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只不过是想给自己接近他的一串串理由而已。
从一开始,莫琊就在欺骗著自己。
到最後,恍然的像发现了什麽,少年不安的欲把这游戏结束。
自己决不能有软助,他要杀了那个男人!
杀心一起,莫琊本能的就不想再寻找那人……
依旧潜意识的害怕,然後去逃避……
可莫琊万万料不到的是那人为了救他连命都可以不顾!而自己不但理所当然认为他救他本就是天经地义的,更对其生了诛杀之心!
凌尘烟啊!凌尘烟,我终就是何德何能可以被你如此对待!
找了很久,少年终於在一处隐密的洞穴里发现了他。
他就这样静静的躺在那里,像失去了生命气息,双眼紧闭,容颜灰白,唇色惨淡。怎也瞧不见昔日的风彩,孤零零的安睡著,宛如破败的人偶一样,再也起不来了。
泪,恍然落下,且,再也止不住了。
“尘烟!”莫琊立即朝他冲了过去,将之抱起,於是睹见了那衣袖下的双腕,被裹上了几层厚厚的白布,可血依旧浸透而出。
红色的血,鲜豔至极,仿佛能刺瞎少年的双眼一样。
害怕,无助,心伤,不安。一切的负面因情集齐而来,险些让他崩溃!
横抱著男子他怆惶的冲了出去,大喊著:“来人,来人!”
此时此刻,他变得不像他了。
目标(八)
“如果他死了,本尊就让你们通通陪葬!”
在他看见门下几位医术超绝的能医,都在第一眼见到凌尘烟伤势後露出一幅无力回天的样子。不由的令少年更觉得心中惨痛无比,当下便放下了这狠话。
“少主,这个人对您很重要嘛?”为首毒医刚稳住凌尘烟那仅存的一丝气脉,然後轻声说道。
“不关你的事!”
毒医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对少年的冷语他也只是淡淡的一笑。
“要救活这个人不是不可以。”思虑了半响,毒医慎重的说道。
“说。”
“只要再下和另外三大奇医联手。”
毒医、鬼医、药医、冥医,彻响在这整个天下的四大神医,医术超群,更有死人骨白骨之称,只要他们愿意,四人联手,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他们救不了的人了。
毒医,以毒救人。
鬼医,以术救人。
药医,以百草救人。
冥医,以针炙救人。
可惜,他们名声虽响,却好死不相往来,别说让他们联手合作,只怕能把他们聚在一起喝些小酒,吃点小菜,也比登天还难。
只是,莫琊非一般人。
少年让毒医尽其所能的保住男子的一丝命脉,直到七天以後。
毒医不解,但仍就听从了莫琊的吩附。
七天未到,毒医便见到了与他齐名的三位奇医。
鬼医,药医,冥医。
毒医跟著莫琊已经很久很久了,几乎是看著他长大的,他以为自己已经大抵了解此教的真正实力有多麽的雄厚了,重要的人士也见过七七八八了。可此刻,他当听见那三位与自己其名但从没有交集过的神医,恭敬的尊称莫琊为少主时,曾经自以为的一切便显的如此虚渺且虚假,不切实际。
莫琊紧握著男子那冰冷冷的手,暗暗的乞求著,祷告著,你一定要醒过来,然後不知觉的便吻了吻男子的手背,起身,离去,把一切都交给那四位医术超绝的奇医。
尔自己则守在门外,静侯著佳音。
只是男子伤势太过於严重,生命危在旦夕,并不是一两日可以解决的。
可即使如此,莫琊依然希望能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静静的陪伴著他。
在半过月後,男子的病情算是稳住了,可依旧是沈睡不醒。一如往常,少年喜欢坐在他的床头,温柔的握著他越显削瘦的手。然後轻声的对沈睡著的男子说:“你已经睡了好久了,该醒醒了,要不你都快瘦的皮包骨了。”话语中的爱怜竟是那样的明显,浓浓的,化不开。
其实少年知道,这个男子很善良,珍爱著一切活著的生命。他曾经为了救出一对沦落在魔头手中的母子,埋伏在水中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直到救出那对可怜的母子。
和男子在桃源里相处的一个月中,更明白了他喜欢吃的皆是素食,而带肉腥的晕菜几乎是碰都不碰。凌尘烟很喜欢那些有生命,有朝气的动物,不论大小,不论体积,更不论有毒无毒,少年还曾见过,他在桃林里给一只受伤的大巨蟒包扎伤口,还喂它吃东西,更还有一种想抱回家的冲动……
如果,如果,不是莫琊即时发现,说那家夥可不能带进门,也许,也许尘烟便会偷偷的养在让给他借住的楼阁里,直到那巨蟒的伤好为止。
可这男子却无比的憎恨魔道中人,那是一种渗入骨髓的恨。正邪本不两立,何况尘烟本就是名门正派出生,耳目皆染的是魔道的恶,魔道的邪,所以自然而然便了会认为魔即是恶。
所以自己根本不能怪他对魔道中人的心狠手辣。
莫琊这样想著,又觉得,等他醒来後自己一定要告诉尘烟,其实所谓的魔道并不像你所想的那样,是恶之化身。他们也有血也有肉,会哭会笑,有自己的亲人,孩子,更会为了自己的爱人牺牲一切。很多沦为魔道的人,他们只是被逼无奈,更多的是无从选择,没有人一开始就想离经叛道的。
天性善良的尘烟,他一定会慢慢明白,了解,并接受的吧。何况男子是如此的爱自己,愿意为自己默默的奉献出一切,甚至性命……
不不不!
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死的,决不会。
因为第一眼就喜欢上你的人是我。
“你醒来後,想在我的桃源里养什麽动物都可以,好吧,受伤的大巨蟒也行!知道不,我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让你快点好起来。”
少年温柔的看著依旧沈睡著的男子,苍白的病容,憔悴无力,脆弱的仿佛风中残叶。
不由的让莫琊想靠近他,然後轻轻的将男子抱进怀中,给予最温暖的呵护。
目标(九)
自从与旭绝恋後,便觉得这世上再无自己留恋的,人生也变得灰暗了起来。他想死,可自尊不允许他自裁生命,於说他抱著活一天是一天的想法流浪,放逐自己。
不想自杀,也不想被他厌恶憎恶的魔人杀死,所以面对那危机四伏的暗杀,他拼死一挣,不求存活,只求同归於尽。所以当看见少年为他挡下毒镖,并中了‘无双之毒’。那时他便明白自己已经活不长了,还好庆幸的事,他这条残命死後还能换人一条新生,想想也蛮不错的。
所以在决定放弃自己的生命救那少年的时侯,他就从来没有想过活著。
替少年解毒的那十天,身子越发的虚弱,难过,简直让人痛苦与生。不过他仍旧凭著自己坚强的毅力熬过来了。
第十一天,他把自己的三层功力传给了少年,然後独自一人支称著无比沈重而疲惫的身子离开了寺庙,走到他早寻觅好的那处隐密的洞穴里静侯著死亡的来临。
也许是自己不想让人看见他狼狈的死去,才找觅到这样一个秘密的洞穴吧,更好的是这样也就不用麻烦别人替他挖土埋藏了。
尔後他靠在那冷冰冰的洞壁前,闭上了双眼。没有恐惧,没有不安,全身温度的流逝带给他的只是一种极致的安宁。
旭,我的旭。
永别了。
欲长眠的那一瞬间,脑海中似有浮现那人绝丽而唯美的清容……
“尘烟,尘烟!你快醒醒,不要离开我,不要……”
颤抖的声音不知何时,在何处响起,四周仍是一片冰冷的黑暗。
“尘烟,我不会让你死的,绝不会!”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在这深渊般的黑暗冲变得模糊了起来。
是旭嘛?不,不是,旭的声音不是这样的,旭的声音清澈而悦耳,宛如夜莺那脆耳的啼叫。不像这个,过於的优雅且富有温柔动听的磁性。
那又是谁?会这样难过於自己的生死,尽几乎为绝望的痛。
罢了,罢了,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不到痛,感觉不到难堪的疲惫,感觉不到自身的温度。听不见,也看不见,他已然完全丧失了一切感知!
朦朦胧胧的睁开了双眼,入眼是一片令他陌生至极的环境。
翠玉竹床,青缧纱帐,在一侧,竟有一个少年趴伏而睡……
当男子意识到这点後,顷刻起身想将身旁的人擒住!
这是属於他行走江湖十多年而磨炼出来的警剔!
“你不要乱动!”只是在这之前,少年便已被他动作惊醒,将之按住在床。
“是你?”看清身旁的人,男子微疑。
“你还是病人,给我乖乖的躺好,老老实实的不要乱动。”少年重新将他的软被盖好,对男子温柔软语的说著。
尘烟,凝神,多了几分探就的看著少年。然後说道:“我没死?”
明明那个时候我已经如此的接近死亡,无尽的黑暗,彻骨的冰冷,空虚的一切,静的可怕让我忘了所有。
“当然。”莫琊冲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煞是可爱。
明显,凌尘烟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十分清楚,本是油竭枯灯的他,不可能还有活著的希望啊。
他想不通,思不明,为何不让我就此死去了……
这尘世间再无自己所留恋的地方了。
“你都睡了两个多月了,是不是饿,我叫人弄点吃的给你。”果然毒医他们没有骗自己,说男子会在这几天之内醒来。真不知道当时自己开心的跟什麽似的。
这些日子来,他都陪在男子的身边,细心的照顾著,无微不至。
莫琊叫人端来一碗稀粥,然後小心的想将男子扶起。尔凌尘烟只是不动声色的挪开了身子,凭著自已坐了起来,虽然大病出愈的他,仍觉得疲惫不堪,相当乏力,可他依旧不需要靠别人来照顾。
“你现在连碗也拿不动,还是我喂你吧!”用银匙摇起一口清淡的稀粥,吹了吹那稍烫的热度,然後渡至他的嘴边。男子并没有接下少年温柔的好意只是温和婉拒道:“碗拿不动,匙应该可以吧。”
如此,论谁在自己的一片好意下被拒,难勉会有些心里不舒服。可落在莫琊的眼里却觉得尘烟的自傲相当的可爱。
“好。”莫琊微笑的,便把银匙递给男子。然後便看著男子一口口的将稀粥咽下腹中。
“这是那?”碗中的稀粥己尽,尘烟将银匙放下,看著偌大的寝室里皆是由青竹所筑,窗外,迎面飘来阵阵清雅的芬芳,让闻者心情怡然。
“再下的另一处落脚之地。”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办法,本来想带你去桃源了,可是那离这太远了,快马加鞭都要十来天,你的伤又拖不起,所以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子弟,喜欢无事生非,花天酒地,我要比他们能干多了…………
事实证明,少年确实想的太多,因为凌尘烟压根对他的身世不敢兴趣!
待几天过後,尘烟便已经能下床走走了。这个时侯少年便总在一侧陪他在洛水行宫里到处走走。
偌大的行宫皆是由翠玉青竹所建,放眼望去皆是一片盎然的青绿之色,清晰,幽静,生机勃勃。完美的与那大自然深深结为一体,紧紧的不可分割。
本是炎热的夏季在此处亦觉的分外凉快舒适。
他坐在凉亭里,浅饮著杯中的茶,一边听著少年风趣的向他诉说民间的趣事,一边欣赏著四周那雅致的风景。
心里琢磨著自己的伤势是否好了七八层,可以离开此处……
他不想在同一个地方和同一个人待的太久,让人对自己留下一些不必要的感情,而自己也不想继续麻烦别人的照顾。
目标(十)
黄昏,西斜的红日,在云隙中移动,疲乏的太阳,静静地燃烧,然後逐渐的往地平线上沈下去了。正在隐灭的白昼,迷人地、忧愁地、鲜豔地泛著红光,像垂死的美人,回光返照後留印在双颊上的红晕,美丽而凄楚。西方天际的云彩被渡染上了一层朦胧的火焰般的玫瑰色的光,耀眼地闪烁著。
走在前往清音庭的路上,脑海中不由的想起少年昨日给他说的一段故事。
倾国倾城的鲛人,因为爱上人间的一个男子,不惜切尾为脚,化身成人类的女子,去寻她所爱之人。
可那男子已然忘记了那个曾经救他於深海中的鲛女,爱上别人了。当他记起之时,已经将那鲛女伤的体无完肤,重回海底。为了挽回鲛女的爱,他不惜化身成魔,潜入海中。
可惜入魔的他无法控制自己的理智,再遭受到鲛女几次的拒绝後,杀尽了鲛人一族,将鲛女囚禁,用她至亲人的性命逼之就范。从那个时候起,男子便彻底的失去了鲛女的心……
凌尘烟并不是个感性的人,所以这个伤感的故事带给他的并没有多大的感触,而是少年说完这个故事後,莫名的发出一声感概:“我想,如果我是那男子,到最後我也会选择与他同样的方式来得到自己所爱之人吧!”
尘烟微惊问道:“可得到的只不过是个躯壳而已,又何意思?”
少年干笑了两声看著他的神情多了几分异样,然後略带庆幸的说道:“还好我不是那男子,你也不是那可怜的鲛人……”
对,就是这句看似不经意的话,引来尘烟深深的疑惑,他总觉得少年像误会了什麽,也理不清个所以然,便也不再多言。到了清音庭男子走到了一间书房的门口,敲了敲竹门,怎料竹门轻掩,一敲便推开了。於是他瞧见一个红裳少年正在案前执笔认真的描绘著一幅画。
听见门外传来的细微声响,少年便抬首朝来人望去。一袭白衣纤尘不染,些时被夕阳浸上了一层豔烈,同他出尘无瑕的外表,染上了一抹浮华。
“你来了。”少年朝男子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颜。
男子朝他点了点头,便扩步走了过来。
“在画些什麽?”尘烟走到青玉竹案前,故做好奇探首,看向少年所画之物。
本以为会看到一些山山水水,或者美丽的俏佳人,竟万万没有想到在少年的画中竟看到了自己。
白衣胜雪,发若子夜,神色儒雅的浅饮著杯中的茶,墨玉般的瞳孔蕴涵著几分谦雅的疏离……
一笔一画,在少年细心的描绘下,越见栩栩如生之态。
“像不?”少年未放下手中的笔,依旧小心翼翼的修饰著画中的人,神情中充满了浓浓的温柔,细致。
“像。”不自主的,男子的声色变得有些清冷了起来,就连前一刻那谦和之态也变得有几分疏离了。
少年画里的人,像极了他,不论外貌,体态,神情都像极了。
“可我觉得不像啊,不论怎麽画都觉得像少了些什麽,画的不像你…………”少年丝毫没有察觉到男子的异样,依旧沈在自己的困恼中,喃喃自语道。
这时凌尘烟才发现,这间书房里已经挂了好几幅画,而且画中的人全是他一个人,不同的姿式,不同神情,不同的动作……
“我有那麽好看嘛。”男子问道。
“嗯,当然。”少年不假思索的答道,然後想了想又道:“不过总是画不出我满意的而已。”
男子突然觉得这个少年像极了年少的自己,曾经,他也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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