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模样,已是快要哭了。如果他再不回答,她的泪就会这样掉下来。
他凝视着她,猜度她的用意,缓缓答:“理论上来说,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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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176我是你的谁?()
“对呀!”她又冷艳地笑,高高仰起头:“所以,我不用问也知道你的答案了!这个问题真的挺没意思的,我自己都知道答案,又何必问你。”
她背过头去吸了吸鼻子:“算了,我收回,你也忘了吧。”
他叹口气又撵上来,伸手死死攥住了她的手撄。
“你的问题我可以忘了,我什么都可以忘了……可是,却别指望我可以忘了你!”
还是甩不脱他,无奈只能由着他跟她一起下了楼梯,到了月台。
月台上就正好停着一辆开往她大学方向去的地铁。只是人很多,她咕哝一声:“算了,等下辆吧。”
说罢便自在地转身溜达开去,看看站牌,又看看柱子上的广告。
她去哪儿,他就去哪儿。她看什么,他也跟着抬头看什么。就连地铁站大喇叭提示地铁即将启动,想上车的乘客赶紧上车,两人也都仿佛浑然未觉偿。
此时,就在此时,安澄唇角浮起一抹狡黠的笑,霍地转身,以盗铃不及掩耳之势,就在车门关合之前的一瞬间,顺利跳上了地铁去!
地铁启动,她忍不住隔着车门冲月台上的汤燕犀做了个鬼脸。
两张脸交错而过,她只来得及看清他面上一片微笑。
讨厌……他这次竟然没有生气,只是笑。
反倒让她,满心惆怅。
地铁轰隆隆钻进了隧洞,她垂首,刚刚的事又一片一片浮现而来。
其实,她不怨他的回答。
他割舍不下他的家人,这也才是她想看到的。
只有单亲家庭出来的孩子,才更知道珍惜家庭的珍贵,更想拥有和睦亲热的家人。她自己很不幸,不曾拥有;可是他不一样,他有那样一个温暖的家。
她能看懂他,小时候他虽然总是那样一副清冷的模样,扮成天煞孤星的姿态,可其实……他却是很爱他的家人的。
就连他跟汤燕七那样看似天生冤家,从小打到大的,可是她却也一点一点都看懂,那只是他带着不甘心的、特别的表达方式罢了。
家人呐,与生俱来,血脉相连,是无可选择、不能割舍的;可是爱情这个玩意儿,嗤,总还有再度相逢,起码还可退而求其次。所以,她才不会傻到真的要他在她和家人之间做选择。
即便眼前选了,将来也一样还会后悔。
所以……只有她不玩儿了。
浑浑噩噩到了学校,机械麻木地上课。
直到课间她换教室,才从窗子意外发现了站在外面的人!
她吓了一跳……还有,心底就那么挡不住涌起的欢喜。她深吸口气走出去,仰头问他:“你凭什么还是跟来了?”
他耸耸肩,眉眼含笑:“地铁难道不是5分钟就一班么?难道你以为你上了前一班,我就真的只能站在原地目送你离去,就再也追不上你了么?”
她无言,只能摇摇头:“那你……难道是想跟我进去一起上课?”
咳咳,所有小说都这么写嘛。
他却哼了一声:“算了。”
她忍不住瞪他。果然是个没有想象中浪漫的家伙!
他却歪头,眸光轻轻掠来:“你的教授还有很多同学都认得我。我如果去了,非但没办法装成普通学生,反倒会抢了你们教授的风头。”
咩?
她愣了一下,转成无法控制的笑:“喂,有你这么臭p的人么?”
他轻轻耸肩:“实话实说。”
她咬住唇,控制着笑:“你有那么出名么?”
他扬了扬眉:“如果你是的法学院,排名第一的毕业生。就算人家自己并不在乎这个名声,可是耐不住外人死命地注目啊。”
“喂!”她真被他打败了,忍不住扬手打他肩膀一下:“你差不多行了啊,小心闪了舌头。”
他竟然还真配合地捂住了嘴:“呜,真的有点疼。”
她一愣,刚想查看,他却侧头凑在她耳边:“……你咬的。”
那天他真的陪着她过了“普通的”一天。
他褪去金牌律师的犀利和棱角,放下发丝,穿着最简单的t恤,像个普通的22岁大男孩儿,陪着她在校园里上课下课。
她上课,他就坐在窗外。或者低头玩玩手机,或者只是捧了本书静静地看。甚至有次还干脆躺在木凳子上用书盖着脸,仿佛睡着了……冬天了啊,害得她整堂课都悬着心。
午饭一起吃食堂最简单的食物,与她的同学含笑打招呼。
其实……根本就没人认出他是谁来。
她私下糗他吹牛,他也只淡淡地笑,没再反驳。
其实她懂的,不是他吹牛,而是今天一天这样平凡、阳光、年轻、温柔的大男孩,没人敢与法庭上那个犀利逼人的汤律师画上等号。
她发现,这样的他对她来说也是陌生的。
她发现……她也喜欢这样的他。
“普通”,他做到了。
也许对他这样的人来说,耀眼是与生俱来,反倒是“普通”需要格外用心用力才能做到。
午后她跟他坐在图书馆里写作业。
外面已经冷了,可是图书馆里阳光还好。光芒在书页上溢开,拢成白色的帐,罩住他们两个人。
她停下笔,歪头看他。
他也挑眉望过来:“我好看吧。”
“嗤”,她咬了咬笔杆:“只是看你冷不冷。”
他笑起来:“你眼睛里都是满满的感情,一闪一闪。”
她白他一眼:“那是眼白罢了,白光效应。”
他也不再争辩,只是抱紧膝盖,歪头对着她温暖地笑。
她招架不起……深吸口气缓缓说:“其实,我觉得只是这样就蛮好。”
不是非要跟昨晚似的,可以不要亲昵和拥抱。只是这样……静静地彼此陪伴。
她生了一点贪念……如果,如果将来跟他真的不可以有结果的话,可不可以不用非得割断了对他的感情。而只是,这样地,平淡而普通地,相伴呢?
或者就真的像——兄妹吧。手足情深,彼此扶持。
白光里,他一双黑瞳更如点漆般深黑、灼亮。
“白天可以……晚上,不可以。”
她只能张大了嘴,赶紧再垂下头去。
下午三点放学,今天却不用去鲨鱼上班。
走到校门外,又一次遇到同学打趣:“男朋友?”
她赶忙摆手,抢先说:“世交。”
他挑眉瞪她:“……再胡说。”
她用中文反驳:“我又没说错。”
天……她没说是“世交家的哥哥”就不错了!
他学聪明了,下次再遇到同学便主动伸手介绍,说是她“partner”。
她真是要疯了,这个词儿实在有太多含义,可以理解成配偶,也可以理解成同‘居伙伴,甚至炮‘友啊!
他却理直气壮地微笑:“难道我不是你所在律所的合伙人么?”
该死,partner当然也是“合伙人”之意。
她深吸口气,伸出手去:“讲和。”
“哦?”他倒觉新鲜:“第一次。”
“不然你也得设法扯平!”她无奈:“咱们都各退一步。我不说世交了,你也别再说那个破词儿。咱们就说是——朋友,行吗?”
校门口如云聚云散,放学时间大家呼啦一起出来,却也很快就也四散东西而去。门口只剩下他们两个。
他收起表情,勾住手臂,凝视她。
“你今天先问我愿不愿意为了你而放弃我的事业和家人;接下来又说我们就算这样平淡相处也很好……现在,又是‘朋友’。”他皱眉:“如果我要是还察觉不到有事,那你就太小看我了。”
安澄张嘴,只能连连自责。他太聪明,她该什么都不说的。
“说吧,”他垂首紧紧凝视她:“怎么了?”
她慌了,赶紧转身就走:“没事啊。”
他跟上来,“想让我在校门口拥吻你,还是用你这张小嘴让我弄明白?”
她顿步瞪他:“你不用这种方式威胁我,不行么?”
“不行。”他黑瞳氤氲:“这种方式才是,恋人之间该有的方式。”
她辩不过他,只能深吸口气:“……我还是汤燕七的正牌女朋友!”
他太聪明,而且她提到了“家人”,所以她知道情势已经很危险。她必须要给他一个“家人”。
在汤燕卿和霍淡如之间选择的话,无疑汤燕卿更合适。
“又是这个!”他恼得咬牙:“你再说我就杀了他!”
177。177一生只够爱一人()
安澄被吓到了。
她还是第一次看他露出这样凶戾的模样。
“你、你说什么?”
他眸底闪过一片锐利的光芒:“你没听错,你再说你是他女朋友,我会不惜杀了他,好绝了你的念头!”
她张着嘴发不出声来,良久才是沙哑低沉地嗫嚅:“你、你别胡说八道。偿”
他森然一笑:“怎么会是胡说,是我的心声。你一次一次用他来警告我,不就是不想让我跟他兄弟相争么?那我就索性一次了结!”
她连退几步:“不、不好玩,你别这么、这么吓我。撄”
他这才哼了一声,“那就别再这么说。”
他面上风云渐散,阳光再明。
她惊觉,咬住唇指着他:“你吓我?!”
他云淡风轻地耸了耸肩:“不信的话,你再提试试看。”
安澄甩头就走。
这个混蛋……她还拿他没辙了她?!
他不慌不忙地迈开长腿,几步就又追上来:“快点,分手。”
“好,我跟你分手!”她停步瞪他:“可惜我跟你也没开始过呀!”
他恼得咬了咬牙:“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我知道我在你身心里~~都什么位置。”
他!
安澄扭身,伸脚去踢他。
他大笑,竟然也没躲,妥妥地被她踢了一脚,却是这样的甘之如饴。
她在眼前,即便会痛,却也比她远隔半个地球好过太多。
他这样笑开,之前那股子阴狠的戾气终于都散尽了。她这才大脑恢复运转,心思微转便找回了反击的能力。
一脚踢中后,她眸光晶亮:“切,还说什么杀了汤燕七……或许曾经他还是个小p孩儿的时候,你这么说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可能性。可惜现在他也长大了,个子不比你矮,力气不比你弱,就连脑筋也不比你慢,你凭什么就敢说杀了他呢?”
她还故意顿了一下:“哦,我好像还说错了哎。其实就算汤燕七当年还是个小p孩儿,你就算跟他从小打到大,不是还没杀得了他么?”
“看样子,堂堂汤大律师果然也只是口舌英雄罢了。”
这样的她啊,唉,这样的她……叫他恨得牙根儿痒痒,却又这么爱进灵魂深处去。
他凑近她,哼了一声:“口舌英雄么……嗯哼,我倒喜欢当。”
她登时又听懂了,忍不住跳脚:“你,又胡说了!”
他忍俊不已,眸光柔柔缠着她,低声在她耳畔呢喃:“我呢,有些话,就是想对着你说呢。或者说,一看见你,我就想说那样的话呢~~”
她一脸通红,又想踢他:“下‘流!”
他又笑,凑过来逗她:“lr /》 她瞠目结舌。
他跟她握手:“所以,我们正是绝配。”
这一天,他变得“普通”,他跟她争着吵着,过得琐碎。
这一天没有案子,没有学校和律所之间的紧追慢赶,只有身影叠着身影,脚步印着脚步。
不知不觉天色向晚,月上成钩。
这样“普通”的一天,叫安澄莫名想起了那首诗。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
就连他终于依依不舍开车而去,好端端的捷豹也慢成了一只黑猫。
她藏在窗台上扒着窗子看,伸脚踢了踢脚边的警长。嘁,刚刚的联想不大好,因为……黑猫没有走,黑猫还窝在她身旁。
讨厌,越这么想,越觉得警长那双黄金瞳更有通透练达之感了。
临近圣诞,安澄心下开始莫名焦虑。
逢年过节,她连当个游子的机会都没有。爸一定会叫她回家过节,或者汤老爷子也得叫汤燕卿带她去汤家。
她哪儿都不想去。
商店开始大促销,热烈的商业气氛搅动城市夜晚。她避之不及,还是被莎莉拽住一起去逛了街。
她跟莎莉算是不打不相识,渐渐越走越近。她自己是个直心眼的,就也喜欢莎莉这样牙尖嘴利的。对着莎莉喝“血浆汽水”,她自己都忍不住笑。真没想到自己生活里会多了这样一个朋友,难道——是习惯了用吵架的方式去结识人、喜欢人?
莎莉今晚的眼影是太阳色,在夜色里格外耀眼。莎莉眨眼皮瞪安澄:“喝血浆就别呲牙,不知道很吓人么?”
“没事。有你在我身边,我肯定没能耐把人吓晕。”安澄含笑回击,莎莉这颗牙,难道忘了就是她带她来喝这饮料的么?
“咬你啊!”莎莉气得翻白眼儿。
原本这样愉快,安澄却一回眸,看见了一个不想看见,也更想不到会在这样的饮料店撞上的人。
她一皱眉,莎莉也看见了:“怎么了?”
“没事,”安澄深吸口气:“我们走吧。”
莎莉看出不对劲,忙也抓起包包起身,跟着安澄往外走。
安澄虽然疾步往外去,却也无法不用眼角余光盯着那两个人看。
莎莉走得有些急,一不小心崴了脚,“哎哟”了一声。
这一声便惊动了周围的人,连那两个人也扭头过来看。
终究还是不可避免地,安澄和那个人的视线彼此相撞。
安澄尴尬,那个人也是怔了一下,不过随即便恢复了常态,缓缓走了过来。
“既然撞上了,就打个招呼吧。否则都于我们的礼貌过不去。”
安澄小心看了一眼莎莉,低声嘱咐:“你先到外面等我,我很快就来。”
莎莉狐疑地一步一回头,看莎莉走远了,安澄才吸一口气:“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你,”她掂量了一下称呼才说:“霍……阿姨。”
眼前的霍淡如已经不再是那个daria。因为daria是送花篮给妈,是她喜欢过的那个女子。
也想什么都不称呼……可是好歹,她还是汤燕犀的生身母亲。
“呵……很勉强啊。”霍淡如都听出来了。
“招呼打过了,对得起礼貌了。如果霍阿姨没有别的事,那我就先告辞了。”
目光还是忍不住飘向霍淡如身后去,那个跟霍淡如一起走进来的人。是位中年男士,不到五十岁的模样,衣着得体,气质不凡。
霍淡如也瞧见安澄的目光了,便笑了笑,回头呼唤:“joe。”
那男子含笑走过来,目光从安澄面上轻掠过而已,便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霍淡如面上:“邂逅故人?”
霍淡如耸耸肩:“我师兄的女儿。”
joe闻言却微微挑了挑眉:“你是指——杜松林?”
霍淡如面上一片闲淡:“哦,就是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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