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娴瞪了他一眼。
弘昼又道:“小丫头,你今年十岁了吧?”
“嗯?”雅娴有些纳闷他的提问。
“又脏又丑的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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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苏培盛拖长了嗓子,尖声喊道。
听着这声音,李荣保悬了一天的心终于要放了下来。
“臣有本奏!”一花白了胡子的御史大夫上前跪下。
“哦,黄爱卿,”雍正帝看了他一眼,“你要说什么?”
“皇上啊!前天突降惊雷,我京城百姓竟是无辜死伤了9人!皇城附近的一条巷子也被烧光了,一夜之间,数十户百姓再无住所!皇上啊!”那御史大夫说着说着,双眼竟是滚下浑浊的泪来。
一时间,听的人也心有戚戚。
“京城府尹可有调查?”雍正帝皱了眉头。
那御史大夫闻言更加悲痛欲绝:“皇上啊,这大雨中巷子居然能燃光,此乃天灾啊!这是天罚……”
“住嘴!”雍正帝闻言狠拍一记扶手,“朕即受命于天,怎会有次天罚?此事再做调查!命京城府尹三日内找出犯人。退朝!”
————
雍正帝一路风风火火冲进堃诩宫。乌拉那拉皇后正在沏茶,见他进来,忙行了礼问安。
“免了。”雍正帝坐了下来,端起茶杯中的茶水,喝了一口,双眉紧皱。
乌拉那拉皇后小心翼翼走到他身边,为他添了一点茶水:“皇上怎么不命人通报一声,臣妾也好出来迎接。”
雍正帝叹了口气:“今儿个早朝上黄平丘那个老头子告诉朕了一件事。说是皇城周围的一条巷子燃了,还被雷劈死了几个人。说这是天罚!”
乌拉那拉皇后瞬间明了,同仇敌忾地说了半天。
眼见着雍正眉眼微微松泛了,才道:“这巷子燃了,人死了,不追究犯人,管天什么事?”
雍正帝才松泛了的眉头又拧了起来:“这事不寻常的紧,前儿个夜里那么大的雨,多大的火不能灭了?”
“这样说来,”乌拉那拉皇后眼中闪过一道光芒,她很好的掩饰住了,“指不定真被那老头子说中了呢。”
雍正闻言刚要拍桌而起,却听着那乌拉那拉皇后轻声细语道:“臣妾倒是听说了一件趣事。据说,这四阿哥嫡福晋进门,弘历啊,射第三支箭的时候。天突然就落雨了。这样算起来,那会儿岂不正是下雨的时候?”
雍正帝闻言抬眼看了看她,眼神中充满探究,他端起茶杯慢慢喝着茶水:“皇后竟也知道这件事?”
乌拉那拉皇后心头一惊,面上却是淡淡笑开:“那全福嬷嬷一大早就来回禀臣妾四阿哥成亲的相关事宜。口口声声道‘这宝亲王福晋是个命好的,刚过门就风调雨顺呢’。”
雍正帝闻言冷哼一声,却不再说话。
乌拉那拉皇后悄悄儿出去亲自捧了碟点心过来。
“皇后。”雍正帝突然道。
乌拉那拉皇后把碟子放在他近旁:“皇上。”
“朕寻思着,这富察氏倒是个福薄的。”
乌拉那拉皇后抬头:“皇上,您这话说的,当初钦天监可是核算好了,那富察格格绝对是宜子宜孙的命格。”
雍正帝脸上闪过一抹愤怒之色:“那些个东西,谁知道背地里干不干净呢。”
这话,竟是疑心上富察·明玉的命格是钦天监收了好处说的了。
乌拉那拉皇后低下头,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复又抬头,温顺的说:“皇上说的极有道理,不如,臣妾另找可靠的人代为核算?”
“很不必,”雍正帝道,“朕已着泰安真人看过,果真不有福的是个……况且,此乃皇家私密之事,以后决不可再提。”
乌拉那拉皇后并不疑惑雍正帝早知道婚礼这雨的事,毕竟粘杆处可不是吃白饭的。而找了泰安真人核算,更是再正常不过了。
雍正帝这几年很是痴迷于黄老之道,养了不少的道士日日炼丹卜卦。这泰安真人正是他最为宠信的一个。
乌拉那拉皇后心头更有了底,面上却更加柔顺:“皇上说的是。”
雍正帝看了她几眼,方又道:“朕看你那外甥女,倒是极有福的。”
“雅娴?”乌拉那拉皇后见事情走向了她想要的结果,心头暗喜,却仍旧装出一副惊吓的模样,“这可不行,那布尔就她一个嫡亲的格格,爱的像眼珠儿似得。臣妾愚昧,觉得雅娴的性子和模样,还是找一户平凡些的人家较好。”
雍正帝闻言心头也有些赞同:雅娴虽然长的钟灵毓秀,但的确不算是惊艳。聪明,却著迷于琴棋书画一道,而这宫廷,最是由不得那样单纯的人生存。
想起昔日那小丫头的乖巧伶俐,雍正帝心头竟是有几分不舍。
可是,再想到那富察·明玉这不详之人居然要成为国母……
雍正这一生,虽对亲情有着无限向往,但这江山却是他一点一滴拼了命挣下来的。思来想去,他最后看着乌拉那拉皇后道:“雅娴是个好的,你明儿个和那布尔说一声,让雅娴住过来,你教养着。”
乌拉那拉皇后一听,明白这事已然是成了,却仍旧显得十分犹豫:“皇上,这,这雅娴……”
雍正帝何尝愿意乌拉那拉氏再出一个皇后?外戚势大从来都不是一件好事,可是,富察氏比乌拉那拉氏更为庞大,兼之又有个在他心头打上了‘不详’烙印的富察·明玉。他不由得心偏了些。
何况雅娴多年的好感度不是白刷的,雍正帝想到了那富察·明玉,再想到那伶伶俐俐的小丫头来,心更是偏了个没边儿。
“你且好好调教着,把你懂的都交给她。”雍正帝看着乌拉那拉皇后道。
乌拉那拉皇后心一松,跪下叩头谢了恩。
雍正刚一离开,乌拉那拉皇后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
她的奶嬷嬷赶紧扶起她,心疼不已:“娘娘您这是何苦呢?听着皇上下了朝,就硬撑着身体起来煮茶……”
“嬷嬷慎言!”乌拉那拉皇后说完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后,才松了口气,“我的身体已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我没有自己的子嗣,百年以后,我乌拉那拉家的荣耀只能靠雅娴了。嬷嬷,然让人把答应给泰安真人的钱,加厚三倍。”
她奶嬷嬷擦了擦眼睛:“奴婢晓得了。可娘娘您胡说什么!您身体一定能好起来!一定能!”
“嬷嬷,”乌拉那拉皇后扯了扯她的手,并不纠正她话里那些明显安慰她的话儿,“你和那布尔家的透个话,让瓜尔佳氏带着雅娴明日即刻进宫来。”
————
【叮咚!恭喜玩家!‘天衣无缝’完成!】【叮咚!恭喜玩家获得亲密值3点!】【正在更新进度条中……】
【哔!更新完毕,请查看!】
雅娴心念一动,打开了自己的任务面板。
一阵白光过后,任务面板上的数字彻底变了样——
【人物姓名:乌拉那拉·雅娴
年龄:10岁
体质:21(上限100,简直是太脆弱了。一只蚂蚁都可以碾死你)
魅力:38(上限100)
敏捷:11(上限100)
才艺:任务进行中,无法计算(上限100)
智慧:100(上限100)'获得过目不忘技能]可塑性:0/100(一切皆有可能)
与目标人物的亲密度:55(将有一定几率为负数。负100时,玩家将被抹杀)
正在进行的任务:谁家有女初长成
任务完成进度:80/100
亲密点:0
【谁家有女初长成:
人见人爱:100%(瓜尔佳氏、阿尔图哈、巴克什、容嬷嬷、三格格、额尔赫、阿尔图哈福晋、巴克什侧福晋、乌拉那拉皇后、雍正皇帝)
高山流水:100%(获得高级琴技能书一本'已使用])
珍珑残局:33%
锦绣文章:100%(获得体质丹药一颗,可增加10个永久体质点'已使用];获得魅力皇冠一顶,使用可使魅力值达到100%,有效时间半小时。'未使用])
浑然天成:73%
天衣无缝:100%(亲密值三点'未使用])
英姿飒爽:13%
箭无虚发:7%
凌波仙子:48%】
这一次的奖励居然是亲密值!这让雅娴有点意外。
系统君的声音再次在脑海中响起【亲,友情提示,这三点一定要点在魅力上!】雅娴决定听从它的话,将本欲点在体质上的三点,悉数点在了魅力上。
“格格,格格,福晋叫您……”现年才六岁的小丫鬟伺画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却在看到雅娴时傻了眼:“格格,您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看了?”
第18章 弘时之死
乌拉那拉皇后牢牢地看着雅娴,半盏茶后,她突然笑了起来:“半月不见,雅娴倒是长开了。”
雅娴想到临出门前自己点的那三点魅力值。抿着唇笑了一下。
乌拉那拉皇后屏退了下人。
然后看向瓜尔佳氏:“福晋可听说了前些日子四阿哥大婚之事?”
瓜尔佳氏忙跪下:“回禀娘娘,婢妾倒是下人嚼舌胡诌什么‘过门的时候竟然下雷雨’之类的来着。不过娘娘放心,这下人怎么能这般胡说八道?婢妾已命那些个人乱嚼舌根的拖出去打了百十板子。”
乌拉那拉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戴着金色护指的手轻轻抬起,将那白釉碧莲杯盖轻轻掀开,右手托着杯盏,慢慢靠近唇边。她忽然莞尔一笑:“对了,皇上可是说了句‘这富察氏当真是个福薄的’。嗯,这贡茶当真不错,待会子福晋回府带点儿去。”
瓜尔佳氏脸上是控制不住的笑意,她忙磕了个头:“婢妾听说这御品贡茶可是难得,一年拢共也没个几两呢。婢妾这些子人嘴笨,怕是误了娘娘的好茶呢。”
乌拉那拉皇后淡淡一笑:“这茶再好也是人喝的。”
瓜尔佳氏终于定下心来:“如此便多谢娘娘美意了。”
乌拉那拉皇后笑了:“有什么值当说谢的?这茶叶再好,既然皇上赏了我乌拉那拉家。自然便是我乌拉那拉家的。旁的人,便再眼红,也夺不去!”
雅娴低头听着,心头却越来越惊讶:这,这莫不是在说那位子?
上辈子她倒是坐上了那位子,但却是因为富察氏最后死了,方才轮到她的。而这……这莫不是……
是了,上辈子,富察氏和弘历结婚也顺顺当当的。根本没有过那一场雷雨。更何况,上辈子她和乌拉那拉皇后之间除了同姓乌拉那拉外,就连那句‘姑爸爸’也喊得生疏无比……
她有些恍惚。正在发呆时,却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本宫看这雅娴越发大了,真是玉雪可爱。正巧皇上也喜欢的紧,前个儿还命本宫把雅娴接进来教导呢。只不知,福晋舍不舍得了。”
转眼间,雅娴心思百回,她明白雍正帝这是要让乌拉那拉皇后将她做帝后模子教导呢。虽不知雍正帝为何突然这般打算,但这智慧加点并不是白加的。只一想,她便明了,乌拉那拉皇后在其中必定是出了大力气的。
毕竟在乌拉那拉皇后心中,家族利益永远是放在首位。就像上辈子那样,乌拉那拉皇后明明不喜欢雅娴,却因她容貌出众,又是家族中唯一适龄的女儿,便耐着心教了她许多——虽然,她那时候不屑那些‘歪门邪道’,也没有认真学过。
而这一世,乌拉那拉皇后是喜欢她的,个人喜好,再加上家族利益的趋势。对她的期望便也更高,自然会出力气让她能有希望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了。
只是,乌拉那拉皇后虽处处为她着想,但雅娴却是只能想办法拒绝了她的美意。她,现在不能进宫。
如今已是雍正五年七月。离她满13岁,已经只剩不到三年的时间。而那个完不成便会被抹杀的任务,却还有四个小任务没有做完。
这骑、射、棋的任务还都好说,难得却是舞蹈,毕竟这东西正经儿的满洲贵女哪个会去学了?她在家里头学习尚得藏着掖着。这在宫里,哪还能藏得住半分?
更难得是乌拉那拉皇后说的雍正帝的态度。只怕这雍正皇帝,现已对她起了好奇之心。这粘杆处,少不得也会重点关照她了。
雅娴几乎可以想像,学习舞蹈的事情如果被发现会是什么个处境。别说是选秀进宫,恐怕,这辈子处处被人戳后脊梁骨。都是轻的了。
幸而这瓜尔佳氏也还未被喜悦冲昏头脑,她闻言又磕了几个头:“娘娘,雅娴长期留在宫中教养,只怕会被传出闲话来。更何况,说句大不敬的话‘君心难测’婢妾只想着处处都该谨言慎行,少给娘娘惹出麻烦为好。”
乌拉那拉皇后闻言细想了一会儿,竟是笑了,心头更是看重了瓜尔佳氏几分:“虽说这皇上金口玉言,但人言毕竟可谓。如此,便让雅娴每月留在堃诩宫半月。”
瓜尔佳氏并着雅娴慌忙磕头谢了乌拉那拉皇后。
皇后坐在高位上,看着这跪在地上的母女,脸上终于绽开了真心的笑容……
————
雍正五年八月初六,永福巷内,弘时府邸。
“三哥,这是我刚刚从母妃那里顺出来的灵芝,你炖了……”弘昼从怀中掏出一青缎包裹的神秘物什,塞到弘时怀中。
“五阿哥,咳咳,”弘时脸色白中泛青,一张嘴便咳了半天,“弘时乃罪人允禩之子,且已被当今圣上黜宗室了。当不得五阿哥这句‘三哥’。”
弘昼闻言眼圈都红了,他忍不住吼道:“我才不管!从小就你对我最好……”
“住嘴!”弘时喝止他,然后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之后,弘时方道,“你怎么学不乖?让你别往我这里跑了,你还跑,你看弘历都是宝亲王了,你还是光头阿哥。你真的想被我拖累死吗?今后你这话不可再说了!”
弘昼落下泪来:“三哥……”
“这位爷,不知您是?”外头小厮的声音骤然响起。
弘时弘昼互看一眼。弘时催促弘昼快走,弘昼看了弘时一眼,并不动弹。
弘时无奈,只得拼了命把弘昼推到了屏风之后:“不能出来,否则我再不认你这个弟弟!”
弘昼多年后再次听到这句‘弟弟’,心中激动,竟除了点头,旁的再也不会了……
————
‘吱呀’
门被人推开,弘昼藏在屏风后,隔着发黄的屏风,努力看去,只见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度步走了进来。
“是你!”他听到弘时如是说。
“三阿哥,好久不见了,”那人声音有些尖细,弘昼知道,那是从小便进宫的阉人独有的音色。
不知何故,弘昼心头突然涌起一股浓重的不安。
弘时咳了半晌:“终究还是来了。”
“三阿哥说笑,走到今天的地步,都是您自找的。”那人阴阳怪气地说道。
“哈哈哈!”弘时突然大笑起来,边笑边咳:“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熹妃端的好算计!”
那人笑道:“三阿哥您越发糊涂了,可见是命不久矣啊!可怜,可怜!”
“滚!我弘时还轮不到让你这只阉狗来可怜的地步!”弘时大骂道。
那人不怒反笑:“三阿哥,您是该上路了,且让奴才来送您一程。”
弘昼双拳紧握,恨不得登时冲了出去。
却听那弘时说道:“是皇上叫你来的?”
弘昼闻言,原本踏出的脚步复又收住,他牙关紧咬,额头上青筋暴烈。
那人笑道:“三阿哥养病期间,依旧与阿其那旧部勾结,意图谋反,如今证据确凿。圣上洪恩浩荡,只对外宣传三阿哥久病不愈……”
弘昼听的瞪目欲裂。
“我久病不愈,想必也有你家主子熹妃那贱人的功劳。”弘时淡淡道,“烦请转告你家主子,我弘时必将感谢她的大恩——只看她日后会落个什么下场!”
他拼着咳嗽不止,再道:“可怜耿妃娘娘忍着捱着,不惜做了她的帮凶。还以为自己儿子会有个好下场,孰不知那贱人早已在五阿哥点心和檀香中做了手脚。”
弘昼闻言大惊。不由思起弘时闻到他身上的檀木香味时,皱眉劝他男儿熏香多显不够阳刚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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