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律师,嘘,晚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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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律师,嘘,晚上见-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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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成功指日可待,我不但要将鲨鱼带进钱伯斯律所排名前100,甚至是top20、top10!”

    “我知道你一直都有这样的野心!”安澄深深吸气:“你不就是想超过你爸去,你不就是想让你爸看看,就算他不一定把律所给你继承,你也有能力自己带出这样一间律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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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217离开() 
他高高扬眉:“看出来了?聪明!”

    “我看出来了,我也理解你的心情,我更相信你能做到!——可是,不凭菲力不行么?不要急着这么快就要实现,再等等,就不行么?”

    “为什么不能凭菲力?良机不可失,菲力这样实力的人物不是每一年都能遇到。如果这次放弃了,下次再找到这样的大客户,可能要十年、甚至几十年之后。”

    “可是他在害你!”安澄失望地挥舞起拳头:“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

    偿。

    他眯起眼凝视她,然后推开桌子向后坐直,目光越发清冷。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撄”

    安澄失望地闭了闭眼:“可可先生的车祸,根本是他制造,然后嫁祸给你!那晚你没回家,也没去我家,你唯一可能去的地方就是他家!”

    “你的车子停在他家里,他随便就可以派个人开了你的车,计算好了时间去撞了可可先生!撞完了,又第一时间开到修车厂修补凹痕,重新喷漆。一切都掩盖好了再开回院子里停在远处,就连你都不会发现。等四个月后案情爆发开来,你已经来不及防范,更是百口莫辩!”

    他挑眉凝视她,却只阴沉地笑:“可是你来告诉我:他为什么要害我?”

    “我现在是他的辩护律师,我出了事对他没有任何好处。更何况明年一月还有重审,如果没有我,谁替他上庭斗刘易斯?”

    安澄咬住嘴唇。

    没错,汤燕犀这是合理质疑,从逻辑上来说的确可以严重攻击她的论点。

    “起初我自己也想不明白,不过幸好是兰斯一句话点醒了我。”

    “兰斯?”他眯起眼来:“什么话?”

    “兰斯说,坏人都更喜欢坏人来给自己当律师。”安澄紧紧盯住他的眼睛:“你在律师界的名声已经够不好了,可是显然他还嫌不够,他需要你变得更坏,这样他才能更放心你来替他辩护。”

    “你是他的辩护律师,可以说他的身家性命都在你手里,所以他要保证他自己有能力控制住你。可是你汤家的子孙,你祖父、你父亲一位是最高法院**官,一位是华人大律师,你们汤家的清誉太重,他很担心你事实上跟他不是一路人。”

    “所以他利用你与可可先生的矛盾,故意制造了这场合伙嫁祸给你。一方面,他想看看你自己有没有能力自救;另一方面,他也乐于看见在媒体的大肆炒作之下,你的声誉一落千丈!”

    “你有了这样大的把柄在他手里,以后你又怎敢不听命于他?他也更是借此让你明白,他可以捧你,给你钱给你生意,帮你完成梦想;可是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很不知鬼不觉地毁了你!”

    “是么?”他面上毫无所动,眼中是更难懂的幽黑:“所以你自作主张跑去找他,让他去给我做伪证。”

    “不是作伪证!”安澄咬牙:“我最讨厌伪证,最讨厌你用来取胜的那套把戏,难道你还不明白么?我去找他,就是用真相来威胁他出面救你,那本来就是他干的,何来伪证之说?”

    “可是我告诉你,你想的根本都错了!”他一拍桌子,森然站起:“我已经跟你说过了,车是我开的,人也是我撞的!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的话,反倒要自以为是将罪责加到菲力头上去!”

    “因为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安澄两耳嗡嗡地鸣响:“你不是那样的人……你是不顾州府政令也要保护正正的人,你是将奄奄一息的警长从垃圾桶里捡回来救活的人,你是——保护那些黑的白的鸟儿生活在自己家园的人!你又怎么了会为了一件律所,去杀一个人?!”

    “谁说我不会?”他冷漠地重又坐回去:“而且我真的这么干了。在我的计划里,老科就活该一蹶不振,谁知道你后来横冲出来,还帮他答应了案子,毁了我的计划……”

    “可是你帮了我!”安澄瞪住他,还是忍不住含了两眼的泪。

    “我是帮了你……可是我本来笃定,你必输无疑。这样既能照顾了你的面子,又能完成我的计划,两全其美。可是,谁想到你竟然敢赢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安澄使劲咬住嘴唇:“你恨我了,是么?”

    怪不得从她四个月后回来,他对她的态度就有些不对劲。也许这四个月来,每天在律所管理层会议里看见可可先生的身影,都让他对她的怨恨更添一分吧?

    “你不该反抗我的决定,更不该帮了我的敌人。”他的目光毫无温度对着她。

    “我知道了,”安澄使劲咽回了眼泪,努力地微笑:“汤律师我现在还是你车祸一案的代理律师。我已经拿到了乌玛检察官的控辩协议,对方开出的条件很不错。她限定一个小时,协议一个小时候失效。”

    她头晕脑胀,双耳轰鸣,勉强抬腕看向腕表:“呵呵,还剩下两分钟。汤律师你接不接受?”

    汤燕犀眯起眼来:“知道只有一个小时的考虑时间,你还在厕所里故意躲了40分钟?难道是你故意的,你就是依旧坚持你原来的主张:我是有罪的,是不是?你说!”他的低吼锐利冰冷,如薄薄的刀片,划穿耳膜。

    安澄努力地笑:“这份协议我给你争取来了,不管你接受还是不接受,我对你的义务也只还剩下最后这两分钟。不管你接不接受协议,我都会在时限到达之时,辞去与你的代理关系。”

    “你想要做什么?”他眯眼盯住她。

    她垂眸看表:“还剩下最后的45秒!”

    他咬牙抓过笔来,唰唰唰在协议上签下了名字。

    安澄含着泪笑了,马上转身拨通了乌玛的电话:“他签完字了,时间刚刚好。我现在就叫人给你送过去!”

    。

    目送文员带走了封好的协议,安澄眼中的泪也已经干透了。

    她抱着手肘走回来坐下:“汤律师,我辞职。”

    “你说什么?”汤燕犀眯紧双眼,眼底笼起阴沉沉的雾:“你凭什么?以为自己拿到了律师执照,就能行走天下了?拜托你别忘了,你只是个l/》

    “那我也不要留在这里了!”她的自尊轻易被他扯开大洞,洞里奔流过的风让她冷:“我不认同鲨鱼的企业文化,我也不喜欢鲨鱼辩护的方式,我更不能接受如今这个为了抢到鲨鱼就苦心孤诣、不择手段的你!”

    她吸了一口气,仰头看吊灯,努力地笑:“谢谢你曾经给了我工作,也谢谢你让我有机会通过这些工作看清一个律所,也看清我内心想要的是什么。我已经做好了决定:我绝不会留下来了。”

    。

    他没说话,只一双眼恶狠狠地盯着她。

    那股怨怒已经冲出了清雅公子的外壳,让他看起来更像一只残忍的豹了。

    可是他的自制力依旧是完美的,尽管他已经如此怨怒,可是他竟然坐得依旧稳当,甚至除了眼神之外,其余的表情依旧是平静和克制的。

    对她的宣言,他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含满了轻蔑。

    “真不知道你有什么立场对我说出这样的话。不用我再提醒你吧,我早告诉过你,你的合同上我已经亲手拟定了特别的条款。”

    “我当然记得。”她心底更寒,便也同样反倒更明丽地笑:“天价违约金,不准主动辞职。”

    “太好了,你的记性还能用。”他修长的指尖,彼此相对:“恭喜你。”

    “可是你以为这样就能吓怕我了么?”安澄抱着手肘同样同情地对着他笑:“一年前我还只是个初涉英美法系的学生,可是现在的我可是已经拿到了律师执照的律师!怎样的合同合法,我又该如何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我跟你一样都清楚。”

    “如果汤律师非要抬出那一份不合理的契约来压我,那我也不惜与汤律师你本人,与鲨鱼对簿公堂!”

    越刺骨,越冷艳,她无比明丽地微笑。

    “不是喜欢拿我当鲨鱼的招新活招牌么?那我与鲨鱼对簿公堂,控诉鲨鱼对我的压榨和不公平待遇的话,相信这场戏一定是万众瞩目,好看极了。”

    “你敢!”他也隐隐倒抽一口冷气。

    “试试看就知道了,”她站起身居高临下盯着他微笑:“你既然这么在乎鲨鱼,如果不答应我离职,就眼睁睁看着我一点点毁了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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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218总要学着自己一个人走()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已是十月。

    安澄抱着腿坐在窗前,望窗外那已经隐约有些变黄了的树叶。还有树下依旧浓绿的草地间,稀稀拉拉还是落下了落叶。

    秋天来了,冬天也已经不远。

    她兴冲冲拿到律师执照,准备在律师这个行当里大干一场,还是七月的事。那时正值盛夏,树冠还是肆意地浓绿,阳光还热烈的耀眼,那时候行走在视野里的人们还每一个都像是一个小小的太阳。

    可是她却也是同样还是在七月,离开了鲨鱼。

    季节的转换,其实那时就已经在她的心里完成了。即便身子还沐浴在七月盛夏的阳光下,可是心,早已跨进了秋的萧瑟和凋敝偿。

    可是她那时并不肯承认。她让自己走出鲨鱼大门的时候,还直直挺着脊背,面上甚至挂着傲然的笑。

    是她自己主动离开鲨鱼,是她打赢了汤燕犀为自己争取到了昂首走出鲨鱼的权利……所以一切都是她主动的选择,主动的放弃,是她做到了她想要做的事。

    所以,怎么可以伤感呢?

    虽然她知道,以l也是受到限制的。可是她彼时还是高昂着头,鼓励自己一定能找到另外一份工作的。

    没有了汤燕犀,没有了鲨鱼,她的生活和事业,还一定都能继续!

    她彼时甚至给了自己一个时限:有把握在十月到来的时候,已经找到了新的工作,开始了全新的一切。

    可是……她却没想到,现实的打击便如同这一步一步逼走夏日的秋一样,谁都阻拦不住。

    没有律所肯聘用她。

    大律所会轻视她l是鲨鱼的“明星实习生”,将精力都放在刨根问题问她为什么会离开鲨鱼……然后隐晦地解释,说鲨鱼虽然名气还有限,可这两年来正在飞速扩张,尤其汤燕犀那个人的手段,所以他们并不愿意为了一个新人律师而跟鲨鱼起了龃龉。

    三个月的时限已经尽了,夏去秋来,她的未来竟然越来越渺茫。

    安然走进来,放下托盘,拥住了女儿的肩:“……不如,跟妈妈回中国吧?”

    。

    七月本是原定的暑假,安澄原本志得意满,想要用七月好好陪陪母亲呢,结果母亲却遭遇了这样的她。原定半个月的假期,母亲因不放心她,硬是在这边留到了此时。

    安澄惭愧又抱歉,扭身抱住母亲:“妈……真抱歉,让您为了我耽搁了这么久。推了那么多演出不说,还没办法跟那位叔叔解释。”

    此时的安然,每一个决定都不止影响到自己。她还有舞团,还有那么多年轻人的演出计划需要她去制定和带领;当然,还有她那位新的男朋友啊。可是母亲却为了她,将那些全都放下了。

    安然恬淡地微笑:“傻孩子,我是团长,是女人,可是自从有了你之后,我必须首先是一个母亲。人这一辈子角色太多,责任也太多,所以总要自己去选择,最在乎哪一个,甘心为了哪一个而暂时放下其余的。我选择母亲,这是我应该的。”

    安然回抱住女儿:“你的生命是我给的,所以你的喜怒哀乐我就都应该负责。傻孩子,不要你说抱歉。”

    安澄的鼻子登时堵了,扭身埋进妈怀里:“妈……对不起我让您失望了。”

    “怎么会?”安然拥住女儿,也是湿了眼眶。

    虽然她从未在女儿面前表露过,可是身为一个母亲,心下怎么可能不心疼女儿,怎么可能不对汤家的那个孩子略有怨怼呢?

    他是汤家的孩子,也是霍淡如的孩子,他这样对澄澄……难道是为了他母亲不成?

    。

    安澄只允许自己掉了几滴眼泪,不想让妈担心,便抬手抹去了泪花,破涕为笑。母女俩相拥着一起下楼吃饭。杜松林扎着围裙从厨房里迎出来,仰头看向她们两个,也是一脸温暖的笑。

    爸妈都在身边,安澄有时候恍然错觉,仿佛曾经的心愿终于实现了:又是一家三口,又是一个完整的家。

    这么想的话,如果用她事业上的不顺利,来交换家的重聚,那她心里就也心安理得了。

    安然和杜松林这三个月来都极尽小心,两人在陪伴着女儿的时候,从来不说可能勾动她伤心的话。两人甚至连离婚夫妻的尴尬都没有了,每日都是自然地交谈,柔软地眼神交换。

    杜松林跟安然又说了会儿闲话,等女儿情绪稳定下来。杜松林这才又跟安然对了个眼神儿,安然也点了点头。

    杜松林这才说:“……富贵猫的案子,你汤叔叔也有耳闻。他说你这样优秀的年轻律师,随时都可以去‘汤,程&刘’上班。”

    安澄面色一变:“爸,您去求了汤叔叔?”

    “怎么会!”杜松林明白女儿有多要强:“真的不是爸爸去求你汤叔叔,是你汤叔叔主动找到我。其实如果不是我拦着,他是更想直接与你谈的。”

    安然深吸口气,按了按安澄的手腕:“沈宛,也就是你汤三婶也私下里找我喝过茶,说明过此意。”

    “我不要!”安澄心下反倒咕咚沉下去,起身推开了碗筷。瓷器相撞,稀里哗啦地响,仿佛是掩盖不住的惊惶:“我就是找不到工作,就算要跟妈妈回中国去,我也不会去汤家的律所!”

    杜松林和安然都按捺不住一脸的担心。

    杜松林垂下头去,良久才缓缓说:“难道是真的……这次的事,是燕犀那孩子动的手脚?”

    安澄离开鲨鱼,知道瞒不过爸妈,便将直接的缘由说了。杜松林倒也理解女儿对法律的理解与汤燕犀有所不同,可是其后三个月女儿却连一个工作都找不到,杜松林也难免心下狐疑。

    安澄咬了咬唇:“您也别多想,我想也不至于是他动手脚。只不过是那些小律所忌惮他的手腕,不想得罪他罢了。”

    说到归齐,还是忍着自己的疼,在爸面前维护那个家伙的声誉罢了!在爸眼里,他一向都是个好孩子,是个最高山白雪般的年轻人,她也不忍毁了他在爸心目中的形象。

    “我不想接受汤家帮忙的原因,”她深吸口气,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只是觉得爸已经当了汤家一辈子的家庭医生,连建立诊所都靠汤家帮了大忙。咱们家有您一个受汤家恩惠就够了,我可不想继续仰汤家的鼻息活着。”

    “我要是能找到律所肯接收我,那我就继续干我的工作。如果还是找不到的话,嗤,我大不了回中国。反正一年前我回来念l中国去的。”

    。

    安澄无意,可是这话却说得叫杜松林面色一白,他急忙看向安然。

    这一年来,父女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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