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常,你直接在这里动手,难道就不怕波及其余人!”
左倾城挡下了桓常的攻击,却也不能不顾及附近的普通人,看到不少人直接遭受波及殒命,当即大声吼道。
“桓常,桓常,那个酒鬼莫非就是上将军?”
有人听见了左倾城的话,再看着披头散发的桓常之时,眼中不由露出了极度震惊之色。
“左倾城,那个面具剑客莫非就是嵩山派年轻一辈大师兄?”
侥幸逃得性命的酒客,在心有余悸之余,也想起了这两位在宋国赫赫有名的存在,全都脸色骇然。
不少人更是直接破窗而出,不敢继续待在酒楼内,免得被两人的战斗所波及。
“这些人无辜,那白衣将军、宋公、安阳君、一千多宋仁军士卒、数千军中锐士,还有那些忠于宋公的官吏难道就不无辜!”
桓常仰天咆哮,声音显得非常嘶哑,却也包含着无边怒火。
这段时间,桓常每日酗酒度日,就是不愿想起当日在商丘发生的事情,也努力不让自己想起这段仇恨。
可是今日,当桓常再次看到左倾城的时候,心中积压许久的恨意,仿佛要将他的理智都完全吞没。
随着桓常的怒吼声响起,剑分九重浪被毫不犹豫的施展出来。
“锵锵锵!”
然而,桓常的绝学再次被左倾城轻易挡住。
“当初在轮回岛上,我亲眼看着你将这招不断修改、完善,你觉得这招能够击败我吗?”
左倾城挡下了桓常的剑分九重浪,左手将自己的面具扯下来扔在地上,对着桓常大声吼道。
那俊美如妖的脸庞青筋暴起,形状颇为诡异。
“你如今连理智都不能控制,还想找我报仇,简直是痴人说梦!”
左倾城话音刚落,心脏忽然剧烈跳动起来,浓郁的寒气将其团团包围,头顶也出现了一位双手举剑的模糊身影。
“去!”
左倾城也不废话,口中暴喝出声,头顶那个小人当即化为混沌流光,迅速朝着桓常扑杀过去。
看到混沌小人向自己扑杀而来的时候,桓常瞳孔不由剧烈收缩起来,因为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春风化雨!”
值此危急关头,由于混沌小人速度太快,桓常根本来不及做出太多反应,只能将春秋九剑中防御最强的这招施展出来。
“嗡!”
混沌小人与桓常的剑招接触,身体迅速缩小,那些被分解的身体化为混沌,仿佛雨点般朝着地面落去。
很快,本来一米多高的混沌小人,居然就变成了拳头大小。
不过到了这个程度,春风化雨的化解能力已经全部消失,拳头大小的混沌小人狠狠击在了桓常胸口。
“砰!”
桓常身体被击中,宛若断线风筝般朝着后面狠狠砸去,将半个酒楼都砸垮了。
“噗嗤!”
摸着自己胸口那巨大的伤口,桓常感觉极寒之气直奔心头而来,仿佛要将自己浑身血液全都冻住。
饶是如此,桓常仍旧忍不住喷出一大口鲜血,眼中光彩慢慢黯淡下来。
“踏踏踏!”
左倾城缓缓走来,居高临下看着灰头土脸、形状极为凄惨的桓常,那俊美如妖的脸上却布满了寒霜。
“仇恨已经蒙蔽了你的双眼,让一向聪慧的你变得如此愚蠢,真是让我失望啊!”
“你如果稍微有点理智,向我动手的时候就不会使用春寒料峭以及春晖寸草,更不会使用剑分九重浪。”
“因为你的这些招式我全都见识过很多次,如何能够伤我分毫?”
桓常听见了左倾城的冷嘲热讽,猛然抬起了自己脑袋,那本来布满冰霜、苍白如纸的脸庞,忽然变得潮红起来。
“为什么骗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桓常愤怒嘶吼着,虽然身体感到无比冰寒,心中却被怒火充满。
左倾城俊美如妖的脸上,仍旧没有丝毫表情。
“真是可笑!”
“江湖本就弱肉强食,你带兵剿灭那些盗匪,将山海帮彻底覆灭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些人的感受?”
“弱者只配拥有失败,又何必为自己的失败寻找借口?更没有资格质问别人!”
“曾经你是那么风华绝代,虽然年纪比我小几岁,却能奋起直追甚至有超越我的架势。”
“可是后来呢,你只顾着在商丘做什么上将军,武功却没有丝毫进展,岂不可笑?”
“如果你够强,完全可以庇护宋国不被侵犯,甚至现在就可以杀了我报仇,或者直接杀向嵩山派,将整个嵩山派都夷为平地。”
“可是你没有这种实力,就算拥有太多仇恨又能如何?”
“除了像狗一样狂吠之外,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左倾城冷笑的看着桓常,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神色。
“锵!”
宝剑被插入剑鞘,左倾城也不再理会脸色扭曲的桓常,直接转身大步离开。
“我此次前来,本是想要杀你。”
“不过现在的你已经是彻彻底底的失败者,根本不配死在我剑下。”
言毕,左倾城飘然而去,没有丝毫停顿。
“嘎嘣,嘎嘣,嘎嘣!”
桓常双拳紧握,关节嘎嘣作响,本来被寒气侵蚀而苍白如纸的脸庞,也变得潮红起来。
“左倾城,我必杀你!”
“嵩山派,早晚也会覆灭在我手中!”
用尽浑身力气,桓常对着左倾城离去的背影大声呐喊着。
左倾城的身体忽然停顿了下来,最后留下了一句话:“那么,就先击败我吧。”
语气中,充满了浓烈的自信。
第475章 离去()
“咳咳,咳咳,咳咳!”
看着左倾城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桓常剧烈咳嗽起来,本来涨红的脸庞变得苍白如纸。
他双手撑在地上,努力想要站起来,却感觉身体都好似要变成冰雕,体温迅速降低,柔软的身体也渐渐变得僵硬起来。
“我一定会击败你,一定会!”
桓常剧烈咳嗽着,鲜血不停从嘴角溢出,可是那本来醉眼朦胧的眼睛却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
直到此时,他才深刻理解自己师傅三百年前所遭遇的痛苦。
“眼睁睁看着自己所守护的东西被人摧毁,却没有丝毫能力击退强敌,这也许就是最大的悲哀!”
“左倾城说的没错,这个世界本就弱肉强食,既然自己不够强大,那么也不用抱怨其它。”
想通这些,桓常挣扎着盘坐在残破的酒楼中,努力运转体内真气,想要将那些侵入体内的寒气逼出去。
“咔嚓,咔嚓,咔嚓!”
然而就在此时,残破的木制酒楼剧烈摇晃起来,估计要不了多久便会轰然崩塌,将受伤颇重的桓常掩埋。
不过桓常此时身受重伤,想要离开残破的酒楼都做不到。
对于将要塌掉的酒楼,桓常却也没有丝毫理会,只是疯狂运转体内真气,不停修复着伤势。
“上将军,上将军,上将军!”
桓常自己不在意,可是许多得知了其身份的百姓却在外面大喊起来,语气中充满了焦急之色。
桓常在宋国担任上将军职位这么多年,在宋国百姓中拥有很高声望。
而且这些年来,随着宋国新法的不断推广,百姓们也已经知道了新法中蕴含的好处,对于主持新法的上将军自然也是爱戴有加。
哪怕诸强入商丘,使得宋国统治阶层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动,本来已经深入人心的新法也被废除。
可是百姓们心中雪亮,知道什么人真心为自己等人着想,哪怕桓常现在已经不是宋国上将军,仍旧不能磨灭百姓们对于桓常的尊敬。
许多人站在成为废墟的酒楼外面大声呐喊着,可是看着桓常仍旧盘膝坐在原地不动,残破的酒楼又已经摇摇欲坠,不少人直接朝着废墟中冲去,准备将桓常拯救出来。
“咔嚓,咔嚓,咔嚓!”
然而,两位半步蜕凡在此地大战,哪怕酒楼仅仅遭受余波波及,却也早已经千疮百孔,能够坚持到现在都非常不容易。
就在数人冲入酒楼的时候,房屋忽然开始全面崩塌,不少木头以及东西纷纷从空中砸落。
“上将军,上将军,上将军!”
几个冲在后面的百姓见状急忙退了出去,看着仍旧盘坐在里面的桓常呐喊起来,语气中充满了焦急。
另外几个已经冲入酒楼的百姓,被不断掉落的东西砸伤,却仍旧拼命朝着桓常冲去。
“咔嚓!”
然而就在几人已经冲到桓常身边的时候,酒楼忽然开始全面崩塌,几人当即心中大骇,有心想要再次冲出去却已经来不及了。
“轰!”
整个酒楼轰然倒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里面的那些百姓与上将军会被活埋的时候,却看见数道身影冲天而起,在这些人体外还有一层淡淡的光罩将他们保护起来。
数道身影冲出来以后,桓常将那几名百姓放下,再次喷出一大口鲜血。
只不过,桓常那本来苍白如纸的脸庞,此时却多了一丝红润。
“谢谢你们。”
看着身边几位受伤以后惊魂未定的百姓,桓常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然后走到酒楼掌柜身边,掏出一叠银票递到对方手中。
“打坏了你的酒楼,实在对不起。”
“还有那些被因为战斗而遭受波及受伤之人,也望你能够帮我为他们赔罪,医药费就从这些银票中扣除吧。”
酒楼掌柜闻言,却是急忙将银票退给桓常,大声说道:“这些损失,哪怕在下倾家荡产赔偿也不能要上将军的银票啊。”
“只是可惜,上将军未能杀了左倾城那个嵩山派的走狗。”
“对啊,我们受伤了自己可以去治疗,根本不会要上将军的银票,只希望上将军以后能够灭了嵩山派为千千万万死去的将士们报仇,让新法再次推广起来!”
其余受伤之人亦是大声叫嚷,出声附和的百姓也越来越多。
桓常听着众人的声音,却感觉心中暖洋洋。
“我虽然失去了所有,却赢得了民心,这些年的努力也不算功亏一篑吧。”
桓常自嘲的笑了笑,继而将目光放在了酒楼内,那些被战斗波及而死去之人的尸体上,心中忽然充满了浓浓的愧疚。
这些年桓常始终高高在上,带领打仗动辄杀戮数百上千,对于生命已经有些漠视。
再加上前段时间的遭遇,使得桓常心性大变,看到左倾城的时候情绪已经彻底失控,这才没有顾忌身边百姓就大打出手,导致数人被战斗余波波及身亡。
“对不起!”
桓常弯下了自己的腰,对着酒楼内那几具尸体深深鞠躬,然后直起身体也不理会表情各异的百姓们,大步朝着城外走去,那本来佝偻的身体,再次变得笔直起来。
“我只有彻底离开宋国,洗尽铅华继续沉淀下去,才能明悟自己的道,然后重回宋国击败左倾城,为死去的众人讨个公道!”
桓常朝着城外走去,速度越来越快,没过多久便消失在了众人视野之中。
远方一处隐蔽位置,带着青铜面具的左倾城,看着桓常渐行渐远的背影,眼中露出极度复杂之色。
只不过,左倾城的脸庞被青铜面具遮住,却不能看出对方表情。
可是从对方那深陷进入手掌的指甲中,就能看出左倾城的心情并不平静。
“滴答,滴答,滴答。”
鲜血不停从左倾城手掌滴落到地面,左倾城却好似恍若未闻。
“心中充满仇恨,要么让你入魔,要么让你从此彻底颓废下去,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作用。”
“我想重新看到那个充满朝气的大男孩,那个身上带着书生气息的江湖侠客,只希望再见那日,你不要让我失望。”
“我的剑,将始终为你保留。”
“杀死我,或者被我杀死,你我都别无选择!”
左倾城低声呢喃着,然后身影开始迅速黯淡下来,很快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此卷终!)
第476章 重回鲁国()
鲁国,曲阜城外。
两个多月时间,桓常不仅养好了自己的伤势,还马不停蹄赶到了鲁国都城。
“阿韵,我回来了,你还好么?”
远远看着这个阔别五年的城池,桓常心中却是百感交集,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墙,让桓常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所谓近乡情怯,或许就是这种感觉吧。”
桓常抹掉眼角的泪水,脸上露出了自嘲的笑容,然后大步流星朝着城内走去。
曲阜街道上面仍旧熙熙攘攘,百姓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这种感觉,好亲切,也好陌生!”
桓常行走在人群之中,感受着热闹而又喧嚣的氛围,彻底将心中的杂念倒空,浑身都感觉无比轻松。
“我要先赎回手帕。”
桓常虽然非常享受这种放松的感觉,可是想到萧韵以后,心中当即变得无比火热起来,找准道路就朝着当铺所在的街道走去。
曾经的桓常为了迎娶萧韵,在萧琪的强烈要求下担任曲阜城门校尉之职,对于曲阜城内街道自然非常熟悉。
虽然已经过去了五年时间,桓常仍旧很快就找到了当初的那个当铺。
“客人,你可是想要当什么东西。”
当铺掌柜仍旧是当年那个老人,不过经过了五年岁月,当铺掌柜鬓角已经有了不少白发,眼神也没有以前好了。
当铺老板上下打量了桓常,发现此人胡子拉碴看起来有些颓废,衣服也有些破烂,不过衣服的布料却是宋国出产的上等货色。
而且桓常背后还背有一柄宝剑,掌柜那本来有些浑浊的眼睛当即变得明亮了起来。
衣着破烂、胡子拉碴,说明此人现状不太好,衣服布料乃是宋国上等货色,说明此人曾经家境很好。
背后背有宝剑,更是说明此人可能是落魄江湖客。
像桓常这种人前来当铺,基本都会拿出很好、很值钱的东西,如果稍加运转,店铺就能大赚一笔。
当铺掌柜慧眼如炬,很快就从点点滴滴中看到了商机,当即笑眯眯的对着桓常出言询问。
“掌柜,我不是前来当东西的,而是想要赎回东西。”
桓常闻言却是摇了摇头,走到当铺掌柜面前,将那遮住脸庞的长发撩了起来,露出了胡子拉碴而又棱角分明的脸庞。
“掌柜还记得在下么?”
桓常再次出言,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个当铺掌柜虽然与桓常没有太亲密的关系,终究还是回到鲁国遇见的第一位熟人,自然感觉心情大好。
当铺掌柜盯着桓常看了半天,终究还是没有认出对方身份,当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客人真是不好意思,老朽年龄太大导致记忆力越来越不好,真没想起客人是谁。”
桓常变化实在太大了,与五年前那个温文尔雅,甚至有着浓烈书生气息的男子根本没有丝毫可比性。
而且当铺掌柜也不相信,当初那个在曲阜担任重要职位,后来甚至在讨伐巨野帮的战争中立下大功的桓常,居然会变得如此落魄。
故此,掌柜没能认出桓常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听见掌柜的话,桓常脸上不由露出了苦笑之色,道:“五年前我在这里寄存了一块手帕,掌柜可还记得?”
“五年前,手帕。”
掌柜听见桓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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