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一次见识了“武功”的强悍。一行中除我之外,每个人都背着带着或大或小的搭裢包裹。雨扶风虽没有行囊,却抱着我,一个多时辰跑下来,这些人居然个个行若无事,就连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寅、卯两人,也只微微有些气喘——这都还是人么?
也不知在荒野里走了几十几百里路,来到一处小镇,已有人预备下一辆马车,等着我们。雨扶风带着我和寅、卯两上坐上车,一个白袍仆役驾车,其余人等各自去了别处。
我这些天被雨扶风折腾得厉害,在海上又吐得一塌糊涂,再赶了这一大段路(虽然是给雨扶风抱着跑,没费我什么气力),早就困顿不堪。上了马车,靠在雨扶风身上,听着车轮辘辘的声响,晃晃悠悠中,不一时便昏昏睡去。
当晚我们歇在一处田庄。我被雨扶风抱着从车上下来时,正睡得两眼迷离。天色已晚,四下里一片昏黑,只有前面一个青衣小帽的下手挑着个昏蒙蒙的牛皮灯笼,完全看不出是什么所在,只恍惚看见飞挑的檐拱,雕花的门柱,仍是苏浙一带的建筑样式。
一夜无话。
次日,我睡到近午时才起,雨扶风、寅、卯等人全不知去了何处,有个年方垂髫的小丫头给我端来脸水巾栉等物。我起身梳洗,一边暗暗在心里稀奇,不知这是什么所在。一路出来都是宫里带出来的仆役伺候起居的,怎么忽然改了章程?看小丫头的仪容打扮,并不似是客栈书寓,倒象是什么富户人家的内院,难道会是雨扶风的世家通好?
洗漱毕,小丫头又送来粥饭点心,同来一个三十来岁,仕绅装束的男人。生得舒眉朗目,很是端正,手里假假地拿着把折扇,笑吟吟一脸不怀好意。
我微微一呆,觉着这人看着面熟,在什么地方见过。便听他笑笑地道:“怎么,才两年多不见,紫稼就把我忘了?这可真让人伤心呢!”一边在摆了饭食的桌边坐下,拿小碗盛了一碗香喷喷的紫米粥,放在靠近我这边。
看得久了,再听见声音,我终于想起,这人名叫郑仪,天风丑上次私逃被抓回,受雨扶风惩处,就是这人和雨狂、颜清三个执刑。当时这郑仪占了风哥好一番手脚便宜呢。这人和雨狂还有些瓜葛,并不是什么能让人放心的好人。
我问:“郑仪你怎么会在这里?爷呢?”
郑仪笑道:“有没有搞错?这里是我家耶!我不在这儿又在哪里!”
我张大了口说不出话来。这里是他家!
郑仪又道,“爷和天韩寅、天秦卯两个出去了,下午才回来。你不懂武功,呆在家里比较保险。呐,先吃点东西,要觉得精神还好,可以去园里转转。我这虽算不得什么名园,却也多少有点看头。因为爷来,我前两天就让内人回娘家暂住,你也不必有什么避忌。只不要出去,随便你走。”忽然露出一点坏笑,“要不,我来陪你……”
“呃,不用麻烦了……”我连忙回绝。开玩笑!看样子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陪我?说得好听,还不是想占我的便宜!难得雨扶风不在,没人折腾我,正好舒散身心,哪用他来捣乱。不过,听他说内人什么的,竟是已经成家。再看这屋舍器用……极乐宫出来,叫雨扶风“爷”的,能有这么个结局,该是再没有他求了吧!
郑仪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我随意吃了些东西填肚,在院子里转了转,就又回到屋里睡觉——到底是还精力不济!到晚上,雨扶风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前几天才不告而别的天风丑。
1006 卷二 (20)
再见到天风丑,我得出一个结论,便是极乐宫纵有千般不好,雨扶风再是难伺候,也要比偷跑出去来得好些。
天风丑此一次比上趟的惨状好得太多,却也在身上手臂、大腿等紧处添了两三道沾染着暗红色泽的布条儿。脸上气色还算好,只在眼中透着点迷茫和灰心,想是因为被抓了回来的缘故。
雨扶风没表露出太明显的怒气,只叫他随我下去洗浴,上药裹伤。“出去胡混了这些天,也不知都做下什么好事!你替爷洗彻底一点。”丢下一只鼓囊囊的锦锻搭裢,回房去了。
搭裢中密密的针角缝成一只只隔袋,整整齐齐地插放着各样稀奇物件儿,除了七八样盛放药膏药丸的盒儿瓶儿,便是各式各样清洗器具和古怪“首饰”,圆的长的什么都有。我一看之下,眼睛就忍不住溜向天风丑。
在极乐宫这些年,这些东西早都熟识,何况雨扶风的话说得再明白不过。只是这种事通常都是由宫里那些死板得不似真人的仆役来做。换我来的话,手法不熟练会不会伤到天风丑还在其次,能不能抗拒得住不在半途中把他吃干抹净,才是大问题。尤有甚者,除了清洗净身的工具之外,那些“首饰”,天风丑是绝对不会喜欢由我给他戴上的。
天风丑的脸色果然变得很难看,偏转头望向另一边,不吭声。我不敢多言,籍口叫下人预备热水浴盆,溜了出去,心底不期然悄悄涌起一阵阵兴奋和渴盼。不过,雨扶风并没有完全放纵我胡为,郑仪亲自跟着抬浴盆提热水的下人到来,那个替我们驾车来的仆役也跟在后面,还有雨狂那个狂徒……不用说都是雨扶风叫来的,看这个阵势,是没我什么事了。
我松口气之余,又不禁失望,悄没声地退开。虽然我自己是很想留下欣赏天风丑的美丽,但是风哥是绝对不会乐意的。在宫里这些年,这事早不是第一次,可是,对他来说,有我在旁边,是屈辱的吧?
忽然衣袖被人扯住,一转眼就看见雨狂那厮怪怪的笑脸。他道:“嗨,别走啊!紫稼小可爱,你可是我们今天的监工呢。不公平啊!你才伺候爷多久,知道什么,竟叫你监督我们干活儿?”斜睨过来的眼里,很是透出点不怀好意,看得我暗暗心惊,不敢答言。这家伙不会是不愤雨扶风派我“监督”,生气了吧?以后会不会在暗地里给我使坏啊!
看我惊吓的模样,雨狂有几分得意。我不敢回言却又让他觉得无趣,喃喃道:“啧,这么胆小!”丢开手,走去天风丑那边,直接就伸手扯他衣带,被天风丑不客气地拍开。当然,天风丑也知他们是雨扶风派来的,除非下定决心反抗雨扶风,没法躲避的。所以拍开雨狂的手掌后,也便自己解衣。
雨狂并不勉强,旁边郑仪指挥着仆役刷盆倒水地忙碌他也不理,自顾袖着手儿站着看天风丑脱衣,嘴里兀自嘟嘟囔囔地不肯消停,说什么:“不是我说你,小风你看着挺聪明的人儿,爷压箱底的功夫都给你学到手,怎么就学不乖呢?明知爷最不喜欢翘家的孩子,还三番两次地偷跑……可怜我们老哥儿几个,退休了退休了还不得安生……”
天风丑不理他,自己脱了外衫长裤,略一犹豫,将中衣也褪了,只剩下裹伤的布条。
从天风丑动手解中衣扣绊的那刻开始,我就再没法将目光自他身上移开,在旁边目光灼灼地尽我“监督”的职责。到他停下手时,口水都几乎没有流出来。那雨狂却还不知足,说道:“伤口也解开来。虽然说外伤沾水不好,但我不亲自看看可没法放心。万一留下疤痕,没法跟爷交待的。”于是天风丑身上最后一丝布片也去掉了。
眼看着天风丑的身体在那几个人手中颠来倒去,揉搓灌洗,每一分隐秘都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我只能紧紧地攥着两手,极力克制自己不至于冲上前去。动手的三个人中,那仆役自不必说,雨狂、郑仪两人,照例不免大占手足便宜,却也居然井井有条,只用了一个多时辰,就洗得差不多。
给天风丑臂上腿上的三处刀剑伤口敷了药,涂了三年前用过的那种粘粘的翠绿药膏,又把鳞茎、银托子、锁阳环等几件“饰物”用上,雨狂长吁一口气,抻了抻腰,返身就扯住郑仪:“啊!受不了了!眼看着吃不到嘴啊!小仪仪我好可怜啊……”一颗头在郑仪身上乱嗅乱蹭个不休。
郑仪被他一扑,踉跄倒退两步,一边忙着拦挡他乱摸的两手,一边仰起头来,躲开他凑上来的嘴脸,目光转到我身上,道:“好了,你带风丑过去,爷在房里,有话等着问他呢。”说到后来气息渐促,不过看他的样子,也不甚讨厌雨狂的胡闹行径。
待我和天风丑出了房,身后已是一片春声。啧啧!果然是两个厚脸皮!那仆役还在里面收拾善后呢……
我侧头看天风丑。见他还是惯常冷冷的模样,只是额际透出淡淡的蓝紫色,不知是因为雨狂涂在鳞茎上的药膏,还是那声响闹的。他并不看我,揽着衣袍前襟,踩着木屐慢慢往我睡了一下午的正房走去。雨扶风正等在里面。
1006 卷二 (21)
雨扶风很出奇地没有等在床上,而是在靠西墙摆放的长条书桌前,弯着腰,就着儿臂粗的大蜡烛,研究一只淡色玉佩,听见门响,才放下东西转过脸来。
我行了个礼,没敢多话。天风丑也躬了躬身子,不出声。雨扶风拖过桌前的酸枝雕花太师椅,坐下,冲我伸开手臂。我乖乖地走过去,让他将我搂着。雨扶风手掌在我腰臀间上下摩挲,一样是半晌不出声。
我感受着腰背间的温暖压力,忐忑不安的心中,忽地翻腾起莫名的燥意,身体不由自地轻轻扭动,隔着几重衣衫,摩蹭着紧紧相贴的身躯。
雨扶风明显有了反应。手上的力道突然加大,在我腰间的柔嫩处用力一扭。骤出不意下,我“啊”地叫出声来。雨扶风低下头,狠狠咬上我的脖颈。咦?这人什么时候变身做僵尸了么?我脑中闪过这搞笑的念头,但觉一痛之后,颈间隐隐透出丝丝麻痒,全身都软下去。
早就知道雨扶风调情手段的厉害,但是今天这个样子,却还是我第一次领教。怎么还咬人啊?怎么给他咬一下,比服了什么春药的感觉都厉害呢?不管了不管了,我张开手脚,整个人挂上去,感觉到臀下紧贴着坚硬灼热的巨物……嗯,那个东西……我听见自己饥渴的呻吟。
雨扶风站起来,一个转身将我放在椅子里,三两下撕掉我身上的衣衫,就将我的腿儿架上椅子扶手……
雨扶风曾多次说我“淫荡”,叫我“小色鬼”,我也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正经君子人物。自小到大的经历,更早让我的心灵身体都习惯了情欲,但是,真要说我多么喜欢这档事,却又不尽然。尤其雨扶风床第间很疯,家伙既大,精力又足,我向来都是有点怕他的,只是明知不可能逃避,才不得不时时接受他的“宠爱”。
但是,这一次却是全然异样,后庭被穿刺撕裂地痛楚丝毫无法令我胆怯。我清楚地感觉到身下之物的灼热肿胀,听着断续不成声调的呻吟自喉间泄漏,发现自己仿如置身梦厣般,无休无止地与身上的躯体厮缠,不住地需索。精神也足得不得了,往常跟雨扶风做这么久,我早被干昏过去了。
终于,雨扶风低吼一声,猛烈地冲击着,在我身体最深处发泄出来。我无意识地尖叫,眼前阵阵发黑,头脑竟是十分清醒,居然听到关闭的房门外窸窸窣窣的声响。
郑仪也是极乐宫出身,不至于来听这窗根儿吧?是了,雨狂那厮也是个能闹的,到这时他们就算完事,多半也是才罢战不久,哪还顾得上这边,多半是郑家别的下人……想起早上见过的小丫头,我心中微荡,脚跟勾住雨扶风的后腰……
可惜我精神再好,也抵不过雨大爷这样的怪物。经过方才的一场酣战,我没有即时昏睡过去已是异数,哪还有主动厮缠再来一次的力气!脚下一勾的同时,本是想伸手搂他肩颈拉起上身,却不想略略一动,腰酸得断掉般,完全用不上力,又颓然倒回椅子里。
雨扶风也发觉了门外的异动,大概也是因此忽略了我的异动。他直起腰,扶着我双股的手掌下移,挪到两只脚踝处,握住,拉开,就离开我的身体。股间的粘滑,和原本紧贴着的温暖移开后的微凉,又引得我一声轻吟。
雨扶风两手移往身前,将我腿儿合拢弯曲,就那么让我窝在椅子里。扯过原本穿在我身上,被他撕开丢在一旁的绸裤,略略擦拭下身,再随手将弄脏的绸布片儿扔在我身上,一边整理着衣衫,移步走去门口,一边丢下一句:“风丑替他清理一下,弄他去床上躺着。”
天啊!天风丑!他一直在旁边,我竟忘得干干净净!我脑中方才“嗡”地一声,梦一般的紫薇已映入眼睑。我痴痴地望着那花朵,一时不知是何滋味。
往常每见到天风丑额上的紫薇显形,我总免不了兴奋情动,臆想他美妙的胴体。而那又多半是他正在雨扶风身下的时候,总可以让我大饱眼福。今天他还衣衫齐整,反倒是我……虽说在极乐宫这等所在,完全不必为这事觉得羞耻什么的,却也还是有点儿怪怪的。
除了额际蓝紫色的花朵揭示出某种信息之外,天风丑脸上没太多表情。他走到太师椅跟前,俯身自地上捡起我的外衫,展开,将我蜷在椅中的身体整个掩住,伸臂将我托起——是托,不是抱。他的左掌在我颈后,右掌托着腰下,两只手都是温温的,淡淡的暖意便从手掌贴住的两小块肌肤漫延开去,仿佛温泉冲刷过整个身体。
“唔……”我舒服地哼着,突如其来的疲惫溢满全身。
外面确实有人,但显然不是来听窗根儿的。我隐约听出是天韩寅的声音。雨扶风跟他交谈片刻,回转身来:“我有事出去,紫稼你自收拾了睡。风丑,你好生看顾紫稼,另外,桌上那两样东西是给你的。别的事情,待我回来再和你算帐。”就那么拉开门去了。
我躺在床上半天回不过劲来。
这半夜三更的,能有什么事情,雨扶风居然就这么走了?还叫我睡觉,让天风丑照顾我?那可是刚才被他大爷抓回来的、前些天偷偷逃跑掉的天风丑嗳!天风丑照顾我?他要再偷跑怎么办?叫我看着他比较正常吧……
呃,还好没叫我看守。没锁没绑,好象也没被禁制住武功的天风丑,真要再跑的话,我能看得住才怪了是。正胡思乱想着,忽然看见天风丑拉门往外走,我唬了一跳,撑起半边身体,叫:“风哥!”
天风丑脚步微顿,侧转脸说道:“我找人弄些水来给你擦洗,这就回来。”淡淡一笑,身影消失在门外。
我茫然地倒回床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笑容,那朵紫薇……
不一时那个白袍仆役端着水进来,到床边帮我做清洁。天风丑也跟着进来,走去另一边,把我被雨扶风撕下随手扔在桌上地上的衫裤收拢,顺手拭去太师椅上留下的欢爱痕迹,直起身……忽然停下。
我眼睛一直看着天风丑,看他动作一僵,目光立时便循着他的视线方向落在书桌上。从我的角度,书桌上的物件只能看个大概。笔墨纸砚那类正常都有的物事不必多提,桌子中间空处,好象放着一方绸帕,和一块玉佩之类的饰物。
我想起雨扶风临走时,曾提到桌上有两样东西。我们刚进来时,他正就着蜡烛看的,就那个玉佩呢。是给天风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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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役替我擦净身体,收拾退下之后,天风丑还站在那里没有动静。我隐隐猜到几分,胸上仿佛给压了什么,一时不敢出声,只能靠在床上,定定地看着他。
天风丑终究没有伸手去动那两样东西。呆站了一阵,就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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