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岁辰:……
谢岁辰垂眼说:“快点准备吧,等会儿就要集中去吃早饭了。”
柏以凡被提醒赶忙换睡衣起床。
接着集合吃早饭。
早饭是固定的套餐。谢岁辰把自己的牛奶给了柏以凡。
谢岁辰:“我不太习惯喝这个。”
坐在谢岁辰对面的学生说:“同学你也乳糖不耐受?我也是。喝牛奶胃就不舒服。”
谢岁辰没说话,算是默认。
柏以凡:……我怎么不知道?
程逸灏看柏以凡不动弹,误会了:“凡凡,你不想喝?牛奶补钙的,喝了不抽筋。”
程逸灏说着把自己的牛奶也给了柏以凡。当然程逸灏是因为不喜欢喝牛奶,柏以凡知道的一清二楚。
柏以凡把程逸灏的那盒推回去:“多喝牛奶,长高。”
程逸灏捂脸。
吃完去上课。
说是竞赛夏令营,其实就是上课。早上四节课,下午四节课,晚上还有讲座。都是阶梯教室授课。
授课的是名师,但课程紧,讲课速度特别快,也没有互动环节。不比平时,这更像是大学上课。
开始柏以凡还记笔记,后来完全跟不上节奏,就放弃了。
柏以凡随便听听。
他不是为了晋级来的。柏以凡选了文科,这点是人就都能猜到。不过别人只当他来锻炼自己。
但另外三个不一样,个个都选了理科。柏以凡就和他们分工,每人抄一段笔记。
纵使是四个人一起听课抄笔记,依旧累得要死。
一天课上完,手都要断了。
回到宿舍,还不能得闲。章老师来找柏以凡和程逸灏。
昨天分给他们的宿舍空调修好了,章老师来问柏以凡和程逸灏还要不要搬回去住。
柏以凡立刻跳起来:“回回回。”
他想好好睡觉。
程逸灏却不乐意:“不想动,还要再搬一次呢。”
柏以凡劝:“搬回去可以每天不要爬楼啊。”
程逸灏:“不搬可以和鱿鱼老大讨论问题,我今天问题没弄明白呢。”
柏以凡:……
程逸灏:“凡凡,和鱿鱼住还能听他说书,和老大住更好了,对不对对不对对不对?鱿鱼快说好!老大老大,快支持我。”
谢岁辰点头。
柏以凡想,干脆自己搬回去,可话到嘴边就变了。
柏以凡:“那不回去了。”
程逸灏开心地蹦。
但柏以凡一点不开心。
接下来的七天,柏以凡天天睡前瞪着天花板背书催眠。会背什么背什么,往往背到下半夜才能睡着。
柏以凡惊觉自己居然这么能背书。
背了七天,会背的都快没有了,总算熬到了复赛考试。
这天大家一起吃早饭,柏以凡突然把自己的油炸馒头片夹给程逸灏。
程逸灏:!!!
程逸灏:“凡凡,凡凡你别吓我。”
柏以凡:……
柏以凡翻了个白眼:“吃!”
程逸灏不敢动:“你居然把馒头片给我吃?凡凡你怎么了?”
柏以凡:感谢你坚持和螃蟹住一个宿舍,让我发现自己居然会背那么多东西!
柏以凡没说话。
谢岁辰突然伸手。大庭广众,谢岁辰捧住了柏以凡的脸,手指按在脸颊上。
众人:……
柏以凡:……
柏以凡拍开谢岁辰,瞪他。
谢岁辰:“脸肿了,不想说话?”
柏以凡:靠。
程逸灏凑过来:“咦咦咦,是吗?”
程逸灏看半天没看出来。
尤成也凑过来:“好像是有点红,凡凡你没事吧?”
既然被看破,柏以凡只好认怂:“牙疼。”
程逸灏:“啊?今天要考试了啊,牙疼怎么考?要不要去找章老师?”
柏以凡摇头:“我有药。”
每次出门前,柏妈都会给他备常用药。
腿抽筋之后,柏以凡就想起来了,他大概是高一升高二时开始长个儿的。成长期印象深刻的除了腿抽筋,还有长智齿。
都是神级的痛苦。没想到全在这次夏令营爆发了。
不过牙疼归牙疼,考试还得考。
柏以凡勉强吃完早饭,拿出一板罗红霉素胶囊,吞了一颗。豪迈上考场。
复赛的试卷题量大、难度高,都是初赛不好比的。
柏以凡勉强做了一大半,时间基本就用完了。柏以凡扫了一眼后面没做的题目,干脆放弃,提前交卷出了教室。
柏以凡出门。
章老师站在不远处的走廊上,和其他领队老师在聊天。柏以凡跑去刷存在感,打算申请去校医室买个止疼药。
柏以凡走近酝酿,酝酿的不是说什么,而是嘴巴要怎么动才不疼。
身后有人替他说:“章老师,以凡牙疼,我们想去校医室。”
柏以凡:……
柏以凡转头:“你又提前交卷?”
谢岁辰:“都做好了的。”
柏以凡:……
章老师:……
章老师心肝有点裂:“都做好又不是都对啊,你都不知道检查检查?”
谢岁辰却问:“老师您知道校医室在哪儿吗?”
柏以凡说:“我知道。”
柏以凡对n大算熟悉,领着谢岁辰去了校医室。然而校医不肯开止疼片,建议柏以凡去医院。
柏以凡想挣扎,奈何牙疼说话不利索。
谢岁辰更是指望不上的,这货居然站在医生那边了。
柏以凡嘴再疼也要说:“坏人。”
谢岁辰不动分毫:“回家去医院。”
柏以凡只好原路返还。
两人一起回到考试的地方,这时复赛考试已经结束。大家三三两两从考场出来。学生各自去找自己领队的老师。
众人浩浩荡荡去宿舍拿行李。
考完试,就是打道回府了。
市一中的行程没有自由时间安排给学生,但很多学生难得来一次省会,很多人都想去玩。
于是一些家长这天来省会,直接把学生从n大接走。
现在校车旁不少学生拿着手机打电话给家长指路。
尤成是省城的亲戚来接他的。程逸灏的妈妈之前在省城开会,也是这天结束,行程表和他异常同步。
尤成问:“大程,你不是还有物理夏令营要参加?”
程逸灏:“先玩了再说。”
程妈妈问柏以凡:“凡凡,可非也在这儿上课的吧?要不你和我一起走,回头我们再去找可非。”
柏以凡:……
柏可非基本已经学疯了,打电话都得看时间。
柏以凡痛苦地说:“阿姨,我是挺想去玩儿的,可我牙疼长智齿,这儿的校医让我回家去医院。”
程妈妈只好放弃柏以凡,又去问谢岁辰:“小谢呢?大程说你要直接回家?”
谢岁辰要说话,却被手机铃声打断。
谢岁辰:“阿姨,我去接个电话。”
谢岁辰走远去接电话了。
之前在宿舍,大家都提起过各自行程,谢岁辰说过考完要回s市。
柏以凡就和程妈妈挥手算告别,把行李塞进了车下的行李位,转头自己上了校车。
校车上的人比来时少了一半,柏以凡依旧挑了靠窗的座位坐下。
柏以凡凝神看窗外。
柏以凡突然庆幸自己牙疼,这样就可以省去一句“再见”。
谢岁辰侧脸对着校车,腰背笔直,身姿英挺。日光下暖风里,头发丝飘来飘去的。跌死回来重遇那天剪掉的头发,早就长起来了。被柏以凡剪坏掉的地方也消失了。
他俩不好的过去大概也可以在未来消失。
因为大螃蟹,我只能陪你到这儿啦。
柏以凡深吸一口气:小爷宇宙第一帅,以后吃龙虾好了!
柏以凡哼哼唧唧,冲谢岁辰做了个鬼脸。
然而谢岁辰转脸,刚好看到柏以凡的小动作。
谢岁辰笑起来,灿烂得要闪瞎眼。
接着这人收起手机,拉着行李箱,大步向校车走来。谢岁辰把行李箱放进校车行李位,自己上车,走到柏以凡面前。
柏以凡:……
谢岁辰:“我和你一起走。”
☆、第94章
谢岁辰说完,看柏以凡。
柏以凡:我嘴疼什么都不想说!
柏以凡低头,把放在身边座位上的背包挪到自己腿上。
谢岁辰在柏以凡身边坐下。
柏以凡:“你不是要回家的吗?”
谢岁辰:“暂时不回去。而且她会在国内呆一段时间,我缓几天再去见。”
柏以凡:他是哪个?
不过柏以凡什么都没问。
倒是谢岁辰补充:“是去见家长。”
柏以凡:我刚才没说话吧?
柏以凡也说不出更多话来,牙太疼了,非睡觉不能止痛。
这次坐校车回去的学生少,柏以凡站起来看后排座位没有人,就戳了戳谢岁辰胳膊,示意他把座椅放下。
大巴的座椅能放的角度不大,但总比没有要好。
柏以凡裹上外套闭眼。
谢岁辰拿出书,摊开看。
柏以凡眯着眼,瞟了一下,又坐直,翻自己的背包。他这次来只带了本《搜神记》翻着玩儿,不过作者是干宝,书是竖版繁体的。
柏以凡权当是树下野狐大大写的那本,把《搜神记》塞进了谢岁辰手里,抽走了博尔赫斯的诗集。
柏以凡:“这个也挺好玩儿的。”
说完也不等谢岁辰回话,柏以凡闭眼数数。
数到五千,迷迷糊糊倒了。
谢岁辰就翻书看。因为是短篇志怪,谢岁辰没有按顺序,只是随意翻。翻到《董永》这篇的时候,章老师走过来,在他对面的座位上坐下。
章老师指了指谢岁辰胳膊上靠着的那个,说:“这小子怎么总睡觉。”
谢岁辰笑。
章老师:“你这次考得感觉怎么样?”
谢岁辰压低声音:“一般,有几题没把握。”
章老师就问谢岁辰题目。谢岁辰回忆了几题出来。这时车里为数不多的学生凑过来,开始讨论。
柏以凡动了动,哼哼着要醒了。
谢岁辰伸手捂住柏以凡一边耳朵。等到声音小了,谢岁辰松手,又去摸了摸柏以凡额头。
刚碰到,手被柏以凡挥开了。
柏以凡咕噜:“么发烧,吃得下……”
谢岁辰:……
还没走的章老师:……
章老师:“这没心没肺的,牙疼还想着吃。”
谢岁辰笑,肩膀抖动幅度略大,柏以凡滑进了谢岁辰怀里。
谢岁辰:……
后半路,柏以凡没有去祸害谢岁辰的胳膊,而是枕着谢岁辰的腿横成“l”型。这姿势不舒服也没影响他继续睡——一个多星期没睡好,几个小时根本不够补。
归程总体比来时顺利,没有堵车,众人归心似箭,中途没有停下吃午饭。
没有停车,没有人吵,柏以凡一睡到底。
补着觉还做梦。
梦里柏以凡嘀咕:“我就是不会用温度计,不乐意学!你凶什么啊,喊什么啊,嗓门大咬我啊!”
那人不理柏以凡,去翻药箱。翻了两下,重重合上药箱,特暴躁。接着转身抓起柏以凡咬了一口。
咬完说:“给你买个电子的!行不行!”
柏以凡:“哦,那我天天量。”
说完两人都乐了。
柏以凡近来时常梦见过往。饮食起居,一饮一啄,都是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快要忘记了,梦到又很真实,不知身是客。
一直睡到谢岁辰拍他的肩膀,轻声叫他的名字。
柏以凡睁开眼慢慢坐直,脑袋晕脖子酸,有点懵。
谢岁辰小声说:“快要到家了,可以提前下车。我和章老师说了,在附中下。”
柏以凡:“哦。”
说着话却没下一步动作。
这时车在附中门口停下了。
谢岁辰只好拉起柏以凡,再把书包给他背上,拽着他的背包带下车。
章老师下车帮忙开了行李位的拉门,拿出两人的行李。
柏以凡好像有点清醒了,接过行李拉起拉杆,还向章老师道谢。
章老师冲他俩挥挥手,爬上了大巴。
柏以凡看着车开走,下意识转身往家走。走了几步,柏以凡猛然转头看身边。这次是真清醒了。
谢岁辰和柏以凡一起往回走。
柏以凡:“呃,你怎么和我一起走了,你不坐公交回去吗?”
谢岁辰早有准备,垂眼说:“叔叔让我来吃饭。上次给你打电话时说的。”
原话是让谢岁辰有空就来,不过现在这点不重要。
柏以凡:……
柏以凡:“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谢岁辰笑。
自从柏爸教谢岁辰切过一次菜,之后谢岁辰来柏家吃饭,就爱找柏爸讨教,一次学做一道菜。柏爸也开心,莫名其妙成了谢岁辰的师傅。本来就挺喜欢的,现在打电话还会和谢岁辰聊几句。
柏妈不一样,开始是“小谢家长太伤孩子心了”,后来变成“岁辰太能干了,长得好学习好会做饭,肯定特别好找女朋友”。导致柏可非有次心血来潮,也跑去做饭。
柏以凡:嗯,幸好小爷英勇神武,及时扑火,没让他烧了厨房。
总而言之,柏爸柏妈的确很喜欢谢岁辰,这点柏以凡都没想到。大概是真的有缘分这种东西的。
柏以凡:螃蟹好吃人人爱,不奇怪。
不过两人到家,家里没有人。柏爸柏妈都上班去了。
冰箱上贴着小纸条。
纸条:凡凡,到家打电话报平安,冰箱里有饭菜可以吃。
柏以凡摸了摸自己的脸,把这个重任交给了谢岁辰。
柏以凡:“拿家里的电话打吧,打给我老妈。”
柏以凡说完拉开冰箱,冰箱里放着米饭、苦瓜炒肉丝、白斩鸡、冬瓜海带汤。苦瓜炒肉丝和白斩鸡都是没动过的。
柏以凡把饭菜放进微波炉。
边做边竖起耳朵,谢岁辰在客厅讲电话。
谢岁辰:“阿姨,是,我俩回来了。嗯,唔,不太好。以凡牙疼……”
柏以凡:!!!
柏以凡跑过去抢了电话:“妈,你别听谢岁辰瞎说!”
柏妈:“你牙疼不疼?”
柏以凡:……
柏以凡小声:“疼。”
柏妈:“吃饭,吃完要么和小谢去医院,要么我回家押你去。你选一个吧。”
柏以凡:……
柏以凡:“我和螃蟹去。”
柏妈:“再说一遍,和谁去?”
柏以凡:“和岁辰去。”
柏妈很满意:“乖,晚上回家给你煎饺子,炸馄饨。”
柏以凡:……
炸馄饨还是谢岁辰上次提议做的,深得柏爸柏妈欢心。
柏以凡伤心地说:“牙疼,能不能煮着吃?”
柏妈咳咳咳:“煮。”
柏以凡挂了电话,回到厨房忍痛控诉谢岁辰:“我觉得自己快不是亲生的了。我爸妈为什么这么喜欢你!”
谢岁辰只是笑,顺手点火,把汤锅坐在灶头上。
热好饭菜,柏以凡牙疼心情也不好,吃了两口。
按照柏妈指示,吃完两人去了医院。
柏以凡讳疾忌医,特别不喜欢来这个地方。
好在是看牙医,做了检查,拍了片子。医生说,只是长智齿,炎症不算重,过几天就能好。
然后开了消炎药和止疼药。
柏以凡欢天喜地取了药。路上就吞了片。
心情好了,柏以凡路过菜市场,拉着谢岁辰进去。两人买了蔬菜和西瓜。出来还看见三轮车卖花草,柏以凡顺手提了两盆多肉植物。看到一边有多肉的叶子掉下来,就向人家要了。
谢岁辰不解:“你要掉下的叶子做什么?”
柏以凡:“这些都是被碰掉下里的,可以长成新的。”
总而言之,柏以凡从医院出来很开心。到家牙不太疼了,更高兴。
柏以凡开始盘算:“晚上吃什么好呢?”
吃货本质完全暴露,不过他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