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暖男有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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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暖男有春天-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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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今以后,复仇就是我们人生的全部。”黑眼镜女孩说。

    “不!”我连忙说道,“你们理应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被困在复仇中……啊,我不是说教,可是,如果复仇成功了,你们又该怎么办呢?”

    “无所谓。”

    我浑身一颤。

    无所谓?

    只要复仇,其他什么都无所谓?那是不是说,只要成功报复,接下来马上死了也没关系?那么,是不是为了复仇,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我胆战心惊。我想劝解,但是当我看到她们眼神中锐利而坚硬的东西时,我意识到自己和上次一样无能为力。

    最终我只能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离开之前我注意到,在柜子上放着好几盒“百忧解”,当时我没有想起来那是什么,但是,在回去的路上,我想起那是一种药,一种抗抑郁的药物。

    后来我再没有去医院探望过她们。

    随着期末考试的来临,这件事终于被我压到了脑海深处。背诵、刷题、抱大腿,一切都开始围绕着考试打转。有了上学期的教训,我这次提早开始了考前准备,总算是各门功课都低分飘过,没有挂科。

    暑假里我有时会跟朋友一起出门,不出门的日子就无聊得紧,只自己待在房间里看书。所罗门偶尔回来,但大多数时间都不在,这点真是让人感谢上帝。

    暑假里学生会仍然时不时地有会议,但每次去的人都寥寥无几,我也只是出于无聊,才过去凑凑热闹。

    那天是一个炎热的日子,中午从006出来,太阳正高高地挂在天空中,无私地朝大地放光放热,林书南走到我的身边——今天他也参加了会议。

    我抬手看了看表,说:“要一起去吃饭吗?”

    “时间还早。”他说,“不如在校园里逛一逛?”

    因为是暑假,校园里人很少,但是仍有不少留校做研究的老师和同学。我们沿着主干道,经过太阳楼,朝校友林走去——阳光明媚的日子,学校的风景是最好的。

    “暑假有打工吗?”他问我。

    “刚开始的时候在唱片店打了几天零工。”我说,“后来那家店搬走了,就没有再做,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再找一份工作。”

    “那,你这些天都做些什么?”他说。

    “看书。”我说,“图书馆借了几本闲书,还有那本《人间失格》,我每天看十五页。”

    “每天只看十五页?”

    “老实说,不是很对我的胃口。”我说,“但是我承诺过把它看完的。”

    我们经过林边的绿地,那里有几对小情侣正在卿卿我我,小径拐了一个弯,变得偏僻起来,再往前走,路就到头了。

    “一,二,三……向后——转!”我说着,还没来得及转身,林书南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腕。

    “怎么了?”我说。

    树丛里走出三个女生,看样子,她们刚刚是在偷偷商讨着什么,结果却受了打扰,我正要道歉,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我发现,她们正是之前受到**的五个女生中的三个,那个金发女孩我印象深刻,另外两人,老实说我不记得她们谁是谁了。右边的女生个子较矮,大约只有一米五不到,而站在左边的女生有着一头直板板的黑色短发,但在我印象中,并没有在病房里见到过这样又直又硬的黑发,她大约是换过发型了,。

    我想开口打招呼,但是林书南捏着我的手腕的手紧了紧,我发现,三个女生的目光不同寻常,是了,她们的眼神就像受伤的猛兽,幽暗却放着寒光,而此刻,她们仿佛都没有注意到我,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我身边的林书南。

    怎么回事?

    金发女生咬牙切齿地说:“是你。”

    怎么回事?

    “你就是那三人中的一个。”黑发女生说。

    我愣了两秒,才意识到“那三人”指的显然就是那三个给她们带来了莫大伤害的人,但是……显然这不可能,如果林书南真的是犯人,那她们第一次见到就该认得出来。而且,我当然知道,林书南绝不是犯人。

    但是她们的眼神如此坚定,好像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那眼中的狠辣让我倒吸一口冷气。

    “你们疯了!”我说。

第81章 移情() 
“你们疯了,他不是犯人!”我说道,但是,显然我的话并没有起到效果,她们一步一步朝我们走近,像围猎的狼。

    “别让仇恨冲昏了头脑!”我继续说道,“你们睁大眼睛看清楚点!”

    但是没有作用,她们仍然在靠近,表情甚至更加狰狞。

    林书南动了动嘴唇,但他什么都没说,显然,说什么都是徒劳无益的,他站在原地,看着那三个女孩走过来,带着坦然的神情。

    当女孩们更加靠近时,我猛一转身,一把拽过林书南,喊道:“跑!”

    我们狂奔而逃,两个人都跑得很快,一瞬间就冲出了小径,冲出了校友林,一直跑到大马路上,然后拐进旁边的教学楼,我站定,弯腰喘着粗气,林书南回头说:“没有追过来。”

    我心有余悸地说:“怎么会成这样?”

    林书南思考着,我说:“得把这个事情告诉柳泉,这三个女生,再这么下去恐怕也要得精神病。”

    林书南摇了摇头,说:“她们被毁了。”

    “还有救吗?”我说。这话我不应该问林书南的,但我实在不知道该问谁。

    “现在没了。”

    “现在没了?你的意思是说……之前有?”

    林书南苦笑,说:“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承认我是凶手,然后由我来接受她们的仇恨。”

    我瞪着他:“你丫是不是也疯了?!”

    他尴尬地说:“我知道这不是什么聪明的举动,所以我没有那么做。”

    “可是,你为什么那么说?”

    “我不知道,也许……只是同情。”他说,“毕竟那三个肇事者是精神病患者,他们不该为这罪行担责。”

    “任何人都不该。”我说,“如果说错,谁都有错,没有及时发现监护人的死,如果说没错,谁都没有错,毕竟谁能想得到两个平时精神的人突然就死了呢?更不会有人想到那三个病人会变得如此残暴。”

    “是,你说得对。”他说,“但是,对解决事情并没有帮助。”

    “事情已经过去了。”我说,“精神病人已经被送进精神病院了。”

    “那么那五个女生呢?她们的仇恨要找谁去报复?她们受的伤害,谁来负责?”林书南说,“她们的治疗费用或许有人买单,可谁为她们心灵上的伤害负责?”

    “无论是谁,那个人不应该是你。”我说。

    “我知道我的设想听上去很蠢,但这样受伤害的人最少。”他说

    “就跟你向玄晓之表白的时候一样?”我说,“别傻了,那样只会节外生枝。这回幸亏你没有做,否则我绝对要把你的脑子打开来,看看里面进了多少水。”

    他摇了摇头:“你不明白……事情会恶化的。”他朝马路上看了看:“我们还是出了校门再说吧,待在学校里总觉得不安生。”

    我们走在路上的时候,我说:“你所说的恶化是怎么回事?”

    “现在还不好说。”他说,“只是你以后在学校里要小心点儿,别去那种偏僻的地方。”

    “咦?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应该有经验的,人有时候总会扯进一些无妄之灾。”

    我白了他一眼:“我今天也算是被你扯进无妄之灾了?”

    他耸耸肩:“算是吧,我请你喝奶茶赔罪好不好?”

    他帮我买了巧克力仙草,我接过杯子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爱喝这个的?”

    “网聊的时候,你提过一嘴。”他说,“一不小心就记住了。”

    “你可真够不小心的。”我笑着说,“这家店味道很棒,正是我喜欢的……这也是你不小心记住的?”

    “这是我自己的判断。”他说。

    我吸了一口奶茶——好味道,如果就着这个甜味看书的话,感觉一定相当不错。

    在找第二份零工之前,我决定好好享受一下我的暑假,苗嘉木带我去过几个party,七月底的时候,利含情又约我出去逛街。

    那天她是骑着摩托车来的——她现在已成了一个水平相当高高超的车手了。她将车停在路边一个空地上,摘下头盔,对我说道:“走吧,咱俩很久没一起逛街了!”

    我们在街上闲逛,她进各种店铺买东西,同时也给我各种各样的建议:“喏,你穿这个一定好看!啊,还有这条链子,我适合蓝的,你适合绿的……”

    “兴致挺高嘛。”我说。

    “是啊,自从增加的运动,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她笑着说,“这么一来,我大概能从严重偏离轨道的女生变成轻微偏离正轨的女生了。”

    “也许会回到正轨。”我说。

    她嘿嘿一笑:“我不指望啦!”

    买完了一大堆东西后,利含情说:“去喝点冰饮么?我知道这附近新开了一家店。”

    “那个我知道。”我说,“不过,到那家店得绕挺远的路呢。”

    “可以从小路穿过去呀!”利含情说,“这大白天的,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这么说也是。”我说,“那我们走!”

    这条小路其实很短,我完全不认为会遇到什么危险,并且,实际上我们后来遇到的情形也不能叫作是危险,只是,我想,也许这是上天给我们的一个警示,警告我们可能存在的危机。

    可是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我们看见了两个女生,正是上回的五个受害者里,金发和黑色短发的女生。我朝她们点了点头,但她们只是漠然地从我身边经过,看起来根本不打算注意我们。也许她们在想心事吧。我这么想着,继续朝前走去,然而,在她们从我旁边擦肩而过的瞬间,我突然不寒而栗。

    我感觉到了她们的眼神,尽管只是短短一瞬,但那已经足够了。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呵,我感觉自己几乎被穿了一个孔,那种怨毒之气,我原本以为只有在书本中才能看到。没错,那是仇恨,并且那仇恨并非向着别人,也并非内敛克制的,它是向着我们来的,并且丝毫不加掩饰。

    那两人走过去之后,利含情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说:“你也感觉到了?”

    “我原本希望那是我个人的幻觉。”我说,“看来不是。”

    “怎么回事?”她说。

    “她们正是受到了三个精神病人……”

    “我知道。”利含情一边说着,一边加快脚步拉着我向前走,“可是她们刚刚的神情,明显是冲我们来的。”

    “我不知道。”我说,“也许她们出现了幻觉。”

    但是,在重新走到大马路上的那一刻,我的脑袋嗡地一响,我猛然想起了那天老师在课堂上说的话:“其实,类似移情这样的现象不仅仅是发生在心理咨询中,只要是没有得到很好地处理的感情,最终都有可能被转嫁到别人身上。”

    我想起那天林书南说的话,他说,事情会恶化的,看来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形出现。我开始有些生气,气林书南那时没把话说明白,也气那几个女生竟如此地不理智,但是更让我郁闷的是,我刚刚毫无预兆地、无辜地接收到的敌意,我却只能默默地吞下去,这让我很窝火。

    但是,当意识到自己在生气的时候,我也开始理解了那些女生的心情,她们必然比我更愤怒,也必然经历了我所想象不到的痛苦。因为,当案件发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她们要受巨大的伤害,而当案件原因明了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她们在永远承担、永远铭记这份伤害的同时,却连报复都不可能。

    我们买了冰饮,坐在绿化带边的椅子上休息,利含情说:“那几个人,你之前认识吗?”

    我摇摇头:“我完全不了解她们。”

    “但是你去医院看过她们吧?”利含情说,“那时她跟你说了什么?”

    “我……其实我忘了她是病房里的哪一个。”我说,“但我记得她们当时的神情都是一样的——仇恨。”

    利含情啜了一口饮料,抬头看着大楼的缝隙中透下来的阳光:“那个黑发女生我认识,她本来有一头漂亮的长发,人很温和。”

    “是么?”我说。发生了那样的事,人会变样也很正常,我并不觉得惊讶。

    “事情发生不久后,她还找过我。”利含情说,“算是一次倾诉吧。我原以为,她会对我说她有多痛苦,多仇恨……”

    “不是吗?”我说,“那她说了什么?”

    “她自责。”

    “啊?!”

    “她说,明知道应该尽快放下这件事,可就是放不下,每一次有意无意看到自己身上的疤,都会想起自己当时的经历,然后伤心得难以自拔,夜里也常常会做噩梦,尖叫着醒过来。”

    “这不能怪她吧?”我说,“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谁都会消沉一阵子的。”

    “是啊,我也是那么对她说的。”利含情说,“但是,事实上还有一件更让她烦恼的事。”

    “是什么?”

    “她总觉得这世界对她不公,总想讨回一些公道。”利含情说,“然而,除了医药费,这件事却全无别的公道可讨——她总是梦见那几个犯人上了断头台,或者受了火刑,或者被处以绞刑,可是她知道,那三个人患有精神病,还突然失去了亲人,其实他们也是受害者……所以她很自责。”

    我默然无语,这番话,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第82章 死() 
比单纯仇恨更痛苦的,是连报复都不可能。

    太阳很大,拿在手里的饮料杯不一会儿就凝满了水珠,站起身的时候我几乎把它滑落在地上。利含情说:“别想着她们的事了,恐怕……这件事就只能交给专业人员了。”

    我想起上次把在学校发生的事告诉柳泉,柳泉说会找心理医生对她们进行疏导,现在看来,疏导并没有起效。毕竟,心理和身体一样,也有不治之症。

    “走吧。”利含情说,“我们再去公园逛逛?”

    “好。”我说。难得大好的天气,我自私地不希望心情被破坏,至于这件事,等回去了再处理吧。

    这天我们一直在外面待到傍晚,最后她说要找苗嘉木,于是我们一起回去,利含情把苗嘉木喊出去,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开了。

    “你们晚上还打算出去浪呢?”我问。

    “浪什么呀!”利含情说,“我辅导他功课,他要补考呢。”

    “在外面待了一天,你不累呀?”我说

    “年轻嘛!”她说,“跟苗嘉木相处得多了,谁都会变得有活力起来。”

    我叹了一句“年轻真好”,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被手机铃声吵醒——难得想睡个懒觉,没想到却这么难。我拿起手机,发现是柳泉打来的。

    该不会要开紧急会议吧?我这样想着,接起电话。

    “有事吗?”我说。

    “是我。”柳泉简短地说,“出事了。”

    “什么事?”我从他的语气里实在是听不出什么端倪来。

    “利含情死了。”

    我愣了两秒钟,然后腾地一下从床上跳起来,还没有完全苏醒过来的身体使得我差点一头撞在书桌上。

    “你还好么?”柳泉在电话那头说。

    “呃,我……我没事。”我说,“你刚刚说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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