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净忽然激动起来,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长生,我不骗你,我是真的不想收通房,更不会纳妾,我只要自己喜欢的人……”
长生冷下脸猛地抽出手,不让他再说下去:“三爷收不收通房丫头纳不纳妾与长生无关!我只是一个雇来的教养姑姑,来谢府只为找一碗饭吃,实在没有资格过问三爷的事情,也不想招惹这些杂事。”
明净脸色顿变,一付受伤极深的样子,直直地看着长生,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转身走了,墨儿喊声“三爷”也跟了出去。
她长舒一口气,看看更漏,刚刚戌时(晚上7时整),太姨娘的接风宴怕是摆好了,对着镜子把一枝朴素无华的银簪插好,抚平裙裾上的折痕,喊紫葫一起过去。
不是明净不好,明净很好。年少倜傥,貌似轻狂幼稚实则心地纯良处事周全,最难得与自己年岁相当却无妻无妾,且立誓一辈子只和自己喜欢的人度过,这样的男人在这个时代如同绝代佳人一般稀少珍贵。
只是不属于她,所以她绝不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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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此去谢府 第89章、接风洗尘
第89章、接风洗尘
正要出门去东跨院。那位伶俐的小丫头可乐又来了,后面跟着可喜,双丫髻上都扎着红红绿绿的缎带,明亮纯真的眼神,红扑扑的脸蛋,着实很可爱。
两人看向长生的眼光中满是热切和儒慕之情,一起弯腰行礼,口称“可乐和可喜谢姑姑赠送缎带之情!大小姐已经换过衣服,正等着姑姑,要和姑姑一起去东跨院。”
长生明白小锦姝的心思,她平时都是在自己屋里由陆嬷嬷照顾着吃饭,除了明澈回来极少与别人同桌吃饭,今晚如果不是给自己接风,怕是死活也不肯去东跨院。不过她肯走出自己的屋子一步,肯与别人多接触一次,都是莫大的进步,等会要好好鼓励她。
一手拉一个来到正屋,锦姝果真牵着小维的手站在门口等她,长生心里一暖,心疼地摸摸她冻得冰凉的小脸蛋:“傻丫头,这么冷。站在这里做什么?走,我们去东跨院!”
锦姝眼神热切地看着她:“我刚才想去找姑姑,可小维姐姐说姑姑是锦姝的先生,不经先生允许不可随意乱闯,我心里急,就在这里等你。”
长生冲小维赞许地点点头,就是应该通过生活小节给她渐渐灌输人情世故。又鼓励她说:“维丫头说的对,我们锦姝是个懂事的孩子,不过外面冷,以后就在屋里等姑姑吧,实在等不及了,就使人来唤姑姑一声,好不好?”
锦姝仰起脸甜甜地笑了,长生因为明净带来的郁闷心情一扫而光,拉起她走向东跨院,月光洒下一地清辉,星子虽稀,却分外耀眼。
走到东跨院门口,却听到屋里好象有年轻女子的谈笑之声,还不止一个人,心下诧异,若是丫头媳妇不该如此放诞随意,女客不可能这个时候来,唯一年轻的女主子林心慧果真与林心怡姐妹情份极淡,长生来这二十多日从未见她看望过锦姝一次。
心里隐隐猜到了是什么,她倒也无所谓,接风宴本就是个过场而已。而且谢家大房没有正经主子在府。老夫人不可能亲自前来,二房几乎与大房不来往,三爷明净新收两个通房脱不开身,她们算是大房的半个主子,今夜来参加接风宴很是合适。
相比其他官宦之家,谢家还真是人丁稀少,难怪老夫人逼明净收通房丫头。他口口声声不肯要,可面对如花似玉的妙龄女子,能把持住吗?
长生胡思乱想一会,暗嗤自己八卦,他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他把持得住也好,把持不住也好,与自己真真没有半点关系,她的生活只在锦姝院这一亩三分地里。
走进院子,锦姝有些紧张地抓紧了长生的手,长生回过神来,想到她与那些姨娘并不熟悉,又曾受陆奶娘的挑唆对她们颇为敌视,万一进去忽然看到她们心情紧张哭闹起来怎么办?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跨出这一步,总不能让她再回去。更不可能支走那几位姨娘,只好试着提前劝劝她。
怕屋里的人听见,长生给小维耳语一番,示意她进去悄悄告诉太姨娘先做一番安排,然后拉着锦姝来到东边的廊下,廊前挂着红灯笼,并不黑暗。
“姝儿,吃了这顿接风酒席,姑姑以后就在锦姝院住下,天天都可以和你在一起,你欢迎不?”
小锦姝双目发亮连连点头:“锦姝欢迎姑姑,姑姑不要走,以后天天陪我。”
“好的,姑姑答应你。不过呢,姑姑留下来,不仅姝儿欢迎,大家也很欢迎,所以今晚设宴给姑姑接风,以后姑姑就正式算是锦姝院的人,再也不走了。所以晚上她们也想和姑姑一起吃饭,姝儿许不许?”
锦姝闻言立即面生惧色,摇摇头,伸出胳膊极为依恋地抱住长生不语。
长生依然极有耐心地劝道:“姝儿知道不,接风宴上的人越多,越说明有更多的人喜欢姑姑,欢迎姑姑的到来,姝儿不愿意大家喜欢姑姑吗?”
姝儿歪着脑袋想了想,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愿意!不过进去以后我只和姑姑说话。”
长生笑了:“好的,跟姑姑进去吧。有姑姑在,什么也不怕,如果不想和谁说话就不理她好了。”
牵起手拉她进去,姝儿却坚持要落后半步,瑟缩地半躲在长生身后。
屋里红烛高照,暖热扑面,丫头们正在安放杯盘,太姨娘和大房的三位妾室李姨娘、卢姨娘和秋姨娘温声细语地说着话,听不到刚才的笑语张扬。
看来太姨娘已经提前告诫了她们,谢明澈的莺莺燕燕们虽然看长生的目光中各有深意,但都按照太姨娘的交待没有对小锦姝表示出太多的兴趣,只微笑点头以示问候,仿佛她进来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看来她们深知锦姝的地位,牵扯到她无人敢造次。
感觉到锦姝似乎不再那么紧张,长生松了一口气向太姨娘点头致谢。她笑着起身相迎,神色依旧温婉,长生却感觉到她眼里多了些不同的意思。
也难怪,明净和她独处那么大一会又负气而去,太姨娘哪能没有想法?长生有些赦然,怎么没做贼也心虚?可又没法解释,越解释越显得想刻意隐瞒什么,就越说不清了。只能在以后的相处中让她明白自己除了做教养姑姑。没有别的心思。
等到落座时,太姨娘坚决按身份高低把锦姝让在主位上,长生坐于锦姝左边的客位上,然后让三位姨娘按照资历分头坐下,自己非要坐在下首,因为按照身份,她连明澈三位正经的姨娘还不如。这是她在谢家多年养成时时谨记身份的习惯吧,也许正是因为这个才生活还不错。
长生极为不忍,又担心锦姝身边坐着生人会不自在,走过去附耳说:“大小姐怕生,我劝了半天才肯进来。太姨娘和我就坐在她两边吧,她刚好了些,别被不熟悉的人吓着。”
太姨娘略一迟疑应了,长生拉锦姝先入了坐,其他人也纷纷入座,锦姝有些惶恐无助,悄悄环视四周,见大家各忙各的,无人注意到她,这才放松了些。小维和小妮站在锦姝两边替她夹菜添汤,一为照顾她用饭,二来怕她紧张分散她的注意力。
桌上菜肴还算丰盛,虽无山珍海味,但鸡鸭鱼肉俱全,热气腾腾地发出诱人的香味,青瓷壶里温着酒,太姨娘举杯歉意地说:“老夫人今日另有事情,大爷远在晋阳,二爷外出,二夫人要照看几位公子和小姐,三爷也脱不开身,只好由老奴主持为周姑娘接风,还请几位姨娘替大老爷略尽地主之谊,莫慢待了周姑娘。”
几位妾室受到抬举,心情都极舒坦,李姨娘轻轻地一笑,眼波荡漾,举杯一饮而尽:“春桑先干为敬!”原来她叫李春桑,长生举杯致谢也一口饮下。
其他人纷纷照做,酒过三巡,席上气氛渐渐融洽起来。大房主子不在,一向极为冷清,府里的宴饮几位姨娘又没资格参加,她们今日都有些兴奋,你来我往纷纷敬酒夹菜,谈笑之声渐盛。
长生暗中观察,见锦姝因为没有人过份关注她也平静下来。在小维和小妮的照顾下只顾着吃喝,就放下心频频举杯。
一来一往中,她弄清了李姨娘叫李春桑,卢姨娘叫卢双娥,秋姨娘叫秋枫红。无论品性如何,皆是寂寞之人,今晚都表现不错,长生心生同情,就主动说些女人永远感兴趣又不引起麻烦的话题,不外乎衣服妆容首饰,果然引起了大家的兴趣,纷纷主动交流,场面渐渐热闹起来,就连略为内向的卢姨娘也热情高涨。
过了一会儿,长生看锦姝吃饱喝足且面露倦色,怕是白天玩累了,又怕她呆时间长了心生厌烦,就起身告诉大家先行离开一会,送锦姝睡下再过来。
来到正屋安顿她****,锦姝开始非缠着长生一起睡,长生好言相劝半天,并答应明天大清早过来陪她一起吃早饭,锦姝这才同意由乔嬷嬷和小维陪夜,她确实倦极了,长生的歌谣还未唱完就沉沉睡去。
再次回到东跨院,屋里却传来压抑的哭诉声,好象是李姨娘。“太姨娘,你好歹有三爷可以依靠,你说我有个什么盼头?我比大爷还大一岁,眼看就是昨日黄花了,跟了他十几年,无儿无女,现在连面也见不着,你说我还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双娥妹妹好歹是大爷的亲戚,枫红妹妹正当妙龄拖得起,大爷看在大少奶奶的面上又对白梅另眼相看,最可怜的就是我,我连那个周长生也不如呀,你说我该怎么办?”
长生深吸一口气,怎么又无辜地搅和到别人的家务事里?明净愿不愿意收通房丫头与自己无关,明澈的妾室寂不寂寞也与她无关。
趁着屋里没人发现她来了,轻轻的退出去回到正屋,小妮在外室守着,看到长生有些诧异,上前小声说:“姑姑放心,大小姐已经睡着,乔嬷嬷和小维在里面。”
长生示意她噤声,附耳低声说:“你去告诉太姨娘,就说大小姐不许我走,我正陪她,暂时过不去了,请太姨娘招呼大家吃喝,明早我过去向她陪罪。然后告诉紫葫替我盯着,等几位姨娘走后过来告诉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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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此去谢府 第90章、借酒装疯
第90章、借酒装疯
已经快亥时末(晚上11时)了,长生倦得坐在桌子旁直打盹,却还是无法回去睡,因为紫葫刚才来报,李姨娘喝多了酒,在东跨院里缠着太姨娘不肯走,还非要见她不可。甚至还跑到西跨院找她,没有发现还甘心,一直坐在太姨娘屋里不肯走,非要见她不可。
直到头差点磕在桌子上,长生再次清醒过来,小妮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顿时心生歉意。这个时代的人习惯早起早睡,做奴才的一般卯时甚至更早就要起床,她忙了一天睡得这么晚,明天还要早起,那里受得了?
长生忽然觉得自己太自私了。李春桑耍酒疯找的是自己,自己有什么资格让无辜之人受累,躲在这里落得清闲?
卢姨娘和秋姨娘还好说,大房没有主母,明澈也不在,不需要早起服侍谁,太姨娘可是要天天早起梳洗整齐了才去鹤居堂服侍老夫人,虽然一帮丫头也不要她做什么,她却从不敢坏了规矩,她再被李姨娘缠下去还能睡吗?
虽然她不想掺合人家的家务事,但是树欲静而不风止,人家找上门来,老躲着好象理亏似的。她不就是喝醉了耍酒疯,自己又没做到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什么?大不了****不睡听她发泄不满罢了。
走上前摇影小妮:“你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我去东跨院看看,李姨娘一直嚷着要找我,不去怕她一直会闹。”
小妮还是担心地问:“要不要我陪姑姑一起去?”
长生笑着摇摇头:“没事,只有她一个喝醉了,别人都醒着,闹不出什么事,紫葫不是还在等我?明早许她睡懒觉就行,你快去睡吧。”
支走了小妮,长生揉揉脸清醒一下,走出屋外,早春的寒气让她打个冷颤,头脑一下子清醒了,东跨院隐隐传来女子大声说话的声音,长生苦笑一下,她果真还在闹,这接风宴吃的,要不早就睡一觉了。
快步来到东跨院,李春桑含混不清的哭诉声更加清晰,紫葫还在廊下等着,长生她回去点灯烧热水沏茶,说自己马上过来。
推开屋门,里面大概闹腾地太厉害,竟没人注意得到,灵儿和秀儿正蹲下身收拾摔碎的茶杯,李春桑被秋枫红和卢双娥一边一个按坐在贵妃榻上,兀自胡乱挣扎着哭诉着,头发衣衫凌乱不堪,脸上的脂粉和着泪水抹得不成样子,似乎一下子老了五六岁。
太姨娘亲手拧了热巾子要给她擦脸,却被她一把打开:“叫周长生来!叫周长生来!我要见周长生!”一个面生的丫头半边脸红肿着站在一边抹泪,应该是李春桑的贴身丫头,大概被她出气打了一巴掌,
“我来了!”长生波澜不惊地跨了进去,自顾自解释着:“大小姐习惯了陆奶娘陪她睡,陆奶娘又刚走没几天,她很缠人,一直不肯睡,我哄到现在方才睡下,不知姨娘找我何事?”
李春桑挣扎了几下,却被卢双娥和秋枫红按得死死的,她正待开口骂她俩,长生上前一步:“李姨娘,请勿吵闹了,虽说这里离鹤居堂远,但夜深人静,难免会有人听到告诉老夫人,还有大小姐已经睡了,若惊了好们,你我都担当不起!”
李春桑终于唤来了长生,很快她并未全然失去理智,不过心情不痛快有些借酒装疯罢了,好坏话还是能听来,想起老夫人治家之严,有些不寒而栗,张了张嘴止住了。
太姨娘佩服地看了长生一眼,小声说:“你这孩子,人家躲还来不及,你倒自己来了。”
说完示意卢双娥和秋枫红松开手,从秀儿手里接过清洗干净的湿巾子,抹去李春桑脸上的泪水和残留脂粉,好声劝道:“你不是一直嚷着见周姑娘,周姑娘来了,你有话好好说,黑天半夜的别闹腾了,若真惊了老夫人或大小姐,吃亏的还是你!”
李春桑点点头,任由她用温热的毛巾擦净自己的脸,长生拉起她:“太姨娘身体不好,她照顾了你大半夜,再劳累下去病了怎么办?还有卢姨娘和秋姨娘,让她们去睡吧,有什么话咱们去我屋里说,我慢慢听你说,听一晚上都行,好不?”
李春桑看着长生平静从容的样子和清明的眼眸,莫明地心安了,点点头说:“好,我们现在就过去。”
长生转过身:“不好意思,为我的接风宴打扰大家到现在,太姨娘身子不大好,早点睡,卢姨娘和秋姨娘也请早点歇息,我和李姨娘过去说话。”
秋姨娘见长生不肯请她一起过去,不满地撇撇嘴,却被卢姨娘拉走了。
太姨娘担心地看着长生:“你一个人行吗?要不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好歹有我照应着?”
长生情知她是关心自己,笑着说:“太姨娘勿担心,李姨娘酒已经醒了,我们只是想说说话,指不住说多长时间,你明天还得早起去老夫人哪里,长生和李姨娘却暂时可以偷懒,睡晚些也无妨。”
太姨娘明白她的心意,却并不多说,让秀儿把刚才煮的醒酒汤给李姨娘再喝一盅,叮咛那名叫枣花的丫头回去取来李姨娘的衣服送到西跨院,然后就许她们先离去了。
长生扶着李春桑来到西跨院,令紫葫打来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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