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翻天往凌珊那边一示意:“她们送去的消息。”
“她们送去?”燕天南略一思量,便想通关键,吃惊道:“她们知道剑冢的位置?而且,师父你竟未留下她们,反而带在身边?”
轩辕少主,自然是知道轩辕宫的规矩的。
云翻天道:“她们自称是被石轩辕收入门下了,如果不假,倒是可以破例,此行也算是带去验证吧。”
燕天南恍然:“原来如此!”
在原地休整不久,便有谢家剑士终于姗姗来迟,但只有两人,那燕天南提及伤重者就近被送往淮南城休养,只有这虽挂着彩却基本无碍的两人一路沿着踪迹追来。
打过招呼,问明了前番大体状况,便又匆匆追去,一刻不歇。
而燕天南则与凌珊几人同行。
骑马乘船,翻山越岭渡江流。
再不见谢寒衣等谢家剑士,亦不见水陆空等盗取神剑之人。
只是偶尔从经过的路人嘴里听到几句关于近日有会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在这一路所来的道路四周出没的事,想必,就是那两波人无误了。
一路平平淡淡,并无波折,最多也就是多了个不像正常轩辕宫门下那么沉默寡言冷冷冰冰的燕天南,算是多了半个说得上话能谈得来的人。
也知道了十年来常镇三南罕见离开的天南神剑这次会深入中原到了淮南的原因。
还是为了当日在衡山一系列变故造成的伤势,虽经过了一段时间调养,但离痊愈还差了十万八千里,此番就是北上寻医的,言谈中,亦提及做好了回轩辕宫求助的准备,毕竟面对太过沉重的内伤,要凭借单纯的医术便治好,这就极难,反倒不如找一个内功深厚者运功相助来的简单。
只是没想到,轩辕剑冢还未回,半道反先遇上了师父,可谓机缘巧合。
自然是找空当让云翻天帮忙疗伤,顺手的小事罢了。
数日后,他们来到了苏州城。
苏州既到,那离救出石轩辕的日子也就近在眼前了,至今未找到摆脱这轩辕宫师徒主仆三人的机会,凌珊平日闲洒自在的性格,也隐隐开始感到了几分紧迫,鬼知道见到石老魔头后,他会不会拆台,当然,就算再心虚,目前维持在表面的平静还是必要的。
都说酒馆茶肆还有青楼是最适合打听消息的地方,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比如今日。
在城中随便找了一家客栈暂时落脚,而在大堂吃饭时,习武之人基本不会缺少的敏锐耳力,让凌珊尽管没有刻意去打听,还是从旁边食客谈论之中得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消息。
久负盛名的武林四大世家,继谢家传世数百年的神剑被盗之后,江南星斗山庄的牧家,近日也出了事。
三南之地有数的大高手,据传武功绝不在燕天南之下,甚至犹有过之的牧家之主牧搏龙受了重伤,不仅如此,牧家好吃好喝供着的众多门客并没有发挥出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应有之用,此番伤者甚众。
而这桩就发生在这两三日内之内的事中,主动打上星斗山庄并打伤庄内一干人等的强人,只有区区两个。
ps:什么都不想说。。。
239。谋狼缠虎()
239。谋狼缠虎
南海龙木岛,黑白一双使。
此番令星斗山庄里外皆失的,便是这数十年来素有凶名的二人。
龙木岛每逢出世的十二枚邀令,除了道佛三宗与邪道三派弟子一概不沾,想是也有所顾忌,其余诸如五岳剑派,四大世家之流其实并不怵,如三十年前,就强请了峨眉长老公孙大鹿的胞弟公孙小龙,而二十年前,亦强邀去了如今唐门之主的长兄,当然,更多的还是去找那些孤家寡人背无所依的独行侠或小门小户的弟子传人就是,因而这次找上星斗山庄亦不奇怪。
谁叫这一代的牧家出了一个号称天纵之资不下于谢奇峰的牧千秋?
那是牧春秋的弟弟,赫赫有名的牧家双杰之一。
而龙木岛邀人上岛,首选恰恰就是这些天赋出众的年轻人,其次才是那些成名已久或籍籍无名但必定身怀绝艺的高手,今年又正逢十年一度的邀人之年,此番牧家变故可说在意料之外而又情理之中。
得闻此消息,凌珊本只作趣闻,先姑且一听,再付之一笑罢了,然而很快她的想法便被改变。
因为她见到了两个熟悉的人。
所谓无巧不成书,她在角落饕餮开食前后间听了半天四周人茶余饭后的笑谈,已和师姐抬足起身要回楼上客房,忽就见了楼上一胖一瘦一黑一白的两道熟悉人影迎面而下。
谁能料到,正被人交谈于耳间的龙木岛两位使者,如今竟就在这家客栈住着?
虽仅一面之缘,且经隔十年之巨,但黑白二使的形貌相较当初变化并不明显,并不妨碍凌珊一眼认出。
客栈虽不大,可楼梯还算宽敞,其实并不碍两行人错身上下,不过凌珊见到这两人便停了脚步,冷冰冰的明月天也没道理抛下师妹不顾自己走人。
怎么说也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老交情了,当生人陌不相识自顾自从旁走过不去搭理怎么能行?
凌珊仰头一眼认出两人,刹那心思百转,旋即展颜一笑,拉着师姐往后退下,几步退到楼梯口外堂中空处,朗声道:“请两位前辈先下楼!”
胖墩墩笑呵呵的白龙使对旁边瘦巴巴冷冰冰与自己迥异分明的黑木使道:“二弟,你看看现今的小姑娘多有礼貌?咱哥俩可不能叫人一番好意白费。”
黑木使言简意赅道:“对。”
两人并行下楼。
白龙使拱了拱手客气道:“龙某多谢两位姑娘让道之情。”
凌珊笑回道:“黑白二使是前辈高人,为两位让道是应该的。”
白龙使道:“原来姑娘认得我们哥俩!”
他们形象迥异常人,加上一身恶名,本就易被江湖人认出,又适逢在这苏州闹出这场挺大的风波,被人一眼认出自然不奇怪。
凌珊叹道:“晚辈还以为白龙使也能认出我们来,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言下之意自然不难理解,白龙使这下倒是真有些惊奇,不过面上仍笑呵呵道:“姑娘说笑了,你我素昧平生,我又怎么认得出你?”
凌珊又笑道:“可当初你们也未见过我师父,却能一眼认出她来,今日怎么不能认出我来了?是年纪越大,眼力越差吗?”
莫非某个被强邀上岛高手的传人来寻仇的?白龙使心有疑虑,却有自负,并不为此担心,坦然问道:“不知令师是?”
凌珊道:“家师是何人并不重要,只是晚辈对龙木岛素有疑惑,今日既有缘碰上了二使,不妨请二使一解晚辈心中之惑。”
白龙使笑道:“是何疑惑?你且问吧,只要不涉本岛机密,龙某倒是有兴趣与你说说。”
凌珊道:“听闻龙木岛请人,首挑根骨上佳天赋出众者,是否如此?”
白龙使点头道:“不错。”
凌珊又问道:“不知以神剑山庄谢奇峰的天赋,可有资格受邀入岛?”
白龙使道:“有!”
凌珊道:“那么天南神剑如何?”
白龙使道:“亦有。”
凌珊瞧了瞧他,自然而然地问道:“那不知为何他们都没有受邀?”
她本意是想自比燕天南谢奇峰之才,进而取得阴阳令,看是否能借阴阳令主登岛之前,受龙木岛庇护之矩来利用这二人出头对付云翻天。
然而看着胖子白龙使笑呵呵充满喜感与瘦子黑木使冷冰冰生人勿近这两般分明的模样,就忍不住挤兑之心发作,想要逗他们玩,话到嘴边就变了样。
白龙使却不在意笑道:“姑娘并非谢奇峰,亦非燕天南,焉知他们没有受邀?”
正恼恨下意识的碎嘴,却得到出乎意料的答案,凌珊一怔,看着始终不改神色不似谎话的两人,也一时难辨真假,但总归是不信多过相信的,说道:“燕天南且不说,就说谢奇峰,据晚辈所知,谢奇峰可是八年前才失踪的,而那一年,似乎并非龙木岛邀人的年限。”
白龙使却道:“天纵之才与庸碌之人,岂能一概而论?特殊对待并无不可吧?”
凌珊蹙眉道:“那么燕天南呢?”
白龙使道:“燕大侠两月之前,便已接我龙木岛之令矣!”
“两月之前可是他与人衡山比剑的时间?”
“正是。”
凌珊挑眉道:“当时晚辈也在衡山,衡山变故,我亦亲身经历可从始至终,似乎都未见过两位。”
白龙使道:“因当时我们有事耽搁,是隔了数日才到衡山的。”
凌珊不置可否:“原来如此。”
接着厚足脸皮毫不谦虚地自夸道:“既然天南神剑有资格接到龙木岛邀令,那么曾与他斗剑三百招而不败的剑神幽星夜可有资格在龙木岛上过除夕?”
虽中间一时冲动产生了些许变故,但好在还能顺利衔接上,令她道出原意。
其实轩辕剑主武功之高深不可测,在凌珊认知之中,从人邪石轩辕到武邪花如来,从神通侯朱玉楼到师父玉凌,这些踏足重楼的绝顶高手亦非此人之敌,黑白二使固然也非同小可,但比之这些人毕竟还是尚有不足,遑论与云翻天比。
不过这二人能数十年横行武林而无人能制,除了他们似乎从不去招惹道佛三宗之流以外,也终究是有独到之处,今日若肯出手,兴许能将云翻天纠缠一二。
这就犹如虎狼之别,虎固然能吞狼,但多半是不能一口吞下的,而狼也未必不能令虎一时受阻顿步。
这便是她与师姐脱身之机。
燕天南与剑五虽武功还要胜过她们,但她们若一心要走,凭二人却也难留下她们。
至于黑白二使死道友不死贫道,若因自己而导致这二人折损在此,凌珊能做的以及愿做的,也只有说一声道一句抱歉付诸一点愧疚之情之余,再在逢年过节时为他们烧炷高香,以及期待有朝一日,替他们一饮杀身恨火以报不安。
除此无他。
此外今日尚有燕天南在此,侠名非虚,他想必也不会坐视这两人死于自家师父之手。
而她话出口,白龙使与黑木使目光齐而在她与明月天身上一转,始终不见改色的面下,别具暗掩的深意。
240。应援()
240。应援
白龙使一如既往笑呵呵道:“以这位剑神在衡山的表现来看,倒也是完全够资格的!”
时隔两月,当日衡山之事业已在江湖上传开,衡山剑派果如预期大失其面清誉扫地,天南神剑声望锦上添花,神秘高手清风淡月逼退强敌惹无数人向往的同时,幽星夜之名亦随之广为人知,当然哪怕有前后两场还算实在的战绩在前,也如预期,放在哪里都显得格外张扬格外扎眼的剑神二字,难免引来一些说三道四不咸不淡的风凉话,抑或敌视与不屑,也少不了一些定是貌丑才不敢示人之类的非议,息最先传开的三南之地尤以为甚。
这等情形下,这黑白二使哪怕不是出自格外关注江湖上有哪些新冒头的武林高手年轻俊彦天赋奇才的龙木岛,哪怕那几日前后并未真的踏足过衡山附近,说他们知道幽星夜之名也都不奇怪。
凌珊笑了笑,伸出一只手,“既然有资格,便拿阴阳令牌来吧。”
白龙使未直接应允,而是转向黑木使,问道:“二弟认为如何?”并无何惊奇之色,显然不知何时起,他已有眼前人便是当日衡山之上现身的移天宫两名女子的认知。
黑木使道:“给!”
白龙使叹气道:“若这一给,原本定好的两个人,可就没机会了。”
虽是叹气,却还挂一脸笑容,实在叫人怀疑他的惋惜是否太缺乏诚意。
黑木使始终言简意赅道:“值!”
白龙使道:“这倒也是。”
转头来,笑说:“既然如此,此令还请两位姑娘收好吧。”
入怀一掏,取出一般无二的两枚令牌,一抛,离手便分,分别投向两人。
令牌疾若闪电飞过,两方人本就各站楼梯一侧相隔甚近,这一手来,电光火石之际,已扑凌珊明月天面来。
看来就算猜测到身份,还是免不了试探。
凌珊与明月天不慌不忙,随手一探便各自接住。
凌珊抓着令牌捏了捏,笑道:“还挺结实,看来是真货。”
白龙使道:“若是假货,龙某岂敢示人?”
凌珊继续掂量着令牌,感觉格外轻快,大概有目的达成的欣喜,玩笑道:“不过前辈这么容易就给出,还一给就是两,就算这是真货,也实在教人怀疑这是不是烂大街的东西了。”
白龙使长笑道:“哈哈哈,烂大街的东西倒是算不上,不过若说有珍贵也的确谈不上,以移天宫两位宫主的本事,要得到更是不难,自然也就更不稀罕了。”
凌珊轻轻一笑,又似不经意间一问:“听闻接到阴阳令之人,在登岛之前,可受龙木岛庇佑,不知是真是假?”
白龙使笑说:“这世间传闻多有不尽详实之处,不过此事倒也的确没有假。但凡接令获邀者,在登岛之前的身家性命,皆有我龙木岛保下了。”
凌珊眉开眼笑道:“那实在太好了,正好现在我与姐姐被人挟持,想来两位前辈不会吝于出手一助。”
“哦?”白龙使笑问道:“这倒是奇了,看你们分明自由之身,又哪里是被人挟持的模样?”
“两位前辈定是没有看到与我们同行来此的那几人”凌珊叹气,接着环视一周,扫过偶尔有好奇目光投来的大堂众人,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这事说来有些丢人,就不要大庭广众之下说了。”
白龙使大有闲心,正待接一句那就找个偏僻地方慢慢说,结果话到嘴边还未出口已被打断。
凌珊顿了下,接着便道:“两位前辈武功高强,不如就请两位耍上两手威风一下,将这满屋闲杂人等给弄走清个场?”
白龙使显然没此想法,笑道:“这不成了恃强凌弱仗势欺人?我兄弟二人习武可不是为此的。”
凌珊有心接一句不顾他人心意而强邀他人去龙木岛就不算仗势欺人了?或者讽刺不论获令者会否因自觉生命无多而陷疯狂犯下杀孽罪业都要庇护其人就是你们习武的目的?
但心念电转之间还是觉得这时候就不要去得罪刺激人家了,叹气说,“那看来就只好晚辈亲自出手了,无奈了。”
悲天悯人地叹过,留下一句“前辈稍等”,便换上满脸漠色,转身走向客栈大门处,伸手连拍门面。
突来的震天响,瞬间吸引了大堂众多食客的目光,嘈杂的人声为之一顿,然后又起各色喧嚣,骂骂咧咧抑或询问,静默抑或自语,总归是难逃好奇二字。
凌珊扫了一圈,倏漠色一敛,换一副和颜悦色笑脸迎人,摘下荷包往外掏,边掏边高声说:“各位,这里面有四张五十两的银票和一二十两碎银子,谁抢到便是谁的。”
抓着大把的银票银两高高掂量着言简意赅地将意思表达清楚,然后在人未反应过来之前倏便转身抛出,在有意识的内息影响之下四散飞落一地,偶尔还有碎银子砸路人身上引来不知缘由者本能的喝骂或惊叫。
眨眼反应过后,客栈里人们叫嚷着鱼贯而出,与外边发现情况的路人一同组成了街面上“抢钱啊”之类的叫声之下那一片熙熙攘攘的纷乱景象。
凌珊侧身退开,躲过大片往外冲的人群,将荷包悬回腰间。不多时,客栈内人影寥寥,余者无几,连掌柜伙计好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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