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的心情可想而知。
不过冷睿的注意力很快便被改良后的铜钱所吸引,只见钱的正面方孔下有三个小却清晰的“符号”(暂且称之为符号,因为冷睿不认得),分别是J 、& 、Q ,而背面只在方孔上方有一个符号—— V 。
“小飞兄,”冷睿疑惑道,“你这刻的是什么?”
“嘿嘿,”钱小飞先是自得地傻笑几声,然后才道,“这是一种很古老的象形文字……”
啥?!在一旁听着的金寒差点掉下床。
现在的金寒真的很想立刻装作不认识钱小飞。虽然知道冷睿不会识破,但他就是觉得无地自容,什么叫瞎话张口就来,他今天算是彻底领教了。
冷睿根本没察觉金寒的异常,最有利的证据就是他在听到钱小飞的话之后马上转过头向男人求证:“真的吗?”
“恩?啊……恩。”
金寒在艰苦的思想斗争之后,终于郑重点头,至此,男人彻底走上了与钱小飞狼狈为奸的道路。
“所以说啊,”金寒话音刚落,钱小飞马上接口,“这是我们金钱帮的专用标记,天下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哦。”
冷睿闻言点点头,终于勉为其难地将铜钱收入怀中。虽然这东西实在不怎么样,但好歹也是自己第一次外交的胜利果实。
任务达成,冷睿自然告辞。不过在临走时男人深深地望了金寒一眼,那眼神中包含的某种大量情感让金寒产生一种复杂的感觉。
虽然冷睿一时间还无法理清金寒与钱小飞的关系,但这却不影响他向与钱小飞长时间相处的金寒致以崇高而深厚的同情。
金寒可以断定,冷睿在之前的一个时辰内已经充分体会到了与钱小飞相处是需要极其坚韧的神经和相当顽强的毅力以及不怕牺牲的大无畏精神的。
冷睿走后,已是日上三竿。
自己的贴身暗器被拿来刻铜板这一事实金寒已经决定接受,他现在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也是从刚才就一直想问而没问出口的。
“你在铜钱上刻的字母是什么意思啊?”
“不是吧!”钱小飞不可置信地看向金寒,“你可是香港人哎,英语不会这么烂吧,连金钱帮的英文缩写都不认得?”
金寒闻言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第一,我英语再烂也知道正面那三个字母是金and钱,我问的是背面那个V的含义!第二,这J & Q应该是金钱的汉语拼音吧,什么时候成英文缩写了?”
“恩?哦……你问的是背面的V啊……”钱小飞谄媚地笑着同时自动忽略金寒的后半句话,道,“那个V就是必胜的意思嘛!”说着还伸出两个手指比着“V”的手势,很有气势地高喊:“耶!金钱必胜!”
晕!光听口号就知道——典型的拜金主义。
金寒现在真想找块豆腐撞死,不为钱小飞的脱线,而是为自己居然爱上了这个人!
悲哀啊~~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不过金寒不指望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先把这次熬过了再说吧!T_T
从钱小飞同志之前的种种举动就不难看出,此君在某些关键时刻是很敏锐的,但在其他多数的不关键时刻则是超强的迟钝。所以此刻,他并没有发现金寒的异常,仍然自顾自说道:“我们一会儿把东西收拾收拾,就可以彻底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金寒知道近来的一连串事情已经让懒散惯了的钱小飞有些扛不住了,落跑,也不失为一个缓解压力的好方法。
于是乎,二人开始收拾东西。
需要拿的东西并不多,不一会便准备完毕。金寒正想说可以走了,却发现钱小飞正在一旁忙着翻包袱。
金寒疑惑地凑上去:“你在找什么东西吗?”
钱小飞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又埋头努力了一会儿才兴奋地把成果展示给男人看:“就是它们了!”
看着那堆东西,金寒觉得自己有些无奈:“请问钱先生,您把我们所有的铜钱都找出来像献宝一样展示给我看是什么意思呢?”
“做信物啊!”钱小飞回答得理所当然,“从此以后,这铜钱就是本帮标志,是名片,我当然要预先做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不是吧!?金寒开始在心底哀号。用铜钱做标志倒也算与帮名贴切,所以他认了;为了今后行走江湖方便准备些铜钱也无可厚非,所以他也不反对,但问题是——
“咯——吱——”
来了!这就是问题的重点了!金寒的头皮在听到声音之后瞬间发麻。他真的很想知道钱小飞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才让银针配上铜钱发出这么有杀伤力的声音。
看了看正刻得热火朝天的钱小飞,又看了看桌上的一堆待刻铜钱,金寒当机立断(被噪音逼的)决定出去走走。
午后,太阳露出了他最温柔的光,为这寒冷的冬日平添了几分暖意。在这舒适的环境中,钱小飞终于完成了“雕刻大业”,结果抬头发现早已没了金寒的踪影。
“我说怎么一直没声音呢。”钱小飞恍然大悟般喃喃自语(他显然把自己制造的声音忽略了),少了金寒那独特的冷言冷语,他倒有些不习惯了。
将刻好的铜钱一骨脑方进钱袋,又把钱袋胡乱地塞进上衣里,钱小飞便动身去搜寻金寒。
对于有过一次迷路经历的人,比如钱小飞,再次独自出门寻人时的魄力自然就小了一些,而这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钱小飞只敢在周围附近转悠转悠。
结果金寒没找到,倒是碰上了冷睿和白凛昊。
这么说不大准确,应该说是他看见了冷白二人,但人家根本没看见他——他又一次躲在了大树后面。
不过钱小飞认为自己这次不算偷听,因为就不远处那二位此刻的音量来说,任何方圆三十米之内的人都听得到。
“你说你把绝鹤令给丢了!?”
发出此声音的自然是冷睿,话语中的激动情绪很容易让人误会此君是多么的重视这件事。虽然事实上他也确实很重视,但……
“哈哈!你小子也有今天!”
看吧,这才是重视的真正原因。
“他娘的我已经够烦了,你还火上浇油是不是!”白凛昊的脸色很不好,看得出是处在极度郁闷中。
十五米外松树后的钱小飞,两句话就听明白了。敢情是绝鹤峰那小子刚发现令牌不见了。
虽然白凛昊此刻的表情确实很凄惨,但钱小飞仍没有半点想要归还令牌的打算——谁叫那家伙惹到他了!
不过有一点还是颇为奇怪的,那就是白凛昊为何要把丢令牌的事告诉冷睿呢,难不成就是希望后者来嘲讽自己?啧,除非他有自虐倾向。
不待钱小飞往下想,前方局势又有了新的变化。
“冷睿,你小子找死是不是!”不知道冷睿说了写什么,白凛昊眼看又要出冰锥!
钱小飞则有些无奈。这俩人难道就没有和平的时候吗?一见面不是吵架就是打架,关系恶劣到他这个外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可他们还偏偏爱往一块凑,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孽缘?
正当钱小飞以为冷睿会毫不犹豫动手时,男人却以外的相当平静,说出口的话更是让钱小飞掉了下巴。
“有时间打架还不如快点行动!都有可能在哪些地方?……我……帮你一起找。”
“啥?!”白凛昊的声音就像见到了UFO。
得,看来惊讶的不只钱小飞一个。
冷睿显然很不满意白凛昊的反应,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从他微愠的口气就可听出:“你那是什么表情!本大爷现在是好心帮你哎!”
“我又没要你帮……”白凛昊还是一贯酷酷的语调,只是语气中少了几分坚持。
“那你告诉我干嘛!”冷睿毫不留情地给予打击,然后不等对方说话又开口,“绝鹤令在整个绝鹤峰一共才三个吧,不是说那玩意儿在你们那里像尚方宝剑似的可以横行无阻吗?你家老头儿要是知道这件事,还不得扒了你的皮!”
“喂,什么老头,那家伙好歹是我爹……”
倒~ 钱小飞实在没听出“老头儿”和“那家伙”有什么差距。
之后,白凛昊再也没了声音。估计是被冷睿戳中了痛处,无法反驳了。
不过另外一个现象更让他好奇,那就是冷睿的话明显自相矛盾嘛。之前听说白凛昊丢了绝鹤令他的反应可谓痛快,结果现在又要帮他找,啧,还真不是一般的奇怪。
而且冷睿似乎对白凛昊乃至整个绝鹤峰都很了解,否则不可能那么清楚绝鹤令的作用,更不会那么“亲切”地称呼对方的父亲。
此情此景让钱小飞想起一句老话:你最大的敌人,却往往是最了解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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