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再不用过寄人篱下的日子,她想让谁住公主府,就让谁住,她喜欢谁就请谁做客,再也不用看人眉高眼低了。就是以后她的嫡婆母谢老夫人要来,也是依傍她生活,只有她看自己的脸色而已。
只是位于武功郡的郡伯府,虽然皇上已经开恩发还,明净却还顾不上修整,只是托郡守派人先看护着,等他闲下来再收拾。
搬进公主府后,纪王妃想着女儿并未举行什么册封礼,大部分宗亲和权贵还不认识德孝公主和驸马,就说服长生在公主府举办一次认亲并乔迁宴,算是把这个女儿正式介绍到权贵圈子。
她给京中全部皇室宗亲和三品以上权贵都发了请贴,收到贴的没有一家落下都来了,没收到贴的,凡是沾亲带故的,或者能找个由头的,都找机会前来贺喜,真正的宾客盈门。
裴家老小全部上门来了,长生相信他们是真心来贺喜的。幸好纪王妃做这种事驾轻就熟,一切准备的十分完美,没有出一点纰漏。
就连长孙皇后也准备了厚礼,带着千金公主和姝儿,还有杜家四小姐前来贺喜,宴会办的十分喜庆热闹,她也正式和京中的宗亲权贵见了面。
长生落落大方,优雅从容又谦和周全,除了少数妒忌拈酸的外,赢得了大多数闺秀贵妇的认可,从此正式加入了京中的贵妇圈,以后往来应酬是少不了的,当然,其中很多是看在淮安王府的权势和皇后对她十分喜爱的面上。
纪王妃担心女儿累着,也知道她并不喜这种应酬和客套,认亲宴后借口胎相不稳拒绝了大部分应酬和上门探视,只有宗亲中的大事才带她参加。
决定举办乔迁宴之后,明净记挂着生母重回谢家恢复妾室身份还得谢老夫人点头,不想和她把关系搞的太僵,觉得这刚好是一个机会,她是长生正经的嫡婆婆,明清是他的嫡兄,不请他们难免受人诟病,他不愿长生声名有污。
就和长生商量过后,派人庄子上送了信,并带去丰厚的礼物,说了长生得封公主,即将搬到公主府之事,请谢老夫人带着全家人前来参加乔迁宴。
他猜谢老夫人这么刚强好面子的人,从贵妇沦落成了庄子上的村妪,还要靠着两个庶子过活,亲生的儿子又不生争气,她肯定不愿意现身在贵妇和故交云集的乔迁宴上受人嘲讽,所以她肯定不愿意来。
她甚至巴不得京中的贵妇故交们不再提起她记起她,就让她这么默默无闻地度过余生。除非她的亲生儿子谢明清有了前途,她不用再依傍庶子,才肯扬眉吐气的现身人前吧。
他去信,不过是想缓和双方关系而已,毕竟她谢家老夫人的身份在哪压着,谁也越不过她去,以后好多事都得她点头同意。
何况就算他们都来了也没有什么关系,老夫人是个聪明人,定会约束明清夫妻俩不得生什么事,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不出他所料,谢老夫人收下他送的厚礼,却派人回信婉拒了,托辞是自己身体不适,明清的幼子又染了风寒,以后再上门道贺。
让他和长生没想到的是,老夫人不但派人送了些庄子上的土仪作为贺礼,还把夏嫂的两个儿子满屋和满园送给长生,说是公主府刚开府,肯定缺可心的人用,旧奴用着称心。
公主府这么大,她现在确实很缺可靠的人手用,满屋和满园姐妹俩都是可靠的人,这本礼她很喜欢,越发佩服她的审时度势。
周王氏终是拗不过女儿留了下来,眼看着她搬进德孝公主府,帮着她摆了乔迁宴,还陪她住了三日后方才和侄女金花离京回乡,她的未婚夫施惠齐在长辈的陪同下,在京中请了媒人,带着丰厚的聘礼一起跟着去提亲。
至此,施家才知道,原来定下的儿媳妇竟是京中前些日子到处传扬的德孝公主的表妹,虽然施惠齐并不在乎这些,但对于施家人来说,实在是意外之喜。
他们对王金花还算称心,但就是嫌出身太差,是穷乡僻壤的村姑,不但说出去丢人,估计还没有什么嫁妆。
却没想到她的表姐就是前些日子京中到传扬的德孝公主,其嫡亲祖母还封了六品的寿康太君,还御赐了龙头拐杖,听说德孝公主打算给表妹一处店铺和一处庄子做陪嫁,王家又得了淮安王府的厚赐,她是王家唯一的女儿,将来给的陪嫁肯定不薄。
这等出身和靠山,肯定一辈子安享富贵,说不定儿子还能沾光得到什么前程,要不是儿子一片诚心提前定下了,这会定是轮不到他们家了,当下高兴万分,聘礼备的十分丰厚体面,就连媒人也请的是官媒,显示了十足的诚意。
长生终是不放心母亲独自回乡,不仅是路上劳累的问题,回去后还要面对一大摊事,她担心母亲应付不来,最终还是二十四孝好老公明净主动提出陪岳母回去,好让妻子放心。
她从一名宫奴村姑忽然一跃飞天成了顶级贵女德孝公主,宗室第一受宠人淮安王的嫡长女,荣华富贵无人不羡,周家人肯定人人都想沾光,包括大哥周安生和大姐周巧生。
而且娘亲刚封了义安孺人,淮安王府更是给周王两家极丰厚的赏赐,说句难听的话,几辈子躺着吃都吃不完,谁知道周家人会不会为此闹出什么事来。
娘亲虽然头脑清楚做事公道,可一家之主毕竟是周厚纯,万一闹得不可开交气坏了她怎么办?长生实在不想她苦尽甘来时再有什么不妥。
明净能跟回去再好不过,他的身份能压住一切想兴风作浪的人,肯定一切都能料理停当。好在现在离生产还远,胎相又极好,又有亲生父母和太姨娘悉心照料,他也能走的放心。
明净走后,长生也没有什么事,看到满屋和满园,决定还老夫人的人情,就托人打听到了老夫人身边以前得用的几位旧仆,有的处境凄凉衣食不济,有的卖入别家为奴,她靠着德孝公主的名头,全部招了回来,又诚心诚意地又备了一份厚礼给老夫人送去。
同去的还有京中一位有名的西席先生,说是让教导几个侄子读书,束侑和节礼都由公主府出,庄子上只需要供茶饭就行,至于老夫人感不感激,就不是她的事了。
如今有了满屋和满园姐妹俩,还有周嬷嬷和菊香小喜做管事,纪王妃又把身边几个可靠的人送了过去,一切很就象模象样的料理的很周到,她只需每日安心养胎就成。
嫌弃宫里太闷的千金公主也不时带着锦姝还有另一个伴读杜芸瑶来德孝公主府游玩散心,让长生非常开心,能时常见到锦姝,看到她健康开心的成长,弥补了她前世和今生都未能与姐姐长相伴的遗憾,是她心灵最大的安慰。
锦姝也对长生的身孕非常感兴趣,一再说要让她生个妹妹,她将来一定要好好疼爱妹妹,就象姑姑疼她一样。
长生拉着她的手,说自己也很想给她生一个妹妹,名字就叫锦媛,以后和她就象嫡亲的姐妹,还说如果这次生的是弟弟,让她不要灰心,她一定要给她生一个叫锦媛的妹妹。
她也不放心太姨娘,虽在谢府现在收拾的非常舒适精美,服侍的人也很合心意,她也能住在以前和丈夫儿子常住的偏院里怀旧,生活应该还算称心。
但是她太孤单了,就找借口说身边只有奴才服侍,没有自己人在身边,她也不时想吃太姨娘做的汤羹,才把她接来公主府住下,只等明净回来再做打算。
而纪王妃不但派了两名精通孕产之事的嬷嬷守着长生,也早早定下了奶娘和稳婆,还不辞辛苦,每隔一日就要带着擅长妇科的太医来给长生把脉,非要看着她一切平安才行。
长生则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母爱,一门心思生个健康聪明的宝宝,来回报这些爱护她的人。
德孝公主开府的消息传出去后,不时有谢府以前的家奴来投,长生觉得反正现在公主府大量用人,母妃赠的还远远不够,用这些旧人更好,省得采买麻烦还用着不省心。
而且谢家遭难,这些奴才也跟着四散飘零受了许多苦,凡是能投来的,都是过的很差的,有的托儿带女辛苦谋生,有的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也不过报着一试的心情来看看。
她托细细查过他们的来历,又请太姨娘把过关后,就许他们卖身公主府为奴为旧主效力。
意外的是另一个她没想到熟人也找上门来,就是出宫离京时在客栈碰到的同是退役宫女的龚雁春。她曾是尚膳司的一名粗使宫女,河北涿州人,已有了情意相投的男子等她役满出宫后迎娶,却被老爹卖给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地主做填房。
她死活不同意,是长生出主意救了她,两人结下了一份情意,她还报了未来夫婿的姓名地址,约好长生以后进京去找她,长生以前自顾不暇,也不愿给别人招祸,就一直没有上门,时间久了也把这件事给忘了。
没想到龚雁春听到她的消息后,居然找上门来,长生自然十分高兴。
得知她现在已有了两个健康活泼的儿子,丈夫是工部专门修膳房屋的能工巧匠,收入不薄,待她又好,日子过得很舒心。
长生就想到若大的公主府,不时有一些修修补补的零碎活计,谢府也是,每次去外面雇人很麻烦,老是生人来来去去的也不安全。
就提出不如让龚雁春的丈夫辞了工部的差事,以后常驻公主府外院做个小管事,领着几个人专管公主府和谢府的房屋修缮,不但活计轻松,闲时每天都能回家,待遇还几乎是工部的一倍。
龚雁春当即大喜,她现在日子过得顺心,上前拜访只是为了全俩人的情份,表达自己的谢意,并没有什么沾光的意思,不过能给旧友效力,还能让自家的日子更好过些,她当然很高兴,就应下等丈夫做完工部这一批活就辞了差事。(未完待续。)
第467章 、妻贤妾美
淮安王一拍脑袋哎呀一声懊悔不迭,原来他是真的给忘了,原来金氏已经三十九岁了。
正不知所措间,纪王妃又说了她已经做主摆宴给金侧妃庆了生,还替王爷准备了一份厚厚的生辰礼,价值都比得上去年给襄邑王妃送的礼了。
淮安王方才松了一口气,襄邑王妃可是郡王正妃、李氏宗妇,金侧妃的礼能和她相比,确实是厚重无比,当即朝纪王妃弯腰长揖道谢。
纪王妃闪身避过,又说了今日庆生情景,除了长生身子不便只送了贺礼,其余儿女们都到齐了,管事们也来了,由吕侧妃领着庆生,都送了什么礼,中午都备了什么宴等等,半点也没有亏待金侧妃。
又说王爷下令半年不许安阳回王府,她想着郡马不在京城,她一个孤单冷清,就借金侧妃生辰之际请她回了府,她年纪还小,慢慢教导会懂事的,淮安王心中舒坦,连连道谢。
纪王妃掩口一笑:“虽说金妹妹的生辰过得也算热闹,可王爷不但人没有到,也没有亲自备礼,想是金妹妹心里很不痛快呢,不如辛苦王爷先过去看看,回来再歇息,妾身现在就让去准备香汤。”
淮安王越发感激,赶紧派人去库房将前几天有人刚送的一大座琉璃宝树拿过来,端的是晶莹璀璨光华耀眼,也舍不得肉疼,让人抬着去了后面杂院。
进了门只见婆子和丫头站了满院听侯,院子里摆满了耐寒的花木,上面好象还结了红绸绢花,应该是纪王妃昨日派人布置的,只是好象被人撕扯损毁了一般乱七八糟,心想定想是金侧妃发脾气了。
就喝斥奴才为什么不收拾,一个婆子上来小声说:“王妃发怒,不许打扫收拾。”
淮安王明白是故意摆给他看的,王妃两个字让他心里不太舒服,一个侧妃怎么能称王妃,就瞪了婆子一眼硬着头皮踏进屋门,看见室内也是乱七八糟,两个丫头低头侍立着,床帐放下来。
就挥手让人下去,嘻皮笑脸地撩开帐子,本就睡不踏实的金侧妃睁开眼,淮安王吓了一跳,怎么几日不见,爱妃象是老了十岁不止,浮肿发黄的脸,还有黑眼圈,头发乱蓬蓬的看起来憔悴不堪,甚至脖子上都有一圈一圈的细纹了。
眼前顿时闪过一张如娇花美玉般的容颜,螓首蛾眉无一处不娇嫩,无一处不美丽,即使病了也楚楚动人如同西子捧心让人分外怜爱,要不然他也不会借口办差两天两夜不回家守着她,才错过了金侧妃的生辰。
也是,她才十六岁的妙龄,金侧妃已经四十了,年龄差了一倍都不止,能相比吗。
他忍住内心的不适,正欲赔罪,金侧妃顺手抄起枕头扔过去,然后背过身嘤嘤地哭起来,不肯再理他。
淮安王知道这次错的严重,自己哪能做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人呢,何况爱妃虽老,却也与他恩爱多年,还生了两个心爱的儿女。
就耐着性子哄了半天,金侧妃却仍然不肯理他,无奈令人把琉璃宝树抬进帐子,说有宝物相赠,求爱妃赏眼看一下,还承诺说明年是她四十岁整寿,一定给她风光大办,又说爱妃年纪大了不要动不动就生气,对身子不好。
金侧妃听到她明年就要四十已是满心悲凉,再听到她年纪大了四个字更是心头大怒,头也不抬,抄起床头一个铜熏笼就砸了过去,只听劈里哗啦,琉璃宝树碎了一地。
淮安王又气又心疼,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言语中的失误,他是真的这么认为的,金侧妃生的安阳都出嫁了,如果明澈一直在京说不定都要抱外孙了,她和年方十六的新美人相比,可不就是年纪大了?
又因心中有愧强忍了没有发作,心想金氏年纪越大脾气越坏,自己若真纳了可心的美人回来,王妃肯定贤良能容,这金氏还不知怎么搓磨人,那如花似玉的美人怎么受得住?
她上不如王妃贤良大度,下不如年轻的美人美貌温柔,要留在这里就先留下吧,反正她做了那么大的错事,把本王的一双儿女教成那样,又是自己提出的,也应该悔过自新。
心里的愧疚顿时烟消云散,忍着怒气说:“你的生辰本王没来,那是有重要差事,何况王妃又半点没有亏待你,她一个正妃屈尊给你贺生辰,你也应该知足了。
这宝物是早就给你备下的,本想给你一个惊喜,却被你砸烂,你不要也罢,反正王妃已经替我送了礼,你好好歇着,本王忙了好几天,先去歇息了。”
然后拔脚就走,连头也不回,金侧妃方才觉得事情不对劲,无奈人已走远,她又拉不下脸去追,看着满地的碎片,把枕头狠狠地扔在地上,蒙住脸低泣起来。
淮安王回了内院,纪王妃已经派人备好了他最爱的兰汤,还有换洗的中衣等物,寝帐也熏的温热馨香十分舒适。
纪王妃看着他沮丧又生气的样子,心中暗自好笑,亲手替他解了外衣,服侍他沐浴了,这一折腾天色渐晚,又令人摆上精心准备的茶饭,笑盈盈地说:“天色快晚了,我让人点了安眠的熏香,王爷不如提前用些东西再好好睡一觉,省得你睡的正好又要起来用宵夜。”
淮安王心中有事也没有多说,就用了些粥饭疲备不堪地睡去,越发觉得正室贤良,新美人可心,而金氏却越来越不堪了。
他一觉睡到天大亮,纪王妃已经派人备好热水巾栉和早膳,一边陪他用餐一边说:“金侧妃如今不肯回内院,我又要忙着管家和教养咱们的儿女,吕侧妃又不懂得王爷的心思,倒没有可心的人服侍王爷了。
别人身份不如你,家中也有五六七八个年轻貌美的宠妾,可怜王爷这么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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