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上一片幽暗,舱中却火烛融融,景物清明。
当然,那红纱美女依偎身侧,也看得更加清楚了。
那是极少见的绝世美女,眉目如画,娇态横生。
只见她莲步轻移,行近窗口,拉上窗帘,顿时内外隔绝,才缓缓的除下红纱外衣,行近牛先生的身侧,娇声笑道:“这艘画舫之上,只有你我两人,不用带这牛头面具了。”
一伸手取下面具,紧接着去揭牛先生的蒙面黑纱。
“摇橹的人呢?”牛先生右手疾出,扣住了少女的左腕。
他虽早已心动神摇,但还怕泄漏身份。
少女嫣然一笑,那两个摇橹的人,都在船尾,那处和前面隔绝,他们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什么声音。
右手一挥,抓下了牛先生的蒙面黑纱,也拉下了他包头黑巾。
一下子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乖乖,竟然是一个光头和尚。
这和尚方面大耳,慈眉善目,如若身披袈裟,看上去定然是一位有道的高僧。
只是他穿着黑色的宽大棉袍,脸上红晕似火,看上去就有点诡异了。
那少女格格一笑,倒了两杯酒,道:“大师,干杯。”她双手各端着一杯酒,一杯给和尚,一杯自己喝,双手并用,两人也同时喝下。
“吃菜吧……”少女拿起筷子,一下坐入和尚怀里,笑道:“这桌上的十盘佳肴,确费很多时间,才找齐材料,当世王公,也未必吃过,不吃实在可借。”
她口中说话,筷子却不停的举动,夹起菜肴,放入和尚口中。
大和尚似是已失去控制自己的能力,任由那少女摆布、折腾。
他一生茹素,哪里吃过这种山珍、海味,只觉香透肺腑,味入肝肠,其香嫩鲜美,是想也想不到的感觉。
酒能乱性,何况大和尚早已被那场香艳之舞,激起了压制数十年的情焰,两杯酒下肚,更觉欲念高涨。
酒中有鬼,早已下了助长激情的药物,眼前美女如花,衣履尽去,绝美的胴体,在怀中婉转扭动,腹中药力发作,心似火烧就算大和尚修炼精深,也忍受不住这内外交迫的压力,顿觉热血沸腾,双手在那少女身上乱摸起来。
少女媚眼如丝,娇笑连声道:“你好坏哦!大师父就不怕数十年的清修、童身,毁在小妹我的身上么?”
她笑得妖艳,一双柔若无骨的玉手,捧住了大和尚的双颊,媚目深注,似是引起他的焚身欲火。
大和尚一点灵慧不昧,尽管全身如陷火窟,但却停下了双手小妖女吃了一惊,暗道:这和尚还真有一点道行,莫让他悬崖勒马,尽弃前功。立刻送上了湿润的樱唇……
这种挑逗,如火加油,大和尚那一点没昧的灵慧,立刻被被再度高涨的欲念掩没,口中吼了一声,反手抱紧了少女。
少女吁一口气,嫣然一笑,道:“大师父,连饭也吃不下了是么?”
和尚口中发出深沉的声音,圆睁双目,哪里还像有道高僧的样子,简直是一头欲火高涨的色狼。
小妖女满足的笑一笑,道:“看来,要小妹慈悲慈悲你了,不过。你可要记着,不能始乱终弃……”
大和尚不住的点头,就像烈阳下的行人,挥汗如雨,急需那一口清凉的冷水。
少女牵着大和尚,推开另一扇舱门,步入其中,那里有一张大床,锦帐绣被,布置的如同新房。
大和尚一抬手,把少女投入床中,和身扑了上去……
但闻小妖女口中发出娇嗲的声音,道:“大师父,我叫盈盈,记着啊!你答应过我不能始乱终弃啊……”
压制了数十年的情欲暴发了,是那么疯狂……
他尝试到从未有的快乐,蚀骨消魂,如登仙界……
但也毁了他数十年的清修之身,一夜之间连破了荤色二戒。
这就是欲海,一旦陷身其中,任你金刚罗汉,也将沉沦应劫,受尽磨难。
大和尚在画舫中住了三天,三天时间,完全生活在酒色之中。
酒是好酒,菜是陆海奇珍,色是年轻美丽的少女……
第二天,大和尚就完全清醒过来,他痛悔犯下了戒律,但又无法抗拒盈盈姑娘的诱惑,这就只好装作还未完全清醒的样子,坐享口腹之欲和无限的温柔。
其实,第二天的酒菜中,就已经没有激情的药物。
大和尚保持完全的清醒,让他心甘情愿的沦入欲海,以利日后的控制。
大和尚装作的神情,盈盈完全明白,但并未揭穿。
而且,第二天的盈盈姑娘,也有了很大的改变,完全没有了妖艳的味道,代之而起,像一只依人小鸟,有着无限的温柔。
大和尚被妖艳迷惑,也被这温柔征服。
三天很快的过去,盈盈送和尚登岸,大和尚回头盯在盈盈的脸色上,双目是一片依依惜别的样子。
他没有开口,但神色却流露出期待后会的约定。
盈盈姑娘也是一片依恋的神色,道:“记着答应过我的话……”
大和尚点点头。
盈盈一闭双目,挤下来两滴泪水,道:“三日恩爱,如鱼得水,我会想念你的!大师父!一年之内,不论情形如何困难,我都要想办法再见你……”
也许是大和尚就在等这句话,期待的后会之约,点点头,转身而去。
这是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但却没有传入江湖,因为知道的人不多,除了当事人心中留下了一缕痛悔和怀念之外,江湖中一切如常。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明月在天,清辉流照,但日理万机的皇帝,还没有休息。
他贵为天子,拥有四海,但却似也有着很大的烦恼,静静的坐着,望着屋顶出神。
两个当值的太监,相互望了一眼,左首一人躬身说道:“皇上,夜深了,龙体悬万民安危,请多保重。”
皇上嗯了一声,答非所问,道:“传王统领来见我。”
两个太监怔了一怔,不敢违旨,急急向外奔去。
片刻之后。
摘星手王彤一身墨色劲装,匆匆行入了御书房中。
王彤叩见皇上,皇上却摆摆手,命房中的太监退出书房,低声道:“卿家请起。”
王彤站起身子,道:“皇上有何示谕?”
“唉!窗外月色如画,不知今夕何夕?”
“八月十四……”王彤道:“九月十五,就是三公主重回天朝的日子。”
皇上点点头,道:“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怎么没有一点消息呢?”
王彤道:“侍臣立刻带人南下查问,如若他们敢背弃约定,侍臣将召集中原武林高手,直捣魔窟……”
“刀兵既息,朕已不愿再调大军西征,但也不能让他们轻藐上国,背弃盟约。朕赐你玉印一方,密旨两道,天下各府、州的捕快,皇宫侍卫、东厂高手,任你调动,江南江北武林门派,也由你征选人手……”
顿了一顿。
皇帝又道:“朕只希望三公主早回京师,以慰朕思念之情。”
“是!侍臣立刻行动……”
“王卿家……”
“王彤在。”
皇上接道:“朕已调援库银五十万两,由你取用,不足之数,可由朕赐你的玉印——向各地州府征用,朕知道,江湖中人花费甚大。”
“皇上厚恩,侍臣告退。”
王彤回到了住处,立刻招来韩涛、燕飞,吩咐韩涛严守皇宫,自己带了燕飞、赵保、陈宏,四骑快马,连夜南下,直奔开封。
他没有调动锦衣卫和东厂的高手,时限未到,他不想把事情闹的太复杂,何况,这些高手,也未必能对付魔教中人……
解铃还需系铃人,他决定先找马文中马巡抚。
快马疾进,日夜兼程,王彤进入巡抚府时,只有赵保、陈宏相随。
原来,燕飞奉了王彤密令,找天下第一追踪高手江千里去了。
马文中似是已经得到快报,王统领刚进府门,马巡抚已亲自迎了出来,道:“贵客,贵客,请入书房待茶。”一面抱拳作揖,一副毕恭毕敬的神情。
两人早已相识,而且,还交过手,那一战虽然闹的惊天动地,但马文中仍保下河南巡抚的位置,王彤帮了很大的忙,马文中心中的感激,倒非虚伪做作。
书房中早已摆好了香茗茶点,马文中一挥手,两个侍候在侧的书童,躬身退了出去。
王彤回顾了两个从卫一眼,赵保、陈宏也跟着退出书房。
王彤举起茶杯喝了一口,未来得及开口,马巡抚已抢先道:“王兄,快两年不见了,对王兄的诚信、义气,兄弟是铭感在心。”
“唉!王某信守承诺,也望马兄一样以诚信为上,今个是八月三十,下个月应该是三公主回朝的日子,马兄没有忘吧!”
“这等大事,如何能够忘得,兄弟在两个月前,已遣派赵二堤和马三远行西域,催他们送回三公主……”
顿了一顿。
马文中又说:“我想,他们不致变卦,唯一的麻烦,可能是算法上的差异。”
王彤任了一怔,道:“这话怎么个说法?”
“王兄的算法是公主被掳那天算起,二年之期是九月十五,应该把人送入中原……”
顿了一顿。
马巡抚又说:“兄弟担心的是,他们的算法,公主进入西域后,住足了两年,才算期满,然后再送三公主回归天朝。”
王彤呆了一呆,道:“这要相差多少时间?”
“应该有三个月的差异……”马文中苦笑一下。
接着又道:“这一点兄弟也早想到了,所以,才派赵二堤和马三兼程赶往西域,以他们日夜兼程的行速计算,十天之内,也该有消息传回来了。”
他说的倒也在情理之中,王彤叹息一声,道:“皇上思念三公主之心甚切,他忍受了近两年的思念,才召我问起此事,希望这三个月的差别算法,不要引起皇上的误会才好。”
这几句话,有很大的威胁性,皇上误会了,那可能又将引起大军西征的危险。
马文中急得一脸焦虑,道:“三兄,这要你美言一二了,触怒皇上,非同小可,咱们两年前的一番心血,岂不是白费了。”
王彤点点头,道:“这两年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天朝银两充足,兵戎再起,只怕不是你我兄弟的力量,能够罢息干戈了”是是是……“马文中道:”干万不可再起征伐,王兄务请尽力斡旋,好在十天之内,定有确实的回音,三兄亦可上覆圣意了。“
“兄弟尽力而为,皇上圣明,还可多忍三个月的思念之苦,但是担心的是……”王彤愁锁双眉道:“延长的三月期满,三公主仍然未回天朝,兄弟如何能担当得起。”
“王兄说得有理,好在只有十天,只要赵二堤传回来确定消息,三兄再上复圣谕也不迟。”
“如果消息不好呢?”王彤紧盯着问厂一句。
马文中脸上的神情肃然的道:“真有变化,文中定然会向王兄交代。”
“好!我就承担三个月的时间差异,但届时有变,马兄准备如何向王某交代?”
马文中苦涩的道:“我跟你同赴西域,当然要选出精锐相从,他如果变脸动手,兄弟只能保证,我一定战死在王兄之前。”
“一言为定……”王彤道:“兄弟就在开封恭候十日。”
马文中吁一口气,笑道:“王兄,兄弟已交待厨下,准备了三兄喜欢的几道小菜……”
“好!王某叨扰。”
王彤走一趟相国寺,但见景物依旧,人事全非,原主诗心印大师果然已于前年辞去方文之职,一杖随身天涯飘零,不知所终。
新任方丈寒月禅师,是一个四十出头,精神健旺的中年和尚,寺中也来了一批新的僧侣,都是三十左右的健壮僧人。
王彤心中明白,那是少林寺中派来的精锐之师,寒月禅师亲自接见了王彤,但双方并未多谈,王彤献上了千两银子的香油钱,立刻辞出。
他不认识寒月,寒月也不知道王彤的身份,他亲自迎见王彤,是因为王彤出手太大方,入寺随喜,施舍出千两纹银,是十分少见的豪客。
王彤行动谨慎,担心马文中在寺内派有暗探,匆匆来去,连杯茶也未喝。
但出了相国寺,王彤立刻发现了燕飞留下的暗记。
那是他和燕飞的约定,连赵保、陈宏也不明内情。
王彤悄然留下回应的记号,带着赵保、陈宏在寺外逛了一阵,返回巡抚府中。
他这次南下开封,就留宿巡抚府的客房之中。
一则是马巡抚诚意相留;二则是王彤也希望了解一下巡抚府中的情形。
他知道武林中声名喧赫的姬重天,不但交出了一本随身携带的武林小说下载,而且,人也被马文中收罗手下。名动江湖的转龙手张不空,也被马文中所罗致。这些人都是江湖上叫人头疼的人物,不知马文中如何安排他们,两年多来,从未在江湖中出现过。
王彤想在暗中察看一下,这些人是否都留在巡抚府中。
但经过了五天的暗中观察,这些人仍是行踪不见。
王彤强自忍下,没有提过两人,也没有问起马文中,训练的五百名侍卫高手,安置在什么地方?
马文中深藏不露,连一批手下也都隐藏的形迹不明。
但此刻,三公主回来的事情,最为重要,其他的,都只好慢慢再说。
然而。
王彤也不是简单人物,在这两年中暗里派出了内宫侍卫,在江湖上秘密查访,竟然找不到魔教人物的活动迹象。
两年来,江湖上出奇的平静。
王彤很希望早些见到江千里。
他知道,江千里不但极擅追踪踩迹之术,而且,熟知江湖中各种隐密,消息之灵通,世无其右。
他心中念头转动,辗转床第,竟难成眠,直到天色大亮,才沉沉睡熟过去,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马文中由陈宏、赵保
陪着早已在厅中等候。
王彤匆匆盥洗一下,急步出厅,叱责赵保、陈宏,怎不早些传报。
“不能怪他们……”马文中急急接道:“是我不要他们惊醒王兄的好梦。”
王彤叹息一声,道:“说起来,真是惭愧,兄弟昨夜想起了三公主的事,竟是难于成眠……”
“我知道……”马文中说:“兄弟也有两三夜睡不安宁了,所以,一早得到了讯息,忍不住就来见王兄了。”
“是不是赵二堤回来了……”
“最迟明天晚上才到……”马文中道:“幸好有讯息传来,兄弟一直在担心,十日限期将届,没有消息,如何向王兄交待。”
“三公主是否和赵二堤一同回来……”王彤急急问道。
“好像是三公主的凤驾已起身东进,详细的情形,大概要赵二堤回来后,才会清楚……”
“好!好!好极了,兄弟今天放开心情到开封附近走走,明天起,打起精神迎接三公主的凤驾。”
马文中微微一怔,笑道:“王兄,可要兄弟奉陪。”
“不用,不用,你是一省之长,一出府衙,到处震动,我只想便装轻骑,看看开封府名胜古迹,有赵保、陈宏两个跟着就够了。”
“好!王兄这么说,兄弟就不奉陪了,早餐已备,兄弟陪王兄一起吃吧!”
出了开封巡抚衙门,王彤立刻吩咐赵保、陈宏,留心四周景物,注意是否有人跟踪。
两人听得微微一呆,暗叫了两声惭愧,王彤和马文中称兄道弟,看上去相交甚深,但骨子里竟仍然是彼此提防,各有布局。
赵保、陈宏二人立刻振起精神,迅快的闪到两侧,不再紧随王彤身后,远远相随,目光却分别扫视可疑的人人物物。
内宫中的侍卫,都受过盯梢和防人追踪的训练,所以,赵保、陈宏行动起来,倒也驾轻就熟。
两人这一留心观察,果然发觉了一个可疑的人物,暗暗追踪而来。
陈宏冷笑一声,忖道:“看来统领就是统领,比我们高明多了,竟然预知马巡抚派了盯梢的人。”
赵保打出手势,要陈宏去告诉统领,已发觉了有人盯梢,一面翻身迎向来人,来掩护陈宏的行动。
但见来人加快了脚步,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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