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长生出声,明净先跳了起来:“什么?我想纳你为妾?我怎么都不知道?是那个无耻之徒造的谣?这不是害我吗?你已聘了人,就算是**,若有人告我强纳**为妾,不是一辈子都完了吗?不行不行,你快回去,你不能跟着我们,我会被你害惨的”
金花顿时愣住,她千方百计和娘设下如此破釜沉舟之计,又心心念念以为只要长生同意带她走,凭她的美貌和能干,一定会打动明净从而如愿以偿。却没想到,话说开以后,明净的反应如此强烈,好象自己是洪水猛兽一般,只要靠近就会引祸烧身。
长生也冷冷地看着她:“当初不是说好要小心谨慎,不要张扬出去,给你留下退路吗?怎么弄得谣言纷纷还退了亲?
你当初有那种心思,我就说了不成,可是你和舅母非逼着我答应,好象我不答应就天理难容似的,我被逼无奈才答应只要你姐夫愿意就随你。可你姐夫根本就不愿意,而你弄得不可收场拦路求我们收留,却是以什么身份?
若是妾,这不是害你姐夫落个强纳民妻为妾吗?这是万万不可的,他会一辈子没有出头之日的若是以亲戚的身份,你这么一个大姑娘,我不经长辈同意私自带你走,我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明净也吃惊地问:“当初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是说要给我纳妾的事吗?我什么时候说要纳表妹为妾?你们不是要害死我吗?”
长生转过头愧疚地说:“这件说起来都是我考虑不周,只想着亲戚情份,却没有想到相公的前途,好在还没有造成什么后果,相公别急,晚上我慢慢与你说道”
又转头对金花说:“金花,不是姐姐不念情份,我真的不能带你走,无论是以什么身份都不行”
金花不是个笨人,她已经听明白了,她要给明净做妾的已经不可能了,且不说明净能不能看中她,关键是他若纳了自己,被人告发强纳民妻为妾,这是要毁他一生的前程呀,若真是那样,他这一辈子还不恨死自己?
自己要么就回家忍受污言秽语,要么就以亲戚的身份跟着她,把身家性命和前程全部交到表姐手里,无论如何是无法回头了。
她顿时如霜打的鲜花一样瑟缩下来,含着泪却坚定地说:“妹妹绝不能害姐夫没了前程,当然不会以做妾的身份。若姐姐肯带我走,我就只是你的表妹,姐姐放心,不要你承担什么责任,说实六十,我是被家里赶出来的,以后生死由己,不会有人追究你的责任”
明净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不满地小声嘟囔:“这还赖上了”声音很小,但因为离得近环境又够安静,金花还是听得清清楚,脸色顿时更加苍白,却不敢有私毫表示,只哀泣着看着长生不语。
长生不忍地看看金花,又为难地看看明净,厚着脸皮扯扯明净的衣袖:“这个嘛,相公,你看表妹现在已经落到如此地步,多少跟你也有关系,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在外婆的面子上,让她跟我们走吧,要不然她有个三长两短,外婆年纪大了可怎么受得了?”
明净板起脸:“别求我我自顾不暇,哪有能力救亲戚?我说娘子,你好歹也为你的相公想想吧,总不能只想着亲戚呀?你已经嫁了人,知道不知道?”
长生受了打击,无奈地看着金花摇头,金花一看慌了,如果不能跟她们走,自己就真没有活路了,她上前抓住长生的手苦苦哀求:“表姐,求求你了,求你再跟姐夫说说,我真是走投无路了放心吧,我一定安分守己,一切都听从你们的安排,绝不会给你和姐夫添任何麻烦,哪怕是做丫头我也认了,只求你们带我走,以后的一切全凭你们做主?今日若不能走,你们走后我立即碰死在这块石头上”
长生不忍地看看金花,又祈求地看看明净:“相公,就算表妹不是自家亲戚,也不能眼看着她死呀,而且表妹都说了不会给你和我添一点麻烦的,就是做丫头都行,你就当救一条小猫小狗好了”
明净气乎乎一屁股坐在石头:“救小猫小狗?我们自己都无处容身,就是连小猫小狗也养不起呀何况她比小猫小狗麻烦多了”
金花的眼泪刷地一下子又下来了,却不敢言语,生怕惹怒明净和长生,只是可怜巴巴的直落泪。她从小到大何曾被人如此轻贱过?虽是村姑但也从小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里长大,所以看见长生嫁得好才生了心思,却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一心想打动明净,明净却厌烦她到这种地步。
一丝悔意拥上了王金花的心头,可是想到只要去了京城,谢家很快就重获富贵,日子就是再苦也比在家时强上千百倍,到那时今日所受的苦算什么?等衣锦还乡后,那些曾经讥讽嘲笑过她的人只有仰视的份儿。
长生知道表妹并未死心,也知道她并不坏,只不过一直在家没见过什么世面,又娇惯着一帆风顺地长大,所以自负浮躁骄纵,虚荣心强,不想吃苦只想享福,颇有井底之蛙之嫌,但她聪明能干,性情活泼有主见,心地不坏,也不是一无是处。
这次做出这些事,虽有她自己虚荣心太强的原因,但主要还是受了舅母的教唆,她毕竟年少,还没有那么复杂的心思,说不定受些磨难能变得懂事起来,这也是愿意带走她的原因之一。
就故意劝明净:“你别这么说嘛,我们现在日子虽难过,但好歹也要想办法先带走表妹再说,她被退了亲,又被人编排成那样,在这里怎么待的下去?我们总不能眼看着她断了生路呀?表妹也说了,她不是说了一切都听从我们的安排,绝不会添任何麻烦,就做丫头都行,我们就帮她一次吧”
明净哼了一声,又狠狠瞪了长生一眼,似是在怪她无原则的心软,然后转过头冷冷地看着金花:“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金花一看有了希望,哪里管人家说她是小猫小狗,赶紧赌咒发誓:“我一定处处听从姐姐姐夫的安排,再苦再累也不会抱怨,我绝无半分假话,否则天打五雷轰”
毒誓都发了,明净无论信不信,都装作信的样子:“暂且信你一次,若有欺骗,以后半点情面也无。那你可识字?”
金花难堪地摇摇头,长生陪着笑说:“相公呀,庄户人家的女子识什么字呀?你就别难为她了”
明净不理她,自顾自说:“不识字也行,你先跟着走,走到前面的镇上找里正做个保人,按照你刚才说的写两份一模一样的字据,让你表姐念给你听,你若同意就按上指印,一份我们收着,一份送你家去,免得舅舅舅母以后怪罪我们,如果你同意就跟我们走,不同意就回去吧。这不是我有意为难,而是担不起这份责任”
王金花哪里会考虑这么多,只要带她走,还有不能答应,当下连连说:“我答应我答应绝不让姐姐和姐夫为难”
长生嗔怪地看了明净一眼:“好了好了,表妹都答应了,就信她一回吧”
然后对王金花说:“金花,你要记住,物离乡贵,人离乡贱,别说你,就是咱们的县老爷到了京中什么也不是,且不可任性枉为,我们目前自顾不暇,只能暂时把你安顿别处,至于能不能留在京中,就看你的表现呢,要不然我也没办法”
“好了好了,快走吧,娘子,别啰嗦了,其实很简单,她若听话懂事,就留下来,若是还当在家中,那就干脆回家好了”
说完头也不回,翻身骑上那匹多余的马,扬鞭而去,墨儿赶紧上马跟了上去。
长生拉住金花,淡淡地说:“快上来吧,你姐夫同意你去了,你只需记住自己的话就行”
王金花赶紧激动而恭敬地应了,随长生上了车,随着“驾”地一声,马车顶着升起的太阳疾驰而去。
第二卷 此去谢府 第333章、无处安置
第333章、无处安置
到了镇上找里正写下两份一模一样的字据后,明净令墨儿收起一份,里正正愁找不到机会巴结明净,当下自告奋勇地给王家送去另一份,两人才带着王金花上路了。
长生知道字据送去后,舅舅和外婆就知道是她收留了表妹,也明白她再不喜欢表妹,也一定会照顾她约束她,对她负责任,他们也就放下心来,表妹再怎么惹外婆和舅舅生气,他们也是盼她好的,只希望舅母不要洋洋得意以为自己的计谋得逞,长生可不想做了好事还被人当傻子。
因为金花和长生同乘一辆车,明净为了避讳只能骑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想和长生说说心里话都不成,就对金花更不满了。
长生虽然在生活上对她照顾的还不错,但神情一直淡淡的,除了该说的,一句也不肯多说,而明净爱理不理的根本连照面也很少和她打过。
好来这一路越走道路越平坦宽阔,越走越繁华,金花到底只是一个未见过世面的活泼少女,第一次出门看什么都是新鲜的热闹的,虽然长生和明净的脸色不太好看让她有些手足无措,但到底是平生第一次出远门,她的兴致还是极高的。
开始她还因为离乡之情和受到冷落有些沮丧,等马车走到她生平从未见过的晋阳城,那种繁华热闹早已让她把什么都抛到脑后了,再想到长安是京城,比这不知繁华多少倍,王金花简直觉得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都值得了。
最初的兴奋和新奇过后,长生的不冷不热终于让王金花不自在起来,再加上明净一路上鼻子不是鼻子眼不眼的,几乎都不同王金花说话,就是王金花主动问候,明净也最多嗯一声或者点个头。
车子驶出晋阳以后,金花意识到以后很长时间都要与明净同在一个屋檐下,天天看这样的脸色,实在太让人不舒服,就一心想改善关系,处处刻意讨好,早把做妾的心思丢开了,人家厌烦自己到这种地步,就是做了妾有好日子过吗?金花并不是蠢人,懂得这个道理,只希望能够在谢家过得好一些,将来有个好出路就行。
不过她再怎么小心地讨好,明净却始终连个好脸色也没有。金花惴惴不安地问长生,长生也很不耐烦的样子说好着没事,就是不肯说原因。其实心里却暗喜,无论如何金花总算知道了看人脸色,知道顾忌别人的看法,知道为自己以后打算,不错,有进步,孺子可教。
金花无奈想到墨儿是一个小厮,表姐两口子在她面前端架子,墨儿总不可能端什么架子吧?想起临走时娘给她包袱里塞了一个荷包,装着一点细碎银子和几十文钱,以备她急用。细思量一番,咬着牙取了一块稍大一些的碎银,背过人塞给墨儿,想从他嘴里问出个究竟。
没经过主子的允许,墨儿开始不敢说,后来找机会告诉了长生,长生觉得有些好笑,金花表妹何时对别人的脸色这么在意?她恐怕长这么大都没在乎过别人喜不喜欢她吧,不过到底是聪明人,虽是第一次出门,还能知道用银子买通别人打探消息。
眼看再有两天功夫就到京城了,金花更加发愁了。如果再问不出人家烦她的原因,言行举止再不招人待见,她以后恐怕日子不好过。
再想想她跟去谢家,表姐虽然肯照顾她却不热情,表姐夫更是爱理不理的,别的人她更是一个也不认识,而且自己又不熟悉谢家的规矩什么,可别被人背后笑她是村姑没见识,虽然谢家暂时败落了,但总是百年世家,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的规矩和架子肯定自己见都没见过。
如果有墨儿提点些,日子还能好过些,他是自己唯一的熟识的人,虽是奴才却是谢府家生子,自己远远比不过人家熟门熟路的,于是第二天拿了两块碎银塞给墨儿,一为拉关系,二为非要问出些什么。
墨儿是个机灵人,在长生的暗示下,很快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也明白了长生到底想让她流露什么。
在金花再次背过两位主子求他时,他就故意装作为难的样子,吞吞吐吐半天不肯说,后来金花苦求,这才神秘地说:“其实三爷和三夫人在家也挺不容易的,好不容易出远门一趟,当然想好好放松放松,只是你在……”
金花委屈而不解地问:“我在怎么啦?我又不是长辈,哪敢管他们?只要他们不给我脸色瞧,不把我往回赶就好,我哪敢多说一句话”
墨儿心里翻了个白眼说:“你说的也是,不过王姑娘,你想想看,三爷和三夫人正是新婚,在家里约束又多,出来难免想随意一些,可是有你这个年轻姑娘在,他们肯定要处处拘谨了。不说别的,本来三爷可以和三夫人共乘一辆车,说话也方便些,如果嫌闷了还可以骑骑马,这一路多逍遥自在,可是有你在,他总不能也钻到车上去,一路只能骑马,就是困了累了,也不能歇会,你说一天还好,这一路要七八天,他的心情能好吗?”
王金花这才明白,虽然自己一路上处处小心,尽量不给长生添麻烦,但还是给人家添了很大的麻烦,害得表姐夫一路都骑在马上,想进车里歇一会和表姐说几句话都不行。
难怪人家一路上鼻子不鼻子眼不是眼的,顿时心情沮丧起来,可想到马上就要到长安,一结束行程,自己不是就不碍眼了吗?
王金花眼前一亮,连忙对墨儿说:“对对对,你说的我都懂,确实是我给姐姐和姐夫添麻烦了,不过不是马上要到长安了,以后不就没事了?”
墨儿看她一付马上就要享受荣华富贵的样子,忍住笑,按照长生的吩咐,装作为难的样子说:“哪里哟那是王姑娘不懂,正因为快到长安了,三爷和三夫人才更发愁”
这下王金花茫然了:“到了还要发愁?这却是为什么?听说谢家以前光是奴才就养了几百个,虽说现在暂时败落了,但也有十几个家奴,而且很快就要升官发财了,难道还能少我一碗饭吃?”(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卷 此去谢府 第334章、房子问题
第334章、房子问题
墨儿叹口气:“不是这样子,谢家目前的情况你不知道,可能根本无法安置你。虽然大爷尚了安阳郡主,但郡主府是皇上赐给郡主的,没有郡主同意谢家人不能轻易住在郡主府呀”
说着满意地看看王金花提起郡主先是满脸艳羡后又紧张的样子,这才压低声音说:“反正你也不是外人,告诉你也无妨。郡主那可是淮安王的掌上明珠,是皇上最器重的堂妹,脾气可比公主还要大得多,看谁不顺眼就给咔嚓了,连牢也不用坐别说你们,就连老夫人在郡主过门后三天就回谢家的小宅子,三爷和三夫人也是左右为难不知该去哪里”
王金花有些慌乱,她无比艳羡的郡主府竟然进不去,郡主竟然如此可怕,一急之下倒另有了主意:“既然郡主府住不成,那我就跟姐姐和姐夫住在谢家你放心,老夫人和当家的二夫人见了我定会留我住下的,我会小心讨好她们的,说不定她们还会喜欢我呢”
说完又有些狐疑地问:“谢家不住在京城吗?怎么会谁在山脚的小宅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墨儿几乎要笑出声来,终于明白为什么两位主子那么不想带她一起走了她太自以为是了,老夫人连三爷和三夫人也不喜欢,又怎会喜欢他们这个大字不识又没有见过世面又不懂规矩的野丫头亲戚?二夫人就更别提了,一直就跟三房如同仇人似的,就算现在刚回家还没站稳脚跟不敢太造次,但也不等于她会喜欢三夫人的表妹,真是天真又自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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