝我靠近,修长的手捏上我的下巴,冷眼对上我的眸,吐出来一句话:“想和我离婚?这么想?”
我怒目而视,移动下巴,却甩不掉他的手。反而越发的用力,疼得我眸间泛雾。
他的手陡然用力,竟是捏着我的下巴,生生的把我拽进了他的怀里:“以为离婚就是写两个字那么简单?”
我伏在他的怀里,抑制不住颤抖。我当然记得他在我身上驰骋时的那股肮脏的味道,我甚至忍不住想要呕吐出声。
说实话,并不难闻,但是才两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我也没有那么快就失忆。
脖子被他捏住,疼,连呼吸都不畅了,窒息的滋味。
“言寸心,离婚是吗?离婚是吗?”他咬着牙,捏着我的脖子,把我的身体扔到了会议桌上。
腰撞在坚硬的会议桌边缘,疼得我闷哼一声,脖子仍然被紧紧的捏住,我甚至连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当然,如果能够发声,我也不会选择求饶,为什么要求饶?
他的躯体压了上来。我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瞪着他,不能呼吸,不能思考。
我害怕了,在他眼里看见吞噬的欲望之后,我退缩了,我怎么能高估一条狗的责任感?
☆、004 打不醒你?
他的躯体压了上来。我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瞪着他,不能呼吸,不能思考。
我害怕了,在他眼里看见吞噬的欲望之后,我退缩了,我怎么能高估一条狗的责任感?
“要离婚是吗?嗯?”他的头低下来,嗜血的唇印在我的唇上,疼意立即就扩散开来。
他是一只残暴的猎豹,他有最锋利的牙齿,很快就把我的唇咬得鲜血淋漓。他一手捏着我的脖子,另一手探到我的手心,拇指压在被我自己掐破的伤口上,狠狠的摁住,吻越发用力,近乎撕咬。
浑身疼痛难忍,两个小时前才被他狠狠的贯穿过,这会儿被压住,双腿仍在打颤,只能靠腰部的力气,顶在会议桌上。
我不会妥协,捏死我也是这样,我的目光仍然倔强的怒视着他,尽管身体在下一秒就可能会倒下,但我不会妥协,言寸心的忍耐力向来超强。
他开始啃啮我的下巴,咬着我尖削的下巴狠狠用力,继而侵袭到我的口中。
我压根儿反抗不得,甚至连抬手去推他都不能够。
我根本不知道情况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是来找他谈离婚的,却被他压在会议桌上,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裸露在空调里的皮肤瞬间让我打了个冷颤,意识回到了脑海。我瞪大了眸,狠狠的咬了下去。
他退得快,我咬到了自己的舌,疼意登时混合着血腥充斥着我的口腔。眼前微微发黑,有金星直冒出来。
“离婚?嗯?离婚!”伴随着他陡然拔高的声音,眼里闪烁着一簇一簇的火苗,像欲望,像恼怒,像恨意,像嘲弄,那般纷繁复杂,我完全体会不得。
他的指尖带着薄茧,他在羞辱我,用一个女人无法支接受的方式。
我咬着牙:“杜辰渊,你对我做的这些,我不会容忍!”
“告我吗?请秦扇替你辩护?”他的动作越发狂暴了一些,眼里的嘲笑也越发明显,不甚明朗的声音传来:“要离婚?好嫁给陆希蒙?”
被他调动起来的情绪瞬间冷却,我忽然清醒,睁大了双眸瞪视着他。
他提到了希蒙的名字!
“啧啧,提到陆希蒙,眼睛都亮了呢。”他迅速的站直身子,仿佛我身上带着某种病菌。
我冷冷的回应:“杜辰渊,你别这样,我会以为你是在吃醋,我会以为你爱我!这太可笑了。”
耳垂疼得钻心,一阵麻意在那样的疼痛掩盖下朝着我的身体侵袭过来。
“吃醋?爱你?的确很可笑!”他的声音也如冬日里的冷风,明明是干燥的,却刮得人生疼,不只是脸,还有心。
他的脸像是鬼魅,不知几时攸然靠近,而才探过我私密花园的指尖抚上了我的脸颊,我记得很清楚,那里,就在两个小时前,被扇了两个耳光。
“没打醒你!言寸心,我只能用最极端的方式,你自找的!”
我惊恐的想要起身,脖子却被他的单手手肘压了下来,他缓慢的解开他的扣子,狭长的眸子带着折磨的冷意。
☆、005 一起下地狱!
我惊恐的想要起身,脖子却被他的单手手肘压了下来,他缓慢的解开他的扣子,狭长的眸子带着折磨的冷意。
我惊恐的看着他:“杜辰渊,你会下地狱的!”
“是么?不妨拖你一起!”最后一个尾音,他已经进入了我的身体。尽管先前的挑逗已然让我湿滑无比,但还是让才经历他无尽折磨的我疼得低喊了一声。
我死死的咬住唇,不让自己呼痛,也不让自己有片刻的示弱。既然是被强暴,两次和一次又有什么关系?我会离婚的,必须离婚!
我眼里的坚决惹怒了他,托起我的双腿,他的动作越发狂暴。
“还想离婚么?”他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温度,明明彼此的身体都出了一层薄汗,我却觉得无比的寒冷。以性相胁,男人除了这个还有别的招数么?
只要我活着从这里离开,从他的身边离开。这婚就必须离!
“陆希蒙,你还配得上他么?你在我身下承欢,身上都是我的味道,言寸心,你的第一个男人是我!”
如果不是知道他爱的另有其人,我会觉得他对我的占有欲来自于对我的爱。多么可笑!
“杜辰渊,我会记住的,我会记住!”杜辰渊此刻的举动,将会做为我誓死离婚,努力生活下去的支撑,因为恨!
……
他慢条斯理的收拾着自己,却是背转了身,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我竟然还会有他爱我才恨我这样的可笑想法。
我哆嗦着手,在黑暗中整理着自己,自会议桌上下来,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膝盖上传来钻心的疼。
我咬了唇,声音嘶哑:“既然不能协议离婚,那就等着我向法院起诉……”
“我不会离婚!你别白费力气!”他坐在舒适的转椅上,脸朝着厚重的窗帘,声音仿佛来自地狱一般:“我决定了下地狱,拖你一起会有意思得多!”
黑暗的环境、倾盆大雨的天气,才刚经历的折磨、加上他阴冷的声音,我蹲坐在地上,
仿佛看见外婆拄着拐杖朝我走来,一步一步,明明该是怨恨,却偏偏满脸的慈爱,抚着我的手背说:“心心,阿辰不懂事,你多体谅他!”可转眼却是尖锐的刹车声,“吱——”的一声划破天际。
“啊——”我伸手捂住了耳朵,推开会议厅的门,擦过苏婷惊异欲挡的手,慌不择路的奔离,电梯恰巧到了,我死命的按着键,当电梯里剩我一人时,那股无边的愧疚又朝我涌了过来。
“心心,阿辰他太难了,你让着他点儿。”
“心心,这粥真好喝。”
“心心,外婆要去另一个世界了,你们别再争吵……”
外婆竟然没有责怪我,她絮絮叨叨的声音响在我的耳侧,我抬起头,却什么都看不见。
电梯一开,我便冲了出去。漫天的雨幕从头顶倾泄而下,外婆的声音小了一些,可杜辰渊的声音却像恶梦——
“我不会离婚!我决定了下地狱,拖你一起……”
“下地狱,拖你一起……”
“拖你一起……”
☆、006 想离开?做梦!
这就是地狱了吧?为什么该死的我还会想要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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