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把警长从爸怀里拖回来,搂在怀里,向后瘫了瘫。
没想到警长还不给面子,仿佛嫌弃安澄给箍疼了,便“嗷niao”地叫。
她忍不住将对汤燕犀的恼恨都转移到警长身上,伸巴掌拍了警长脑门一记:“我就觉着他是个白眼儿狼,我要是汤家人或者是汤三叔的团队成员,我就建议汤三叔将他从汤家撵出去算了。”
杜松林怔忡了下:“你汤三叔和汤爷爷都不是气量狭窄的人,不过汤家其他的亲戚还有竞选团队的人的确已经看不顺眼。他们已经借机发作跟燕犀吵了几次,不过都是你汤三婶一力护着,才没敢闹大了。”
安澄窝着听着,一边无意识地绕着警长的耳朵玩儿。结果不知不觉听得太走心了,竟然将警长给弄疼了。警长撕心裂肺地嚎叫,又不敢反抗,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安澄更是说不出的心烦意乱,索性起身扔了警长,一拧身子上楼去:“管他呢,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活该他众叛亲离!”
。
嘴上的话说得潇洒,可是上了楼去,她还是忍不住抓过手机来。
本来可以直接打给汤燕卿的,可是自从汤燕卿的性子转了之后,她就有点不放心,于是犹豫了犹豫,还是打给汤燕声。
燕声是汤家孙辈里的大姐,又是喜欢禅理的,思维和做事一向最是沉稳周到。她跟燕声问问,当不打紧。
燕声听了安澄的问,在电话里只是轻轻地叹息。
“家里人自然不会因为这点事就为难燕犀。扪心而论,家里的长辈都自觉对燕犀曾有亏欠,没能在他小时候护住他。”
安澄终于轻轻松了口气。
却没想到燕声随后说:“可是现在却是燕犀不肯原谅,借着这事儿将多年来的怨恨都掀开了,从爷爷到三叔,每一个都冷冷地埋怨。”
安澄心下咯噔了一声:“他开作了?”
燕声叹息声淡远如烟:“他的性子你也知道,对谁冷起来都像用刀子戳人的心。爷爷都躲不过,更何况三婶……三婶一边护着他,一边却要自己躲起来掉眼泪。”
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安澄焦虑得揪着自己的头发:“那,汤燕七呢?没打起来吧?”
燕声哀伤地笑:“打什么呢?他根本就不理燕七。燕七想跟他打一架,他却只是冷冷瞥一眼就走开了。”
“他怎么能这样呢?!”安澄的心都揪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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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担心不已,挂断了燕声的电话,还是打给汤燕犀。
汤燕犀听了却只是淡淡地应:“这是我跟家里的事,压抑了太多年,迟早都该闹一次。”
安澄都被气着了,“汤燕犀,你这算什么话?!”
他那边依旧淡淡的:“我从三岁忍到现在,我难道忍得还不够久么?压抑了那么多年的话,我总该找个机会都说出来。”
安澄也觉头疼撄。
“可是你至少不该选在这个节骨眼儿。”
虽然她同样也曾有过想要冲爸和霍淡如喊出来的渴望,而且她是真的当面喊过的偿。
他却“嗤”了一声:“现在怎么了?我倒觉得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可你那是给你爸上眼药!”
安澄有时候真想把汤燕犀的天灵盖给掀开看看,他大脑的沟回是不是跟别人不一样。
“汤燕犀你别忘了,老祖宗都说家丑不可外扬,现在正是所有人都想挖你们汤家家丑的时候,你这么折腾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没想到他却又“嗤”地声笑了:“仇者?谁是仇者?你是指楚乔么?”
“也许对于我爸来说,楚乔现在是仇者,可是真可惜楚乔却不是我的仇者。他是我妈的男朋友,是能对我妈温柔相待的人,说不定很快就能成为我继父。这也是‘亲人’,可不是仇者。”
安澄闭上眼,忍不住脱口而出:“你这叫认贼作父!”
他倒笑了,笑得很大声:“真有趣,你凭什么说人家是贼?别忘了你现在是检察官,人家可是州检察长,从行政级别上来说你算是他手下;更何况你现在跟闲人在一起,说不定将来也要讨好人家,甜滋滋叫人家‘楚叔叔’或者‘公爹’呢。”
安澄梗住,紧攥着手机,真想说“我才不会呢”。
可是幸好此时的她言行早已更冷静,没有脱口而出。
怎么能乱说呢?他的话说不定又是给她挖好的坑,就是想套她对她跟楚闲未来的态度的。
她便也同样“嗤”了回去:“我怎么叫,那是我的事。我又不姓汤,不是汤家人。”
电话那边的他仿佛忽然也放松下来,语气里不再那么硬,反倒添了一丝悠闲和慵懒:“我是姓汤,不过姓氏这东西随时都能改。只要我愿意,我随时可以改了跟我妈姓霍,或者干脆等他们结婚之后,我也能直接改成姓乔。”
安澄听不下去了,抓了抓短发:“你去死吧!”
活该他闹到六亲不认,活该他或许早晚要众叛亲离!
“不过如果你想姓汤的话,我倒可以考虑保留汤姓。”就在安澄恼得要挂断电。话的当儿,他忽地在她耳边抢着说。
手机贴着面颊,手机的热量便仿佛直接传导到了她面颊上。
她忍不住吼他:“汤燕犀,你又胡说八道什么?!”
“总之我们说好了,”他的语声里仿佛渗入了丝丝缕缕的微笑:“只有你对我说,你想冠上汤姓,我才肯为了你而不改姓。我现在就要听你说,不然我明天一早就去改姓去。”
“你又胡闹什么?!”安澄头都大了:“你们家的事,你绕上我干什么?”
“不是我想绕,是你非要主动打电话过来。如果你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我就也不绕你了。”他再一次稳操胜券,声调更为悠闲:“我知道你关心,我知道你放不下……所以你就别想逃。”
再度是落进盘丝洞的感觉,一脚跌入便被千丝万绕。
区别只是,御弟哥哥遇见的蜘蛛精是女的,她遭遇的却是个男的。
从小到大,每逢遇到这样的情势,她总是无法挣脱,最后总叫他算计了去。可是现在的她可不想再重蹈覆辙。
她深吸口气,朝手机咯咯一声冷笑:“汤燕犀,你吃错药了吧?”
说完立即将手机挂断,关机。
然后倒下蒙头努力去睡。
懒得管他了。
。
薇薇安一案还是如期开庭。
来到法院,安澄坚辞了楚闲想陪她一起上庭的要求。
楚闲略有些失望,可还是用微笑掩盖住了失望,只温柔凝着她的眼睛:“怎么了?我陪你一起上庭不是更好么?我只是不放心你要一个人在庭上对抗燕犀。”
“我又不怕他。”安澄垂首只整理自己的文件:“再说跟他当庭对峙,这也不是第一回了。你放心就是。”
“安安……”楚闲还不想放弃。
安澄便停了手,站直了对上楚闲的眼:“况且你先前是指控齐妮的,现在换过来又要在同一桩案子里,以相同的罪名指控薇薇安,这违规。”
楚闲一怔,这才只好作罢。
“好,那我就坐在你后面的旁听席。你有需要,随时跟我商量。”
安澄这才一笑:“好啊。”
两人谈话的当儿,汤燕犀也带着团队抵达了法庭。
他依旧是那个做派,到哪儿都前呼后拥的,而他本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下,依旧冷着一张脸。
安澄瞟了一眼,便也只当没看见,继续坐下去整理自己的文件。
倒是有媒体上前打听汤家的事,“汤律师”长,“汤律师”短地叫。
卓星华鞍前马后,听见有记者问汤家的事儿就赶紧给隔开了。倒是汤燕犀自己听见了,忽地停步,扭头回去看那记者。
记者以为汤燕犀愿意回应他了,正喜不自胜,却没想到汤燕犀只是冷冷地说一声:“叫错了。我是霍律师,不是汤律师。”
安澄险些一口气呛住,卓星华更是一副差点喷出来的模样。
除了安澄,在场没人再明白他这又是唱哪出。
安澄平静了下,反倒起身主动向汤燕犀伸手:“嗨,霍律师。”
卓星华再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汤燕犀却长眉微微一扬,面上仿佛扬起一片清光。他伸手接住安澄的手,浅浅勾了勾唇角。
“‘楚安澄’听起来还可以。”
安澄如何听不出来,他冠给她的才“楚”却根本不是楚闲的楚。
幸好法官适时出现,所有人都赶紧入座,起立相迎。
本案的主审法官是马修法官。高瘦的中年男子,态度随和,很有点学院派的风度。
马修法官堆了满脸的笑,朝众人按按手:“请坐,快都请坐。很高兴能在这里跟大家相聚……”听起来更像个电视主持人,而不是法官。
旁听的观众都笑呵呵地坐下,法庭的气氛圆融了不少。
安澄却没坐下,依旧站着。
马修法官愣了下,朝安澄扬了扬下颌:“这位是……呃,年轻的女检察官,怎么称呼?”
安澄笑了下:“法官大人,我是安澄,您可以叫我安。”
马修法官优雅地笑:“好的,安。呃对了,在我的法庭上不用这么严肃,别再叫什么法官大人,叫我马修。”
安澄有点不习惯,可还是尝试地叫了一声:“马修。”
马修法官竟然笑得一脸春花:“好的好的,就这么叫。”
辩护席上,汤燕犀都忍不住要翻白眼了。
马修法官却完全都没看着汤燕犀一样,依旧跟安澄热情地搭话:“你当检察官几年了?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安澄自己的汗也快下来了。这几年来她也见过不少法官了,法官们的个性千姿百态,不过像这一款的还真是头一回遇见。
安澄也只能尴尬地笑着回应:“的确,我才入职地检办公室三个月,试用期刚过呢。”
在法庭上,身为律师跟法官建立良好的关系自然是必要的,于是安澄主动地挤了挤眼:“据说我能不能顺利转正,都看这一案了。我要是输了,说不定我的检察官生涯就只有这么三个月。”
马修法官也眨眼一笑,朝向旁听席上的楚闲招了招手:“我也看见了新任副检察官亲自来盯场。安,那位副检察官就是你的老板吧?”
安澄便也顺势应了:“正是。”
马修法官也笑,又冲楚闲调皮地眨了眨眼:“副检察官,我可不可以动用法官的权力,将你请出我的法庭去呢?”
楚闲一怔,正想说话,马修却自己大笑着摆了摆手:“别当真,我开玩笑的。就算这是我的法庭,我没有合法的理由也不能直接撵人啊,更何况是副检察官呢。”
大家又是一片哈哈,楚闲也一样笑,可是坐回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马修玩笑够了,问安澄:“安,看样子你现在应该不紧张了。怎么样,现在做好准备提出控诉观点了么?”
安澄深吸口气:“在开始提出我方指控之前,我先要对法官大人您说一声‘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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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话音落下,整个法庭上都一片寂静。
之前那一段轻松和圆融都没了,更别提笑声了。
连汤燕犀都忍不住歪头目光向上,认真瞟了一眼安澄。
安澄知道他什么意思,也回头瞪他一眼。
他耸耸肩,抓起笔来在本子上画了一颗内脏,歪着给安澄看。
那内脏画满一张a4纸,大得吓人。不过也多亏了他画了这么大一个,才叫安澄能大约猜出那是个什么来偿。
胆。
——“好大的胆”。
——“自讨苦吃”。
——“我都替你苦”。
安澄也都读出来了,可也只能忍着。
马修法官隔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盯着安澄笑:“安,你是反对我?来说说看,我怎么了?”
安澄轻叹口气,“我在起诉书里提到过,因为被告是未成年人,所以请求法庭不公开审理。可是您瞧,这法庭里这么多人,不但有旁听的,还有媒体。”
马修法官也忍不住皱眉:“哟,我还真没注意。”
法庭大门忽地一开,简急急忙忙走进来,递给安澄一张字条。
安澄展开看,上面写:“马修法官是临时接了这个案子,最初排期本来不应该是他。”
安澄回头朝简感念地点点头。
简原来是巴顿法官办公室的人,跟法院里的人自然更熟。可是这次简自己也遇见了事儿,所以这个案子安澄就没想叫她一起跟着。却没想到简还是来了,而且默契地先打听到了这个底细。
马修法官沉吟了一会儿:“未成年人的权利,我们应该保护。不过既然法庭里已经来了这么多人,就像我刚刚说的,我也不能简单粗暴就往外撵人。不如这样吧,咱们暂时这么审理,如果涉及到不方便被公众知道的事,我们改到内庭听证也就是了。”
安澄只能同意。
。
审理开始,安澄先看了一眼坐在被告席上的薇薇安。
十二岁的小姑娘,坐得笔直,一脸的冷肃。
只是不知道这是小姑娘超乎年纪的沉稳,还是根本是冷血使然。
“马修,各位陪审员,本案二度起诉是基于被告主动到我办公室自首……”
安澄按部就班,将检方的意见一件一件陈述。
“马修,各位陪审员,请看第一号证据。”
安澄出示了警方的现场勘察记录:
第一张是停车场的照片,可见案发当时薇薇安就坐在副驾驶;
第二份是车子内部的痕迹检验记录,证实当时的方向盘右侧曾留下过薇薇安的指纹。
安澄补充:“这里有一分罪证实验室的报告,他们做了模拟的力道测试,可以经由这些留在方向盘右侧的指纹痕迹还原出被告当时用力的方向。”
安澄出示了该实验室绘制的还原图,可见薇薇安当时的姿态:上身右倾,而下肢尽力伸向左去。模拟出来的虚拟人像清晰标明薇薇安当时的姿势,的确是呈现出一种用力踩下油门的状态。
看着大屏幕上那栩栩如生的虚拟姿态,在场的人都不由得发出低低惊呼。
一个孩子,难道真的是个小恶魔,做出杀害自己父亲、嫁祸给母亲的事?
被告席上,薇薇安垂下头去,紧紧攥住手指。
汤燕犀瞥她一眼,不慌不忙起身,整理衣扣。
“法官大人,我反对。”
。
马修法官冲汤燕犀和煦地笑笑:“终于看见辩护律师起身发言了。嘿我认识你,你是汤家的孙子。替我向你祖父问好,他老人家在联邦法院**官席上所作出的卓越贡献,让我们这些晚辈都深深敬仰。”
安澄忍不住扭头瞪了汤燕犀一眼。
瞧,亏他还要窝里反,还什么口口声声说什么要改姓,可事实上汤家这个背景带给了他多大的好处!
汤燕犀笑笑点头:“替家祖父谢谢法官大人。您放心,您的心意我一定带到。”
马修法官满意地点头:“也跟安一样叫我马修吧。别‘法官大人’地叫,听着多生分。”
汤燕犀却无声一笑:“既然安检叫您马修,我看我还是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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