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不觉得有什么,另一边牧春秋主从几人却微微蹙眉。
凡内功至于一流之人,俱耳目聪明更甚常人无数,她们的对话并未刻意隐瞒,牧春秋等人自然听得清楚,他们对明月天此举皆不大认同。
牧春秋摇头叹道:“那几人虽是淫贼,为人不耻,但一刀杀了便是,姑娘何苦还要折磨他们数日?”
言必多点头道:“是极,这位姑娘此举太过了。”
牧春秋还算委婉一些,他这话便直接多了。
一听两人的话,凌珊便知要糟,暗叫不妙,师姐行事向来霸道,除了自己能劝上两句,便再不容人任何人置喙,何况还是刚刚令她生出不满的人,这一下怕是要发火,果然便见师姐眉头一挑,叱道:“废物,要你们来多什么嘴?”
牧春秋沉下脸。
又非自家长辈,却如此不留情面地呵斥自己,如何还能给好脸?若非处事素来沉稳,又见她是女人,不好一般见识,说不得当场就要翻脸!
相较他,言必多则冲动多了,当即大怒,喝道:“你是怎么说话的?”
明月天目中冷色一闪,轻轻冷笑,不再废话,只待出手教训一顿,却忽被凌珊拉住。
凌珊面纱下的神情格外无奈,劝说道:“姐姐,还是算了,牧公子他们怎么说也帮过我们!”
虽然并不需要他们帮,虽然他们实际也没帮上什么,不过,总算是有那么一份诚意在,而她们却转个眼的功夫便翻脸,无情出手,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明月天不悦地扫了她一眼,轻哼了一声,终究还是没有动手。
凌珊松了口气,转对几人拱拱手,当起和事老,说道:“牧公子,言先生,我师姐比较冲动,得罪之处,别往心里去!我们还有事,先告辞……姐姐,走了!”
不等回话,便拉起师姐就走!
牧家几人中,其他人还罢了,那言必多显然人如其名,是个大嘴巴,再待下去,指不定还要风言风语几句,到时再刺激到了师姐,她可就劝不住了,还是走人为上!
她们脚步飞快,虽未用上几近如飞的轻功,但也眨眼便消失在山道上头。
“嗨!到了了瞎忙一气,连个好都没落下,还反被两个女人给小瞧,这真是……哎!”
望着姐妹两背影渐去,言三唉声叹气愤愤不平,大感不值。
牧春秋淡淡说道:“好了,这两人与咱们不是一路的,敬而远之吧!”
言必多道:“实在是感觉不痛快!”
再望了望林子,提议道:“公子,要不咱们进去瞧瞧那三人?若真的要经受数日苦痛才死,那也太惨了,咱们帮他们解脱了!”
牧夏花忽然阻止:“为何要帮他们?”
作为女人,不能指望她会对采花贼有怜悯之心!虽只是平平淡淡的一问,却已经表明了她的意见。
牧夏花虽是一介女子之身,但于星斗山庄素来威重,族中话语权仅次于家主,连为叔父的虎二爷豹三爷都要有所不及!他们这一行四人,平日虽以牧春秋主导,但那要以牧夏花不说话为前提,现在她都发话了,言必多的提议也就作罢!
——
“等下!”
凌珊拉着师姐继续登山,然而才走了数里地,明月天忽然停住!
凌珊虽还拉着她的手,但也未如何用力死握,骤遇此情形,一下抓不住,两人不由分开。
趁着惯性又往前迈了几步,凌珊才停下,转头问道:“怎么了?”
明月天蹙眉道:“感觉有些不对!”
凌珊更一头雾水,疑惑道:“怎么不对了?”
明月天没有答话,一只手抚在心口,闭上双眼,深吸了口气,细细感受。
半晌,才重新睁眼,没有仍然紧锁,道:“有些燥热!”
凌珊怔了怔,再抬头看天色,道:“现在还不到午时吧?”又道:“而且我也没感觉啊!”
明月天摇头道:“不是火劫,感觉完全不同……”
凌珊想不通了,道:“不是这个……那会是什么?”
又迟疑了片刻,猜测道:“莫非……你走火入魔了?”
明月天说道:“不应该的……走火入魔,我怎么会一直没发现?又怎么会这个时候发作?”顿了顿,继续道:“可能……是中毒了!”
“中毒?”
凌珊吃了一惊,连忙抓住她的手腕,仔细一探,脉象跳动的异于寻常,较往常更为剧烈三分,再看向明月天,忽然发现她肩上有一些微黄粉末,在雪白的衣服上,并不算太隐秘,稍加细看便能发现!
她立即明白过来,先前师姐解决了西门贺之几人,走出林子时,并未避开那片黄粉洒落的地方,而是直接从那走过,如此便难免沾染上,那黄粉若是某种毒药,并非不可能。
一指她肩头,说道:“是这个,这是先前你去追那两小贼时,西门贺之为了摆脱牧春秋他们洒出来的东西,定是你出来时沾到的!”
明月天微微喘息,咬牙道:“不管是不是,我要运功细察……先找个偏僻的地方,这里来往人太多了!”
“好!走这边!”
凌珊转首望了眼山路上下,虽远近有别,但依稀皆有人影,皆有低语交谈之声,便应了一声,随意指了一个方向。
她们不再循路登山,转而朝一侧密林突入,深入山林深处!
她们运足身法,速度很快,山势纵然险恶,于她们而言也如履平地,便与主道正道渐行渐远,小半天,终到了山中某处溪谷,不知道这里算是哪一峰哪一地,不知有无名姓,但应是不属于衡山剑派立下门户的回雁峰地界了,周围毫无人迹,只有鸟兽虫鸣自然之音!
到此之时,明月天已尽无素日之沉敛,身上反多出了一股焦躁的气息,给人一种要冒火的感觉。
明月天胸膛起伏,呼吸急促,默坐在溪畔,运转内力,极力压制体内燥意,然而聊胜于无的效果都不及,她便转运太阴之气,总算有些用处,但那股燥意始终在缓慢上升,无法如数压制!
约过一刻钟,她重新睁眼,但眼神有些朦胧,似酒后醉态。
这般极力运转,对太阴极元的损耗尤其严重,她虽已至周天七脉之境,但体内太阴极元的含量,至多能占一身内力总数的一成,再要动用,非得临场转换,可相较此刻损耗之巨,却显得入不敷出了。
凌珊在旁边对上她的眼神,直觉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媚态。
169。上山路上6祛火()
“春。药?”
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眼见师姐这般模样,凌珊忽然意识到了她所中的可能是什么“毒”了。
试探着问道:“姐姐,你怎么样了?”
明月天身体在微颤,呼吸亦十分急促,额前冒着汗珠,重新闭上眼,运功舒缓身体的不适,颤声答道:“很……难受……”
她只觉得身体中有一团火熊熊燃烧,却偏偏无处宣泄,格外难受!
凌珊迟疑了片刻,伸手过去撩开她脸上的面纱,便见原本洁白晶莹若冰的脸上,此刻却阵阵绯红涌现。
这无疑更加验证了猜想!
明月天虽有些混沌,但离神志不清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察觉到凌珊的动作,睁开明眸,喘息道:“你,做什么?”
凌珊心虚道:“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的脸色!”
明月天朦胧不清地嗯了一声,又重新合上双眸。
珊微眯起眼看着明月天娇艳如花的面容,浮想联翩,意动不已。
中了春。药,发泄出来便好了,而要发泄方法有的是,哪来那么多非男人不能解的穷讲究?女人帮女人也完全不是问题嘛!为师姐排忧解难,做师妹的自当义不容辞……
一念至此,连她也一下呼吸急促起来,这些年,与师姐搂搂抱抱什么的倒是不少,可真如何“深入”的交流,却始终没有,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
当下一只手便朝师姐胸前颤颤巍巍伸过去。
但还未触及,便被明月天抓住,她察觉到凌珊呼吸不对,一睁眼,便见到这一幕,急将她抓住,冷冷道:“你,又想,做什么?”
就像个行窃时被抓正着的小偷,凌珊垂下目光,没敢直视,心虚地低喃道:“没,没什么……”
明月天微微蹙眉,但眼下身体的异状吸引了她注意力,也没心情去深究了,便又将她松开!
凌珊缩回手,瞪眼望向师姐,经这一打岔,削减了念头初生时的冲动,不禁开始踌躇起来,平日搂搂抱抱占些便宜倒是没什么,现在若是趁人之危去“深入”地交流,不知道事后师姐是不是会翻脸,以她那臭脾气,完全有可能啊!
但这可是彻底掰弯师姐的好机会,完全值得赌一把!
转念又想,这地方环境是挺美,可若真就在这里就这样将师姐给……那啥了,也太草率太遗憾太不讲究了些。
接着想到,只要赌一把,今天便能与师姐更“进”一步了,这种机会堪称千载难逢,就这么错过是否太可惜了?再等下一次,天知道要什么时候!
然后又觉得以她们目前的关系,只要努努力,迟早是能将师姐掰弯的,到时你情我愿花好月圆,岂不更好?十年都等下来了,没必要现在趁人之危急于一时!
而且,看师姐现在的模样,不知道是那药力不够,还是她意志太坚定,明显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要是胡乱凑上去,指不定反被收拾一顿……“交流”需谨慎啊。
杂念云生,天人交战,心绪在趁人之危的禽兽和的坐怀不乱的禽兽不如之间徘徊不定。
终于,她咬咬牙,既然下不了决心,那就将决定权推给师姐自己好了!
凑近低声道:“姐姐,我来帮你解毒吧……”
明月天霍的睁眼,“怎么解?”
凌珊轻声道:“我觉得,你中的不是毒,而是春。药,发泄出来就好了!”
“春。药……”
明月天呢喃一句,原本是当局者迷,现在凌珊一提醒,顿便拨云见日豁然开朗,明白过来,转念有了计较!
见她不说话,凌珊迫切道:“姐姐,我来帮你吧!”便一只手又伸过去。
然而还是被直接抓住!
明月天道:“你打算怎么帮我?”
凌珊翻起了白眼,这问的也太简单粗暴,这种事要明明白白说出来还真有些考验人脸皮厚度,但看她这架势,不说明白也别想得逞,不由暗恼起西门贺之那淫贼,你要弄也弄些药力强的,直接让她失去理智,否则哪至于自己现在这么纠结!
还是支吾道:“脱了衣服,搂搂抱抱呗……”
明月天道:“就像你平日乱摸时那样吗?”
凌珊道:“只那样恐怕还不够……”
接着道:“你就别问那么多,直说要不要我帮吧!”
明月天喘了口气,说道:“用大傀儡手!”
“什么?”凌珊怔了怔,一头雾水!
明月天道:“以大傀儡真气刺激人体一些特殊穴位,可祛邪欲,我说,你动手!”
凌珊一下垮下脸,不甘心道:“我怎么不知道?”
明月天道:“自己不多看书,怪谁?”
心中则冷笑,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吗?
外面男男女女间的情情爱爱,她不算太清楚,也没兴趣,但与师妹彼此之间的感情,她很早以前就已明白,更知道女人间也能相护排解欲望,过去师妹不时来占自己便宜,她乐见其成,但是更进一步的话……这种事,哪能让你这当小的来做主?
凌珊无奈道:“说吧。”
明月天将穴位一一说出,凌珊运力奋指疾点。
以大傀儡手祛火,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房外法,刺激正常穴位,数量较多,一种是房中法,刺激隐**位,数量较少,现在明月天说的自然是房外法!
明月天双目紧闭,所说的穴位每被点中一处,身体便要随之微微一颤,当上下十余处穴位被点过,口中发出一声难以抑制的闷哼,霎时神飞天外,魂荡云中雾里……半晌,她才又缓缓睁开眼,却咬牙道:“再来!”
真是凶残!
凌珊腹诽一声,但没敢拒绝,无奈只能依言照做!
接连三次之后,明月天才长长舒了一口气,邪火尽去,目光恢复冷冽,面上再染漠色!
想要站起来,但双腿有些发软,一下又栽坐了回去,一手按住大腿,不由皱起眉头!
凌珊充满怨气的声音响起,道:“姐姐,我看你这是纵欲过度了,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吧!”
明月天冷哼了一声,抬起胳膊,说道:“扶我起来!”
凌珊不满嘀咕:“就会使唤我!”
却还是依言去扶她。
明月天在她搀扶下颤颤巍巍站起,深深吸了口气,道:“慢慢走吧!”
但走了没两步,却又停下!
凌珊道:“又怎么了?”
明月天蹙眉道:“亵裤湿了!”
凌珊下意识低头看去,隔着外裤和裙子,自然什么都看不出来,而下一刻,她又兴奋起来了:“那要不先脱下来晒一会儿吧?”
170。剑寒明月夜1()
最后凌珊还是没能如愿。
明月天硬是忍了小半个时辰,足足耗到午时,然后又渡过日中火劫,就算开始有所不适,这会儿也没事了。
她们离开这处溪谷,且走且探,又花了一些功夫,才回到中招的地方。
中了暗算,以明月天的脾气,怎么可能轻易罢休?
虽然西门贺之那几人中了月之曦的太阴极寒掌力,原本就没几天好活,还会活得凄惨,可纵然如此,在明月天看来犹不解恨,此去是打算给他们“续命”的,顺便再加些“担子”。
可惜,她们到时,林中空余先前打斗残迹,却已无人!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那几人当时又没被打残,更未被打死,过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会还一直待在这地方?只是明月天不甘心,抱着或有万一的想法坚持过来一看罢了!
既然那几人已走,要下山去追,却是不可能了,晚上凌珊就要与燕天南那种大高手决战,哪能浪费时间精力在找人追人之上?她们也就只得重新上山。
那几个淫贼的事,还是待今夜之后再说吧!
衡山之上,有佛寺,有道观,亦有神庙,零落星散各峰各处,大部分香火还算旺盛,但这些都只是世俗寺观,若说真正的江湖门派,整个衡山之上也只有一个衡山剑派。
衡山最南峰是回雁峰,衡山剑派山门驻地便建在回雁峰上。
但是凌珊与燕天南决战地点,却在最高祝融峰!
其实当初约定时,他们只笼统说衡山,并未点明具体在哪一峰,如今说在祝融峰进行,还是燕天南自作主张定下的,他外传的消息中,就是衡山祝融峰,剑决中秋夜。
回雁峰不高,但阔而深远,从山下到山上,路程不算短,登山之路下面一段只是宽敞,却只是经年累月有人行走踩出来的,并未如何去修建,从中间一段路开始,便有了壁垒分明的青石板阶梯,一直到回雁峰的山腰处。
欲登衡山,览南岳风光,虽非只有一条路,但主道还是在回雁峰,但走回雁峰,因人心意而异,可经衡山剑派,亦可不经衡山剑派,若不过衡山剑派,那岔路便在半山腰了。
这岔处有三条路,一条路通往衡山剑派,两条路侧绕向其余峰头,继续向上的,自然需与把守此处的衡山剑派守山弟子打过交道,绕路的,则可随便走,衡山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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