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杀孽？”小古不是很明白这个词。
她当然是不明白的，这是后来的宗教所发明的词汇，远古时代人类就没有在乎这个的，你不杀就被杀，选一个吧？这就是杀得九百万，方为雄中雄！
我就对她说：“这个对你无效，不用去理解，咱们又一个探子消失了。”
再派一条蛊鱼，还是消失……
没多久，已经没有鱼给我推船了，包括最大那条鱼也是瞬间消失，我开始感觉不妙。
是被吃掉了吧？那个巨大的怪物吃掉的，肯定是，但这家伙不可能消化这么快啊，要真这么吃，这么大一个湖是否真够它吃我都拿不准。也难怪，和巫咸大战一场消耗体力，正好补充一下？
我哆哆嗦嗦地拿出手电，往水下一照，妈呀！
好大的一张人脸，就在我船底下的水里，距离水面并不远，但那张脸比我小船都大！
我这么一哆嗦，手电就掉进了湖里，落下经过那一对硕大的眼睛，还有粗壮的龙须，再往下，还有那长满紧密鳞片的身躯……好吓人，在水下我就怕，现在脚都软了。
巨大的怪物忽然张开嘴，我感觉到船有下沉的趋势！
靠，就这么一页小舟，它用？孔都随便可以吸下去啊，这么被吸到水下，我宁愿马上自杀！
小古立即提醒：“将我的蛊，释放出来，它会被吓走。”
真的吗？我赶紧……放出蛊蜂，通过蛊蜂把蛊释放，蛊蜂在小船上空结环旋转，气势顿时就出来了。我还是不太习惯使用蛊，如果让小古来，一下子就能让风起云涌。
火蛊蜂打出火花，让周围的水面照亮，亮度甚至比强光手电都不弱。
那张巨脸猛然下沉，果然是跑了，可是带动了水流，让我的小船原地打转不停，差点又被吸下去，可真是好险啊。我知道，现在哪怕是落水，也没有什么东西敢来惹我，可我就是怕嘛……
这时如果小古出来，我能丢脸地抱住她不敢看。
还好小船把持住了，却突然吹来劲风，又把小船吹得摇摇晃晃。
我擦，早知道就弄条大点的船，也不知道那些本地人搞不搞得出来，最好来艘航母，看你还怎么吸！不过那是不可能的，这么大我也扛不过来。
“怎么办，要翻船了啊，我们是不是被巫咸给骗了？”我担忧道，“他肯定是知道我怕水，故意把我们引来这里，然后吃掉我们，哎，这回真是阴沟里翻船啊！”
小古说道：“不要紧，还有应龙在，会随时救我们的，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水有什么好怕的，你看看我以前，随时都可以让水全部消失！”
“那是你，不是我啊，小古，你把实力都拿回去吧，你来。”
“哥哥，哪有这么容易，你先战胜这种心理状态吧。”
我咬牙看向水里，还是黑不见底，废话，能见底吗，这么大的湖……反正一看到这些我就晕，一晕就没办法，全身发软，一点都不像男人，虽然我不太愿意承认。
“还是让应龙接我上岸吧？”
小古忽然说：“小心，应龙发现了动静，巫咸应该是来了，我得找他报仇！”
靠，她还说自己忘记了，这仇记得比谁都清楚啊，把她埋到棺材里应该就是巫咸的馊主意，她一直还想着报仇呢。算了，我忍一下，让小古得偿所愿吧。
巫咸的声音就嘿嘿笑着来了，仿佛是在水下发出的震动，不是通过空气传播！
☆、第二百八十六章 你吓我我吓你
对水的天然恐惧限制了我的感觉，直到巫咸靠近的时候才有所发现。
周围的水面忽然哪里咕咚了一声，我回头，就看见一颗大水珠与水面分离。蛊蜂释放的火花如萤火虫一样在水面上空飘荡，透过火花我可以看见那水珠是红色的，带着咸味的空气里多夹杂了一丝血腥。
巫咸！
他离得好近，我用那把青铜刀砍他？
不妥，现在我是不是应该等他们两败俱伤再收拾残局呢？先出手会招致他们双方合力攻击的，显然不是我最希望看到的场面。但这样也太明显了吧，人家两个打架，另外一个强者围观，这想占便宜的心理一目了然，都是几千年的怪物，谁瞒得过谁啊。
所以我打的幌子必须是联合一起攻击，对巫咸说：“巫咸？还等什么呢。你这个状态最适合水下战斗，快去把它从水下赶出来。我们合力将他拿下！”
血球在空中晃动颤抖，似乎在表达激烈的情绪：“我去赶？你不是看我才输一场吗，现在又哪里有那个本事去挑衅人家，你有女魃的力量，当然是以你为主力我辅助了，我哪里还敢下去，都不够它一口吞的！”
我觉得他在故意逃避责任：“你可是大名鼎鼎的巫咸！”
“我也只是巫咸之一，人家可是古巫时代的强者！”巫咸尖锐地说：“而你拥有巫蛊巅峰的力量，这么没有诚意让我怎么跟你联手？去战吧少年，它身上有不死之药的气息，让我得到了重生。才能不来为难你们，否则以我的本事，吃不下你也够你受的！”
擦，敢威胁我，我冷笑道：“你以为是我怕它吗，不就是个头大了点吗？”
“那你下去啊！”
“你以为我不敢下？”
“下啊！”
“其实我不是怕它，而是怕水！”
代表着巫咸的那颗大血球差点崩溃：“擦，女魃就是水之克星，现在你跟我说你怕水？”
我说：“怕水是我的事，和女魃有什么相关，我只是怕水太深！”
巫咸怒道：“靠，要不是女魃不在这里，我就先一口把你吞下了，说。你把女魃藏哪儿了？”状女央巴。
“哎呀，还威胁我，我就是怕水而已，不怕你！”我也大怒。“不信你来啊，吞掉我啊！”
巫咸不屑道：“呸，女魃才是不死之药，你顶多算个补药而已，要是女魃在，你以为我不敢吞？”
我冷笑：“哈，我一个你都不行，还让女魃一起来？吹牛也没你这么吹的！”
巫咸就叹息：“好了，好容易咱们的目标一致，还吵什么吵，现在反目对我们谁都没好处，我已在周围布下迷蛊大阵，死鱼足以迷惑窫窳的感知，在这片有我蛊阵的水域里，水中反倒是对你有利，怕什么，收敛气息它不一定能发现你，下去给他突然的一击吧！”
他说完，周围竟然凭空起浪，把我的小船掀得翻了过来。
我心里大惊，落到乌黑的水里，慌道：“你这是干什么，我怕水不是他的对手，这样让我下去，等于是送菜，等我被他一口吞了，你还要个毛的不死药啊，硬啃那个怪物去吧！”
巫咸大笑：“你以为随便忽悠几句我就信你？去战吧，我在后面掩护你……”
擦，他还不信，等我挂了他就哭去吧！
我忽然发现自己浮不起来，不管怎么刨，都一直在往下沉，我的心也往下沉。
这时候想起了关于弱水的一些说法，“鸿毛不浮，不可越也。”西游记里沙和尚的流沙河里也有弱水，号称：“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鹅毛飘不起，芦花定低沉！”
说的弱水好像是一种轻水，什么东西都不可能浮在水面上，都比水重。
四周漆黑，我的身体感觉到越来越冰凉，感叹着有实力也不行，还得知道怎么用才好啊。
忽然传来小古的声音：“不要怕，蛊能助你呼吸，也可以让你在水下活动。”
“小古！”我心中呐喊，“我其实是心理作用啊，就和惧高症一样，地面摆几个砖头你能跳来跳去，但忽然升高几百米就脚软了，你们是不能理解的。”
“别怕，哥哥乖，不会有事的。”小古安慰道，“巫咸说的没错，这里的血阵对你有利，对方哪怕身强力壮不死之身，他的蛊等级也没有你的高，而且，我们和他不一定是敌人哦。”
什么意思，还能收服过来当宠物？
不过这样的宠物我可不要，太恶心了，一张仿佛是水泡肿了的大脸别提多丑陋了。
我闭气，调转着蛊的力量，忽然发现胸中也不憋闷，稍微安心了一些。
可脚下是一望无际的黑暗，我还在往下沉啊！
“小古，这水轻得快赶上空气了，好荒谬的事情，青海湖不是咸水湖吗？”
是啊，咸水要重于淡水这应该是常识啊，咸度如果再高一点，像死海那样，人想沉都沉不下去呢，又怎么可能这么轻？
小古接着安慰我：“哥哥乖不怕，你有小古，不怕水的，叫硬币出来。”
蛊蜂放出了硬币，在水中硬币很难被发现，它本身就是透明的，只有我能感觉到。
瞬间我就感觉脚下垫了东西，我心中一喜，忽然想到硬币能飞的，我是不是可以踩着这个飞行啊？这样的话就太拉风了，比御剑飞行虽然没那么威武，可看起来神奇得多，仿佛是踏空行走一样。
“我能控制硬币飞出去吧？”
“哥哥不要，先找到那个怪物，看看再说。”
擦，在水里和人家搞，实在是不明智啊，来了，我感觉到对方身上蛊的反应！
蛊蜂的火星沉入水里，并没有熄灭，仿佛连水里也布满了萤火虫，结果我看见那张大脸又出现在我前方，恶狠狠地看着我。下面是跟蛇一样恶心的身体，比任何蛇都要大，脑袋上还有角。
这确实是个龙头，和蛇头比起来，不仅是角的区别，五官也立体很多，跟人脸一样。
他忽然张开巨大的嘴巴，朝我一口吞来，我急着驱动了硬币。
硬币在水里越变越宽大，挡在我的前方，那条除了没爪子很像龙的家伙就迎面撞上了硬币。他也是没想到会有东西阻挡，大脸贴上硬币都变了形，就仿佛是一个人被挤在玻璃上一样滑稽。
哈哈，原来硬币的作用还真不小，以前一直忽略它了。
这位就是窫窳吧，好吓人的怪物，但你能吓我，我就不能吓唬你吗？
他后退，惊异地看着周围，刚才硬币的阻挡让他觉得莫名其妙了，我再让硬币变化。
硬币变成一个中间厚两边薄的巨大透镜，摆在我的面前，没错，这就是个临时的放大镜，我要让对方看到我的脸比他的还大，还扭曲，还可怕！
你吓我我吓你的水下世界，看谁能吓得倒谁！
我当即做了个鬼脸，发现那窫窳眼珠子都瞪大了，此时的我在他眼里肯定十分可怕，经过透镜的作用，将我的脸放大了无数倍，他就好像是用放大镜在看我，蛇身一抖，掉头就跑！
靠，居然连怪物都被我吓跑了，我这是长得有多寒碜？
吓跑大怪物的成就感一下就没了，我觉得今后想靠脸吃饭的计划恐怕很艰难。
怪物一直往深水区沉，我反而不满地开始追击，用蛊的波动传递消息：“哪里走，你这是在骂我脸长得难看吗？”
我擦水真的好深，那么巨大一条怪物，在深水里就仿佛一条小蛇！
记得这湖水不会太深吧，黄海平均水深也就四十多米，难道这里下面有一个大洞？
☆、第二百八十七章 龙王的水晶宫
火星入水放出荧光，虽然水克火，但水并不克光。
这些荧光点伴随着我一起下去，声势浩大。同时我也不再觉得孤单，少了很多恐惧感，才敢下决心追下去一探究竟。荧光也引来了鱼群，靠我发现这里好多鱼，开始觉得挺好玩，可越往下的鱼就越大，咸水湖不是海，在这里任何鱼超过百斤以上都不是善类，如同一枚枚鱼雷在穿梭。
忽然，我感觉更大的生物过来了，荧光照着黑影，好像是一种史前生物。
由于荧光有蛊的力量。所以刚才的鱼都还挺客气，但这位就凶狠多了。张着大嘴巴过来。
我赶紧让硬币阻拦，这回硬币一分为二，我脚下还踩着一块，另一块就形成透明的玻璃墙去阻挡了。结果这史前生物无奈地又贴到了玻璃墙上，恼怒地张嘴要咬，可惜硬币变成的是个宽阔的平面，找不到边际根本咬不动，你去咬一个光滑的平面试试？
我又顺利过关，终于看到了湖底的东西。
湖底也闪烁着一些荧光，我小心地让部分火星下去探路，因为水里发光的东西很有可能是大型猎食者在吸引猎物。然后我看见了一座湖底的白色山峰。山上有个洞口，居然洞里还有洞？
咬牙往下沉，我先让那洞口里灯火通明，然后看看没什么危险自己也钻了进去。
一进去我才傻眼了，大洞里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可我看到了洞壁四周，全都是由森森白骨形成的！难道整座山都是？我的天，那得吃多少东西才攒够的啊，我仔细观察那些白骨，有鱼骨，有蛇骨，还有人骨，以及牛羊的骨头，稀奇古怪的东西太多了。这就是窫窳的宫殿？
我的打算是让巫咸遇到对手，然后我趁机搞定他，但我猜他也是这个打算。
现在的巫咸还干不过我，利用什么怪物的身体都不行。所以他在等待机会，或者我弱了他下手，或者窫窳被削弱他也可以下手，以完成他的心愿。而我很好奇，这个大怪物真是窫窳吗？这家伙真的活了几千年？
水底是很冷的，但是我不怕，我本身就有阳蛊，不在乎什么阴冷。
进了洞我反而好了很多，在水下我害怕，但在水洞里还能呼吸的情况就不那么害怕了，说到底我怕的还是脚下踩空水里黑黑的感觉。而现在我决定追进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同时对不死药也有了兴趣，下不去口吃小古，难道我还吃不了你怪兽吗？
洞里蛊的反应很强烈，那么多的骨头堆在这里，想没有蛊也难。
很多鱼类生长在这里，依靠白骨上滋生的生物为食，块头都还不小，每一条都有人的大腿粗细。鱼的腹上有吸盘，在白骨之间穿梭来去，有时候钻出一半身体还以为是条蛇。
我顺着白骨洞探进去很远，开始是往下，然后洞的走势忽然平了，再然后又往上！
不知道钻了多长的时间，洞壁四周开始有变化了，白骨变成了亮晶晶的石头，整个洞仿佛都是由质地纯洁的水晶构成！这好像是传说中龙王的水晶宫啊，里面说不定还有无数的宝贝呢，我越来越兴奋，杀到怪物家里来了。
然后……我居然就出了水面，火星随着我一出水面的时候，顿时四周光芒闪耀！
全是水晶，哪怕有一点点的光线，都可以照亮这里，这里是一个真正的庞大宫殿，四周都是大块结实的水晶。最为神奇的是支撑宫殿的那些柱子，每一根都有几人合抱那么粗，全是由整块的水晶构成，质地纯洁到没有一点杂质，玻璃一样透明，还有部分是带颜色的。
把这些柱子挖出去我就发了啊，绝对的有价无市。
然后我才看到一条巨大的蛇身在缠绕着这些水晶柱子，乌黑的鳞片同样在反射着锃亮的光芒，窫窳？我靠，缠绕得好复杂，我完全没办法发现头尾各在什么地方，他也不怕自己打个结！
我走上岸，站在空旷的地面上，脚下是大片光滑如镜的水晶，没有一丝裂痕。
“窫窳！”我直接喊他，哥一向这么霸气。
巨大的脑袋从水晶柱之间伸出来，眼睛比电脑显示器还大，这家伙吞我绝对不够塞牙缝。
我尝试先和他沟通，如果真是窫窳的话，那应该是可以沟通的。
这家伙身上带蛊，也就是蛊在维持着他活到了今天，所以他吃的这些东西都带有外界信息，我们应该可以对话。蛊能剥取生物身上的记忆，所以他应该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时代。
吃鱼就能听懂鱼的话，吃蛇就懂蛇语，他还吃了人。
但我还是有些沉不住气：“说句话，你是不是窫窳，不说话就来战！”
这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