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我们就一直磕下去,一直到你接受为止”
太姨娘深知儿子的脾性,也知道长生是个磊落大方为人诚恳之人,怕自己推让反而让她们为难,只得含泪站好,却还是心疼他们夏衫薄跪在地上膝盖疼,就令婆子快去取了厚棉垫子塞到他们膝下,又返回屋中取出早就准备好给长生的新婚大礼,受了他们婚后正式的三跪九磕大礼。
然后一只手拉一个,端详着长生婚后更加娇艳的容颜和成熟的风韵,看着她和明净并肩而立是那么的般配,而自己凭着对长生的了解,以后把明净交给她是那么的放心,心里全是喜悦,把对长生出身低那点小小的不满早就忘到九宵云外去了,早就忘了豆黄还跪在地上。
院里的丫头婆子见过明净好多次,对长生却是第一次见面,知道她是正经的主子,也慌忙过来向她磕头行礼,长生早有准备,每个人都给了见面礼,一时主仆尽欢,一个机灵的婆子连忙请他们和太姨娘去凉亭里歇息,支使丫头去倒茶。
太姨娘一面令人上茶上点心,一面吩咐中午厨房多加几个明净和长生爱吃的菜,平时清静得有些寂寞的小院顿时喧闹起来。
清风习习花香阵阵的凉亭里,夏日的早阳透过树荫照下来,太姨娘一手拉着明净,一手拉着长生,看了又看,舍不得放,这是她嫡亲的儿子和媳妇呀,她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以后还要有嫡亲的孙子孙女承欢膝下,在这个世上,谁也没有他们重要。
而那个还跪在地上低泣的豆黄,此刻显得那么的碍眼和不懂事,儿子好不容易看她一次,儿媳还是婚后第一次来看她,又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哭什么呀?有话不会好好说吗?真扫兴
第二卷 此去谢府 第347章、怨恨暗生
第347章、怨恨暗生
当初谢家未被抄家时,太姨娘就和长生相处甚好,只是后来得知明净对长生有了情意,而长生居然又不愿做妾,才对长生有了一些成见。
在她看来,长生虽然优秀,但是出身太低,实在没有资格做她儿子的正妻,而儿子却非要娶长生为妻不可,这实在太不象话了,因此才和长生有了一些隔阂。
这些事情长生也很清楚,也私毫不怪太姨娘,在这个出身胜过一切的时代,太姨娘不这样想才不正常。
而太姨娘自从听到明净说长生在谢家被抄后不顾自身安危,一直在天牢里陪了锦姝三个多月,出狱后又不嫌弃谢家堕入贫困,在明澈和明净生死难料下落不明之际,又一直在谢家照顾锦姝后,后来又帮明净摆脱老夫人逼明净入赘一事,对长生就只有敬佩和感激了。而且经过生死之祸,她早已把出身和富贵看开,只要她的儿子好好地活在这个世,娶谁为妻有什么要紧?
何况抛开出身,长生真的是一个优秀的女子。
儿子以后能有这样一个有情有意有胆有识的女子陪伴终身,实在是他们母子的福份,而且长生还是在谢家处境最为艰难、明净前程富贵全无半点的时候嫁过来的,在那种情况下,她有什么资格嫌弃长生配不上明净?
太姨娘越看长生越喜欢,一直拉着她的手不肯放松,明净看到亲娘这么喜欢长生,一颗心全放下了,开始他还担心太姨娘因为豆黄的事对长生有成见。
长生和明净一边一个高高兴兴地陪着太姨娘说话,虽然太姨娘早从明净嘴里得知他们成亲的不容易,以及老夫人母子的种种责难,但是从长生口中说来,还是不一样,种种艰难经过之后好象成了有趣的事。
太姨娘听到明净和长生去归宁,居然被当地的乡绅、县令等人当成有权有势之人百般巴结时,忍不住哈哈大笑,对长生淳朴的父母亲人顿生好感。恨不得儿子和媳妇再也不走,就这样一直陪着她亲亲热热地过日子,以后再给她添几个孙子孙女,让她一生的卑微和愁苦都成为过去。什么老夫人、什么谢家的富贵烟云都再与她无关。
长生扶太姨娘坐的时候,故意动了一点小小的手脚,让她背对着还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的豆黄,然后不停地说东说西转移她的注意力,心里暗气,难怪明净这厮早上来时神色有些慌乱,原来他对自己说豆黄之事已经解决全是骗人的,这个**烦就在这里,而且还枉想给她下马威,等没人了再跟明净算这个账
而太姨娘一门心思只顾着与儿子媳妇说话,压根就忘了还跪在地上的豆黄。
明净的朋友与他是生死之交,谢家突逢变故后,他虽然没有能力帮助身陷危难的明净,但却在第一时间托人出面买下了太姨娘,听说豆黄是明净的通房丫头,冒着被人怀疑的危险,同时也买下了豆黄。
为了安全起见,他把太姨娘和豆黄在一个庵里藏了一段时间后,这才在这座私宅里妥善安置,对她们的生活安排的很好,从住到吃穿都极用心,服侍的人也全是可靠和善之人,处处都让太姨娘感到舒适。
但对突逢大变的太姨娘来说,唯一的儿子身陷天牢生死难料对她的打击是致命的,如果不是还怀着一线希望,恐怕她早已崩溃了,每天心心念念的就是得到儿子平安的消息,再多的锦衣美食也难解心头的忧伤和焦虑,偏偏又不能对别人诉说,在这段时间里,唯一陪在她身边的只有熟悉信任的豆黄。
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豆黄都一直极细心地照料她、耐心地安慰她,和她一起担心明净的安危,和她一起为明净落泪,得知明净平安出狱后又陪着她一起喜极而泣,经过这段生死相处的日子,两人之间已经有了母女般的情份,豆黄也曾求过太姨娘,说一辈子都要服侍她。
太姨娘明白她的心思,觉得她本来就是儿子的通房丫头,一辈子留在身边有什么问题?就承诺若是明净出狱并娶了正妻之后,就抬她做姨娘。
在她看来这只是小事一桩,豆黄本来就是明净的通房丫头,又有忠心耿耿不弃不离,还陪伴照顾自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抬她做一个贱妾再正常不过,就算明净以后娶了正妻,还能容不下一个丫头出身的妾室?只是她却不明白儿子心中只有长生一人,根本再容不下别的女人。
明净当然明白长生的小心思,他坏笑着看了长生一眼,索性配合起她来。他与豆黄自幼一起长大,不仅仅是主仆之情,更有一份亲情在里面,虽然老夫人逼他纳豆黄为通房丫头,但他心里只有长生,根本就容不下别的女人,所以直到现在还与豆黄有名无实,就是豆黄留在他身边一辈子也只能守活寡。
只是这次谢家遭变后,豆黄忠心耿耿地陪伴照顾太姨娘有功,他对豆黄是真心感激的,正因为感激,也因为以前的主仆情份,让他必须要妥善安置豆黄,同时也为他和长生的幸福着想,就更不忍心豆黄一辈子做个有名无实的通房丫头或妾室。
所以出狱后就多次劝说豆黄,想平了她的奴籍,认她为义妹,将来风风光光地以良家子的身份出嫁,无奈豆黄吃了秤砣铁了心,怎么劝也不听,每次他来时一提起这件事,就跪在太姨娘面前哭哭啼啼以死明志,不说不离开明净,只说死不离开太姨娘,让明净无比头疼。
而太姨娘做人正室虽好,但她自己宁愿做低贱的妾室也不愿离开明净,那就留下她好了,不过是小事一桩,反怪明净忘恩负义不容人。
在她看来,长生出身低,能嫁给明净做正室已是高攀,哪里还能容不下一个妾室?何况长生心性豁达,不象是不容人之人,就一直劝儿子留下豆黄,母子俩人在这件事上谁也说服不了谁,后来明净成亲后,一直没有机会再来,这件事还没再提及。
今日明净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带新婚妻子来看太姨娘,却要让一个不知好歹的豆黄来破坏这一家团聚的美好时光,真是扫兴,要知道一家团聚的机会并不常常有呀
看来豆黄的去留今日必须做个了断了
何况他早就答应过长生把豆黄认做义妹,以后找个年貌相当的好人家把她嫁了,这个豆黄也太不知好歹了,不但不听劝,还一见面就让长生难堪,幸好长生应付得当才没有让她得逞。所以明净千方百计地顺着长生的意思让娘注意不到豆黄,任由她自个凄凄惨惨地跪在地上。
豆黄跪了一会,看着人家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又难受又忌恨。
他说的好听,平了她的奴籍,让她以良家子的身份嫁出去,可她的心早已给了他,而且她就是嫁为**,又能嫁给什么样的人?书香门第是不会要她的,人家嫌丫头出身的人不清不白,以后若是考个功名,有个丫头出身的正妻也不好看,庄户人她打死也不会嫁,顶多嫁个还有口饭吃的小商小户罢了,弄不好不是做填房就是做人后娘,可比得上品貌性情皆佳的明净?可比得上谢家的家世,虽然暂时败落,但谁都知道恢复富贵荣华是指日可待的事,所以她宁愿做明净的妾,也不愿做别人的妻,她死也要缠定他
都是那个周长生害得她
豆黄越看越恨,周长生不过一个农家女出身,为何却看起来象一个大家闺秀般大方从容?单薄的夏衫下高挑的身材是那么婀娜,和明净挺拔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的般配,阳光透过树荫照下来,她的肌肤是那么的鲜嫩,笑容是那么的自信明媚,只有一个被丈夫宠爱的女人才会笑得如此动人。
都是她害得自己,她没有进谢家门之前,自己还是明净的贴身大丫头,虽然他待自己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意,自己却是他每日接触最多也最亲近的女人。
可是自从周长生来之后,他的心全跑到了锦姝院去了,根本看不到她精心为他准备的可口的饭菜、舒适的屋子、精美的衣物,就是回来了心也留在了周长生那里。
甚至在老夫人逼他纳了自己做通房丫头以后,他待自己更是冷淡至极,始终都不愿碰她一下,甚至还不如以前做大丫头时待她好,她虽是奴才,但样貌性情俱佳,又与他有青梅竹马的情意,却为何被他嫌弃冷落至此?。
这次谢家被抄,她和太姨娘同时被他的朋友所赎,是她的机遇,她就不信,有这样的恩情,他如何还能赶走她?
她不会去记恨太姨娘,以后能否留下来并升为姨娘还得靠她帮助呢,她更不会去记恨明净,那是她的心上人,她下决心要一辈子相守的人。
让她咬牙切齿地痛恨的人是周长生,出身比她好不了多少,命运却比她好太多的周长生,不但得到了明净正妻的位了,还得到了他全部的情意,让她如同弃履一般,她如何能心甘?
她一定要达到目的,因为她已经没有退路了,一丝冷笑挂在豆黄的嘴角,等会她使出杀手锏,看这个周长生可还笑得出来?
第二卷 此去谢府 第348章、胜券在握
第348章、胜券在握
明净趁大家不注意回过头,想看看豆黄是不是知趣地走了,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她若存心让人不痛快,就实在不可救药了,以后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小院并不大,太阳明晃晃地照着,他回过头却呆了呆,因为他清楚地看到豆黄盯着长生的背影时眼中的恶毒和嘴角的冷笑,虽然是大热天,却生生地打个了寒噤,这个女人无论如何也留不得了
豆黄发现明净回过头看她吓了一跳,惊醒过来自己的表现太过明显了,若被明净看出来自己的心思,肯定会心生厌恶的,那不更让周长生那个女人得意了?就赶紧装作难受的样子低下了头,心里却更恨长生了,若没有长生,明净还是那个和善机敏英俊潇洒又与她最亲近的三公子。
在她看来,明净对她的冷淡全是因为长生的挑唆,要不然两人打小的情份岂是一个半途插进来的周长生可比的?自己的出身虽低,可周长生也做过宫女呀,宫女不也是奴才吗?她都高攀做了明净的正妻,难道连自己一个小小的妾室也不能容吗?全是这个女人害得明净不待见自己,现在就连视她如女的太姨娘也不管自己了
不行,不能让周长生这么得意
豆黄悄悄地抬起眼,趁人不注意,装作虚弱不堪的样子晃了晃,然后身子软绵绵地倒下去了。
一旁的小丫头吓得慌了神叫到:“不好了豆黄姐姐晕倒了”
亭子里的三个人一惊,同时回过头来,太姨娘虽然有些怪豆黄今日不省事,以后有的是机会说她的事,她却要偏偏在一家好不容易团聚的时候让人不安生,可是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对豆黄是有真情的,见她晕倒立即慌了手脚,也顾不上责怪她破坏自己与儿子媳妇团聚,赶紧就推明净:“快去看看她怎么呢?莫不是中暑了”一面让人快去请大夫。
明净当然明白豆黄的把戏,无奈的看着长生苦笑一下,长生示意他听从太姨娘的话快去,哪怕豆黄是装的,他们也只能装作不知迁就她,一切只看在太姨娘的面上。其实夏天虽热,早上还是比较凉爽的,而且院里有树荫,清风习习吹来,豆黄不过跪了一小会儿,她一直年轻体健,哪里就会中暑呢?
就让她装吧。
明净鄙夷地看了豆黄一眼,又不想违拗亲娘,只得匆匆上前查看并令几个婆子扶她起来。
长生搀扶着慌里慌张的太姨娘安慰她:“姨娘别急,豆黄这丫头身子骨一向结实,早上又不热,不会是中暑,我看呢,她是看到我和三爷回来太高兴了,这一激动就给晕过去了也很正常。不如先让人扶她进去掐掐人中,若醒了喝口茶歇一会就好了,先别急着请大夫,兴师动众的不好,还要给三爷的朋友添麻烦,若是醒不来再请大夫也不迟。”
太姨娘这才醒悟过来,豆黄根本不可能真的晕倒,若是随随便便请大夫,劳师动众不说,弄不好明净的朋友还以为自己得了大病,说不定还得亲自跑一趟,这不得麻烦人家吗?若人家来了知道是个丫头病倒了劳师动众,是不是显得自己太不知好歹了?已经给人家添太多的麻烦了。
她感激地拍拍长生的手,大声说:“先不请大夫了,先扶进屋去掐掐人中,若过会还不醒再请大夫吧”
明净深为赞同,赶紧应了,就让人扶豆黄进屋,长生也和太姨娘急急跟进去,长生示意丫头去端盆凉水再拿块干净的布巾,又示意一个力大的婆子掐豆黄的人中,婆子只掐了一下,豆黄疼得“哎哟”一声,就睁开了眼睛,
看到明净扶着长生站在床边,无可奈何地看着她,一旁太姨娘也正关切地看着她,一时心里悲喜交加,悲的是明净的心里怎么就容不下她半点呢?喜是太姨娘还是关心她的,看来要达到目的,还得从太姨娘身上下功夫,只要哄她心软了,肯定会给明净和周长生施加压力,看她们敢不听从?
至于明净对周长生亲热而对自己冷淡,那还不是因为她们新婚情热,等时间长了淡下来了,凭自己的美貌和手段,还有对明净的了解,还怕不受宠?等以后谢家恢复富贵了,生的儿女也是正经的主子,可不比随便嫁给外人强多了?
她故作糊里糊涂的样子,不解地问:“太姨娘,怎么呢?我怎么会在床上?我不是在院里跪着吗?”
看着她的可怜样,想起她这段时间的贴心与细致,太姨娘又心疼又生气,又怕话说重了她脸上不好看,就支使别的丫头婆子先出去,屋里只留她和明净长生,这才又急又气地说:“傻丫头,平时看你聪明伶俐的,怎么忽然就犯糊涂了?大清早地跪在地上做什么?夏天虽然不冷,可单衣薄裙的膝盖就不疼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