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典虽好,可也不是谁想拿就拿的!”对方既能在此截住自己,自然有广阔的消息渠道,传风索性不再否认,针锋相对的说道。
“嘿嘿,好,不愧是血蝠王的弟子,老夫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老者话音未落,身体已极速掠出,五指锐利如钩,挟着呼呼的劲风抓来。那速度,竟是不亚于已得鬼谷轻功真传的传风,甚至,还犹有过之。
传风面容一凝:“此老武功之强,只怕不在古清扬之下!想要走脱,难度着实不小。”思忖间,那佝偻身影已至近前,传风气贯双掌,瞬间便接了数十爪。
两人皆是以快打快,身影狭窄的空间内上蹿下跳,劲气激荡间,小船剧烈摇晃不止,似乎随时都会沉没。一艘豪华的画舫随波漂流而来,小船上的战斗登时引起了画舫中人的注意,纷纷好奇的翘首望来。
激战的两人只若未见,依旧酣战不休。传风融会贯通了剑经所载内容之后,剑法上的造诣已是今非昔比,可说真正步入了顶尖高手的殿堂。驼背老者久战不下,焦躁之余,亦变招化掌,凝起全身内力,以硬碰硬,想以远较传风深厚的内力速战速决。
画舫交错而过,渐渐远去。二人连对数掌,“嗤拉”一声响,本就破旧的小船,再也承受不住强横的劲气冲击,从中撕裂成两半。二人倏然后退,各自踩着半片船身,遥遥对峙。
传风目光扫过远去的画舫,心中一动,双脚一错,残片登时又断成数节,紧接着一夹一踢,残片挟着饱含劲力的水珠暴射而去。驼背老者冷哼一声,凌空跃起,一脚狠狠踏出,将袭来的木片踏的木屑纷飞之余,顺势一借力,直逼而来。
传风趁他跃起的刹那,向其脚下连发数掌,击碎了所有船身残片,而后又捞起了周身散落的所有破木片。这时老者已到,传风双掌乱拍,只以劲风袭敌,并不与其接掌。老者不明所以,狠狠拍出数掌,只想将对手打落水中。
“多谢老丈东风之力!”传风哈哈一笑,借力飘出,手中木片随即向画舫离去的方向掷出,以达摩老祖一苇渡江之法,每逢坠落,便再抛出一块木片,几次借力,离画舫已只数丈距离。而驼背老者一口气尽,想要借力,怎奈脚下残片早被传风以掌力尽数震碎,苦无落脚之处,只能狼狈的坠入水中。
“小子,今天算你走运!下次若让老夫擒住,非叫你吃尽苦头不可!”老者气得一咬牙,不甘的咆哮道。
“下次么,只怕老丈也没这般机会了,哈哈······”传风大笑之余,暗中却是抹了把冷汗,此番能脱险,纯粹是侥幸。
“奴家苦候多时,终于得见公子大驾,还不进来陪人家喝杯酒水?”传风望向驼背老者的目光刚刚收回,船舱内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忽然说道。
传风吃了一惊,心中咱叫糟糕:“刚脱险境,竟又上了另一艘一贼船!”打眼向周遭一看,只见那些水手艄公动作笨拙,显然不会武功,心中稍稍放心,但对于舱内的情形并不了解,依旧不敢大意。
“姑娘认得我?”传风浑身蓄满了真气,防备着有人偷袭,不过面上却是一脸微笑,从容自若的揭帘而进。
“相逢即是缘,喝杯酒水而已,难道非要认识方可?”豪华的舱内只有一张小几,其上摆了四道小菜外加两壶酒两只大海碗,小几后的女子明眸皓齿,正笑吟吟的斟着酒水,见传风进来,一双灵动的眸子闪起一丝异彩,温柔可人的说道。
“说的在理,倒是小可肤浅了,应当罚酒。”传风微微一笑,见偌大的舱内就一女子,心中登时大定,端起刚斟满的酒水,仰头一饮而尽。
“你不怕酒里有毒么?”女子再次为传风斟满酒水,身子微微前倾,目光直视着传风,似笑非笑的说道。
“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小姐害我,总要有个理由吧?”传风并不是没想过此节,但想到对方孤身一人,既然敢如此大张旗鼓,自然是有勇有谋之辈,不可能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一杯毒酒之上。因此,这些寻常的江湖手段反倒不必担心。
“你这么相信奴家,奴家反倒不忍心了。”闻听此话,女子立时笑靥如花,身子再往前倾,粉脸几乎与传风侧脸想贴,而后向他耳垂轻呵了口气说道。
“这么说,你确有害我之意?”传风见她媚眼如丝,每一个动作都暗含挑逗之意,也不客气,趁势在她粉颊上一吻,而后神色自若的说道。
“这世上之人,哪一个不想长生?唉!奴家又怎会例外?”女子面色一红,横了他千娇百媚的一眼,而后喝干了碗中酒水说道。
“既然如此,之前你若下了毒,此刻岂不是早就得手?”传风一直在隐隐猜测着女子的真实目的,没承想她竟然如此坦白,却是始料不及,当下不由得多添了一分谨慎。
“我有三个不下毒的理由,想听的话就喝了这碗酒。”女子从头至尾,每句话都是温言软语,不含半点杀气,犹如情人间的缠绵细语,令人不加提防。
“一杯哪够,既是三个理由,自然要喝三杯。”说着,传风喝了一碗,又连斟了两碗一一喝了。
“好!奴家果然未看错人!这第一个理由很简单:下毒自虽易,但你不喝的几率亦是大大存在。第二:就算下毒成功,只怕你也不见得便会说出宝典的下落。这第三么,你倒是来猜上一猜,若猜对了,奴家一欢喜,嘻嘻!说不定······”女子说到后来,却是突然住口不言,面色潮红的吃吃笑了起来。
“这第三,不会是你这小妞思春了,对小可很感兴趣吧?”传风从头至尾,一直摸不透此女,听她言语暧昧,只当她又转着什么别的念头,当下亦是插科打诨,笑嘻嘻的戏谑道。
“咦?你怎能猜到?奴家当初只是好奇,想看看什么人会得到了这传说中的宝贝。现在么,当真对你生了些兴趣!”女子惊诧之余,美眸异彩连连说道。
“这一点点兴趣,不知能否让小可度过这一劫?”传风不为所动的说道。
“岂止!你若肯将宝典给我,说不定奴家一欢喜,或许嫁了你亦有可能啊!那样,我们两夫妻一起修行一起长生,做一对神仙眷侣岂不是更好?”女子说到情浓处,感情神态自然流露,不含丝毫矫作,令人难辨真假。
“这个主意不错,姑娘既有此意,何不去掉那个或许?这鱼与熊掌兼得之事,只怕这天下还没人会拒绝!”传风心中一凛,此女媚术之高超,只怕比花三娘还要强!急忙意守灵台,再也不敢瞧她神色。
“好啊,拿来!”女子洁白娇嫩的玉手从短袖中探出,仰起明媚的俏脸,虽面带微笑,神情极之认真的说道。
传风一愕,没想到她答应得如此爽朗,呐呐的道:“你应该将耳朵凑过来才对。”
“为什么?”女子眉头轻蹙,不解的问道。
“因为,宝典全部装在了这颗脑袋中。你若不想别人听到,便乖乖的凑过来吧。”传风好整以暇的道。
“说吧。”女子点了点头,竟是没有半分迟疑,直接将耳朵凑了过来,反而让得传风一愣。
“宝典的内容是······”传风深知,这《长生诀》只是上半部,其中只详述了精义,却无修炼之法,当即说了一半出来,谁知二人靠得近了,她身上如兰的幽香扑鼻而来,传风一荡之余,忍不住轻咬她耳珠。
“你这人当真坏得紧,占了人家便宜,却只说了一段。”女子立时羞得满面通红,不悦的嗔道。
“唉······!”传风轻叹一声,续道:“你又怎知,这一段正是整部宝典的精华所在!只要悟法成,成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既是宝典,容易修成反倒怪了!另一半呢,快说!”闻言,女子认真的点了点头,而后忍不住催促道。
“嘿嘿!我又何尝不想说,只是,这秘密一旦说全了,我这条小命也就没了护身符!”传风苦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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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观音雪现世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会放过你么?”女子神态依旧优雅之极,美眸之中却是掠起了一丝冰冷的杀机。话音一落,一道寒光已然袭来。
“怎么,想要谋杀亲夫么?”传风早就暗暗防备,见她骤起发难,冷笑一声,飘开数步,堪堪避开那无声无息的一剑。
“哼!想做奴家夫君,自然要先胜过了奴家!”女子兵刃邪引,淡淡的说道。
传风目光一凝,这女子的兵器竟然也是把软剑,当下不由得嘿嘿一笑道:“怪不得人们常说夫唱妇随,娘子这兵器,跟为夫的简直一模一样啊!”说完,吟龙剑也跟着掣出。
“呵呵!是么,就是不知孰高孰低?若郎君胜了奴家,奴家甘愿献身!”女子轻声浅笑,娇媚的容颜又添戏谑。
“好啊,那就一言为定,为夫领教娘子高招!”传风食指连弹,剑作龙吟,凝神接战。
“奴家既已出了彩头,风郎不出点什么,只怕有点说不过去呀!”女子美目一亮,目光停留在吟龙剑上再也不能挪开。
传风自是明白她的意思,当即说道:“所话说人在剑在,剑忘人亡,这人已不在,要剑还何用?依你便是。”
“好!那风郎小心了!”银光暴起,女子软剑挽出朵朵剑花,,虚实相间的刺来。
“好剑法!”传风自从失忆一来,从未见过运使软剑之人,此刻见她不仅会使,且剑法精奇,登时忍不住脱口称赞。不过手上却丝毫不慢,将从剑经中领略而来的妙招发挥的淋漓尽致。
舱内一时间人影翻飞,剑气纵横。二人斗了个旗鼓相当。传风暗叫惭愧,初时看她孤身一人,并未将之放在眼内,此刻见她机智武功皆高人一等,之前因武功突飞猛进而极度膨胀的自信心登时化为乌有!那女子剑法简洁狠辣,毫不拖泥带水,一会平平无奇,一会奇诡难测,令人防不胜防。
蓦地,嗤的一声轻响,传风踉跄后退,冷不丁中了一剑,肩膀被划了道口子,急忙舞起一团光幕护住了周身,防止女子进击。
“试剑完毕,我可要出全力了。”女子并不追击,嫣然一笑,闭起了双目,手中软剑不断摇摆轻颤,如同毒蛇探路。
“咦?是心神外放?”传风一愕,旋即想起剑经最后几页,“血蝠王法”亲手所留的本派功法,其中有一项便是心神外放,需要以精纯深厚的内力为底方可修习。“血蝠王”脾性邪异,功法亦走了邪道,常为不能练此功法而嗟叹。传风一直没时间休息,此刻初见她人使用,一时也不敢确定,只是静静的瞧着她。
女子就这样闭着眼,以一种奇异的姿势御剑而来。传风施尽了全力应付,刚开始还能应对自如,可盏茶之后,顿觉得蹩手蹩脚,每一招施出,对方似有先见之明,破解的毫不费力,紧跟着还回的一招,却是精妙难解,附加着无数厉害的后招。
传风额头冷汗涔涔而下,自己虽有深厚内力,却苦无施展之地。此女对自己的情况似乎极为熟悉,剑走轻灵之余,不给自己丝毫喘息之机。
眼见情势不利,再拖得片刻只怕身首异处,传风急中生智,大声叫道:“娘子剑法高超,为夫自知不敌,这把剑便送给你吧!”说着用劲一拨剑柄,吟龙剑翻转着射出,如此大的范围料她也难以躲避。当即双脚使力一跺,船底登时破了个大洞,身体一矮,想要由此遁入下层仓房,不料脖间一凉,已给剑尖抵住。
“唉,娘子神技令人叹为观止!为夫甘拜下风!”传风苦笑一声,本想这一掷能拦得对方片刻,哪想到对方竟然丝毫未曾受阻,对其大为钦佩之余,亦是心悦诚服。
“嘻嘻······”女子银铃般的笑道:“我的好郎君,你回过头来瞧瞧。”语声中含着些许调皮。
传风听她话音有异,缓缓转头,入目的情景登时令他一怔,抵住自己的只有一把剑,一把悬在半空的软剑!那女子的身形却是在数丈开外。
“隔空御物!”传风脑海中涌起四个字,此乃心神外方达到一定境界后,所衍生的以意控物的异能。乃长生门的顶级功法!
“你···怎会···我派功法?”传风震惊之余,疑惑不解的问道。
“你派功法?你是何门何派?天下武功门派颇众,你又怎晓得这是你家功法?”女子冷笑一声,话锋一转道:“说出下半部宝典,奴家放你走人,不然······”
“小可之前说过,这是我的保命王牌!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传风亦是冷笑一声,针锋相对的说道。
“那就不要怪我狠心······”女子玉掌轻抬,话语一落当即拍下。传风闷哼一声,身体从破洞中坠下,接着撞破了底层舱板,“咕咚”一声坠入江中。
“奴家芳名聂隐娘,郎君做了厉鬼,可别找错了人哦!呵呵!”意识消失前,女子娇滴滴的声音传进了耳中。
“我这追踪掌,暗蕴至阴掌力,希望不会被他发觉。”聂隐收起娇媚的神色,娘喃喃自语了一句,随即隐入画舫。
极北之地,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下个不停,茫茫雪峰之巅上的一座巍峨大殿中,数十个身穿狐裘的老者分坐两旁,正中高台之上的紫檀木椅中,一气度不凡的中年大汉正坐于其上,双目精光闪闪的注视着台下左首第一个位子上的老者。
“齐长老,‘观音雪’的事如何了?”中年大汉轻抿了口热茶,双眉一扬道。
“禀堡主,刚接收到的飞鸽传书,‘观音雪’的消息已泄,江湖中一些大势力都已派出了人手,此刻怕是有些已忍不住出手了!”被称作齐长老的老者急忙起身道。
“那负责押送的镖局实力如何?”中年大汉神色古井不波的继续问道。
“虽有几个好手,只怕撑不了一时半刻!雪卫一时怕是鞭长莫及。”齐长老面带忧色的说道。
中年汉子微一沉吟,说道:“从其中挑选一些好手,尽量快赶,务必先拦得一拦,即使拦不住,也要紧蹑着宝贝的下落,待援手到达,再行抢夺!”
“是!属下即刻去办。”老者拱了拱手,快速的转身而去。
沿江一岸的树林中,近百人组成的长队,借着月色,悄无声息的在林间穿行。为避免发出声响,马的四肢全被包上了数层厚厚的布,嘴巴亦被套上了铁套。但见人人兵刃出鞘,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长队中央,一辆马车被护在其中。
天色渐亮,湿润的树林被一层淡淡的白雾笼罩着。车队行至一片疏林地带,身披黑色披风的领头汉子,飞身跃上一棵高树,鹰隼般的眼神四下一扫,方圆数百米以内的景物尽收眼底,片刻之后如一只灵猫般飘落地上,向着身后的车队一摆手,百人长队齐齐止步,声音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如此阵仗,自然非江湖第一镖局天远镖局莫属。
“大家便在此用饭歇脚,两个时辰后继续赶路!”天远镖局的总镖头齐天远沉声说道。
此次所押之物非同寻常,虽然这百人全是局中一等一的精锐,但没有不透风的墙,这“观音雪”乃武林重宝,数十年前显露过一次,但随即销声匿迹,此次重现于世,定然瞒不过一些手眼通天之辈,因此,齐天远不得不谨慎行事。
虽是吃饭,可一众人等武器皆不敢离身。这百来号人,无一不是经验丰富,身经百战之辈,自是明白这吃饭的当口,才是最危险的时候。
“呜呜······”一众人等刚吃了没几口,一股刺人耳膜的尖锐啸音突兀的响起,众人慌忙起身,兵器纷纷出鞘,紧张的注视着四周。然而等待了片刻,却是半个人影也没有。齐天远派了几个好手去查探,回报结果全是不见异常。如此又警戒了半个时辰,众人方才松了一口气,再次席地歇息。
“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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