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龙啸看着岳萧轻飘飘的一剑落下,整个大营外只有一个浑身染血的岳萧,而站在先锋营内的士兵则是隔着一道障碍,手中仅仅握着长戈戒备着,死死盯着那一人一剑。
这是岳萧自伏魔谷出来后的第一战,也是为死去的花想容而战。
西北蛮荒黄沙地,岳萧一怒为红颜,一人一剑百人斩,先锋营内藩军惧。
第八节:两支毒箭()
“放箭!”随着藩军先锋营的最高将领龙啸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就绪的射手营纷纷引弓。
嗖嗖……
那漫天而来的箭矢如夏日暴雨。
猛烈而迅疾,来的让人措手不及。
看着漫天箭雨,岳萧平静无波的脸色终于露出一丝难堪之色。
岳萧心中倒是有点畏惧投掷武器的,不管是飞射长戟,还是这漫天的箭雨,凡是投掷的暗器之类的,他都有点畏惧,而这完全是那青虫湖边的糟老头子造成的。
游龙步,完全是在那糟老头子的石头下练出来的,可就算是练成了游龙步,依旧躲闪不开糟老头子的石头,堪称百发百中,例无虚发的石头,始终是岳萧的噩梦。
箭雨的中心只有一个人,虽然超过九成的箭矢都偏离了轨迹,可是在岳萧的身体范围内,依旧有着一成左右的箭矢,那一成箭矢,可不是一支,也不是十支,而是数百支。
漫天的箭雨没有给岳萧留下时间想对策来应对。
岳萧只不过眨了眨眼睛,然后就瞅见箭矢已然临身。
岳萧眼疾手快,手中长虹荡过,一道剑气扫过,眼前十数支箭矢瞬间四分五裂开来。
只是那随后而至的箭矢在烈日下闪烁着的寒芒让岳萧心中一凉,数百支冰冷的箭矢朝着岳萧而来,要是自己不去抵抗,那还不得被射成筛子啊。
万箭穿身的惨样,岳萧想想就够了,坐以待毙等死可不是岳萧的行事风格。
看着眼前的数百支箭矢,岳萧游龙步划开,形若游龙,虚无缥缈,走在缥缈间的岳萧,仿佛时间变得极慢极慢。
一支支箭矢擦着岳萧的衣衫划过,看着一支支箭矢落地,噗嗤的一声声插入黄沙中,岳萧看着身边被那漫天的箭矢包围着,而在天空之上依旧有着寒气逼人的箭矢朝自己而来。
岳萧手中长虹闻风而动,剑气四荡,将自己身边的空间清理开来。
只眨眼功夫,第二轮箭矢便再次来到岳萧身前,岳萧依旧是游龙步险之又险的在箭矢的空档中闪躲着。
岳萧的游龙步就像是一种优美的舞姿,箭矢的速度极快,可岳萧闪躲的速度更快,那站在藩军障碍之后手中紧握着长戈的藩军士兵们看着那漫天箭雨下只剩下残影的岳萧,一个个的都睁大了双眼,嘴巴张的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不断在箭雨中灵动自如的恶魔。
只是在岳萧就要闪躲过第二轮箭雨时,一道危险的气息让岳萧寒毛倒立而起。
岳萧看着那一道急速而来的特殊箭矢,速度极快,快到自己连闪躲都来不及,可是岳萧依旧在本能内做出了最快的反应,侧身而过,只见一支箭矢擦着岳萧的手臂而过,划破他的衣裳,不过岳萧并没有因此避开那道迅捷而来,直取心脏的箭矢,只是错开了位置,那迅猛的箭矢重重的落在了岳萧的身上。
岳萧的腹部,一支长约三尺的钢铁箭矢贯穿而入,自背后斜插而出。
岳萧被这一道力道十足的箭矢射中,整个人倒飞而出。
立身空中的岳萧手中的长虹挥动,长长的剑气荡开,扫过漫天而来的箭矢。
只见岳萧身前的箭矢再次化作碎屑四散而开。
岳萧落地,并没有因为贯穿而入的钢铁箭矢而倒下,反而是单膝跪地,右手死死的握着长虹剑柄,长虹剑插入黄沙之中,岳萧看着自左侧腹部贯穿而入,后从后背左侧斜插而出的钢铁箭矢,鲜血自左侧腹部与左侧背部流出,顺着箭矢而滴落在黄沙之中,发出啪啪的响声。
岳萧双眼里没有任何一丝情绪,心中更是无喜无悲。
“停!”见岳萧中箭,依旧站在观察哨上的龙啸紧握着手中的牛皮长弓,不禁笑了笑,看着岳萧发出了指令。
漫天的箭雨戛然而止。
岳萧半跪在地,看着腹部那支三尺有余的箭矢。鲜血自箭头处缓缓滴落,这是岳萧第二次受这么重的伤,第一次是被少林高僧慧智大师打伤的,那一招修炼到极致的黑虎掏心,让自己受了极重的内伤,不然就凭借海沙帮那群乌合之众,怎会将岳萧逼到跳崖的地步?
“活捉他!”龙啸大声吼道。
站在大营障碍内的藩军士兵见那恶魔受了重伤,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冲出去将那恶魔给碎尸万段了。
藩军士兵纷纷兴奋着,吼叫着,打开障碍,挥舞着长戈朝着岳萧杀去。
岳萧看着那朝自己而来的士兵们,心中杀意更甚,他只想痛快的杀!
至于生死,早在见到花想容尸首时便忘却了。
身体的疼痛,哪里比得上他心中之痛的万分之一啊。
岳萧看着那挥舞着长戈朝自己而来的藩军将士,心一横,顺手将那贯穿腹部的箭矢拔出。
乌黑发紫的血液喷射而出。
岳萧见此,微微一笑,暗叹了句果然有毒。
不过有毒又如何?
单手握着长虹,岳萧强撑着站起身来。
腹部的血液不断涌出,黑紫色的血液,慢慢的变成了猩红,岳萧并没有发现。
也许是岳萧知道自己已经十死无生了吧,那所谓的毒,用得着在乎么?
可是岳萧并没有意想之中的浑身乏力,然后瘫软在地,他虽然腹部中了箭,可仅仅是因为流血有点多,脸色有点苍白,并没有任何的中毒迹象。
站在观察哨上的龙啸看着中了毒箭依旧能站起身来的岳萧,眉头紧皱。
难道箭上忘了淬毒了?不对啊,这明明是自己亲手淬的毒,是准备用来对付崇三的,可为什么在中了毒箭之后并没有意想之中的浑身乏力,就如同软泥一般瘫倒在地呢?
龙啸可是亲眼见过这化血散的厉害,凡是中了这种毒的人,不消片刻便会气绝身亡,可是这岳萧还能站起来?
肯定是对方内力深厚,暂时的控制住了毒性,龙啸如是想到。
如果说岳萧此刻身上所中的化血散之毒已然解除,恐怕打死龙啸,他也不敢相信吧。
岳萧双眼圆瞪,手中的长虹握紧了几分,看着朝自己不过十余丈的藩军士兵。
岳萧感受到了一股温热,自腰部传出。
本来还因为中箭流血过多而显得乏力的岳萧顿时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涌上来。
手中的长虹翻转而过,脚踏游龙步,岳萧如下山的猛虎,直冲藩军阵型。
龙啸看着那中了毒箭依旧猛如虎的岳萧。
心中升起一丝凉意,难道这就是中原武林传说中的江湖高手?
这也未免太可怕了些。
龙啸倒是听说过不少一骑绝尘,单人单马,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的,可是如今自己面对着这样的一位猛人,龙啸竟然心生寒意。
龙啸看着那直扑自己士兵阵型,而后长剑荡开,阵型便划开一个硕大的豁口,这番武力,且不说有几人能敌,但至少在龙啸看来,这就是天灵朝的武状元,万人敌的存在啊。
龙啸虽然很欣赏,甚至说是畏惧岳萧,但却并没有因此而心生退意,左手持牛皮长弓,右手取箭。
引弓如满月,精铁所制的箭尖直指岳萧。
“嘣……”弓弦落,精铁所制的长箭疾射而出。
岳萧长虹落,面前的藩军将士一分为二。
只是还不及岳萧反应,一道在烈日下闪烁着寒芒的精铁箭矢自岳萧眼中无限放大。
岳萧在最后时刻,游龙步展开,半蹲着向右侧滑移而出。
本来直取岳萧心脏的精铁箭矢自岳萧左肩贯穿而过。
岳萧再次被箭矢所中。
身体不自主的倒飞而出,这次没有漫天的箭雨,但岳萧却倒下了。
漫天的黄沙中,岳萧看着那有点刺眼的烈日。
快要死了吗?
面带着微笑的岳萧浑身失去了力气,就连那右手紧握着的长虹也脱离而去。
但腰间不断传来的温热倒是依旧。
那里是一把魔剑。
留云剑,自古便被江湖所忌惮,它经历的几代主人都没落得好下场,都是不得善终,就连到手不过一天的岳萧都逃不过这般命运。
右手依旧能动,但左手却失去了任何反应,岳萧知道是那一箭的缘故。
不过自己已经斩杀了百余人了,纵死亦是够本了。
岳萧面带着微笑,看着有点刺眼的烈日,眼皮有点沉重。
他累了,因为花想容的死,又经过此番肆无忌惮的发泄杀戮,他乏了,身心俱疲。
终于,他看见了那绝美的容颜,还有那一曲妙不可言的琴音自天而来。
哗哗的流水声,溪水缓缓而下,山蟹爬过……
洪水滔天,哀鸿遍野,肆虐世间的洪水无情摧毁着一切,人们求生存活的**充斥在天地之间……
白发老翁独坐江边悬崖,岁月徒留空无情,流水无意任西去,空山萧瑟,沧桑遍地,纵身一跃的老翁化作江水的洪流,追寻世界的尽头……
墙角寒梅,雪花飞舞,雕塑般的小女孩见着了春的希望,可那一切又如镜中月水中花般,凋零与荒芜的雪花中,女孩永远的成了过往……
琴音骤变,一轮春日正缓缓升起……
这是《岁月时光》,是花想容所作之曲,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
“想容,我来了。”岳萧面带着微笑,沉重的眼皮终于缓缓落下。
第九节:宰相,国柱,皇帝()
如果说天底下戒备最森严的地方是天灵朝的皇宫,那么仅次于它的就是宰相府了。
三朝元老的老宰相王成虽然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能在三代君王前为官的,不论是什么,得罪的人物肯定是数不胜数的,但能活到耄耋之年,凭借的不仅是他的智慧,还有就是这铜墙铁壁般的宰相府了。
一间简单朴素的书房内,檀香炉中正燃着上好的檀香。
书房设施很少,一张案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再除却一把藤椅,就只剩案前靠窗的一个鸟笼了,笼中空空如也。
三朝元老的王成走进书房,看着案上那上好的宣纸与狼毫,不由得搓了搓手,似乎是早已迫不及待的想要展示下自己的书法了。
闻着檀香慢慢的入定,然后开始研墨,提狼毫,挥墨于宣纸之上。
纯白色的信鸽飞落在案前的笼中,白苍苍的老宰相正执笔在宣纸上书写着俊秀的字体。
信鸽停驻,王成不为所动,连眼睛都没眨,只是盯着那素白宣纸,手中的狼毫如行云流水般在偌大的宣纸上划过。
乱!
方方正正的宣纸之上,一个乱字呈现眼前。
王成放下手中狼毫,看着宣纸之上的大字,微微摇了摇头,不知是对这乱字的不满,还是因为那轻声落下的信鸽影响了心境没能完全书写出那股乱的意境而心生不悦。
老者盯了会这胜过无数书法大家的字,然后拿起宣纸,揉作一团,很是随意的丢弃在案桌之上。
直至做完这一切,王成才看向那停驻在笼中的白色信鸽,取下那鸽子脚底的竹筒,取出一封密信。
上面的字数不多,但足够震撼。
王成看完寥寥十数字的密信,抬眼望了望窗外的天空,红色的彩霞下,仿若整个灵都都披上了一层艳丽的霓裳。
王成轻叹。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王成没有继续停留,他掀开檀香炉,随手将那密信丢进炉中,然后悄无声息的走出书房。
只有那被揉作一团的乱字依旧躺在案桌之上。
如果说坐落在西北角的宰相府完全是铜墙铁壁,那么在灵都的东南面与宰相府遥遥对望的国柱府守卫则是稀松平常。
方圆不过数十丈的演武场上,四周陈列着十八般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无一不缺,一身劲装的国柱冯昭然走向演武场正中央,眼里压根没将那均是极品的武器放在眼里,冯昭然立身站定,然后在四周的江湖人眼中,出拳,度极慢,甚至连点轻微的拳风都没带起。
演武场外的十八个江湖人士中,哪一位不是各中高手,不论是刀剑的名士,亦或是内家拳法的大家,在他们眼里,冯昭然的拳法很差劲。
差劲到连他们弟子的弟子都可以随手一拳将这位国柱大人打趴下。
冯昭然丝毫不避讳场外十八人的目光,依旧慢吞吞的出拳,然后,抬腿,轻飘飘的踢出,很普通,很没力的踢出,寻常人恐怕都能踢出一点腿劲,可在冯昭然脚下,却看不出任何一丝腿劲。
十八人就这样盯着冯昭然,夕阳西下,冯昭然慢悠悠的在众人面前耍了大约盏茶时光。
然后提掌,深吸一口气,掌落,吐气。
打完拳的冯昭然笑看着场外的十八位江湖名士。
“你们很疑惑吧,为什么我要你们来这里吧。”
“不瞒国柱,我等江湖人士,自不可与国柱相提并论,可是国柱让人请我们入府,我想定然不是看国柱打拳吧。”一位手持长剑的中年人拱手道。
“其实,我就是请你们来看我打拳的。”冯昭然笑容满面,他看着站在演武场外的十八人,摇了摇头道。
“那我们看完了,是否可以离开了?”其中一人道。他们是被冯昭然以铁骑请来的,自然心生不悦,难道请他们来,仅仅是看国柱耍一套压根不入流的拳法?
“各位,稍安勿躁,我请各位来,确实是请各位看拳的,但我更希望各位能祝我一臂之力。”冯昭然对着场外的十八人道。
“呵呵,笑话!”那询问是否可以离开的家伙倒是很爽快,冷声哼道。
国柱冯昭然臭名昭著,在江湖之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谁会替他卖命?
“我呢,名声确实不好听,可是你们呢?”冯昭然反问。
众人倒是没想到冯昭然会如此说,一时语塞。
“你,苍云闲鹤张云中,只是一个匪徒,虽然使的一手还算不错的开山拳,但你的名声很好吗?说得不好听点,如果我冯昭然与你站在一起,恐怕会有很多人会叫嚣着杀你吧。”冯昭然指着那说话的家伙。
张云中知道自己做过些什么事情,打家劫舍无恶不作,他杀的人不下于三位数。闻言,自是面色微变。
“还有你,瘦猴,别看你小小个子,但你毒过多少人?你自己恐怕都数不过来吧。”冯昭然接着指向一个不过三尺有余的小矮人道。
……
场外十八人,本来还闹哄哄的说着要离开,但是在冯昭然一一指出他们为非作歹的事情后,纷纷闭哑口无言。
“我知道你们心有不悦,这是我逼你们的,但我可以告诉你,就算我不逼你们,你们也得乖乖的为我做事,因为我能掌握你们的生死。”冯昭然身上一股凌厉的上位者气势喷涌而出。
本来就被抓住把柄的众人纷纷感受到了冯昭然带给他们的压力。
那是久居高位所形成的压力。
“如果你不是国柱,凭借着那横行无忌的铁骑,你压根什么都不是。”苍云闲鹤张云中竟然顶着压力指着冯昭然说道。
“是啊,如果就凭你,就算是十个加起来,我也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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