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乾隆也深思起来:“这位置,竟还是远了,若有一日,她能坐到左侧一二的位置来,便就更近了。”
乾隆思维如同每个皇帝一般,总以为离自己跟近便是下首位置。却从未想过要和谁人并肩而立。
就如同他欢喜雅娴,便只以为立了个靶子出来,又暗暗地照顾雅娴,甚至,宠幸的女人,除了皇后和皇贵妃不能随心外,其余都选了同雅娴关系亲近的。他以为这般就是很欢喜雅娴了。却从未想过,他欢喜的人,要的,从来不是这个。
其实,他心里头也不满足这样,只是,却从未有人告诉他,除了这般,还可以怎么去做。
说到底,皇帝,皇家人,不过都是这世间功名权利的囚徒。
代表了规矩,却又被规矩紧紧束缚。
…………
长春宫。
子夜过后,富察氏便披衣起床。亲自端了一碗素馅饽饽【注1】来,奉与乾隆吃了。
乾隆吃了两个,便道:“这饽饽好。”
富察氏笑道:“香油也好呢。”
乾隆便继续吃,吃罢了还剩两个在碗中,便道:“皇后也辛苦了,这剩下的,便与了你吧。”
他道:“吴书来,更衣!”
吴书来立刻推门进来了。
富察氏捧着那剩下的两个饽饽激动的流泪:“谢皇上!谢皇上!”
说罢,她便夹起一只,诚惶诚恐地吃了,只觉得这心都抹了蜜糖。
这素馅饽饽却是大有来头的。这是同敬佛的饺子同一锅煮出,除了皇上,就连太后也是吃不得,如今,乾隆却与了她两只,这怎不让富察氏激动?再且,乾隆还让她用了自己用过的碗著,这是多大的恩赐?!
富察氏便觉得,纵使此刻死了,也不枉此生了。
乾隆收拾好了,便推门离去,富察氏慌忙跪倒磕了头。
…………
按规矩,大年初一的第一天。即元旦,却是要在太和殿筳宴。
午门外,文武百官早已按品排列,在礼部官员的引导下,进了宫门。
至了太和殿,又东西各排了18排,只待乾隆一到,便可以开始朝贺了……
…………
储秀宫。
高氏摔了杯子:“那贱人不过是有个皇后的虚名罢了,便这般妄为,竟截了皇上。”
折桂踮着脚,轻轻道:“娘娘,按祖宗家法,这守夜,的确是该和皇后……”
“滚!”高氏一个杯子砸将过去:“你究竟是谁的奴才?吃里扒外的贱人!”
折桂负痛,心头大恨,也不再说话了。
高氏正闹着,却见外头哈答应求见。
她便请了进来……因为药方的事情,高氏便认定了,其实哈达苏乃是个深藏不露的主儿,只是一味扮猪吃老虎,让人放松了警惕而已。
她有了身孕,却都是她的药方好?于是,听了这哈达苏在外求见,原本不想见任何人的高氏,便放了她进来。
哈达苏进来,便道:“外头梅花开的甚好,奴婢是想请娘娘出去走走呢,毕竟,老坐着,且是对腹中孩子不好的。”
一听了腹中孩子这几个字,高氏便带了笑:“很是,想必这是有道理的呢,走吧。折桂……”
折桂一楞,她总觉得这事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因了刚刚被砸过,骂过,如今半点儿好心情也无。也懒得去想,竟收拾东西去了……
…………
宫内过节,宫外一般过节。
只是雁姬这个节,却过得分外冷清。
她和离了,且又不愿意回娘家去接受那些带着同情的目光。于是便一个人住了,虽孤单,却胜在自在……
她如今也会想,他他拉府究竟会走到哪一步?只是,这些早已不是她担心的。她如今已是完全的局外人,唯独落下一个女儿,却让她想起时便牵肠挂肚,见着时,便恨之不见。
…………
“你们这般下去!我他他拉府还能走到哪一步?”他他拉老夫人说罢,便嚎啕大哭起来。
这新月,竟除了情爱,旁的一贯不知。而她也多年不管家,如今年事已高,很多事都力不从心了。她倒是有心栽培珞琳,却发现,珞琳已经被新月给带坏了,竟同她一样,只会情爱。觉得庶务当不得大雅之堂。端的粗鄙且恶俗。
他他拉老夫人,越想越觉得自己竟是替儿子找了个搅家精。幸而,这婚礼却是没办过,这新月格格顶多算是个不知廉耻的女子,而他他拉府,不过是个倒霉的包庇者而已。若如此,能否让皇上稍稍息怒?让和亲王,抬手放过?
作者有话要说:【注1:饽饽便是饺子】还原了一把真实的清宫过年生活,所以说,清穿需谨慎。
ps:本来想一鼓作气,写死一个,结果太困了,今天算了算,我已经连续加班28天,每天晚上11点多才能到家了。生活不易,且活且珍惜!
反琼瑶之降龙系统 第74章
这厢,他他拉老夫人还在为他他拉府的未来唏嘘不已,那头正经的他他拉府当家人,却还抱着个穿着孝衣戴着珍珠玛瑙的女子伤春悲秋。
新月来一句:“你是我的天神,见着你,我的天便亮了。”
努达海则回一句:“你是我的月牙儿,我的仙子,若无了你,我的人生还有什么趣味?”
每每互相赞完,两人必携手四目相对,再叹一句:“啊,我的爱。”
然后紧紧相拥,只恨不得生生把对方嵌进自己身体里头去。
如此三番,只看得珞琳眼热不已,一心只想找个同自己阿玛一样知冷知热的相公。只,她偏也不想想,这世上如努达海,新月,这般的人,除了她还有哪个?
旁的女子,胆大些的,也偷偷藏着西厢记的话本看过,却只多是想想,偏她却因为有个这般的阿玛,做了她的表率……真爱了一个女子。
珞琳不过是个豆蔻年华的少女,最爱幻想,如今这幻想的情景,却出现在了她眼前,竟还是她最为信赖的阿玛。她岂能不为所动?
是故,在雁姬和离时,她便理所当然的选了努达海。盖因,在她心头,努达海早已不在只是她的阿玛,还是她人生的偶像,是她也想要这般完美爱情的绝佳榜样……她将会找到同努达海一般的伟岸男子,一个只属于她的天神。
她如今痴迷的看着努达海和新月的表白,终忍不住道:“阿玛,新月,我真羡慕你们,若我能找到如同阿玛一般好的男子就好了。”
这两个闻言,便相视而笑,抱的却更紧了。
新月粉面含羞,只道:“珞琳,你一定可以的。你还不知道吧,裕太妃娘娘也有一段很美的故事呢。她也是个难得的痴情之人,如今,必是和她心头最爱幸福美满的生活在一起了呢。可见了,有时候,这坚守,也是难得的呢。”
珞琳闻言大为感动:“真的吗?宫里头的娘娘竟也有这般感人的?”
新月便将裕太妃同那柴达之间美好的爱情娓娓道来,只把珞琳感动的泪流不已:“先帝爷太过分了,竟生生地拆散了一双有情人……和亲王太过分了,竟不支持这样的真爱!还如此不孝咧!”
努达海闻言便笑道:“这倒是了,世人皆道儿子好,我却觉得,无论是和亲王,还是骥远,都不如你懂事聪明。”
于是,三人又念叨了一回裕太妃的感人爱情,约定了明日便要求布尔图大人府上见见裕太妃……
…………
裕太妃和那女子的手足皆溃烂了。
痒痛的不堪。
两人如今的境界却有些奇特……各拥了床被子缩在一角。互不牵扯,一个只好骂骂咧咧诅咒福晋不得好死,一个却絮絮叨叨只不断地道‘和亲王是我亲儿,他如此孝顺,必不会放过你们’。
两人皆如同槁木,皆不言语,每日里头,唯有那地窖光线漏出的一刻,才像个活人。
两个活的今夕不知何夕,自然不知道,外头却已经是年初二了。
太后好歹撑起了病体见了见命妇,说了几句话,便道了乏。
命妇中便有人疑心,太后离大行之日将不远矣。
布尔图·柴达虽是包衣奴才,却极得太后宠爱,如今便也随着其余命妇跪在下首。她自是和别的命妇不同的。太后的宠爱,便是他们家安身立命的根本。是故,一听太后道乏,她便猛吃了一惊。抬头看了太后一眼,见她神色果然有些萎靡,便失去了所有好心情。
太后一走,命妇们便纷纷议论起来,有的说,今年怪邪气,近冬日了,明明水该干涸,偏偏儿山东却遭了涝。太后,裕太妃,娴妃和那端王府遗下怪不守妇道的格格,竟一起都发了病。
推来推去,所有的命妇,皆不约而同认定,这灾难定是那新月格格带来的,只因她不守妇道,孝期便与男子苟合,令上天震怒,先人无法安魂。
她们这通说罢,便又重重道,若是自己娶媳,必不会瞧上这样的,自家的女儿,也样样比新月格格强,那四书,却是不忘的,孝经更是倒背如流了。
布尔图·柴达的福晋,少不得也得打起精神和这些命妇胡乱说了一通。
其中又有人道:“你们却是不知,我那个丫头倒是有个姐妹在宫里头当差的。她说,那姐妹说了,裕太妃和新月格格,虽说是病的严重,太医也一*请了,却从未见过那宫里头的人倒药渣子,有什么药味呢。另,那宫里头原先一个很爱乱跑的丫头,如今却也规规矩矩,半步都不出去了。岂不怪哉?!”
布尔图·柴达的福晋哪有心情听这些信息,她便问了:“却不知你那丫头的姐妹,有没有说过太后娘娘……”
那人便笑道:“太后娘娘怎的?太后娘娘仙福永享呢。”
听到了的人,忙双手合十,都道了句‘阿弥陀佛,太后娘娘身子果然康健,仙福永享呢。’
布尔图·柴达的福晋见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了,便只得收了心,寒暄几句。又随着引导去长春宫给皇后磕头。
两个暗卫远远地见布尔图·柴达的福晋来了,便让她绊了跤。布尔图·柴达的福晋却不知原是有人作怪,只觉得膝盖上一麻,腿便软了跪下去。
她脸色一红,便瞅了瞅四周,见无人,便寻了个假山后头藏着,小心翼翼地弹干净了身上的灰。刚要出来时,却听到后头两个太监在说话。
一个道:“你说,那裕太妃真的出去找她的老情人了?”
另一个便说:“可不是?那裕太妃的老情人不正是托了裕太妃的福气,才有了个六品芝麻官呢。”
先头说话的那个听了便有些不屑:“竟是这般令人不齿!也不知他家福晋是否知道?”
那个便道:“呵,说来也怪,这人竟是抬了数十个小妾进府,却无人管,你倒是为何?”
“裕太妃护他?”
“是,也不是,护他的却是太后娘娘了。”
“什么?太后娘娘莫不是也与他有一腿子?”
“却不是了,太后虽是出身于钮钴禄氏的旁支,却好歹也是个大姓,那人却是钮钴禄氏的包衣,却应是认了是太后的奴才。加之,哈哈哈哈哈……可怜裕太妃竟是被拿捏住了!”
那个也笑:“我打眼瞧过一回,那裕太妃别的也罢了,端的那耳垂上的一粒朱砂痣倒是长的极好。”
布尔图·柴达的福晋听了便如坠冰窖,你道是为何?只因,那两太监,口口声声中说道的这奴才,种种都与自家爷类似了,她却是彻底慌了。不知为何,在听到那裕太妃耳垂上头有颗朱砂痣时,她却是立刻想到了那一日被她发落关在地窖中誓要饿死的两个女人。
如今,她整个人都酥软了。只听那太监又说了一句,这一句,便如同闷雷般,在她心头炸开……
“你说,若是和亲王回来了,知道有这么一个男人,这男人和他全家会如何死?”
…………
年宴刚结束,富察氏便挖空了心思要做这十五的灯节来。
她发了狠,必要将这节做的令人毕生难忘。
因此,当听福儿道皇贵妃和哈答应带着几个奴才去园中赏花,金凤等几个还在园中折花备用,是否要避一避时,她便抬了抬手:“让金凤带人避开些儿吧。”
福儿便应了下来……
…………
富察氏信这金凤,不光是她已经兢兢业业做了七八年的事儿了。
更因为她的全家早已握在了李荣保手上。
可惜,富察氏却不晓得,迎春如今却是内务府二把手的嫡福晋。她要做个假,却再没有比这更容易的了。是故,富察氏以为是金凤全家的,却根本不是。
…………
乾隆今日却是带着一群文人在品茶。
白居易曾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便是说的这景象了。
起居注的史官便奋笔疾书起来,只将这眼前的景象描绘的生动具体。
将这君臣同乐的大好画面记载了,方做流传千古使用。
所有人皆面带笑容,轻松自如,吟诗作对,好不自在。
而这些人却不晓得,很快,他们便会再也笑不出来,不仅如此,还只剩下了哭来……
…………
高氏脸上笑容越发轻松自如起来。
她忍不住夸奖哈达苏:“果真是七巧玲珑心,竟有那么多好主意,本宫现在不仅身体舒畅,不再向呕吐了,还觉得心情也格外畅快呢。”
哈达苏便笑了。
因高氏又指了左近处道:“那束花儿很漂亮,正堪拿去布置卧房呢。”
哈达苏闻言便动了心,正要转头叫人去采时,却不期被人硬生生挤到了一边。
她还来不及惊呼时,却见高氏惊呼了声儿。定睛一看,却是原来她一脚踩上了高氏的脚。
高氏还来不及骂人,哈达苏却慌乱了,她抬脚想起来,却不妨另一只脚踩积雪太深,便根本不行,为了不向前跌倒,她只能再后退一步,却正好撞翻了高氏。牢牢儿地坐到了她的肚子上……
高氏还疼的来不及说话时,便听着有人失声大叫。她身。下疼的便更厉害了。
还来不及问时,高氏便看到了所有人害怕的目光,就连她的心腹丫头折桂也远远儿的闭了开去……
她身、下,一大滩黑的有些粘稠的血水,带着一堆子碎肉,一片腥臭……
作者有话要说:停电了。
下一章,弘昼回京!
反琼瑶之降龙系统 第75章 秘药
如同被人按下了静止键,所有的人都傻了。呆愣愣地看着高氏,有的张嘴,有的还保持着提脚欲奔跑去找太医的姿势……
直到……
“啊!好痛!折桂,折桂!我的孩子……”高氏凄厉的叫出声来。
整个画面仿佛又重新鲜活过来。
折桂初时本来打算要上前去抱住自己的主子,如今却是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匆忙说了句:“奴婢去请太医。”
便奔走了,她的脸上是深深地恐惧和厌恶。
身为高氏的头号心腹折桂尚且如此,更罔顾他人了。
哈达苏也是吓傻了。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虽那药是她给的,但她实在不知,那药竟是……
她腿根涌出一股热流,竟是当场失禁了。她倒在地上,那黑色的血便也污了她的旗状,她想要爬起,却腿脚发软。如此三番,反而弄脏的更甚。
喜鹊咬了咬牙,终于上前搀扶起了她。
哈达苏整个人都吓的瘫软在了喜鹊身上,喜鹊咬紧牙关,飞快地寻思着如何才能摘净自己,不要陪这倒霉的主子下了地狱才好。
…………
乾隆正和一群臣子饮酒作诗,却见梅林那头一群慌慌张张不成体统的宫人居然在雪地里头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跑着。他不由得有了怒,便叫那吴书来:“去看看,究竟是何事。”
侍卫早已将那几个宫女拦下,吴书来便问了情况。这一问,吓得他三魂飞了两魂,两股战战,只恨不得自己没有出生在这世上过。
可惜,那却是不可能,少不得,他还得过去回了。
这群臣子还在摇头晃脑的喝酒寻思写个什么精彩的诗赋出来亮瞎皇上的眼,顺便给自己这帮汉臣扬扬名呢。
却见这宫里头的首领大太监小心翼翼地过来在乾隆跟前耳语几句,乾隆当即便摔了杯子:“岂有此理!”
他们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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