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的话特别严肃。项宇接过布包,看了看,背在身上,感觉并不很重,他准备走的时候迟疑了一下回头问先生:
“先生,您和我父亲以前就认识吗?”
先生看着项宇疑惑的眼神,看不出来的轻叹了一口气。
“算是认识吧,你父亲是一个耿直勇敢的人,他希望你也是个勇敢而正直的人,所以给你起名字叫项宇,你要好好记住你父亲的期盼。”
说完挥了挥手,项宇弯腰行了一礼,没有说话直接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他明显感觉气氛不对,官道上的人好像多出了好几倍,以前都是隔很远才能碰到一个,现在他刚走了一半居然莫名其妙的就生出来了一种到处都是人的感觉,马上就腊月了,天黑的越来越早,项宇不由的加快了脚步,心中总有些隐隐的不安,从他身体被强化那天一直到现在,这种感觉似乎越来越强。
回到家里,一进院子父亲就看到了项宇,喊了一句:
“勇儿回来了!”
母亲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看到了项宇,笑开了花,叫了一声:
“快过来,刚做好的菜,来吃一下。”
项宇看到父亲母亲,就感觉心里一下安定了很多,一路上隐隐的不安也藏了起来,两个月离开家的生活,让他感觉到了自己对父亲母亲深深的依恋,虽然平时在学馆不怎么想家,但是每次一到家里,看到父亲母亲,看到这个小院,闻到熟悉的气息,就有种思念崩塌的感觉,他想跟父亲母亲说一句孩儿想你们了,但是又羞赧的说不出口。他应了母亲一句:
“等会儿再吃吧,咱们一起,又是一个月没有和你们一起吃饭了,上个月在家差点被风暴吹走也没有好好呆一下,这次老师说镇子里不安定,让我们在家多呆一段时间,正好我可以好好的陪陪你们。”
项宇的父亲听到他的话很高兴,看着母亲说:
“我们家勇儿长大了,知道孝顺父母了,哈哈。”
项宇趁着父亲说话的空儿,把先生交给自己的包裹从背上摘了下来,拿给正在整理渔网的父亲。
“爹,这是先生让我交给你的,他还说最近海滨一片都不太平,让您和母亲小心一点。”
项宇的父亲一愣,接过项宇递过来的包裹,掂了掂,笑了一声,抹抹手拿着包裹就往屋里去了。一边走一边说:
“知道了,等你回去了,跟他说声谢谢。”
项宇好奇,也跟着过去了
“爹,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啊?”
“小孩子家没没事别瞎打听,去去去去。”
父亲转身进到了里屋,把项宇撵了出来,他只能悻悻的去找母亲。
安静的渔村,冒着幸福的炊烟,与此同时,海滨附近很多像项宇他们这样的村子,没有一个人知道,巨大的危机正向他们的头上笼罩而来。
项宇回到家的第三天下午,坐在小山顶他经常呆的那块大石头上,咸咸的海风吹在脸上,有些冷,已经腊月了,估计再过几天父亲今年就不会出海了,自己可以好好和父亲母亲呆在一起一段时间了。他喜欢这样看着远处的大海,心会慢慢变得特别平静。自己的身体真的跟以前很不一样了,除了那天晚上的变化,最近的这些天自己的五感依然在缓缓的发生着改变,力气虽然没有继续变大,但是,他五官却越来越灵敏,比以前不知道强了多少倍。除此之外,身体上再没有了其他的反应,胸口很正常,身体其它部分也没有异变,这让项宇有些奇怪,有种虎头蛇尾的感觉,他不知道那天海蚌里的男子都对自己都做了什么,还有什么是自己没有发现的。
呆呆看着大海的项宇没有注意到,此时村子里通往外界的小路上,有一些模糊的黑影,正在向着村子移动。这些黑影和周围的环境融合在一起,如果不是盯着细看,扫一眼都不会注意到有什么不同,这些人离村子还有数百米的时候,分散成了三路,一路直接朝向村口移动,另外两路从两侧往村后绕去。过了没一会儿,这伙人就完成了对村子的包围。然后,三批人各留下来一小个小队驻守原地,剩下的人都悄悄冲向了村里,村内的狗狂吠了起来,项宇听到狗叫声转头随便看了一眼,本来他也觉得没什么,但是变得敏锐的直觉告诉他,不对!仔细的观察了一番,项宇心脏不由得突突跳了起来,他看到了隐蔽在村子外面的三拨人,隐隐约约还能看到村里有一些人在不断的搜寻着什么。
悄悄的从山坳里绕出来,他慢慢的接近村子,在这儿可以听到村里已经是一片鸡飞狗跳,好像这些人抓了很多村民。外面的三拨人紧紧的盯着渔村的四周,生怕错过了情况,似乎是想围堵什么东西。项宇找不到机会混进去,也不知道父母的情况,心里十分急。就在这时,村中突然射出了一只烟花,明亮的烟花散开变成了一把剑的形状,外面的三拨人一看到烟花,立刻向村子里冲了进去。项宇一看,赶忙跟着他们后面往村子里跑去,一路上他躲过去了好几拨人,灵敏的五感能让他提前感觉到这些人的到来,身体的变化第一次给他带来了不一样的帮助。很多村民被黑衣人压着往村中央去,这些人有的带刀有的带着剑,一身黑袍,脸上挂了一层黑纱,相互之间只打手势,也不说话。
悄悄回到家里,项宇发现院子很乱,似乎有些打斗的痕迹,果树的叶子都被削掉了不少,冲进屋子里,什么都没有,衣服床都被弄得乱糟糟的,原本一直放在院子大缸旁边的蚌壳不见了,大缸只剩下了下半截,被掀了起来,侧躺在地上,厨房里酱油醋弄得到处都是,项宇一直压在心里的不安的感觉本来就很强,现在变得越来越强烈了,他急的坐立不安,心理暗暗的祈祷父母不要出什么事情,现在他也不敢出去,外面还很热闹,这里明显是已经被黑衣人搜过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人回来,他要是出去了,很可能就被他们发现了,那样的话自己也要被抓走了。
外面的喧闹声音过了有一个多时辰那么久才慢慢的平息了下来,项宇趴在院墙上,看到周围安安静静的,他翻出来,邻居家的鸡鸭鹅都被杀死了,他前后看着小心翼翼的往村中间走去,一路看到的都是被洗劫了一通的场景,各种鸡鸭鹅甚至老鼠,飞鸟等所有活物都被杀死了。快到村子中央的时候,他听到了一点说话声,于是躲在墙角,隐蔽起来,悄悄的往前挪着步子。转过一个房角,就看到村子中间三条路交汇的空地上集中了村子里的所有人,石磨上站着一个衣服上上镶了金边的黑衣人,他脚边放着父亲带回来的那个蚌壳。自己的父亲母亲被绑住了双手,跪在离石磨最近的地方,其他村民也都蹲在后面唯唯诺诺的不敢说话。
“我不知道你们最近有没有见过陌生人出没,所以不管你们说不说实话,本来我都是不准备为难你们的,但是!意外的是!我在你们村子里发现了这个!”
说着这个黑衣人有些激动的指了指脚下的蚌壳。
“或许你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如果今天找不到这蚌壳里面的东西哪去了,你们,所有人,都!得!死!”
这人恶狠狠的说完这句话,跳下了石磨,狠狠的踢了项宇的父母几脚,把他们踢倒在地上,踩了两下,吐了一口唾沫。
“尤其是你们这两个贱民,这蚌壳哪来的?你们今天要是交代不清楚,哼,死很容易啊,但我保证你们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第四百三十三章 往事今朝()
说完又狠狠的踢了一脚。项宇躲在远处的角落里看着这个场景,眼睛着急的充满了泪水,心里的怒火在熊熊的燃烧,他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把那个趾气高扬的黑衣人一块一块的撕成碎片,扔到磨盘里碾成膏脂喂狗。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冲动,他不断的跟自己说着,不要冲动不要冲动。但是那种燃烧起来愤怒已经几乎要覆盖了他的眼睛,额头上的青筋蹦跳了出来,手指甲深深的扎进了手掌里,他浑然不觉。
衣服镶着金边的黑衣人跳回磨盘上,阴恻恻的看了一圈地上的村民,对着围在四周的黑衣人狂吼起来:
“你们几个去村子外围警戒,你们几个,去把这对狗贱民的院子给我平了,挖地三尺也要找到灵珠,快去!其他人,留下四个跟我一起看着它们,剩下的,分散,分散,给我全村搜,搜不出来我要的东西,把你们连带这些贱民一起血祭了!”
外面围着的人一听命令立刻互相打了手势做了分工四散而去,项宇赶紧躲到一个茅房里等这些人过去,他听到磨盘上的黑衣人说这些人是要来找蚌壳里的东西,让他不由的想起自己身上的变化。自己现在力气这么大,感觉又很敏锐,这里还剩下五个敌人,如果计划一番,是不是有可能把这些村民救下来?项宇压制着怒火在心里暗暗地盘算着。
剩下的这几个人,除了在磨盘上的金边黑衣人正蹲在那观察蚌壳,外面的四个人都紧盯着蹲在中间被围起来的村民。其中一个站在一个巷子口处,项宇看着心想如果从后面袭击应该是有机会先把他干掉的。他从村民的院子里翻了两道院墙藏在后头两面院墙的夹缝里,然后轻声落在地上,悄悄的从巷子里弯腰贴墙往这个人的身后摸去,这时蹲在磨盘上的黑衣人突然站了起来,不巧的是,他一眼看到了正在潜行的项宇。
“十六号!你后面有人,抓住他!”
磨盘上的家伙毫不犹豫的惊叫了出来。
项宇一看到磨盘上的那人站了起来,直接一个虎跳朝巷子口这个人扑了过去。正在盯着村民的的这个黑衣人听到提醒,吃惊中向后转头就看到项宇的脸已经尽在咫尺,双手已然要摸到自己的头上来了,他往后一倒躺在地上躲了过去,顺势抽出剑朝项宇划了过去,这时候的项宇避无可避,只能稍微转动一下身子,结果被剑光在左边肋骨上割了一道大伤口。到了这个位置,项宇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父母了,它们好像都昏迷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项宇扑通一声落在地上,伤口朝下沾了很多泥土,往前滑动了一段,疼得他龇牙咧嘴。这个被袭击的黑衣人看到项宇来势汹汹,原本以为他是个高手,结果发现其实是个不咋地的小孩儿,项宇根本没有打斗的经验,这下直接被黑衣人重创,侧躺在地上,起身都有些艰难。本来他准备用自己奇大无比的力气直接扭掉黑衣人的脖子的,结果现在非但没有建功,还把自己搭了进来,他不由得有些绝望。因为另外三个人这时已经来到这边了,四把剑架在了他脖子上,磨盘上的那个人嗤笑了一声。
“还以为是什么高手,原来就这么一小屁孩,赶紧做了吧,看了心烦!”
项宇刚刚听到这句话,就看到眼前的四把剑收了回去,然后以更快的速度插进了自己的胸腹,拧了一下,抽了出去,他感觉自己的血很快就流在地上浸透了衣服,整个背部都泡的在自己的血里,暖暖的,很像那种珠子的气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缓缓闭上了眼,然后就只剩下了黑暗。
项宇置身于一片黑暗中,看不到自己,也感觉不到自己身体,这里没有其他东西,周围是完完全全的漆黑,没有一点点光亮。他感觉好像只有意识存在于这里,父母怎么样了?自己是死了吗?还能不能出去?项宇还记得插向自己的几把剑,和身体下面被血浸泡着时的那种诡异温暖。他全力的吼了一声,可是声音完全传不出去,时间越来越久,情况没有一点改变,即便心里想着走动了几步,可是他根本感知不到身体,结果还是像什么都没有做,除了漆黑只有漆黑。
项宇不知道自己呆在这里多久了,只感觉像是过去了很多年一样。这时原本黑暗的空间竟然流动了起来,远处渐渐的出现了一点微光,项宇激动的朝着微光跑去,但是不管他怎么跑,距离始终都是这样,他干脆停了下来,静静的等着,又过了一会,那个片微光果然朝自己飞了过来,熟悉的感觉照在身上,暖暖的炙热,这种矛盾的感觉,不是那颗珠子吗?项宇心理想到。
“年轻人,我们又见面了。”
珠子挪到了身前,光芒缓缓的扭动,一个中年人显现了出来,项宇一眼就认出了这就是自己见到的躺在蚌壳里的受伤男子。他很惊讶,又有点激动,着急的问道。
“这是哪?你是谁?我为什么在这?我死了吗?”
“呵呵,年轻人不要着急,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你想知道的,都会得到答案的,你可以叫我海大夫,我就是你那天救下来的海蚌,不过现在这里的只是我留下的一缕灵魂力量,估计跟你说完话就要消散了。”
这人不急不慢的说。项宇听了有些奇怪,自己那时候不是被灵珠的光华照射之后晕过去了吗,怎么就救了海蚌呢?似乎是看出了项宇的疑惑,海蚌继续解释说:
“我那时候被歹人下了奇毒,还身受重伤,毒素大部分都凝聚在了我的蚌珠里,不仅牵动着我全身的毒素让我没法恢复伤势,还会不停的破坏我的身体,所以我让你把蚌珠从我身体里取了出来,这样我就可以施法压制毒素伤势慢慢自愈了。”
海大夫微微笑着,听了海蚌说的这些东西项宇不禁又问:
“那蚌珠呢,蚌珠去哪了?”
海大夫一听,哈哈大笑:
“我们现在就在蚌珠里啊,这是我留下来的一点意识,你,现在也只是灵魂呆在这里。”
项宇听了越发的奇怪了,还没等他问,海蚌先说话了:
“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跟你说,你那天救了我之后,我就把灵珠送进了你的丹田里,灵珠里的毒素,应该不是这片大陆的东西,所以一时半会我也解不了,就把它们封印在了灵珠里,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不动它,这毒素就会一直呆在里面,绝对不会向外逸散。我刚刚化形就遭到了袭击,一定是有人预谋好的,而预谋这些的人手里肯定有这毒药的解药,只要找到了他们你就能解了这毒,这灵珠就彻底归你了。”
海蚌的语速总是不紧不慢的,项宇听着他的话陷入了沉思,他也不笨,海蚌的意思他很清楚,只要帮海蚌复仇,这灵珠就是他的了,于是他抬起头问海蚌:
“那你为什么不去自己报仇呢?”
海蚌听了项宇的话说叹了一口气道:
“我是海族,去了陆地上,力量是要大打折扣的,况且这次化形时遭受了重创,已经很难有再进一步的可能了,我只能先隐藏起来好好疗伤,再去寻找提升实力的办法,不过这种希望实在是太渺茫了,基本不可能成功。那天你救我的时候,我观察到你的灵魂里有道门注灵的印记,心中就明了你未来有很大的可能是要有一番惊天动地的成就的,于是我便萌生了帮你一把,助你走上修炼道路的心思。”
项宇听着感觉很奇怪,什么道门注灵的印记,什么修炼,而且为什么海大夫可以化形为人,还能说话,其他的动物也可以吗?他打住了海蚌的话,准备问个清楚。海蚌摆摆手说:
“你又着急了,莫慌莫慌,等会你不问,我也是要告诉你的。”
说完,海大夫抬起头,看着前方,有些怀念的接着说道:
“这颗灵珠,我已经孕养了一千三百六十多年,那时候我还是一个普通的海蚌,没有灵智,只有本能的逃避危险,寻找食物的意识。突然有一天,海面上就出现了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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