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律师,嘘,晚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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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律师,嘘,晚上见- 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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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条吧台旁的气氛都很圆融热烈,两人左右的人都在各自谈笑,只有他们两个异类,身周的气氛是一片冰原。

    旁人都感受到了不对劲,忍不住朝他们俩看过来。到后来还是安澄自己觉得不舒服,推开了空酒杯转身瞪住他。

    “为什么突然来这么一手?”

    他晃了晃酒杯,偏首望她:“所以,还是来兴师问罪的?”

    “你怕被问么?那就是说你承认你有罪了?”

    “嗤,”他轻哂一声:“第三方加入诉讼,虽然在法律实践中出现的频率不高,但是它也是一种常规的存在。你从前没遇见过,那也只代表你的经验少,不代表我的出现就是耍什么手段。”

    “那你可以早告诉我啊!”安澄恼的就是这一点。他跟她都是什么关系了,为什么要到庭上相见那一刻,才让她知道?

    他挑了挑眉:“我早告诉过你了。”

    安澄妙目一寒:“哦,我想起来了。你警告过我不要与你做对,原来说的竟然是这个!可是你那叫什么告诉,任何人听起来也只是漫无边际的警告罢了!”

    “汤律师,你多说一句,能死么?”

    他扬眸看她,目光微凉:“那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提前将细节都告诉你,好让你做好准备?那你是不是还希望我把我所有的法庭策略也提前都告诉你呢?”

    安澄攥紧指尖:“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可是你至少可以告诉我,你有可能以第三方身份加入庭审!”

    他却摇头:“我是科南的律师,但是却没有肯定一定要加入诉讼。一来这首先是当事人自己的决定,二来,如果不是你在法庭上一再攻击受害者的丈夫,那么我们本来也可以不必作为第三方加入的。”

    “原来还是针对我喽?”安澄越听越觉刺耳:“说什么第三方,看似不支持控方也不支持辩方,可是事实上你还是要跟控方联手来针对我!”

    “只要你就事论事,不要触及、更不要对我当事人的家庭背景进行漫无目的的想象……那我就不会针对你。”

    安澄咬住嘴唇:“可是说实话,我就是觉得你当事人的家庭更诡异!柳缘和郭田家里藏着秘密,你当事人家藏的只怕更多!你当事人叫你上庭,不但吓不住我,反倒让我确认我怀疑他是怀疑对了。”

    “安澄你够了。”汤燕犀的目光冰冷了下来:“我当事人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只不过是想保护他的家庭,尤其是保护他的孩子。你别忘了这个家庭还有个孩子!”

    ………题外话………【稍后第二更】

238。238你怎敢这么说() 
“为了孩子?”

    安澄一听汤燕犀这论调,就更火了!他是在暗暗指责她冷血,是说她只为了案子而罔顾一个孩子的感受么?

    她转眸盯住他,忽地转成冷艳的笑:“这么说,汤律师接下这个案子,原来是为了保护那个孩子么?原来汤律师这一次也变成了高风亮节,接案子只是为了那个孩子,而不是为了身为银行家的科南口袋里数都数不清的银子!”

    汤燕犀眯起了眼睛:“你都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安澄怒极了,反倒怒意都化成了冷艳的笑:“我还知道这个科南还曾经被怀疑参与甚至操纵过银行洗钱。只可惜这件事证据不足,又被人及时掏钱免灾,最后不了了之。偿”

    “但凡洗钱,身后必定有犯罪集团。而汤律师现在是什么身份呢,是魔鬼代言人啊。汤律师为之代言的那位魔鬼,必定有许多见不得人的生意,赚来大笔不敢见天光的钱,需要有银行业内的高手代为洗白。”

    安澄拍了拍手:“别说我聪明,而是这些逻辑都是明摆着,只需要将它们联系起来,就不难推导出这样的结论。撄”

    汤燕犀修长的手指捏住酒杯,白皙的面色竟然击退了酒吧迷离的灯色,看上去始终是一块寒冰:“可惜,我根本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更听不出来,你这些主观臆测出来的东西,跟本案有什么切实的关联。别忘了,这样的东西是拿不到法庭上去的,不可能被法庭认可为证据。”

    “我当然明白!”安澄紧紧咬住嘴唇:“我才不会愚蠢到把它们拿到法庭上去!不过,这些却足以帮我判断一个人……我现在更加明白,接了这样一个案子的律师,究竟是在为什么辩护,又究竟是在掩盖什么!”

    她伸手捞起包包,起身居高临下盯着他冷笑:“既然已经身在污泥,就不要再装高尚了好么?什么为了孩子,更有什么资格用那孩子来质问别人?!”

    他缓缓抬起脸来,面色如冰,目光犀利如薄薄的刀刃。

    可惜,他吓不怕她。

    她反倒咯咯笑得更加冷艳:“如果说为了孩子,汤律师,我比你更有资格这么说!因为,我比你更早认识那个孩子,我比你更有理由来关心那个孩子……我不妨告诉你,我之所以这么关注这个家庭,想要揭开这个家庭的秘密,其实不全是为了柳真,从根本上来说我其实也是为了保护那个孩子!”

    安澄说不下去了,将钞票拍在吧台上,转身就走。

    她踩着10厘米的高跟鞋,笔直地挺起腰杆,留下一个傲然的背影。

    汤燕犀,小时候你用和善的面具来掩藏真实的小手段,倒也罢了。我忍过,我也斗过,我看见过你的两面,我也体谅过你的选择……可是如果现在身为律师,你还敢用你的伪善来掩盖背后的罪恶,那就别怪我。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为魔鬼代言,然后自己也最终一步步变成魔鬼本人。

    。

    又是新的一天,庭审继续进行。

    昨晚控方已经盘问完了江宁,所以这一天就从安澄来盘问江宁开始。

    “江女士,从你昨日的证言里我似乎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你很爱孩子;如果不是因为孩子,你不会邂逅我当事人,更不会跟我当事人发生关系……”

    范恩又起身反对:“辩方律师在故意歪曲证人。且证人不是与被告发生关系,而是被强抱!”

    安澄耸耸肩:“ok,江女士只需回答我,大致的因果关系是不是这样吧。”

    江宁迟疑了下,还是点头:“是的。”

    “所以,江女士是一个为了孩子而宁肯牺牲自己的英雄。”安澄故意停顿了下:“呃,英勇的后妈。”

    还没等范恩再起身反对,江宁自己先听懂了,她激动地抓住证人栏:“你是在讽刺我身为继母的身份么?这位律师小姐,你自己还没有结婚吧,你没有过孩子,所以你永远不会明白一个母亲的感情。即便是继母,可是那种身为母亲的感情,其实是一样的!”

    安澄也不客气地回击:“这话听起来是没错,可是在我看来,继母总归少了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的感情。所以继母跟生身母亲,总有区别。”

    江宁也立即回应:“我是欠了一场生养,可是我敢说我跟孩子的感情并不亚于他的生身母亲!因为我在他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就在他身边照顾他,可以说是我亲手将他带大……”

    陪审团中有的中年女子脸上已经流露出了钦佩和认同。

    安澄便猛地一记打压:“孩子今年七岁多,而你自称与科南先生两年前才结婚。我们来梳理一下时间线——也就是说你是现在这个家庭当了五年左右的保姆,当时孩子的生身母亲还在世,而直等到孩子的母亲过世,你才跟科南先生结婚的喽?”

    安澄转了个圈儿,“请原谅我的八卦,我难免会猜测,你是在身为保姆期间就与科南先生,也就是当时的男雇主早已暗通款曲了吧?也就是说你曾经背着孩子生身母亲,与男雇主偷了情,抢走了孩子母亲的丈夫;等她去世之后,你还要在孩子面前扮演慈母,最后把自己遭受所谓强抱的罪名也推到孩子头上去么?”

    “反对!”

    “反对!!”

    这一次范恩和汤燕犀几乎同时起身高喊反对。

    江宁则惊愣住,一脸苍白地凝视安澄,良久才说得出话来:“律师小姐,你怎么敢在法庭上这么侮蔑我?”

    安澄只盯着江宁一个:“你只需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江宁张开嘴,目光有些空洞。

    安澄逼近一步:“别忘了你上庭是发过誓的,在这庭上所言毫无虚假。你如果当庭撒谎,那就是犯了伪证罪!”

    “法官大人!”汤燕犀的声线锐利地刺过来:“辩方律师捏造的推理已经涉及到我当事人的家庭事务,该事务与本案并无直接关系,本方严正请求法官大人制止辩方的无理猜测和指责!”

    范恩在安澄连续几天的打击之下,已经只会拍桌子扯着脖子喊反对,并不能做出太冷静的批驳理由来;可是汤燕犀不同,他的语调如冰山一般冷静,语速更如不疾不徐的机枪点射,弹无虚发。

    巴顿法官思考了一下,点头:“反对有效。”然后指示书记员:“方才辩方律师的主观猜测,不必记录在案。”

    汤燕犀这才轻轻点头:“法官大人,我替已经过世的前女主人谢谢您。她已逝去,不要再打扰她的安宁。”

    巴顿法官也听懂了汤燕犀的暗示,冲安澄点点头:“尊重死者,本案中不必再讨论与科南先生前妻的话题。她与本案毫无关联。”

    安澄懊恼地攥了攥拳。原本她已成功刺中了江宁的情绪,她很有把握在接下来的几轮盘问里能套出江宁更多的话来,可是这都被汤燕犀给中途截断了!

    他恨恨回头,冷冷盯了汤燕犀一眼。

    汤燕犀坐在位置上,不急不忙地伸手:“反对。”

    巴顿法官挑眉:“第三方律师反对什么?控辩双方都没有说话。”

    汤燕犀坐在座位上,悠闲地指了指安澄:“她瞪我。我觉得这是情绪威胁。”

    巴顿法官也无奈地摇了摇头,嘱咐安澄:“辩方律师,请专心盘问证人,不要做与本案无关的举动。”

    安澄面上竭力平静,心却已经气得砰砰跳。

    他真是在庭上一点面子都不留给她,连这样的招数也给她使!

    情绪的失控,策略的一再受阻,让安澄在接下来的盘问中失去了根基。她只能机械地问:“江女士,请问你认识柳缘、郭田么?”

    江宁有了汤燕犀在场,显得更加镇定,“不认识。我的意思是在被媒体报道出我们三个相同的遭遇之前,我跟她们二位从无交集。而在案发之后,我们曾经在警局碰过面,出于共同的立场,我们曾有过交谈,而且给对方发过鼓励和打气的邮件。”

    江宁说到这里顿了顿,“我想律师小姐其实是想问,我认不认识帕丁森先生,然后借此来寻找帕丁森先生伤害我的可能吧?那我只能让律师小姐失望了——我根本不认识帕丁森先生,而他也从未伤害过我。伤害我的只有被告,是他强抱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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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239别以为我打不还手() 
大势已去。

    尽管还没做结案陈词,安澄却已经知道,整个案情已经渐渐脱出了自己的预判。因为汤燕犀的突然加入,她的辩护策略全都失效。

    午休时间,安澄将柳真拖进被告休息室去,狠狠将他掼在座位上:“你跟我撒谎!你跟江宁的事,你是不是跟我撒谎?”

    柳真那么高的个子,竟然被盛怒之下的安澄拎来拎去,这样跌坐下来也是惊得一脸的苍白。

    他双手举在脸前:“……如果我说,我真的没撒谎,真的是她自己愿意的,你还肯相信我么?偿”

    安澄咬牙:“那你为什么跟江宁是两次?你跟柳缘和郭田都只有一次吧!而且你跟江宁第一次在树丛里还不够,还要追到人家家里去?不是江宁主动给你开门,是你骗那孩子开门,她家里的佣人都能证明——那就是确定无误的强抱啊!”

    柳真摇头,再摇头:“因为她……与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尤为相像。所以一次之后我还忘不了她,而且我知道她在那个家里并不快乐,所以撄〃

    “所以什么?所以你被冲昏了头脑,把自己当成勇士,要去城堡打败暴龙,救出公主了?”

    安澄真是气昏了,伸手上下指了指柳真:“就凭你?还勇士?你连律师费都交不起,人家江宁凭什么会跟了你,舍了银行家的丈夫?!”

    柳真被安澄说得哑口无言,黯然垂首看了看自己,摇了摇头:“你说得对。是我自不量力,就活该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安律师,这个案子难为你了。为了我这么一个人渣,你费了上百个工作小时,赚不到钱不说,还先罚进去了一万块……在你面前我都抬不起头来。你已经尽力了,我没脸再让你相信我。所以待会儿重新开庭,我去当庭认罪就是。”

    安澄也不好受,咬了咬指节:“对不起……我为我刚才的话道歉。”

    柳真倒是释然地笑了笑:“没什么,其实你也没说错。谁让我自己这么没用呢。如果我也是个成功男士,是科南那样的银行家,或者至少是帕丁森那样的小企业主的话,我就也不会被自己喜欢的女友抛弃,也不会因为难以忘情而开始追逐与她相似的东方女子……”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就连同样要你当律师,也是因为你有跟她同样都是东方女孩儿……其实我本来在保释法庭已经破罐子破摔,哪个律师都不要,法官才不得不临时再去找新的公派律师来。当我看见你走进来,我就觉得:嗯,就是你了。”

    安澄的心就更被捏成一团。她摇摇头:“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帮不到你……”

    “没事。”柳真故作潇洒地摊了摊手:“能看你在法庭上那么不顾一切为我据理力争,这对我来说已经是一种享受,再没有什么不满足了。”

    安澄忽地抬起头来:“别急,我们还有一个选择:既然你肯认罪,咱们也没必要上法庭上去认罪。我去找范恩,跟他谈交易,兴许还能争取一个更优厚的条件。”

    。

    安澄冲出被告方休息室去,走向检察官办公室。却还没等到门口,却见办公室大门一开,范恩和汤燕犀一起走出来。两人面上的表情都很轻松,竟然还有说有笑。

    安澄便顿住了脚步。

    汤燕犀忽地转过头来,正好撞上安澄的目光。他挑了挑眉,低声又与范恩说了几句什么,范恩轻蔑地笑,然后才转头过来看向安澄。

    安澄深吸口气:“范恩,有时间聊两句么?”

    汤燕犀耸耸肩:“那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一步。”

    他脚步轻快直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目光从她面上轻掠过去,可是那目光却含着一抹嘲弄。

    与她擦肩而过,他竟然与她保持了微妙的距离,然后带着那抹微笑就径直而去。残忍得,仿佛从不曾相爱过。

    这就是汤燕犀,法庭上的汤燕犀,她终于真真正正见识过了。在法庭上,为了赢,他真的可以没有任何底限,他真的可以六亲不认!

    她深吸口气,让自己面上不流露出任何情绪来。因为范恩还在对面的方向,饶有兴趣地凝视着她和他。

    在汤燕犀擦肩而过的刹那,她也迅速抬步朝范恩走过去。让擦肩的这一个瞬间,两人都呈现出毫不犹豫地割舍的状态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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