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面少,但好歹也是上古神,再算上弗止,量他也不敢怠慢了你。”
落瑶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娘,你既然有诸多不满意,为何还要我去比赛?”
孟芙蓉一脸无辜:“有吗?我刚才说什么了?我对未来的天君怎会不满意?”
落瑶道:“没有就好,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一个惊喜”。
孟芙蓉满意地点点头走了,她一路想着,落瑶从刚刚无所谓的态度变成斗志满满的样子,她觉得今天自己这番话说的很圆满,看了看桌上的香,约莫用了一刻钟的时辰,看来自己的本事又长进了。
她一向认为自己很了解最小的这个女儿,这女儿什么都好,就是老在关键的事情上犯迷糊,弄不清楚自己要什么,需要经常激一激,要是再说上几句煽情的话,落瑶就会毫无悬念地朝着她指的方向走,这一点,他们父女俩倒是很像,这方法几万年来屡试不爽。
望月山的瑅香花盛开的时候,祁远太子的选妃之日终于到了。
除了来参加选妃的各国公主,还有来观登基之礼的各国仙宾,程誉办事仔细,让宾客都提前几天过来,以免有些路远的地仙水土不服。
落瑶和其他来参加选妃的公主一样,早早地过来由侍女们安顿下来。同一天要进行两场仪式难免有点紧凑,侍女们更是忙得脚不沾地,把公主们一一安顿好后都各忙各的去了。
落瑶跟一位狐族的公主怡雪一同被安排在明艾殿,她在院子里踱来踱去地打量着。
上次住的是祁远隔壁的芳华殿,这次的院落虽然小,但是很安静,有个小花园,非常适合思考和准备接下来的大赛。
院子里种了很多山艾树,一株株长得十分高大,最大的一株快要跟殿宇一样高,落瑶嘀咕着,种什么山艾啊,又不好看,除了庇荫没什么好处,还不如种点果树,可以摘点果子吃,杨梅树就不错,桃树更好,没有果子的时候还可以赏桃花。
身后突然叮咣一声,落瑶转过头,看到怡雪无比痛惜地站在厢房门口,正看着脚下打翻的一碗什么东西。
一个小仙婢赶紧跑过去打扫,关切地问怡雪公主有没有伤到。
怡雪皱着一张脸快要哭出来:“我倒是希望伤到的是我自己,这些可是花了我半天时间做的,现在怎么办呢。”声音到最后快要哭出来。
落瑶心里有点好奇,走过去看着那坨东西,问:“这是什么呀?是吃的吗?”
狐族的公主果然像传闻的娇小美艳,举手投足尽是媚态,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是要勾了魂,连落瑶瞧着都觉得心神荡漾,刚出来这念头的时候吓了一跳,怪不得凡间都说狐族擅惑人心,她们若是再施个法术,加上这媚态,任何男子都会无法自拔吧。
落瑶发出一阵感慨,来选妃的果然个个都是百里挑一倾国倾城的美人,不知道祁远最后会选谁呢,落瑶对这个结果有点期待。
怡雪抽泣着,似乎有点不情愿地说道:“这是我们狐族的保养秘方,每天往脸上涂这么一碗,可以保持肌肤又水润又有弹性。”
落瑶有点咋舌,她想起给娘亲摘的驻颜果,问道:“我只听说过驻颜果,没想到你们狐族也有这样的好东西,而且还是随时可以做出来的。”在美容养颜方面,狐族是天生的行家,无师自通。
怡雪有点遮遮掩掩,既然是秘方,就是秘密,不可外传,何况对方还是个比她更漂亮的女子,怡雪危机感意识特别强,她本不想把这样的秘方告诉她。可是方才被落瑶这么一夸,下意识带着点骄傲道:“这驻颜果自然有它的妙用,但是一千年才结一果,而我们狐族的这个秘方,虽然集齐所有材料不易,但是远比一千年一颗的驻颜果有用多了,你看我的皮肤。”
说完往落瑶身边凑了凑,落瑶闻到一股浓烈的香粉味,眉头一皱,随后马上礼貌地舒展开,不留痕迹地离了远一些,“我用了这个秘方几百年了,你看我的皮肤,很弹吧。”
落瑶仔细凑过去看了看,确实,白里透红,晶莹剔透得就像一枚果子,往上轻轻一按,果然很弹。
怡雪更得意了。
落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可否把秘方告知于我啊?”
其实落瑶并不是想自己用,她一直是个孝顺的孩子,她是想拿回去给她娘亲用,那就不用冒险去摘那一千年才结一次的驻颜果。
怡雪正经了脸色,道:“这可不行,被我们族长知道了是要惩罚的。”
落瑶撇撇嘴,不告诉她也罢,回头让那个仙婢把打翻的东西偷偷拿回去研究一番。
怡雪没有留意落瑶的神色,还在自顾自说着:“我看我们俩被分到一处也算有缘,若是这次选上了天妃,这个秘方再告诉你也无甚大碍。”
落瑶正想问为什么无甚大碍,转念想到,既然选上天后,自然要什么有什么,到时候确实不会再计较这个小小的秘方么,道:“好,那就先谢谢了。”
怡雪点点头,回去又重新捣鼓她的那坨不明物体去了。
落瑶收拾完自己的厢房,已经快到中午,婢女们陆陆续续往她房里送午饭。
据侍女说,这里的每个殿都有自己的小厨房,配有两个厨师,轮流值班,若是半夜饿了想吃什么东西,厨房的门一直是开着的。
落瑶看到一桌子颇符合她胃口的菜肴,问旁边站着的仙婢:“这些厨师是哪里找来的?”
小仙婢软糯着声音道:“公主,这些厨师是祁远殿下亲自到芙丘国找来的,说是怕公主挂念家乡菜。”
落瑶心里对祁远赞了一声,道:“啊,你们殿下做事太细致太周全了,其实我吃饭没那么多讲究,上次在芳华殿也是吃的平常菜,这次来了这么多公主郡主的,难为他一个个地去安排家乡的厨师,真是太贴心了。”
小仙婢飞快地看了落瑶一眼,欲言又止。
落瑶拿起竹筷夹了一筷子茼蒿塞进嘴嚼了嚼,满意道:“这火候掌握得很好,真不错。”
心满意足地吃完饭,落瑶怡怡然在院子里找了个凉快的地方正准备休息一会,却瞥见怡雪捏着把扇子扭着腰肢走到她旁边,心里一阵叫苦,看来又没得休息了。
果然,怡雪在她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一副打算长谈的模样。
这个公主什么都好,就是话太多。
落瑶两手撑着下巴,看着怡雪端起桌上的茶壶,毫不客气地替自己先倒了杯茶,再给落瑶面前的茶杯添了点水,落瑶想打发她回去,说道:“怡雪公主,看你这悠悠然胸有成竹的样子,想必对选妃大赛已经志在必得了吧。”
怡雪拿起扇子遮了遮嘴巴,脸上泛起一丝娇羞:“瞧你说的,我只是不想把自己弄得太紧张,什么事都像一根弦,绷得太紧了会断的。”一双美目在落瑶身上打了个转,又道,“我看公主你才是真人不露呢。”
说起来,落瑶跟怡雪还没正式介绍过名字,怡雪的名字还是落瑶从旁边的侍女嘴里听到的,正想开口问她的名讳,却见怡雪皱了皱眉,然后颇有涵养地用指甲挑了挑落到茶杯里的小虫子,一套动作完成得十分优雅。
落瑶一边替那只虫子惋惜了一下,一边暗自感叹,若是她,肯定会直接换个茶杯了事,她不求动作能让人赏心悦目,只求简单利索。
一个晃神,错过了互相介绍的时机,只听得怡雪对着落瑶说:“对了,你听说没有,这次选妃芙丘国的公主也来了。”往杯里倒了点热茶,又道,“说起这个落瑶公主,好像还和太子殿下一同跳过舞呢。”
落瑶想说,其实她就是叶落瑶,但是怡雪眼里的神情表明她并不喜欢口中的落瑶,落瑶不想自讨没趣,于是配合地回答:“我听说的也是如此。”
怡雪拿起茶杯靠近嘴时又停了停:“区区一支舞而已,还真以为就能打动太子的心了。”
如果说刚才怡雪是在试探,那这一句话就是*裸的不屑一顾了。
怡雪:“这个落瑶并不知道,天上还有个蔓蝶郡主吧,居然敢公开勾引太子。不过,虽然蔓蝶是老天君私底下认定的太子妃,但据说也是要参加选妃大赛的。”
落瑶:“为什么?”
怡雪嗤笑一声:“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呗,让我们认为蔓蝶是有实力担得上妃子之位的,这个比赛对她而言,只是个过场。”
落瑶:“那她也只是占一席,不是还有另外三个妃子的位置吗?你还是有机会的。”
怡雪顿时打起精神,不置可否地道:“当然。”
落瑶其实从来不觉得祁远会因为一支舞而对他有什么看法,那次跳舞本来就是宴会上一个节目罢了,可是总有人拿这件事情说事,落瑶也不曾和他们计较,反正以后再有类似的情况,她可不会再跳了,所以这次她娘亲让她用最拿手的舞蹈来参加选妃,便一口否决了,她不想让人以为她借着那次舞蹈博取祁远的好感,也不想在任何茶楼里再看到和自己有关的戏。
虽说若是选择跳舞,以她的水平,是笃定可以入围的,可这不代表她别的才艺就不行,比如诗,比如琴,亏得她那好胜的娘亲,琴棋书画也被培养得样样精绝,孟芙蓉一直觉得这是习武的她这辈子唯一的遗憾,拼了命地要在自己女儿身上弥补回来。事实证明,她成功了。
落瑶拿着一个空茶杯从桌子一边滚到另一边,再从另一边滚到这一边,恍惚间怡雪的声音又大了一些,落瑶回过神来:“你刚刚说什么?”
怡雪撑着下巴看着她手里的杯子,让人担心那双纤纤手腕会不会承受不了脑袋的重量,尤其是她头上缀满的各色珠宝。
怡雪的眼珠随着落瑶手里的杯子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耐心地又说了一遍:“你听说过没有,以前太子还带过一个女仙和一个孩子来天宫,据说这个落瑶公主就是那个女仙,那孩子就是他们的私生子。”说完满是追悔之意:“若是我早点遇上太子,可能那孩子就是我和太子的了。”
听说听说,这世上听说的事情到底能有多离谱啊。短短几天,这谣言已经从量变迅速到达质变的高度。
落瑶一失手,杯子啪一声滚落到了地上,像熟透了的西瓜,裂成几瓣。
怡雪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端详着地上碎成不知道几片的茶杯渣渣,关切地问她:“你没事吧,这天宫的茶杯也不怎么样嘛,这么不经摔。”回过头叫边上的侍女,“哎,给···这位公主再拿套茶具过来。”说完又转过头,好奇地问她:“不知如何称呼?”
几次想说自己的身份一直苦于没有机会憋到现在,终于等到她问起这句话,落瑶暗自松了口气,带着半点解脱半点促狭道:“公主口中的落瑶便是我。”
啪,这一次,轮到怡雪的茶杯掉到了地上。
☆、第17章 小荷才露尖尖角,莲花池暖莲花开
自从跟怡雪坦白了自己的身份,落瑶总觉得对怡雪有点愧疚,连带着觉得这院子也让人有点压抑,于是打算出了门到处走走,不知不觉晃到以前住过的芳华殿,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安静,也许是因为紧邻着太子的耀清宫,无人敢来打扰。
落瑶料想着祁远最近应该很忙,可能不在宫里,她在宫外的莲花池边坐下,池里的莲花次第铺开,这里一簇,那里一拥。
旁边栽着茂密的樟树,还体贴地放了一袋鱼食,大概是专门为游玩的客人喂食,落瑶抓了一把兴冲冲地喂起鱼。
池面如一面明镜,映出落瑶的倒影,几尾红鲤不时冒出水面吐几个泡泡,煞是可爱。
鱼儿看见有人过来,欢快地摆着尾巴,灵动得很,落瑶听闻天上的一草一木都是有灵性的,听得懂人话,于是趴在栏杆上对着其中一条说:“听得到我说话吗?”似乎一条年纪稍长的鱼眨了眨眼睛,向她点了点头。
落瑶心里一阵欣喜,继续说:“啊,听爹爹说这里的东西都有灵性的呢,原来真的是。”
“你们要多久才能修成人形啊?”
“我听说这耀清宫前冷清得很,几十年没个人路过都是正常的,你们会不会很寂寞啊?”
“我是来参加选妃的,你们觉得我能入选么?”落瑶好奇地问东问西,发现鱼儿只能听懂,却不能回答她,有点无趣,到后来变成了自言自语。
此时的祁远确实不在耀清宫,而是躺在殿门口的一棵老樟树上休息,这几天确实累坏了,登基选妃,查看各公主资料······所有的事情接踵而来,刚听程誉讲述了一遍明日的流程,突然就觉得心里烦躁,于是瞅准了个空档跑到池边喂喂鱼放松一下。
淡淡的莲香从远处飘来,吹在脸上,很舒服。
祁远正打算在树上舒舒服服地闭上眼睛小憩片刻,却突然听到有人在自言自语,祁远翻了几个身,这个声音依旧不重不轻地在耳边萦绕,叹了口气,看来这几天休想在清乾天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了,这么一想,他干脆不睡了,眯着眼朝声音的发源处看去,想看看到底是哪个胆大的跑到耀清宫门前喧哗。
距离有点远,但是祁远目力非比寻常。他稍稍扫了一遍周围,便看到许久不见的落瑶正在莲花池边喂他刚喂过的鱼,他转了转身子换了个姿势,头枕在一个树丫上,远远瞧着她,粉黛色的罗裙与池中的莲花嫣然相映,仿佛是莲花化成的仙子,清亮的嗓子不停地说着什么,隔得有点远,听不大真切。
手指微动,施了一阵风,落瑶的声音随风传了过来,他听到几个音,但是依然断断续续,祁远皱了皱眉。
不知何时,探头探脑摇着尾巴的鱼儿突然安静下来。
落瑶正顾自说着话,一点也没察觉:“选妃这个事吧,我觉得这样比赛其实并不好,天后虽然需要端庄贤淑母仪天下,可并不是样样需要精通的呀,以后又不是要靠才艺过日子,最重要的是要看两个人合不合得来,凡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同甘共苦才是妻。”想了想,又道,“虽然是娘亲叫我来参加选妃的,不过我和祁远早就已经认识了,他救过我,还是我干儿子的干爹,他······”
顿时刹住了话头,因为她发现池中多出来一个倒影,转身看过去的时候,果然看到方才还提过的祁远,正悠闲地站在她身后。
她眨了眨眼睛,不是幻象。
自从在七境山一别后便再没相遇过,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脸颊,平日里凌厉的轮廓在一池莲花面前,仿佛也跟着变得柔和,狭长的眼睛微眯着看着池中的鱼。
年幼的小鱼好奇地露出个头东张西望,年纪大点的鱼儿低头向祁远行了个礼便驱散着小鱼们游了开去。
祁远瞧了瞧落瑶脚边,还剩下一星半点鱼食,他看着湖面,慢吞吞道:“这半袋是他们一个月的份量,这些鱼没有饱腹感,照你这么个喂法,它们恐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落瑶忍不住手一抖,手里最后捏着的一把鱼食终于不负所望地全洒了出去。
落瑶哀叹一声:“你怎么不早说,这下好了,全进它们的肚子了。”祁远没回答她,而是不紧不慢地道:“听你方才一说,似乎对天后这个身份颇有一番见解。”
落瑶心里迅速地把刚才的话回想了一遍,确定没有说过什么大逆不道的话,稍稍放下心,道:“落瑶只是曾经听父辈们说起过凡间的一些夫妻之道,方才是我一番个人浅见,担不上对天后的见解。天君天后身份尊贵,自是旁人无法理解的。”
一袭疑似拍马溜须却又十分中肯的大实话,引得祁远转过头认真打量她,他突然觉得她好像很小,思索了一遍她的资料,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