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有了危机感:感情,她竟是皇上猪圈里圈养的猪?只等和亲王回京后,用来祭刀?
裕太妃‘病了’,新月也‘病了’。那么,和亲王会觉得,这病到底是谁传染给了谁呢?
他他拉老夫人吓住了。忙迭声道:“雁姬,我的好媳妇,你千万要留下来,那破纸当是写着玩儿吧……”
雁姬摇了摇头:“您还不明白吗?若想保全他他拉氏的骨血,为今之计,只有这一条路了。”
他他拉老夫人脸色一下子苍白了。
她跌坐回椅子上,颤着唇问:“真无希望了?”
这时,努达海牵着新月的手,慢慢走了进来。
他他拉老夫人这么多年来和雁姬互相扶持,感情是有的。但,婆媳天生便是冤家……男人在时,两人互相斗,只为争夺谁是最重要的人;男人不在时,偏又能互相扶持,互相体谅……
是故,努达海如今不上战场了,这婆媳间的矛盾便也暴露了。
他他拉老夫人初时不管努达海和新月的走近,便是看了新月年轻貌美,且又是王府格格,若能成就一桩姻缘:一来可以开枝散叶,继续为他他拉氏延续香火;另一方面,无非也是心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缘故:这新月是个格格,且当年已故的老太爷虽然爱重她,却也有七八房妾室。而今到了努达海这里头,数十年来唯有雁姬一个……
雁姬拿和离书出来时,她心头未免不是带着气,觉得自己儿子不过是喜欢个年轻漂亮的,雁姬便小气成了这样。于是,她虽然可惜,却也半推半就的应了。
如今方知,她的纵容,却成了败家推手……
努达海和新月刚刚儿进来便见着了这气氛。
那努达海便怒了冲过来:“雁姬!我已经说过了不爱你,不爱你!我爱的是新月,你为什么不能善良一点?当年那个善良温柔的雁姬去哪儿了?”
雁姬回头,看着他,语气淡漠:“善良温柔?呵,或许那时是有的,可如今么,它们却早就死了……”
…………
茶过三巡。
富察氏淡淡扫视了一圈有些浮躁的人。
她慢慢起身:“走吧,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去,皇贵妃想必是身子太重……就不必等了。”
一屋子女人听了都暗笑:‘刚刚有孕两月便身子太重?’
立场仍在摇摆不定的,也渐渐明白了:纵那皇贵妃得宠,又将有身孕,可就她这不知收敛的做派……果真,还是站皇后这边保险啊!
且不说这众人心里头是如何思量,左右权衡的。只说这话刚毕,便听了外头太监的唱诺:“皇贵妃娘娘到!”
众人侧目,却见那叫做折桂的丫头,正搀扶着高氏进来慢慢踱了进来。
高氏如今的肚子两月有余,却做出一副仿佛要足月了似得模样。周围人看高氏的做派,脸上虽然不显,心头却都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来。
殊不知,其实高氏自己内心也苦啊!
刚刚有孕那会子,她的确是傲了,又拿了乔。故意天天挺着肚子,练习走路,博存在感又秀优越感。可她虽然恃宠而骄,但近来,却是乖觉了:端敏皇太子好歹总算是没了,可皇后却不知怎的,竟疑惑上了她。
高氏强打着精神,细细寻思了一遍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答案却是无解。
或许是思虑太甚,这肚子,竟有些不舒服了……
这可是大事!
高氏立刻请了太医来,可服了太医开的安胎药后,肚子的不适却未有半丝儿缓和。折桂也急坏了,在宫里头,奴以主贵这句话从来都不是说着玩儿的。
见裕太妃身子没有缓解,她把哈达苏给请了来问询。
哈达苏却只道这逆天生子本就是要冒大险,为了稳妥起见,最好这高氏从此便小心翼翼,不要忧思过虑,又不要经常外出,仔细走的不稳,出了问题。
高氏听了,便觉得深以为是。
故如今明知这挺着肚子慢慢进来的举动招人羡恨,却是什么都顾不得了。
她在折桂的搀扶下,慢慢儿醒了个礼。给富察氏请了安。
然后这群莺莺燕燕又朝着她拜下去,请了安。
这一行人按品排班,慢慢儿朝着慈宁宫去了……
…………
太后还在病中,这一行人到了慈宁宫也进不去。
便按品就班依次对着宫门磕了头。富察氏领着一群人跪着,便问那桂嬷嬷。
桂嬷嬷侧开了身子,低着头垂着手作答。
富察氏无非便是问些‘皇额娘昨儿睡得可香甜?’‘皇额娘昨儿个起了几次夜?’‘皇额娘昨儿翻了几次身?’‘皇额娘昨儿个可有打呼噜?’这些个问题。
桂嬷嬷便一一的尽数答了。
最后又道:“请皇后娘娘宽心,今儿个太后娘娘倒是进了半碗粥。进的香甜!”
富察氏方出了口气,拍了拍胸口:“那便是快康健了!谢天谢地!”
桂嬷嬷见了脸上便带了笑,结结实实的奉承了富察氏好些话儿来。
…………
暂搁下宫里头的事儿不提。
且说那他他拉府。
他他拉老夫人被雁姬一番话吓得失了之前的强硬。她虽心有不甘,却也知道,雁姬的话,多半是真正儿的了。只可惜了……
她目涩晦暗地看了眼自己的儿子……他正忙着为新月格格夹菜。且带着一脸曲意奉承的笑来……他他拉老夫人便恼怒了:“格格,您乃贵重人,怎可以和我们这群奴才厮混……”
还不待她说完,便听那新月‘噗通’一声跪下:“老夫人,新月心中,您不是什么下人,您是努达海的额娘啊!新月是把您当额娘来……”
这时候,他他拉老夫人心里头早已熄了想尚主的念头。哪里敢?!这简直是催命符啊!
她哆哆嗦嗦地看向自家的儿子,只见他满脸忍耐,终于也忍不住噗通一声跪下:“额娘!您是那么的善良,那么的高贵!那么的慈祥,您一直都是那么的疼儿子!您一定也懂儿子的心情对吗?儿子是爱惨了新月,如果没有了新月,儿子宁愿去死!”
他他拉老夫人嘴唇颤抖:“爱惨了?”
新月以为有了转机,便道:“新月只想像个平常人家的女子一般,伺候着您。新月……新月,也是爱极了努达海……”
她满脸娇羞击碎了他他拉老夫人心中最后一丝幻想。
他他拉老夫人无助地看向了雁姬:“我的儿,如今,我可怎么办……”
雁姬冷笑:“格格还未出热孝呢,嫁娶之事,原不急的。”
他他拉老夫人如同抓住了根救命稻草。她便连声道:“可不是,格格原应该守孝……”
努达海吼道:“额娘,新月已经有了身子,已经三个月了,儿子的。”
他他拉老夫人如遭雷击:“三个月……”
雁姬更觉得自己是明智的了:‘三个月,岂不是在回京的路上,两人便搞上了?’
偏珞琳不知事,她原被这场面骇住了,此时听了新月有了身子。竟立刻上前扶起她:“玛麽,额娘,你们真是太过分了!新月现在有身子了!我要有弟弟了,你们竟如此对待她!”
雁姬闻言,虽心头早有准备,却还是忍不住心酸了……这是她亲手养大的女儿吗?性子却如此天真烂漫,全全儿的随了努达海。这,热孝期间,无媒苟合,对象还是王府遗孤……
他他拉老夫人一瞬间仿佛苍老了许多。
良久,她对雁姬说:“骥远和珞琳,你带走吧。我让管家随你去官府过了明目。只求,他们还姓我他他拉氏。”
此时,雁姬也觉得伤感。
她道了句:“放心,日后定会让他们常回来看您。”
他他拉老夫人摆了摆手,正要说话时,却被珞琳抢了话:“额娘!您要离开府?”
雁姬点了点头:“你可愿随额娘走?”
珞琳便用一种看白痴的眼光看着她:“你是疯了吧!你为什么要离开府啊,你怎么可以离开?阿玛还在这里,你居然就想走。”
雁姬心头越发灰暗,她对这个女儿,真的要死心了。
珞琳还道:“我还以为你和阿玛和离了,成全了阿玛和新月是想通了呢。如今看来你还是迂腐!阿玛和新月在一起了,我马上就要有弟弟了。你干嘛要走啊!难道不看弟弟了吗?”
雁姬怒极反笑:“哪家的下堂妻还会留在夫家?哪家的女儿竟会理所当然的对亲额娘说你要让位给阿玛的女人,你要帮忙照看阿玛的女人生下的孩子?珞琳,你是觉得我雁姬犯贱?”
珞琳慌忙摆手:“不是的,额娘,我知道和离后的女人只能当姑子,所以我早早儿就求了阿玛和新月了,他们说你可以留在府里头,额娘你最喜欢孩子了,他们说孩子也可以交给你养呢。额娘,这都是我特意为你求来的。”
雁姬笑道留下泪来:“努达海,你的好女儿!我生她养她十余年,却终是抵不过你的血脉强大。我辛辛苦苦为她谋划前程……我何苦来哉?”
…………
启祥宫。
容嬷嬷端了药碗进来劝雅娴用了。
雅娴却只道:“搁着吧。”
伺书进了来,雅娴抬眼问她:“蜜饯?”
伺书低呼一声:“求娘娘恕罪,奴婢竟是忘了。”
雅娴便摇头:“果真指望不上你,这样吧,你伺候本宫吃药,容嬷嬷,这蜜饯还得你去拿。”
容嬷嬷高兴地应了一声道:“这些小丫头办事便是不牢靠,老奴立刻去。”
她立刻退了出去。
伺书麻利地起身,拿了药碗,用袖子遮了便出门,打发了门口守着的奴才。又见四下无人,方泼干净了,再回转。做出一副刚刚伺候完进药的样子来。
容嬷嬷高兴地拿了蜜饯来,喂雅娴吃了,见她药汁子喝的干净,便道:“这般就好了!娘娘便是爱闹小孩子脾气,生了病,哪能不吃药呢?”
雅娴被她这话一说,加之口中还噙着蜜饯。便忍不住抓了她的手:“嬷嬷疼我,这些年,若不是嬷嬷,哪有现在的雅娴?嬷嬷,我知道你说的对,只是有些事却……”
她隐了,没再说。
只道:“总而言之,我都会一直一直孝敬着嬷嬷的。”
容嬷嬷听了便满脸严肃:“娘娘这话千万不可再说!主仆有别,岂能用‘孝敬’来说?老奴一条贱命,不值娘娘如此倾心以对。”
她又道:“只娘娘可不能再为了逃避喝药,和老奴说什么这药喝不得,有毒的话来。这药可是太医院开的,老奴亲自看着熬得。”
伺书叹了口气,终于明晰为何娘娘要将嬷嬷支使开,才让她偷偷将药泼了的缘故来。
…………
布尔图府。
裕太妃拿着自己绣的荷包,急急往布尔图·柴达书房赶着。
到了门口,见有小厮守着,且小厮要提嗓子说话。忙制止了。
小厮并不清楚她的真实身份,因此并不买账。
却未料,刚一张嘴,却发不出声儿来。身后一颗石子咕噜噜滚落在地。
暗处,暗卫甲拍了拍手:“我这隔空点穴的手法,果真……”
暗卫乙不待他说完便冷笑:“我却没见过隔空点穴还要用石头的。”
暗卫甲恼羞成怒:“噤声,噤声。里头可是入港了?如今却是一场大好戏!”
这趴在屋顶上头的两个便专心看起戏来。
那小厮被点了穴,动弹不得。
裕太妃并未发现他的异样,只一心想要将绣了的荷包给柴达看到。
她便要推门时,忽然听到里头熟悉的喘息声。
有一女子问:“爷,您外头放的那个老太婆是哪儿的?”
她便要持着‘非礼勿听’的圣训离开时,却听到了熟悉的男声。
那男声似乎极为舒畅,又似乎极为隐忍。叹息后,便道:“你却不知,那女人是个脑子拎不清的……”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补足了这一章,好困,睡了88
反琼瑶之降龙系统 第71章 年宴前
裕太妃突闻此言,浑身如同被凉水浇了似得。透心凉。
偏偏步子却迈不开,只听里头那个她一辈子都不会认错的声音道:“……那蠢货若不是还有点子用,爷我何苦还奉着她?早叫人乱棒子打了……乖乖心肝儿,你放过爷,别问了,让爷出来,爷要去了……”
那女人便吟哦地更乱:“啊,要丢了,要丢了……啊!”
那一声端的是*入骨,引人犯罪。
裕太妃手中攥着要送给心上人的荷包,耳中听着心上人对自己的不屑一顾……她忽然抬起手,狠狠地揪了自己一下:“呀!”
她失声叫出来,疼,原来……不是做梦么。
泪水落下,心却空的可怕。
里头女人娇弱的问那老太婆究竟有什么用。
柴达支吾了会子,又勾那女人给他做了些浑事,方道:“她那人是没出息,偏有个有出息的儿子,关键是,那儿子却是至孝,京城谁人不知,那儿子只听了她一句想要白狐的皮子,便差点死在深山里头,最后捉了十只活的。”
那女人惊讶不已,忙问了几句。
柴达却道那是真真儿的,半个京城的人都见着那儿子狼狈不堪的回城呢,他虽是不堪,手中的白狐却是半点儿皮子都没脏。难得了……
裕太妃不知怎的,便想起弘昼十二岁时,跑了出去,隔了七八日回来,捧着狐狸给她。她当时因为弘昼不知所踪,便受了雍正帝的责骂。又因了弘昼闹的满城风雨。便刺了他是否真以为狐狸能便从美人,虽不敢罚他,却也丝毫没给过他好脸子。
那狐狸,她也叫人尽数给扔了……
她这一生,至此,全毁了,没了儿子,没了地位,没了名节……全怪他骗了她!
裕太妃一时之间,竟死死站住了,半丝儿不动弹。
屋顶上看戏的暗卫便郁闷了:感情这裕太妃脑回路果真不同于常人,就此还不恼?
暗卫乙要急等着看好戏,便催促暗卫甲快些儿将那小厮的穴道解开。暗卫甲被催了几道,方才暗中拿了小石头,用手指头一弹,便见那石头飞身寸了出去,将那小厮的穴解开了。
那小厮眨眨眼,不明白自己刚刚是中了什么邪,动不得,又喊不得。
他倒也尽责,布尔图·柴达说了,若是见着这妇人来了,便要远远地通报下。让里头有个准备。
此刻他便扬起嗓子喊道,朝屋里头的示警:“这位夫人,您这是要找谁?”
里头柴达刚刚又起了兴致,刚刚儿将那物什塞到了港口,刚刚儿入了半个头呢,便听到那小厮的示警,他心头一凛,竟一下子软倒了。
还来不及担心自己,他便匆匆忙忙收拾了起身,用手摸了摸,略略整了整。
便摆出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推门出去了。
外头的裕太妃心头唯一那点子侥幸心理,在见到了他这做派后,瞬间消弭了……他衣裳有明显压痕,身上还有股子*的味儿。这……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他方才在做什么吧!
裕太妃登时心乱如麻,想不通自己为何会死心塌地地爱着这个贱人,为了他,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要了。
柴达犹自不知,仍摆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来,伸手便要抚摸她的脸。却被裕太妃躲开。
她大笑,状似疯狂,冲上去便狠狠地咬打:“你骗我!你竟然敢骗我!”
柴达富贵了这么多年,年龄又近知天命。哪里躲得急?且又不敢还手,不过时匆忙乱喊什么‘恬儿住手’之类的。
他这不喊还好,喊了却更激起裕太妃心头的怒气,竟更不肯停手了。
那屋子里的女人偏偏还不识趣,竟只批了件外套,乱裹了裹便出来。
裕太妃见了她,一下子扑上去,压倒猛打:“骚狐狸!死贱人!我要你抢我的男人!我要你……”
暗卫乙早已膛目结舌,再也想不到,皇家的太妃竟能这般彪悍。只那女人却也不是好热的货色。她因了某些运动,如今身子还有些酸软,一时又不察,竟被裕太妃压在了身子底下乱扯。只她好歹比裕太妃年轻了很多。之后便反应了过来,翻身一压,便扭,抓,挠,咬着身下的裕太妃来。
那布尔图·柴达早被这阵势给吓傻。
他反应过来时,却想到了这位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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