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淡如抿了抿嘴,“行,这一关算你过了。那我问你,犀犀当时在干什么呢?火机加锡纸,我都想不到除了吸粉之外,还能是在干什么。”
安澄咬住嘴唇。
该如何来解释那条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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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顾峻也在跟团队紧急开会。
电视上出现汤燕犀这样的负面新闻,那么将直接影响到汤明羿的形象。
汤明羿参选,提出的竞选口号第一项就是“守护家庭”,汤明羿最大的竞选武器之一也是汤家的家教和背景,此时却偏偏是儿子出了事,这对于汤明羿形象的打击是严重的。
顾峻精瘦的脸上,那双鹰隼般的眸子显得更亮:“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出那幅图片的出处。找到地点,确定了时间,就能知道当时他身边还有没有目击证人。”
“你们赶紧分头去查,尽快找到跟他在一起的人,让那个人出来接受采访,推翻雷欧的推断。”
团队的媒体主管莫妮卡皱皱眉:“这些事不是问燕犀自己就都清楚了么?为什么还要我们费时费力去查?”
顾峻瞪着眼睛也是一脸的尴尬:“还不是他自己不肯说嘛!”
团队中人面面相觑,越发觉得这事儿不会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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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跟霍淡如聊完之后,亲自送霍淡如出门,目送霍淡如的奥迪tt离去,她觉着自己脸上的神情也可以是(tot)了。
霍淡如果然厉害,言来语去,已经将那晚的实情挖得差不多了。
最后不得不连巧克力都说了,虽然没具体说那巧克力的特殊含义,隐去了最后沙发上那一节……可是安澄担心,以霍淡如的聪明,只需一点时间将这些原料都掺和在一起融会贯通,就会猜到她跟汤燕犀的关系了。
这种感觉,真的实在是尴尬极了。幸好现在霍淡如已经不跟她父亲在一起。
只是,毕竟霍淡如跟爸之间,切切实实地有过那么一晚啊。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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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淡如的车子走得没了踪影,安澄打起精神,直奔汤明羿的竞选办公室。
汤明羿素日还要去律所上班,竞选办公室主要是顾峻在负责。安澄到来直接见了顾峻。
都是世交,顾峻也几乎是看着安澄长大的,便笑着上下打量安澄:“你这丫头,什么时候也长这么高了。真是岁月催人老,我们这帮老东西不服老都不行了。”
安澄静静坐下来:“顾叔儿,我要跟霍阿姨告菊花台和雷欧了。”
顾峻吓了一大跳:“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今天已经决定了,我准备今晚回去就准备诉讼书,明天就提告。”
顾峻张大了嘴巴,抱着手肘绕着办公室走了一圈儿:“这事儿冲动不来,咱们再商量商量。”
安澄凝视着顾峻:“顾叔儿你误会了,我来不是来跟您商量的,而只是来知会您一声儿而已。我知道您维护的是汤三叔的利益,唯恐任何事影响到汤三叔的竞选,可是在我这儿,汤燕犀的名誉才是最要紧的,比汤三叔当不当州长更要紧。”
顾峻一呆;“澄澄你的意思是……虽然都是一家人,现在咱们却已经是两个阵营了?”
安澄耸耸肩:“汤三叔曾经在脱口秀节目里说过,如果有人敢伤害他的家人,他必定以牙还牙。可是这次新闻爆出来,汤三叔却没什么反应不是?”
“我知道,他本来就忙,现在更是忙着竞选,就算是自己儿子,也顾不上了。可是没关系,汤燕犀已经长大了,他能保护自己;况且,还有我跟霍阿姨呢。”
顾峻无奈地举了举拳:“澄澄,政治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不懂政治。”安澄起身:“我只是来知会一声。案子一旦开审,媒体难免会滋扰你们这边儿,你们提前做些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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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离开,顾峻原地又转了个圈儿,权衡了一下,最后决定亲自去跟汤明羿谈。
汤,程&刘律所。
顾峻急匆匆走进汤明羿的办公室。
汤明羿听了也高高挑眉:“哦?不是燕犀自己要打这个官司,而是澄澄要打?”
顾峻鹰隼样的眼睛紧盯着汤明羿:“没错。我担心的就是这两个孩子之间……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
………题外话………【稍后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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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明羿面上看不出什么来,他只是淡淡坐下:“此事,你怎么看?”
顾峻叹口气:“告是没错的,我不是反对打官司。只是律师不能是澄澄,或者不如由你律所这边的律师来接手。”
“要不要那么紧张?”汤明羿倒是笑了:“毕竟澄澄跟咱们是世交,她帮燕犀打官司,也是合情合理。”
顾峻摇摇头:“可是澄澄一向都是燕卿的女朋友,至少在外人眼里是如此传扬的。如果一旦被人挖出澄澄跟燕犀之间有其他关系的话,就会传言成汤家兄弟两个争一个女孩子!”
顾峻一脑门子的黑线:“汤家是你最大的资本,可是先有燕犀吸粉,后面如果紧跟着传出来两兄弟争一个女孩子……那汤家的家教,还不都成了骗人的?汤家能出这样的子孙,那汤家的名誉就也会荡然无存!撄”
顾峻多年担任许多著名政客的竞选经理人,成功帮许多人竞选成功,所以他更明白选战中间儿这种针对家人的抹黑行为的水有多深。
顾峻急得是火上房,汤明羿却没有他那么紧张,听完他机关枪似的分析,反倒只是靠在靠背上,仰首一笑偿。
“燕卿跟澄澄,那都是在闹着玩儿。无非是燕卿想要借以吸引燕犀的手段罢了,亏你们还肯信。”
顾峻只能叹气:“我们信不信,其实不要紧,现在要紧的是外人一直都这么相信来着!”
汤明羿垂下头去,嘴角笑意依旧未去:“……如果真的是跟澄澄,倒也合适。”
他抬起头来,目光里是清澈的光芒闪动:“这一生,我其实欠杜哥一份情。如果燕犀能跟澄澄情投意合,也算是我还了杜哥这份情。”
顾峻直揉脑门子:“明羿!你怎么直到这个时候还是在跑题?你要明白,现在不管咱们内部人怎么想,你更要争取的是外人的选票!老杜跟淡如那么档子事儿早晚都会被挖出来抹黑你,现在如果连澄澄都跟燕犀情生意动,两辈子的恩怨情仇缠杂在一起,到时候就更没办法处理了。”
“明羿,你要明白你主要的支持力量是华人和亚裔。而身们更不能接受这种两辈子人缠杂不清的感情,稍微不小心,就会直接被说成是乱仑!”
“明羿啊,你竞选口号的第一项主张就是‘守护家庭’。在华人和亚裔人心里,家庭是什么,首先是父父子子,是伦理纲常!如果连这个都乱了,谁会投你的票?!”
汤明羿挑了挑眉:“……先替我查查,菊花台和雷欧的律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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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一次的对手律师是二位。”
安澄亲自迎候在律所门口,对保罗和周松微笑:“不过也好,咱们就楼上楼下,见面也方便。”
保罗倒也客气:“对于本城来说,我们是新来者。对安律师的战绩早已耳闻,终于有机会对垒,真是荣幸。”
矮矮胖胖的周松憨厚地笑:“安律师,我是汤律师和你的粉。”
“不敢当,不敢当。”安澄将两人向里请,也没忘了投下小小一枚炸弹:“我记得奥瑞德律师一向都是h&p的头牌,今天怎么奥瑞德律师没来?”
保罗和周松果然有些尴尬,保罗答:“奥瑞德她,毕竟前次是汤律师的律师,所以这次多少应该避嫌。”
安澄没置可否,只回眸冲周松嫣然一笑。
“周律师,恭喜了。”
周松脸上一红,嘴唇嗫嚅了下,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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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将二人让进会议室落座:“我们诉讼请求是你们的当事人诽谤汤燕犀律师嗑药,伤害了我当事人身为母亲的感情。”
保罗毕竟是老资格的律师,听了只眯眼淡淡一笑:“安律师,我知道年轻的律师最经常使用的诉讼动议就是诽谤。可是我负责任地提醒你一句:法庭上诽谤罪一向是极难被认定的。”
安澄耸肩:“之所以诽谤罪难以认定,都是因为证据不足。毕竟名誉这事儿一向都是众说纷纭,原告能找到赞誉自己的,被告也能找到同样多的贬损对方的证人,法庭上一旦争执不下,法官和陪审团就会很难判断。”
保罗点头。
安澄微微一笑:“可是如果我方能找到切实的证据,证明雷欧在电视上的推断全都是假的,那自然就可以认定诽谤了。”
“到时候我们还会追加诉菊花台审查监管不严,负连带责任。”
周松扭头去看了保罗一眼,胖胖的脸上涌起些红晕:“呃,安律师,作为你的粉,我要提醒你一下哈:雷欧有宪法第一修正案,关于言论之自由的保障。”
保罗便也一笑:“菊花台作为企业,也不能限制员工言论之自由。因为任何企业内部的规定,都不能超越宪法去。安律师你说是不是?”
安澄耸肩,淡淡一笑:“看样子我们的确已经没办法达成一致了,只能法庭正式提告了。”
保罗也起身,伸手过来相握:“很期待。”
周松那边一不小心,公事包里的物件儿洒了一桌子。他红着脸忙着收拾,保罗都走出去了,他还没收拾完。
安澄走过去帮他一起收拾,将物件儿妥帖地在公事包里放好,然后帮他扣上,递到他手里。
周松红着脸点头:“谢谢你安律师。”
安澄眨眼:“法庭是对手,不影响庭下还是可以当朋友。周律师,别紧张。”
周松红着脸往门口走,走到门口终于艰难地做了决定似的回头盯了安澄一眼:“……其实,菊花台和雷欧的立场不完全一致。雷欧的言行只代表他自己,他是是记恨上次暗巷被袭,被洒了一头鸡屎的私仇;而菊花台并不想在这个风口浪尖得罪汤律师和汤家。”
安澄微微眯眼:“那你倾向的是……?”
周松谨慎地看了一眼门外,见保罗离得远,才飞快说:“我倾向的是菊花台。”
安澄扬眸而笑:“我懂了。谢谢你周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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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晚上,霍淡如跟楚乔共进晚餐。
借着灯光看过去,今晚的霍淡如格外光彩照人。
楚乔抿了口酒:“淡如,什么时候才能吃到你亲手给我做的菜?”
霍淡如娇嗔地瞟过来:“怎么,嫌弃今晚的店不好吃?我这可是做了不少攻略,问过不少朋友意见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楚乔摇摇头:“只是再好的店,也是外面的菜式。我更想享受家常晚餐。”
霍淡如叹口气:“我已经很多年没亲手做过饭了。”
楚乔却笑了:“可是我依旧记得,你的手艺很棒。许多年前尝过,一记就是很多年。”
霍淡如倒一愣:“是么?”
楚乔笑了:“你忘了,我却没忘。当年你刚嫁进汤家,最是和美的时候,你几乎放弃了自己的事业,在家为汤明羿洗手作羹汤。”
“汤家人都喜欢交游,每个周末家里都像是固定的大party。我彼时也是律政界新人,被朋友带去一起玩,有幸尝到了你亲手做的菜。”
霍淡如也有些惊讶:“原来你当年那么早就去过汤家?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楚乔淡淡晃了晃酒杯:“也难怪,当时你跟汤明羿正是伉俪情浓,你那晚眼睛只围着他转,看都没看过旁边的人。”
“哦。”霍淡如垂下眼帘去:“既然你喜欢吃我做的菜,那我以后找机会给你做吧。只是现在一直都是在租房子住,我多少有些洁癖,不愿意用人家的厨房。”
楚乔微笑:“为什么回来开诊所这么久了,也一直不肯给自己买个房子,总要租房呢?”
霍淡如耸耸肩:“租房子多自由啊,想住在哪个地段就住在哪个地段,想换个室内装修的风格就换个房子。”
楚乔放下酒杯,伸手横过桌面握住霍淡如的手。
“别再为汤明羿傻傻等待了。你该结束漂泊,重新安定下来。给我这个机会,好么?”
霍淡如颤了一下,挑眼凝望楚乔,不觉泪盈于睫。
她努力笑了下,重又垂下眼帘去:“joe,我打官司了。我要替犀犀挽回名誉,我要告雷欧和菊花台。你会帮我么?”
楚乔微微一怔:“你来告?”
“是,”霍淡如再抬起头来,眼中已经恢复平静。她用餐巾淡淡按按唇角:“安澄是我律师。可是那孩子年纪小,资历浅,性子更有些直,我担心她做不好,所以我需要你来给我当高参。joe,你答应么?”
楚乔凝视霍淡如,略作犹豫,随即淡淡微笑:“当然。”
霍淡如终于含笑回握住了楚乔的手:“犀犀出事,汤明羿不闻不问;可是如果你陪我打赢这个案子,相信犀犀一定会接受你,也更能让外界知道你是比汤明羿更爱护家庭的好父亲。这个案子如果能打赢,对于你来说是双倍回报。”
楚乔微微挑眉:“你在替我打算?”
霍淡如抿嘴而笑:“我当然是在替你打算。我现在是你女友,说到竞选的事,我难道不该帮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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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夜晚,菲力跟汤燕犀依旧在一起吃肉。
菲力面上的沟壑更深了些,不过幸好肉不硬,他咀嚼起来还不算费劲。
他却时常停了咀嚼,用更多的时间来打量汤燕犀。
汤燕犀丝毫没受影响,按着自己的节奏从容优雅地吃完了肉,收了餐具,才淡淡擦着嘴抬起眼帘:“又想说什么?仔细噎着你自己。”
菲力就只能叹气:“你这死孩子,无论我对你怎么好,你跟我说话总是这么不留情面。”
汤燕犀目光微凉:“又来了。我说了我不是你孙子,我也不可能把你当成我爷爷。我只是你律师。你花钱请我,我替你免灾罢了,不要总想要瓜葛上私人感情。”
菲力登时恼了,将酒杯往地上一摔,登时哗啦粉碎。
“什么破酒?这么难喝!”
逍遥吓坏了,赶紧上前来收拾,低声劝慰:“我再去换一瓶来。”
汤燕犀倒是淡淡看着这一幕,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说:“你甭拿红酒撒气,不如直接冲着我来。8千美金一瓶的红酒,就冲这个价钱,你也没资格这么挑剔。”
逍遥将碎片都收拾走了,餐厅一时安静下来。
菲力疲惫地叹了口气,抬眼凝视汤燕犀:“……这是我这辈子最后的心愿。你就不能替我圆满了,让我安安心心闭上眼?我很累了,可是为了等你这声应允,我还得拼了老命继续熬着,撑着。”
他年老而干涸的眼里,仿佛闪过一丝水光:“我快熬不下去了,没有几天了。可是我总不能就这么就走了。你就答应我,不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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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燕犀面上依旧没有表情。
“答应你?我凭什么啊。你是个什么人你自己忘了,50年来被各地检察官办公室和警方轮番起诉,50年来杀人、吃人、运毒……各种丑闻不断。谁答应你,谁就得成为下一个你,未来一辈子也得跟你一样过上那样的生活。”
“那不是财富,不是权势,那是个烂摊子,是个永世不能翻身的地狱。我凭什么自己跳下去?我再说一遍,你省省吧,我没兴趣。”
菲力疲惫地闭上眼睛。
“……还记得你第一次遇见我的时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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