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青年鼻孔朝天,满脸不屑道:“怎么,你家公子莫非是金子做的不成?我说一声小白脸都不行?”
锦衣青年则阴阳怪气接道:“那谁知道呢,兴许人家那张皮的确是金子做的,只是里面是烂泥巴塞的呢?”
白衣青年大声道:“啊——这莫非就是人们常说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锦衣青年点头道:“正是如此!”
两人一唱一和,肆意讥讽嘲笑。
“好胆,看三爷今日不好好教训你们!”那络腮胡大怒,铿然出剑,便欲上前,只是才迈出一步,便被那青衫剑客挡住。
青衫剑客平静道:“言三哥何必动怒?与这淫贼一般计较,失了身份!”
转对两人道:“今日是天南神剑燕先生与人比剑的大好日子,此地又是衡山胜地,牧某不想动手,只要二位肯立下个誓言,今后痛改前非,决不再欺辱女子,今日便饶你们一次!”
“口气可真是不大!”白衣青年讥笑一声,似想到了什么,问:“你方才说牧某……哪个牧?”
被称作言三哥的矮个傲然道:“星斗山庄的牧!”
凌珊眼神一眯,昨夜还与师姐商量着利用利用星斗山庄的人,今天便遇上正主了,还真是缘分。
白衣青年装模作样抱拳,道:“我还道是谁,原来是牧家之人……听说牧家这一代人才辈出,其中牧家四秀名气最大,不知道这位牧公子是四秀之中的哪一秀?”
云淡风轻的青衫剑客眉宇间闪过一缕怒色。
牧家这一代人,以四秀双杰为最,四秀是女,双杰为子,江湖皆知,这人将他归入到四秀之中,显然是在暗嘲他不是男人!
不过他并非冲动之人,旋即便恢复平静,正如他自己所说,与淫贼斤斤计较反而有失身份,打发惩戒一番便足矣,何必纠缠?便道:“四秀乃是家姐,我为牧春秋,废话不需多说,你二人只要说一声,立不立誓?”
锦衣青年不以为然道:“你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那我们岂不是太没面子?不如这样,只要你答应让身后的美人陪我们兄弟到衡阳城中喝上两杯,那我们便听你一回,立下这个誓言,牧公子觉得此议如何?”
白衣青年笑道:“哈哈,白兄这提议好,我喜欢!”
牧春秋眼神一凛,冷冷道:“看来,两位是不肯听劝了,那便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166。上山路上3()
牧春秋言罢,身子一晃,即冲了过去,却不出剑,而只扬拳挥击直捣。
“那本公子倒要瞧瞧,你能怎么个不留情法!”白衣青断喝了一声,立即抬掌应招。
拳掌相接,牧春秋身如山岳,分毫未动,白衣青年却脸色一白,连退十余步,喉间一口鲜血难耐,终于忍不住咳出!
“啊——西门兄,你怎样?”
另一个姓白的锦衣青年原本还好整以暇观望,一见此状,登时大惊失色,他们二人为伴有些时日,深知彼此武学造诣,他自认还不及这位西门兄弟,眼下西门兄弟连这姓牧的一招也接不下,那他只会更加不堪,急惊叫着跑过去扶他,既是一分关心伤势,更多的,还是想借此离牧春秋远一些。
见此,白衣青年暗骂猪脑子,既见自己不是对手,这时就该直接出手拿下那两美人作为人质胁迫,牧家之人自诩名门正派,到时绝不敢妄动,可眼巴巴跑这来做什么?等着被一锅端吗?
但事已至此,却没心情计较了,单这人一个便已不敌,加上旁有帮手,若纠缠下去有死无生,眼下还是先考虑如何脱身!
试探一招,大取上风,牧春秋便大致明了对手深浅,在内功上,至多二流罢了,而既内力不强,那纵使外学上乘,又能如何?看年纪,有此修为已算不差,但比他牧家骄子货真价实的一流真境还是差了太远。当下心中有所自得,也没了交手兴致,只欲尽快解决,便道:“还以为你这胆敢在衡山剑派的山门驻地撒野的淫贼武功会有多了得,没想到只是花架子,实在叫人失望!也罢,今日便废你二人武功,以示惩戒!”
驰步上前,要一举解决了祸害!
白衣青年急忙叫道:“且慢!”
牧春秋一顿,道:“怎么?现在想要求饶了吗?晚了!”
白衣青年挣开同伴搀扶,抹了抹嘴角鲜血,拱手问道:“我虽不济,却还未到求饶的地步,只是想问牧公子今年多大?”
牧春秋微微蹙眉,却还是答道:“二十有三!”
白衣青年微微一笑:“我今年方才十八,还未到及冠之岁!”
牧春秋道:“你想说什么?”
白衣青年道:“牧公子武功确实厉害,目前我还不是对手,但这完全是我年纪小的原因,论天赋资质,我绝不比你差,牧公子可敢给我三年时间?三年之后,你我再斗一场,若我再输,那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牧春秋冷笑道:“真是自信!”
白衣青年道:“就不知道牧公子是否也有自信!”
牧春秋傲然道:“你若是江湖侠士,正派中人,休说三年,等你十年又何妨?可区区一介淫贼,也配吗?我若应下,便是说我堂堂牧家传人,也只与你一个淫贼相提并论,岂非损我星斗牧家的名声?”
白衣青年高声道:“这么说来,牧家是不敢接我挑战了?也罢,既然星斗山庄浪得虚名,我今日也只好认栽,只管动手好了,若眨一下眉头,我跟你姓!”直接便将约斗对象升华到了对整个牧家的程度。
此刻不少人都往山上赶,正巧在附近的,除他们之外,虽不多,却也尚有几人,早便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他这一嗓子,便是刻意将话传开,注意到的人越多,这牧家之人便越有可能受激!
牧春秋不为所动道:“那你最好别眨眉头,否则害我牧家多出一个淫贼来,便实在有辱门风清正!”
继续上前逼来。
白衣青年不由后退,口中喝道:“慢着!”
这回,牧春秋不再留步,脚下不停,只平静问道:“又有何话要说?”
白衣青年不断随之后退,又道:“你可知道我是谁?”指了指旁边同样在退的白姓青年,道:“可知道他又是谁?你若伤到了我兄弟二人,别说你,就算是整个星斗山庄,都别想好过!”
激将不成,便欲改威迫,只是他不愿反使牧春秋因顾及名声,更坚重手之心,声音刻意压低,以免被不远处看热闹的人听到!
不过,声虽不重,凌珊却听得一清二楚,凑近师姐耳旁,小声道:“这算黔驴技穷,要拼背景了……姐姐你猜,这二人的后台够不够让这位牧公子顾忌?”
明月天冷冷道:“与我何干?”
凌珊讨了没趣,撇撇嘴,继续看热闹。
只听牧春秋语气冰冷道:“那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让我牧家不好过!”
语甫落,猛然拔速,直逼二人去。
然而就在牧春秋要一拳击中白衣青年之时,破空呼啸侧来,牧春秋身形一顿,倒身后倾,翻转腾空,便避过暗器,一道人影快速闪出,起掌拍向牧春秋,风声赫赫。
牧春秋神拳起应,两人瞬间便过了七八招,却只平分秋色之局!
而那来人也显出身形,乃是一名相貌打扮身材都与白衣青年八成相似之人。
白衣青年大喜道:“大哥!”
跑向那人旁!
来人摆了摆手,一开折扇轻摇,看着牧春秋道:“星斗牧家,名不虚传啊!”
牧春秋皱眉道:“你又是何人?”
那人道:“人称偷心圣手雅公子的,便是在下了,牧公子可听说过?”
牧春秋眼神一凛:“雅公子……你是西门贺之?”
落红刀梅惜花,翩惊鸿白鹤子,以及雅公子西门贺之,这当今武林最为人不耻的三大淫贼,他当然听说过!
西门贺之笑道:“哈哈,牧公子好见识!”
牧春秋淡淡道:“不是我好见识,是三大淫贼名气太大,我想不知道都不行!不过,既然来了,今日你便一并留下吧!”
话音甫落,长剑铿然出鞘攻去。
方才交手,他已知晓这淫贼武功并不下于自己,自不会继续端着架子,赤手空拳与他放对!
西门贺之喝道:“二弟,别愣着!”
言罢挺身挡关,合扇击剑,那扇子与精钢剑直面相碰而不坏,只传咣当交击声,料也是铁钢所铸。
白衣青年转身便走,另一人急忙有样学样。
167。上山路上4()
牧春秋一时被缠住,无法脱身,见另外两名小贼欲走,便喝了一声:“言三哥!”
“淫贼,哪里走?”
那矮胖的言三哥立即脱出,挺剑杀向白衣青年两人,这也是一流高手,运足内力施展身法,速度自然不慢,数丈距离一霎便过。
眼看逼近,西门贺之忽然迫开牧春秋一剑,于电光火石之间,一开折扇,又发出三枚钢针,却是逼向那言三哥。
牧春秋怒喝:“还敢分心,找死!”
行剑走势当即更加凌人,顿将西门贺之压落下风!
而言三哥见暗器逼身,立即奋剑扫荡,瞬间叮当连响,便将钢针一一击落。
但就这一滞之间,终究耽搁了,白衣青年直接窜入林中,另一名锦衣青年身法差些,稍慢一步。
言三哥暗怒,便欲奋起再追。
“还是留下吧!”
但才一迈步,西门贺之忽然一转,一展玄妙上乘轻功,竟于弱势守势之中撇开了牧春秋,运扇指点,直逼言三哥而去,言三哥脸色一变,不得以止,行剑挡招!
西门贺之身形变化,巧妙挪转,借身法之妙,以一人之力,强将两名一流高手脚步拖住!
见状,明月天目光微寒,轻声自语:“废物!”
若他们能留住那登徒子,她自然愿意耐下性子陪师妹看一场热闹,可现在局面,却非她乐见了,语一毕,白影惊鸿,眨眼追入林中。
眼见这本被调戏的女子忽然展露非凡身手,在场诸人无不大吃一惊,西门贺之更脸色一变,不再耽搁,手如拨云一转,噗地一声闷响,洒出一团黄雾,随清风一动,便飞速扩散开来,瞬间化作漫天大雾,将前路截住。
牧春秋与言三哥见西门贺之洒出黄雾时,便知不妙,一掩口鼻,身形骤退,不敢轻易沾染,此刻眼见那粉末迎风大散,不知那是何物,散去前更不敢贸然冲过去!
西门贺之则趁机转头飞掠,欲去阻明月天!
牧春秋望了望四周这一会儿便沾染了一层黄意的草木地表,以及空气中还未散尽的黄雾,便一指上风口方向,道:“这黄粉不知是何物,最好不要沾染,咱们从上边绕过去!”
正待追过去,却忽听到一阵女声阻止:“等一下!”
两人一顿。牧春秋转头望向凌珊,问道:“姑娘有何见教?”
凌珊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那几人有我姐姐出手便足够了,不必劳烦牧公子!”
她只是觉得师姐正嫌他们连那两小贼也留不住,若跟上去,说不定觉得碍眼,便连带着将他们也收拾一顿,看在这两人好歹出手相助的份上,便帮一帮,免了他们弄得灰头土脸!
牧春秋微微蹙眉,心中不悦!
他们两人出手,也一时难奈何西门贺之那淫贼,现在凌珊却说交给她姐姐一人足矣,这岂非显得他们二人无能?
言三哥更直接瞪眼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认为我们不如你姐姐吗?”
凌珊幽幽道:“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这么说过!”
“你……”
这已无异于承认,言三哥大怒,待说什么,却被牧春秋阻止。
牧春秋道:“既然姑娘打算自己解决,那牧某就不再献丑了!”
凌珊道:“还要多谢两位出手相助!”
牧春秋淡淡道:“班门弄斧,见笑了!”
凌珊笑道:“牧公子谦虚了!”
接着一拱手,道:“相逢即是缘分,我叫宫双,还未请教?”
虽旁听了身份,但还是正式询问一遍以示礼貌,何况,也只确定牧春秋,以及基本猜出那言三哥的身份,另外那两人还不知道呢,不妨一问!
至于宫双名号由来,二宫主罢了!
牧春秋虽心下有所不虞,却尚能收敛此意,不显于面上,当即抱拳还礼,道:“牧春秋!”
又指旁边的言三哥,道:“这是家中门客,言必多言三哥!”再望向另一边的一男一女,道:“那边的是郑举义郑大哥,他与言三哥乃结拜弟兄,同为江南四豪中的两人,郑大哥旁边的黄衫女子则是家姐牧夏花!”
星斗山庄门客众多,包括郑举义、言必多在内的江南四豪是其中比较出名的几人,凌珊亦有所耳闻,但此刻凌珊更感兴趣的无疑是牧夏花……或者说,牧夏花的丈夫。
牧家四秀,以春夏秋冬、风花雪月八字为名,个个才貌出众,武功不凡,其中尤以容貌最美,心智最高,武功最强,自身便已是样样第一,就连找的丈夫,也是绝代英杰的二姐牧夏花名气最大。
而牧夏花的丈夫名气更大!
谢奇峰!
这个出自稳坐武林四大世家第一宝座的神剑山庄谢家,十年前便已声望、剑术都不下于今时今日燕天南的顶尖剑客便是牧夏花的丈夫。
天下剑客如过江之鲫多不胜数,承当代中原神剑之名的谢奇峰,无疑是其中佼佼者!
只是,八年前,正如日中天之时,谢奇峰突然销声匿迹,生死成谜,连护国山庄的探子都找不到踪迹,燕天南剑法大成之后,也曾寻过他,同样至今不可得。
凌珊现在便对谢奇峰的下落很有兴趣,若说世上还有谁会知道谢奇峰的行踪,那除了早已退隐的上代中原神剑,便非身为妻子的牧夏花莫属了!
当然,有兴趣归有兴趣,好奇归好奇,凌珊也没讨人嫌地凑上去打听,只是多看了两眼。
介绍了一遍,客套了两句,便算是相识,而这时,路旁林子里,砰地一声气爆剧响,劲风大作,草木扶摇,呼啸声连至少一二十丈外的此地亦隐隐耳闻。
接着便是那西门贺之一阵惊怒喊声:“住手”随之又有两道凄厉惨叫声紧随其后!
众人不由侧目望去,虽林木遮蔽看不见具体,但也能想象出结果!
牧春秋眼神微凝,道:“看来,令姐果然非凡!”
凌珊点头道:“嗯,我知道。”
牧春秋顿时噎住,虽是事实,可就这么毫不客气地承受了,也太不谦虚了!
不大会儿,明月天缓缓走出林子。
凌珊迎了上去,问道:“姐姐,那几人怎样了?”
明月天道:“三人都被我一道真气侵入体内,三日内必死!”
168。上山路上5中毒()
闻及三个淫贼只是被打入一道真气,凌珊疑惑道:“你没直接打杀他们吗?”
明月天淡淡道:“就这么死了,岂不便宜了他们?三日霜寒冻体之苦,便算是对他们有眼无珠的惩罚!”
既受霜寒冻体之苦,显然那三人被侵入体内的并非一般真气,而是太阴极元!
凌珊微微点头,不再多语。
若那西门贺之未出现相救,她兴许还会觉得师姐此举惩戒过重,有所不妥,不过现在嘛……不指望江湖三大淫贼的弟弟能是好人,没多给第三条腿一刀,就已是大发慈悲了!
不过她不觉得有什么,另一边牧春秋主从几人却微微蹙眉。
凡内功至于一流之人,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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