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宇不为所动:“别和我逞口舌之利。如今你在我手上,让你做什么就配合点。我可不是主子那般心慈手软。”
莫非笑道:“你一片忠心,为你家主子拿到了莫家的财产他也未必会要。以你的武功是不可能从孚郡把我掳走的。说吧,你现在又勾搭上了谁。”
魏宇轻蔑地说:“莫家财产不过是我计划的一部分。没有莫家的财产,我也能扶我家主子上位!”
“你和宁狄松联手了?”莫非大惊,“金井的厉害你不是不知道,你这是在推你家主子上绝路!宁狄松会让你把他女儿从贵妃的位置上赶下来么?”
魏宇警觉道:“你问得太多了!这些都不是你应该关心的!”
突然,房门被人踢开了。一个白袍老者闯了进来。莫非觉得一阵恶寒,来人正是宁狄松。如果说魏宇会看在楚润枫的份上不伤害她,那么宁狄松则会因为宁采菲而杀了她的。
“你没有遵守盟约将她交给我。”宁狄松冷冷地说。
魏宇把莫非护在身后,摆开架式备战。
“你觉得你拦得住我?”宁狄松鄙夷道,“又来了个自不量力的。”
莫非藏在魏宇身后,明显感到他的发颤。魏宇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乞求:“不要杀她……她死了,主子也活不成了。我家主子是你徒儿……”
“徒儿?我宁狄松没有这么不争气的徒儿!”宁狄松愤怒道,“放着大好的江山不要,却要来争这个下溅女人。只有采菲那傻丫头还会相信他!”
魏宇忙道:“主子心里还是有采菲小姐的。我会劝服主子的,等事成之后,采菲小姐为大,她为小……不,她只是主子身边的一个随侍丫头。只要你留她一命,主子什么都会答应你的。”
“我说过要杀她了么?”宁狄松突然出手,轻易地将莫非掳了过来。同时魏宇中掌倒地。宁狄松狂笑道:“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楚润枫不过是一个我舍弃了的棋子。我捉她来为的就是把她带到金井面前改命。只要将她的后运与采菲互换就行了。到时候无论皇上心中有没有采菲,都会与采菲生下东篱下一任国主的。有了身上流淌着宁家血脉的小国主,皇上也再无用处了!天下将是宁家的天下!哈哈哈……”
“有东方家在,天下就不可能姓宁!”夜郎的声音冷冷地传来。
莫非惊喜地唤道:“夜郎,你终于来了!”
夜郎在这种关头也忘不了嘴贫一句:“莫莫,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
魏宇气得脸都绿了,一抹嘴角的血丝狠声道:“不知廉耻!”
宁狄松戒备地看着夜郎说:“九王爷,别以为我不敢动你。刚才那一掌是给你一个教训,现在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夜郎瞬间出手,攻向宁狄松全身几大要穴。宁狄松因手里捉着莫非慢了半拍,他竟将莫非拦在自己面前。哪知夜郎半途突然收势将莫非夺了过来。宁狄松见上当了,当下恼羞成怒地拍来一掌。夜郎一把将莫非扔给魏宇,一边拆招一边叫道:“快带她走!”
魏宇恨恨地说:“别假好心了,如果不是跟着你,宁老贼怎么会这么快找到这里?”
莫非焦急地对魏宇说:“别管我,你去帮他!”
魏宇铁青着脸封住莫非的穴道把她带走了。
第114章 金井前的守护
莫非有些恨起楚润枫来。如果不是当初他将楚家军建得这么诡秘,她也不可能被魏宇藏得这么严实。
魏宇只带着她在转过一条小巷子,便从容地推开了一家普通的民宅。屋内是一对中年夫妇,魏宇出示楚家特制的令牌后,那对夫妇不言不语地就是准备饭食去了。麻子和刀疤随后也赶来了。
晚间,莫非关在房里洗浴。也只有这个时候才没有人盯着。她对着空中轻声叫着夜郎的名字。无人回答,那个永远只穿红衣的邪魅男子没有从天而降。莫非隐隐地开始担心了。
说来也巧,夜郎有好几次来见她都是在她换衣服、睡觉、洗澡的时候。但她从来没有哪一次是欢迎他来的。这一次,她呆呆在坐在沐桶里,期待着那个调侃的声音出现。直到桶里的水全冷了,屋外传来不耐烦的敲门声时,他仍没有出现。
莫非一夜辗转难眠。天不见亮就被魏宇给提了起来。昨天从宁狄松手里将她带回来后,他就没有对莫非说过一句话。
简单地进食之后,魏宇将莫非拧上了马背。一路狂奔,天色太暗,莫非分不清方向了。天蒙蒙亮时,莫非从周围的山势分辨出他们已经进入岷山之中!金井!魏宇要做什么?她大叫道:“快放我下去,你要去做什么?”
魏宇凉凉地说:“不想让我封住你的穴道的话就闭嘴!”
莫非冷静下来,以她的实力连身后跟着的刀疤得麻子都对付不了,更别说魏宇了。她也想过像杀他哥哥魏期一样把他给杀了。但是身后的人也不会放过她。于是她选择配合。反抗不了就只有配合,何苦和自己过不去呢?
当初楚家进山时开凿的小路已长满了野草,魏宇策马狂奔半日,将莫非带到了金井面前。数月不见,金井坟头芳草凄凄。她和智海共同栽下的那棵小柏树已长得有两尺多高了,枝繁叶茂地。看来这金井不但旺人也旺花木呢。
魏宇从刀疤手里接过一柄铁锹递到莫非面前:“挖了它!”
“什么?”莫非怔怔地问。
“我叫你挖了它!”魏宇提高了声音。
“你疯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金井!随便动它会死人的!”莫非惊恐地叫道。
魏宇阴鸷地笑道:“我要的就是他死!原本属于主子的江山、女人,他都轻易得到了!现在还用一声表哥收买主子,让主子向他跪下称臣,让主子为他卖命!主子心地仁厚,我魏宇是个不怕天谴的人!就让我为主了争会他应得的吧!”
莫非的心跌入谷底。她怕了!真的怕了!她转身便朝着山里狂奔,刚跑出几步便又被魏宇捉了回来。魏宇寒声道:“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除了配合我,你没有别的出路了。将来主子事成之后,你还会是魏宇的主母。还是别在我这个做奴才的面前丢了你主母的身份!”
莫非泪流满面,哀求道:“算我求你了行不?你说如何便如何,只是别动金井!你要我跟楚润枫,我跟他便是!东篱江山皇上本来就有意传给他的,只要找到金井的破解之法就会传。”
魏宇不为所动:“你这话去骗骗我家心慈手软的主子还行。现在我应下来了,你马上就会说动主子自己放弃。到时候还是你们一对狗男女一起风流快活。丢下主子一人半人半鬼地活着。只有他死了,你才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主子!今天你就是哭死,也得挖!”
莫非见哀求无用,又说:“金井之祸你是见识过的。挖了金井的后果没有谁知道。如果到时候不是他死,而是报应在其他人身上呢?比如你家主子!”
魏宇怒极反笑:“如果你不是心里念着那个狗皇帝,以你的聪明倒也配得上我家主子。不过,你是说不动我的。你不是金井运势里注定的皇后么?由你来动手,要报应也只会报应在你身上。楚家龙脉一破,我不相信他还能活着!”
莫非仍不是肯去接那铁锹。一旁的麻子不耐烦地说:“二爷,你和她罗嗦个甚?直接捉住她的手挖就是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魏宇果然强行将铁锹塞进莫非手里,捉住她的手便挥向金井。莫非凄厉地大叫:“慢!我自己来!”
魏宇倒也听话地放开了她。莫非右手缓缓地拿起铁锹,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要将铁锹落向金井时,她突然将自己的左手伸向了锹刃!这一下她是下了大力的,一阵钝痛让她蹲下了身子。铁锹被扔到了一边。手背上被割了一条两寸来长的口子,血涌如注。
莫非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她挑衅地看着魏宇,脸上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
魏宇神色大变,气急败坏地封住她左手的穴道,从衣服上撕了坏布将伤口给她包住了。他悻悻地说:“看来得我亲自动手了!”说罢将铁锹塞进莫非手里,捉住她的手再一次挥向了金井!
“不要……”莫非无助地大叫着。
和莫非前世所看的电视小说里一样,这种关头总会有一个英雄即时出手。一个小石头疾速飞来打在魏宇的肘部。他只觉得手臂一麻,双手自动松开了莫非的手。莫非惊慌地将铁锹扔得老远。晨光中,只见楚润枫一身白衣飞快奔过来。
“主子!”魏宇一脸讶然。
楚润枫勃然大怒:“你还知道我是你主子么?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好事!”
魏宇见事情失败,恶狠狠地瞪着莫非争辩道:“主子,奴才是看不得你让人欺负!这个女人原本就是你定下好多年的,却让那狗皇帝给夺走了。江山也应该是你的……”
“住口!”楚润枫狠狠给了魏宇一巴掌,魏宇被扇飞出去。麻子和刀疤忙跑过去将他扶起来。麻子关切地问:“二爷,你没事吧?”
楚润枫更是火冒三丈:“难怪你有这么大的动作。楚家旧部都让你给调出来了。敢情魏二爷是不想做奴才了,想自己做爷了么?”
魏宇更是吓得匍匐在地,满口请罪之辞。楚润枫焦急地捉住莫非的手一看,撕开布条往她手上倒了些白色的药粉。伤口让药粉一渍,莫非痛得倒吸一口凉气。楚润枫紧张道:“很痛么?非儿!”马上,他又艰涩地改口道:“我该叫你弟妹了。”
莫非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她瘫坐在地上,连说谢谢的力气都没有了。
事情并没有到此结束,阴魂不散的宁狄松出现了。楚润枫笑得十分勉强:“师父,您怎么来了?”
宁狄松热情地拍着楚润枫的肩头道:“楚家的暗部只有你能查到行踪,而你是我的乖徒儿,我怎么会查不到你的行踪呢?”
楚润枫诚恳地说:“师父,收手吧。您今年也六十八岁了,您的三个儿子都在二十年前因为天谴而死去了。师娘也因受您所累,生下师妹不久就过世了。如果您肯放手,我一定会待您如亲生父亲,待师妹如亲妹妹一般。我们一家三口共享安乐。”
“逆徒!”宁狄松痛心道,“枉费老夫和靖安侯苦心培育你十多年!你既无靖安侯的大志也无东方炫义的手段。真不知道你倒底是谁的儿子!如果你肯与我配合,金井之势不是不能改的,天下早就是你的了!你却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了天下。结果呢?女人也没有得到。这一点上你就更比不上你的亲生父亲了。他至少还得到了虞孝鱼。”
楚润枫淡淡一笑道:“师父,人各有志。既然你不能说动我,我也不能说动你。我们今天就只能是敌人了。莫非,我不能让你带她走!”
宁狄松不屑道:“翅膀硬了?别忘了你的武功都是谁教你的!想和我斗你是找死!”
楚润枫绝决地说:“没有试过怎么知道是谁找死呢?”
宁狄松果然被激怒了,不留半点余地地攻向楚润枫。楚润枫险险地避过几招后,才偷空得以回击。事实正如宁狄松所言,楚润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不过拆了三十多招,楚润枫便落了下风。宁狄松一拳打在楚润枫的胸口上,楚润枫被震得后退好几步。
“主子!”魏宇、麻子和刀疤同时叫道。
楚润枫一口气没憋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强忍剧痛骂道:“蠢东西,还不快带她走!”说罢他反守为攻,主动扑向宁狄松。
“找死!”宁狄松见魏宇等人带着莫非上马了,攻势更加凌厉了。转眼间,楚润枫又挨了两掌!
莫非在马上看得真切,呜咽着:“润枫,你不要死!”
魏宇一边狠抽头马臀,一边骂道:“都是因为你这个女人!现在知道心痛他了?”
宁狄松猛击一掌,楚润枫被重重地抛向空中,又如一片毫无生机的落叶般飘落在地。宁狄松几个起便落追了上来。魏宇和麻子、刀疤几乎没费他什么力气就被拍飞了。莫非又落到了他的手里!
楚润枫艰难地向前爬着,一边嘶哑地大叫:“不要杀她,求你了————”
宁狄松拧着莫非翻身上马,轻笑道:“怎么谁都以为我要杀她呢?她的用处大着呢!”
莫非听了并没有半点喜悦之意。眼见衣襟上染满鲜血的楚润枫越来越远,她无声地哭了。
第115章 逆天改命
莫非面对的是一个终极大魔头,虽然他说过不会杀她。但宁狄松话中的“有用”让她不寒而栗。有能力救她的人中,夜郎凶吉未卜,楚润枫已是重伤在身。只剩下智海还有战斗力了。莫非却一点也不希望他来。宁狄松为了金井,为了宁采菲表面还不至于和智海打破表面的和平。她希望他是安全的!
宁狄松将莫非带到了一座隐藏在山间的庄园。白墙黑瓦,满院都是茂盛葳蕤的藤蔓植物。纵然六月烈日炎炎院子里也显得阴森可怖。也只有宁狄松这样的阴人会住这么阴森的房子了。
屋里似乎很久没有人打扫过了,器物上都蒙上了厚厚的灰尘。宁狄松直接吩咐莫非打扫。识时务者为俊杰,莫非不想无端的受皮肉之苦,便很俊杰地开始打扫了。可怜她左手伤口未愈,一使力便痛得直冒冷汗。她一边磨磨蹭蹭地收拾屋子,一边在心里把宁家的祖宗十八代挨个问候了个遍。
“你在心里骂我。”宁狄松肯定地说。又见莫非目瞪口呆的样子,他补了一句:“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这点也看不出来算我白活六十几年了。骂人之时积点口德,才不会损了后半生的福祉。”
莫非反唇相讥:“我不过是骂骂而已。骂不死人也骂不痛人。倒是你,做尽坏事,损人不利已。父债子偿的事你又不是没经历过。”
屋子里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墙上有狰狞可怖的画像,门背后挂着白森森的动物头骨。桌上有桃木剑,生锈的铜钱,莫非看不懂的符文书籍。如果不是她经历了穿越和金井的事,她几乎要以为宁狄松就是一个以骗人钱财为生的神棍了。
宁狄松似乎认定莫非不敢出逃,或是根本逃不出去。他没有限制莫非的自由。莫非便在一旁细细地观看他捣鼓那些奇怪的东西。
宁狄松将一块黑色的木料劈成薄片做了一个类似三棱柱的容器,再用一个长方体一样的盒子往里面注水。第一次,水太少了,还差半寸才满。他只好重新再做一个三棱柱盒子。第二次,水多了。这样反反复复做了许多次后仍没有成功。眼看那块黑木头越劈越少,宁狄松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莫非看不过去了,这不就简单的立体几何问题么?她忍不住嘲弄道:“这么简单的事也难倒国师大人了么?”
宁狄松几次试不成,心中难免恼火。莫非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他寒声道:“不怕让我分筋错骨就住嘴!”
莫非叹道:“本来存心想帮你的,看来用不着了。”
宁狄松将信将疑道:“你会?”
莫非翻了个白眼:“试试不就知道了。”
宁狄松警觉地说:“这阴沉木得来不易,岂能让你试着玩?走开,别防碍我做法器。”
莫非笑道:“你做了这么多都失败了,下一个也有可能会失败。何不让我试试?”
宁狄松想想也是这个理,便允了。莫非拿起尺子在那个长方体的盒子外围上下量了一遍。她又拿起一块废弃的木料当笔在地上粗略地演算了一下,报出一串数据让宁狄松照着做。
宁狄松狐疑地照做了,结果不大不小刚刚好!他直愣愣地看了莫非半晌,突然扣住莫非的脉门寒声问道:“说,你究竟是何人?莫家小姐是不可能懂得这般高深的术术的!”
莫非头痛地摇头道:“你这人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过河拆桥也不是你这么拆的吧?如果这也叫高深的话,天下就没有难不住我的事情了!”
宁狄松且惊且疑,又画出一大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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